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三、驅狼吞虎

趙雲、呂布正欲交手，晉陽城樓上，突然金聲齊鳴。

呂布不明所以，但軍令難違，惡狠狠的瞪了趙雲一眼，大喊了一聲「撤！」，當先衝殺，突破幾個袁軍騎兵，帶著手下奔回了城中。

赤羽、北騎二營官兵哪裡肯罷休，奮勇追擊，但呂布軍在晉陽城上千弓箭手的火力掩護下，還是輕鬆的完成了撤退。

趙雲與呂布單挑不得，有些懊惱，揮舞著銀槍隔開箭雨，憤憤然率軍退回了袁溯軍大陣兩翼。

「義父，孩兒正欲斬殺袁軍賊將，為何鳴金啊！」呂布氣沖沖的奔回城樓，對著丁原大聲嚎叫到。

呂布的冒昧之舉，讓丁原有些不悅，但大敵當前，丁原也顧不得教授呂布禮儀了：「布兒在城中好生修養便是，今日就任由著袁軍折騰吧！」

「這是為何啊！」呂布一雙大眼睛鼓鼓的，滿臉狐疑的看著丁原，不知道自己的義父意欲何為。

丁原故作高深的遲疑幾秒，吊了吊呂布胃口，言道：「咋們派往匈奴的信使已經回來了，匈奴單于於夫羅親自領大軍，已經向著袁軍殺來，先鋒明日就可到達！我已經派出信使接應先鋒，約定明天夾擊袁溯軍!」

原來早在一個月前，袁溯軍發動進攻的消息傳來，丁原苦苦思索，便想出了賄賂匈奴，消滅袁溯的損招。

先前匈奴入寇，丁原就是用重金收買匈奴單于，才避免了全軍覆沒，現在依葫蘆畫瓢；丁原從晉陽城中買來了十位美艷的婢女，連同黃金萬兩，委託信使日夜兼程，運往匈奴部落，詐稱袁溯軍擊敗丁原后就會對匈奴動手，乞求匈奴各部支援。

匈奴單于於夫羅哪裡是會任由丁原擺布的主兒，但袁溯對於北方各游牧部落的強硬他早有耳聞，羯族險些覆滅，就是袁溯親自動的手；對於這種強硬派，於夫羅早就想要處之而後快，便大方的答應了丁原信使的請求。

於夫羅當即派出手下猛將米高，率領健將數十，騎士三千為先鋒；於夫羅親兵騎士五萬為後援，直搗晉陽。

「好！此次定要生擒袁術這廝！哈哈哈哈哈哈哈！」聽聞匈奴軍來襲，呂布連連叫好，雖然上個月丁原軍還在與匈奴鏖戰，但相對於匈奴，呂布明顯更仇恨袁溯。

一旁的張遼等將領，不喜反憂，張遼祖上世居雁門，是土生土長的并州人，上一次匈奴趁著北軍精銳都被抽調到內地鎮壓黃巾軍，大肆入侵，張遼親、友多有死難者。

「大人，將軍！屬下以為，此時萬萬不可！」不等張遼發言，身旁同是呂布部將的曹性最先沖了出來。

丁原聽得手下反對，自覺威信有損，臉色陰沉得像個茄子。

「退下！某與義父軍議，哪裡容得你個曲督發話！」呂布瞠目呵斥，生怕丁原責備曹性，對於下屬，呂布還是愛護的。

張遼鼓起勇氣，抱拳半跪於丁原、張遼身前，也發言道：「匈奴雖然聲稱是來幫助我軍，但只要這些北狄進入并州，一定又會大肆劫虐，到時百姓生靈塗炭，就算大敗袁溯軍，守住了并州，又有什麼意義？」

在座將、校，以并州本地土著居多，見曹性、張遼二人諫言，不少人也鼓起勇氣站了出來，希望丁原收回成命。

說到底，丁原和袁術交手，不過是漢族男兒的內部矛盾，並且袁術這次奉詔而來，也沒有說要把丁原手下怎麼樣，大家都不太想把事情做絕。

丁原盯著身前半跪的十幾個手下，冷笑著言道：「來人！將這些叛逆抓下去，斬了！」

「義父，使不得呀！」呂布驚得不輕，曹性、張遼都是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弟兄啊。

「求大人開恩啊！」在座其餘將、校見事態失控，也連忙跪倒，希望主將開恩。

湧進門來的刀斧手，也很識趣的只是押解住了獲罪的將官，並沒有馬上拉下去斬了。

「哼！全部拖下去，重杖五十！帶頭那兩個，杖一百！」丁原一聲冷哼，帶著呂布及十幾個親兵，憤憤然離開了。

說到底，還是屁股決定腦袋。丁原並不是并州土著，對於并州的老百姓也沒有那麼深厚的感情，就算并州人被匈奴殺光了，又與他丁原何干？

而且這次袁術領軍來問罪，指名道姓，朝廷就抓他丁原一人，在丁原的立場上，這些手下分明就是不想把事情做絕，好在袁術和朝廷那裡留個出路。

同樣的事情，在後世赤壁之戰前也曾發生過，曹操大舉南侵，孫權手下也有大批人呼喊著投降，就是因為曹操要對付的主要是孫權，不會輕易對他們這些地方士族動手。

丁原越想越氣，走下城牆時還對著押解著獲罪軍官的兵士大聲喊道：「用力打！著實打！不許留情！」

……

城中再未排除軍隊反擊，蝮蛇營第二隊，第三隊各1000攻城兵士，在盾牌手的掩護下賣力工作了一整天，終於把晉陽城南門前的兩道壕溝給填平了。

蝮蛇營付出了三百餘人的傷亡，算下來整營五千披甲兵，傷亡不到一成，在攻城戰中，還算可以接受。

天色暗淡下來，袁溯軍稀有的*儲備已經被耗盡，只得鳴金收兵。

晉陽城高壕深，蟻附攻城袁溯是不願意嘗試的，袁溯定議，目前的任務就是清理掉南門、西門兩面城牆的外圍防禦工事，等到紀靈率領的偏師到達，袁軍人數處於絕對優勢后，再行強攻。

第二日清晨，

玄武營當先，白羽營為後援，外加赤羽營、北騎營、弓騎營數千騎兵掩護，西門的外圍清掃工作也開始了，昨日攻城辛勞過度的蝮蛇營則留在了臨時大營休息。

雷薄、陳蘭是玄武營的正、副營督，這二人都有在虎賁營這種正規軍任職的履歷，對於漢軍令旗、鼓號等指揮制度非常嫻熟。

在經過一整天的調試后，袁溯軍的十八台重霹靂車也被重新推上了戰場。

石彈的面殺傷能力太弱，將石頭打入城中，無益於給敵人提供了礌石材料，這是袁溯不願意的。

因此，在他的授意下，重霹靂車營臨時調整了十八台車的彈道，將大麴射改為直射，便於袁溯軍轟擊丁原軍城牆和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