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奇怪的雨
現在是十二月中旬，風城雖然是座南方城市，但日常氣溫已經在零度左右徘徊。
夏皓手上臉上的血跡已經風乾粘在他皮膚上讓他覺得乾繃得難受。
「現在幾點？」夏皓問道。
抬起自己手腕，鍾源看了眼手錶回道：「六點二十分了。」
按照學校的計劃，校會一結束他們這些高三學生就能回家。
「現在學校外邊估計還有些家長，你們最好給你們爸媽報個平安！」夏皓仰著頭，他發現外邊的天色好像有些不太對勁。
下邊的話，夏皓就不說了，是叫家長過來帶他們走，還是留遺言，這都不是他關心的。
也是被夏皓的話提醒了，這一行人也是紛紛拿出了自己的手機。
沒帶手機放在教室的也在等旁人用完后好借用一次，叫喊聲夾雜著哭叫聲，這頓時現場也是變得嘈雜不已。
還被帽子蓋著頭的女孩好似是被這嘈雜聲給嚇到了，明顯地瑟縮了一下，眼裡露出似懂非懂的眼神。
「怎麼好像快要下雨了？」夏皓覺得奇怪。
風城的冬天很少會下雨，而且他記得天氣預告上說這幾天也沒有雨要下。
有冷風從破敗的牆縫裡灌入，女孩或許覺得有些冷了，甩著長衣袖把自己埋進夏皓的懷裡。
也是被女孩的舉動嚇了一跳，但旋即夏皓就反應過來，「抖得這麼厲害，是冷了嗎？」
男生的衛衣對女生來說只能當短裙穿，這會夏皓見小螞蟻的兩腿已經凍得青白髮紫，再脫下一件毛衣就蓋她腿上。
「夏皓，」鍾源已經打完電話，他父母的處境暫時安全，這讓他望向夏皓的目光里多了幾分希望，「我們能逃出去嗎？」
注意力已經不在自己同學身上，夏皓正把蓋得嚴實的小螞蟻抱著，臉上的表情依舊是淡漠。
「我已經救你們一命了。」
後邊的話，夏皓不用說，這大家都羞紅了臉。
「不要這樣，大家同學一場，要是你能把我安全送回家，我會讓我爸媽給你很多錢！」是人群中的一個男生。
夏皓抬眸看了對方一眼，眼裡沒有絲毫感情，「我不缺錢。」
順手救人是沒關係的，夏皓還沒無情到看著自己同學去死而不去救的地步。
但拼了命去救人卻不是夏皓的行事風格，他還沒熱心腦殘到那種地步。
或許是聞到血液的味道，小螞蟻覺得不舒服，雙手抬著就在夏皓臉上亂扒拉！
臉上之前的淡漠瞬間被衝垮，夏皓無奈捉著小螞蟻的雙手就往下壓。
你這小怪物不乖啊！
也是注意到這一幕，這不管是男生女生臉上表情都不怎麼好看了。
他們在擔驚受怕，你卻在和別的女生調情！
「夏皓你就再幫幫我們吧，你的恩德我們會銘記在心的！」
這會一道嬌滴滴的女孩聲音響起，大家反應過來轉身望去，頓時人群中的幾個男生就發出驚呼。
「肖敏綺也在啊！」
「對啊對啊，之前怎麼沒發現……」
校花開口，男生們的底氣就更足了。
「夏皓你那麼厲害，就幫幫我們唄，看你一打十幾個都沒問題！」
「我學過跆拳道的，到時候我們一起衝出去！」
「沒錯沒錯，我是體育班的，打架也在行！」
什麼能打的話都是狗屁！夏皓都不想把時間浪費在他們身上了。
要是他們有膽子，這一路上也不至於不斷有人被掉隊殞命喪屍口中。
男生們你一言我一語，彷彿下一刻就能衝出去跟外邊的喪屍大戰三百回合，而且結果還一定是能贏。
氣氛終於暖和了起來，好似是有股希望在他們心中復甦。
至於在場的女生們在驚慌過去，都下意識地把目光放在夏皓身上。
樣貌不錯又會武術，如果可以，她們希望夏皓能盡全力地保護她們……
而與此同時，學校里另一處的人卻沒有夏皓他們那般淡定了。
教學樓三樓，五男三女正躲在辦公室。
恐怖的氣氛在蔓延，幾個老師癱坐在地上，濃腥的血腥味的直衝他們鼻腔直達肺部，讓他們遍體生寒。
同時只能容納六人的辦公室里只有一扇窗戶，但沒人敢去打開那扇窗戶，因為窗戶下邊就是操場，已經成了修羅場的操場……
「羅老師你沒事吧？我只找到一小瓶酒精和創可貼……」
說話的是一女老師，叫常玉胭，很年輕，羅明記得是這半年開學才過來的實習老師。
「不用了，我估計好不了了！」
喪屍片誰沒看過，一咬就會被感染。
羅明現在不算絕望，他父母早已離世，又無妻女牽挂，女朋友倒是有一個，但兩人相親認識，才剛開始談，感情那算得上深厚。
羅浩被咬傷的是手背，上邊的肉已經被扯下一塊，現在傷口處正留著腥臭發黑的血水。
「我走了，」羅明是笑著說這話的，「幾位保重！」
沒人敢挽留羅明，常雨胭和兩個女學生望著走得決絕的羅明只有捂嘴痛哭！
「我們為什麼要遇到這種事？我想回家……」
「我也想回家，我想我爸媽了……」
「嗚嗚嗚……」
「不哭不哭，我們都會沒事的，警察會來救我們的！」常玉胭抱著兩小姑娘，其實她心底也鎮定不到哪去。
輕不可聞的嗤笑聲，但沒人想去關心這到底是誰發出的。
五個男人，現在走了羅明，剩下的就是上了年紀的校長和一個高瘦的年輕男老師，其餘兩人都是學生。
突發的災難面前，他們會怎麼做？
「都怪你這死老頭，要不是你還讓我們上學，我們哪會遇到這種事！」
「同學你冷靜點，這是校長……」
羅明背靠木門，聽著從裡邊傳出的叫罵聲和硬物碰地的聲音，仰頭長嘆一聲，「這該死的天意……」
滴答滴答……
夏皓覺得有水滴滴在自己臉上，再抬頭時發現外邊居然下起了小雨。
廢棄的體育館里沒有食物也沒有水源，唯一的熱源是由那些舊桌椅燃燒產生的。
「你乖乖在這裡不要動，」夏皓把小螞蟻放角落淋不到雨的地方，「我去把臉上和手上的髒東西洗掉。」
而且夏皓不只是想洗手，他也渴了。
但小螞蟻剛被放下，她就伸手捉住夏皓的衣擺，深紅棕色的眼瞳裡帶著一抹不容忽視的驚慌，「不、不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