第八章 跪拜祖師

孫小空進了觀內，借著昏暗的日光看到這是一個由正殿、左右廂房、和觀門組成的一套四合院落，院內乾乾淨淨，院子里有兩個巨大的香爐。

這時道童說到：「施主應該還沒用晚餐吧，請隨我來。」於是把小空引到了餐室。

小空用過了晚餐，正要開口說話，這時道童又說：「施主請隨我來。」於是把小空引到了一個比較小的廂房裡。道童說：

「天色已晚，請施主就在這裡歇息吧。」說完轉身離開而去。

小空暗自納悶，心想，難道觀里的人都是這樣的古怪嗎？他觀察了一下房間，房內布置簡單：一床、一桌、一椅、床下一個尿壺，如此而已。房間還算乾淨。

晚上，孫小空轉輾反側，怎麼也難以入睡。他感覺這觀里有些怪異，好像哪裡有些不對。

第二天，他起了個大早，忽然間他聽到後山有隱隱約約的吶喊聲傳來，於是就悄悄地繞到了後山，想要一看究竟。

小空到了後山，發現吶喊聲來自一群練功的道長。於是他就找了一塊大石頭，躲在了巨石的後面、偷偷地看他們練功。

小空細細地觀察，發現練功的道長有十幾個，人群中既有年齡大的道長也有年齡小的道長，他們正在練的應該是一種養生功，動作舒展而又緩慢。指揮他們練功的是一個年紀稍長的道長，看上去大約五十多歲的樣子，只見這位道長仙風道骨，他手拿一副佛陳，胸前的長鬍須在早晨的微風中輕輕地擺動。

小空繼續觀察，他發現那群道長在練功的時候，於動作的輕緩之間在出掌或者出腿的時候，能感覺到他們身邊的空氣在微微地顫動，朝地上看時，卻發現地上有很深的腳印。

孫小空明白了，原來這是一種氣功，屬於一種上乘的內功功法。

就在小空繼續觀察時，只聽得一聲「止」，這聲音不大但是宏亮異常，聲音有一種穿透力，在空氣中震蕩開來，以至於附近的樹上落下了幾片樹葉，小空聽了這聲音耳膜也隱隱作響。

隨著這聲音，道長們也停止了練功。他們魚貫而行開始返回觀內。

小空激動異常，他認為這位長須道長一定是個高人，於是他就尋了個機會一下子跑到了這位道長跟前。

小空躬身施禮、上身一彎到地說道：「晚輩給道長問好，請問道長可是菩提祖師么？」

道長並不回答孫小空的問題，卻說道：「你鬼鬼祟祟地躲在石頭後面幹什麼，怎麼早不出來！」

小空吃了一驚，原來道長早已發現了自己。

道長接著又說：「你就是昨天晚上來到觀里的那個年輕人嗎，你來這裡作甚？」

孫小空已經認定了這位道長就是菩提祖師，於是就把來此地的目的說給了道長。

哪知道長卻說道：「你認錯人了，我不是菩提祖師，菩提祖師是我的師父。」

小空頗感失望，想了一下他又說道：「那能勞煩道長幫我引薦下菩提祖師嗎？」

「我師父現在正在閉關修鍊，他不會見你的。」道長說。

孫小空像是被人當他打了一悶棍。可是他不甘心，又說到：

「那我就在這裡等，等到祖師出關了，我在拜他為師。」

道長看了看小空，嘆了口氣，以很真誠的語氣告訴小空，說道：「年輕人，我勸你還是不要在這等了罷，我師父是不會收你的！」

「這又是為何？」

「其實在你到這靈山的時候，我師父就已經知道了，他親口給我說過，不會收你為徒，勸你還是儘早走吧！」

「能否請動作告知，他老人家為什麼不肯收我？」

「還不是因為你那爺爺孫悟空，當年我師父收你爺爺為徒，可是他不守門規，大鬧天宮不說，可是他後來竟然還違背了師父的祖訓，將本門的秘傳絕學私傳了外人。你是孫悟空的孫子，我師父怎麼可能會再收你呢？」

孫小空終於明白了，這樣看來菩提祖師應該是真的不收自己了。不過他轉念一想說道：

「道長，祖師不收我，我拜你為師可好？」小空認為眼前的這位道長功夫也很不錯，想如果能拜他為師也算沒白來一趟方寸山。

可是道長卻說：「我也不會收你的，勸你還是走吧，年輕人！」

「你為什麼又不肯收我，你不是也收了很多徒弟嗎？」孫小空指了指那群道長們說道。

「我是真的不能收你，真的。你想想，我怎麼可能置我師父的話於不顧呢？」道長的意思是說菩提祖師不答應收孫小空為徒，他作為菩提祖師的弟子自然不能違背師父的意思，當然也不能收他為徒。

孫小空失望了。他獃獃地傻在了那裡，不知該如何是好。

可是他想：我還是不能就這麼放棄了，我千里迢迢地趕過來，如果就這麼走了的話，那豈不是太可惜了嗎？於是他決定再努力一番，看道長和祖師會不會改變主意。想到這，孫小空並沒有走，他一直跟在這位道長的後面，一直跟到了道觀。

在道觀的門口，這道長苦笑著說：「年輕人，你還跟著我幹什麼，我都說了不會收你的。」

孫小空說不出話，只是默默地跟著，不肯走。

道長搖了搖頭，說道：「好吧，隨你的便吧，你吃在這裡也可以，住在這裡也可以，只是我要再告訴你一遍，我是不會收你為徒的。」

小空想哭的心都有了。他就這樣默默地跟在這些人的後面，這群人進了觀門，他也身不由主地跟進了觀門。

長須道長看了不免又是一陣搖頭。

在孫小空的心裡還有一絲幻想，他想用他的誠意打動菩提祖師，心想萬一祖師被自己的誠意所打動，等他修鍊結束了也未必就不會收自己為徒的。

他有了這個想法，於是就堅守在方寸山道觀，一直不肯走。

兩天過去了，三天過去了，孫小空一直沒有走。

長須道長看了不住地搖頭，然而他又不忍心驅趕這個孩子，說真心話，他在內心已經被這個孩子的堅韌給打動了。這個孩子是如此的彬彬有禮，又是這樣的執著，如果不是師父有話在先的話，他真的願意收他為徒。

後來孫小空乾脆就守在了菩提祖師閉關修鍊的洞口，他就這樣不吃也不喝，一心守在那裡，等待著祖師閉關的結束。因為有人不忍心，已經把菩提祖師閉關的地點透漏給了他。

孫小空剛開始的時候還是垂手立在祖師的洞口，後來他乾脆跪著守候在洞口了。

然而菩提祖師的閉關並沒有結束。他一直沒有見到祖師。

又兩天時間過去了，孫小空每天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