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等待著被救贖的哭泣03

03

吃完飯下來的時候，天已經黑透，外面仍然飄著細雨，偶爾有車輛經過，照著濕漉漉的路面，倒是一塵不染。

不過靳婷不喜歡下雨，這種潮濕曖昧的天氣會讓她情緒變得低落。

忽然一件衣服從後面披上來，林羨說，「你在這裡等一下，我去取車。」

靳婷點頭。看著林羨的背影走遠，她拉了拉他的衣服，裹緊自己。

等著林羨回來的時間裡，她無聊地在樓下跺著腳，視線掃過周圍的建築物，有點陌生。雖然在S市生活了二十多年了，但有很多地方，對她來說就只是一個地名的概念而已。

是怎麼注意到那對男女的？靳婷後來想來想去，甚至有過短暫的後悔，可是最後，她把這一切歸結於天意。

她本來只是四處看看，視線掃過對街那輛停了很久的賓士，那只是無心的一瞥，卻再也移不開……

耳畔忽然聽不見任何聲音了，短短的幾分鐘里她一直眼都不眨一下地盯著那輛車，和車裡的那對男女，連林羨搖下車窗，在車裡喊她的名字都沒有聽見。

後來，那輛車終於啟動，眼見它要開走，她才不管不顧地想要追上去，那個時候，剛好有一輛的士從她面前駛過，如果不是林羨眼疾手快，從後面拉住了她，那麼她很有可能會和車撞上，即便不死也會重傷吧……

那樣，她就大概可以稍稍放下一點，在心裡埋藏了，好久好深的罪惡感。

「你做什麼？！」

這是林羨第一次對靳婷用這麼大的聲音說話，原來，再好聽的聲音，也會有因為恐懼變調的時候。他抓著她的手臂，把她重新拉迴路邊，兜頭就沖她吼道，「你瘋了嗎？」似乎想籍由這種方式發泄內心的恐懼。

靳婷獃獃的，臉色被店面的彩燈映照得一片慘白。

林羨又是擔憂又是驚怒，伸手把她勾到自己懷裡，他抱著她，發現她全身都在顫抖。

稍稍鎮定了一下，他一邊撫摸著他的後背，一邊也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他在她耳邊輕聲安撫，「沒事了沒事了……」

等到靳婷停止顫抖，他才問，「剛才你是怎麼回事？」

不想靳婷猛地推開他，力道太大她自己也後退兩步，然後她茫然地轉過頭去看對面街道，發現那邊空空如也，才鬆了一口氣。

林羨走過來，抓著她的手臂，語氣突然變得嚴肅起來，「你到底怎麼了？剛才如果不是我及時……」

靳婷不由得心口一緊，立刻緊張地看著他，「你……看到了嗎？」

林羨皺眉，「看到什麼？」

原來沒有看到……靳婷這才徹底鬆懈下來，「走吧，我想回家了。」她看了他一眼，疲憊頓顯，慢慢朝路邊的凌志走去。

才走了幾步，忽然就覺得腦袋越來越重，眼皮也越來越重，眼前的世界都被雨水晃出了重影……

最後的意識是林羨在眼前放大的臉，有一刻靳婷以為自己是在夢裡，可是在她的夢裡，林羨從來都不會說話啊，他只拿一雙充滿矛盾的眼睛看著她。

他知道嗎？其實她根本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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