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入山
符叔帶著符天順著東街往西街走去,不時的哄逗著小天兒,小天兒早就破涕為笑,此刻正興緻勃勃的和他符叔講述著他和水娃、春芽兒玩過的遊戲,還說他海生哥不夠意思,每次找他一起玩,他都不太情願!
符叔笑著應道:「海生是嫌你們太小了,你們玩的那娶媳婦、過家家遊戲,是他小時候玩的,你讓他現在怎麼和你們玩!」
邊說邊走,過了十字路口往西第二家就是水娃和春芽兒的家,來到近前,只見木門虛掩,符叔伸手剛要拍門,符天已經扯開嗓子喊了:
「水娃,春芽兒,你倆在家嗎,我來找你們玩啦!我是小天兒。」
院內沒有動靜,老者有些奇怪,稍稍散開神識掃了一遍院里,沒發現有人在家,就對小天兒說:「水娃春芽他們家人都不在,可能是出去了,咱們先回去吧,等傍晚符叔再帶你來找他們,好不好?」
符天皺著眉頭,有些不高興,心裡有些失落,不情願的點點頭。
老者抱著符天往回走,快到十字路口時聽到左側北街頭傳來凄厲的哭嚎聲。
「嗯?出了什麼事?」
老者腳步一停,轉身朝北街走去,見四下無人,稍動術法,幾步便到了街頭。
村外是片小樹林,林間有條小路直通藏日山腳下,此時林間路上,幾個漢子圍在一個婦人旁邊,身上或多或少的都帶著傷痕血跡,躬身喘著粗氣,不住的嘆息,婦人跪在地上,凄慘的哭嚎著。
在其身前一個渾身纏著布帶衣條的男人,挺直的躺在那裡,血水滲透了布帶,看著嚇人,婦人身邊一兒一女正跟著放聲哭喊著:「爹啊!爹啊!你醒醒啊!」
符天一眼就認出那是水娃和春芽兒,忙跟老者說:「符叔!那是水娃和春芽兒,那個是柳大嬸兒,她們怎麼了?那個地上的人好嚇人!」
老者略一感知,發現那地上男人還有活氣和生機,忙放下符天,嘴裡答道:「嗯!沒事,小天兒不怕,那個人受傷了,你柳嬸兒她們是傷心呢。」
說著牽著符天走了過去,符天邊走邊揚頭向老者請求道:「符叔!你幫幫她們吧,你會變那麼多的戲法,你一定能幫她們的,對不對?」
老者點著頭說:「放心吧!一會兒你站在我旁邊,別亂走。」
說著分開前邊圍著的倆人,來到近前,幾個圍著的漢子一看是符叔,趕忙打招呼問好,這幾個人都是知道符叔的,他們閑時也跑去海邊和鄭大海父子習武操練,對符叔不陌生,且十分敬仰,因為總聽陳三,長柱他們說起符叔的身手如何高超,如何出神入化,此時見著,忙讓出一塊地方。
救人要緊,符叔蹲下身子,也未管那哭喊的柳嬸兒,伸出右手掌,按在地上男人的心口處,調動體內一點靈力和生機,順著手掌心注入男人體內,修復他受損的經脈骨骼,少頃,又抬手按住男人左腕的脈搏處,裝作把脈的樣子,隨後站起身對著婦人說道:「水娃他娘,先別哭了,你家男人還沒死,就是失血過多,你趕緊讓他們幫忙抬回家裡,把外傷包紮了,再好好補補就沒事了。」
婦人已經哭腫了眼睛,渾渾噩噩的,也沒注意到老者是誰,在做什麼,此時聽到他男人還有救,這才反應過來,看著眼前這個老者,似是在哪兒見過,此刻卻是記不起,懵亂中未忘禮數,給符叔行了個禮,抹著眼淚,趕緊請旁邊的幾個漢子幫忙往家抬送。
旁邊的幾個漢子聽到老者的話后,未等水娃娘招呼,便已主動地幫忙把水娃他爹小心的抬起,往村裡抬去。
婦人一手一個牽著還在抽泣的兒女,關切的跟在旁邊,符天想和水娃春芽兒說話,也沒機會說上,老者重新抱起符天,慢悠悠的跟在後面,走了幾步,眉頭輕皺,似是想到什麼,腳下一錯,身形閃動間,便到了前面走的稍慢,沒伸的上手幫忙的一個漢子身旁,符天對於符叔的戲法已見怪不怪了,這比平時晚上睡覺前,憑空變出那些好玩東西的戲法差多了。
那人的胳膊腿上也是有血跡傷痕,此時邊走邊齜牙咧嘴的抽著涼氣,老者在他旁邊出現,他毫無察覺,直到老者開口相問,他才冷不丁的注意到旁邊多出了抱著符天的符叔。
「這位小兄弟,你這傷的重不重,礙不礙事,要我幫你看看不?」
「哦!符大叔啊!您客氣啦,謝謝您!叫我趙福就行,我這傷沒事,都皮外傷,就是疼點,唉!也不知道這柳大哥能不能挺過來,我們抬他回來時,都以為他死了,剛剛看您施手幫忙,您說,他應該能活吧?」
「嗯!老朽略懂醫道,剛剛化開了他的幾處衰竭的穴道,回去養養就沒事了,對了,你們這是幹什麼去了,怎麼都受傷了,看著不像是摔傷刮傷啊!」
老者輕描淡寫的把施法救人的事帶過,問起了事情的起因。
「唉!別提了,都是被後面山裡的凶獸咬傷的,柳大哥剛剛抬回來時,跟血人一樣。」
趙福哀嘆答道。
「哦?不是說這南北山上多少年都未見到有野獸了么?這怎麼還有凶獸?」
符叔稍顯疑惑的問道。
「唉!誰說不是啊!這不,也不知道聽誰說的,東光城裡現在野獸的皮肉價格很高,村裡這些個年輕力壯的漢子便動起了心思。想趁著捕魚期到來之前,結伴進山碰碰運氣去,仗著這幾年和鄭老大練過的把式,看能不能獵些野兔,獐鹿啥的,多些收入,誰成想,進去了兩天,走了一百多里地,也沒遇上個可獵的野物,後來在一處密林休息時,不知從哪冒出個怪獸,豬不豬,牛不牛的,渾身是長刺,奔著我們就來了,水娃爹是第一個發現的,也是第一個被撞倒的,其他人就趕緊躲閃,用矛槍,弓箭攻擊,可那凶獸別看身形長的大,奔跑躲閃可靈活了,矛槍根本碰不到,就中了幾根羽箭,可也不當事,我們七個人,兩個去救柳大哥,四個和它邊周旋邊退,慶幸這幾年都和鄭老大學得些武技,終於邊打邊跑,逃了回來,就這樣,每個人都受了傷,唉!」
老者思索下追問道:「那凶獸沒有追你們嗎?還是你們有什麼辦法擺脫了它,按理說受了傷的野獸不會輕易放過傷害它的敵人。」
「咋沒追呢!追了我們好遠,後來不知道怎麼著,就不追了,我們都怕它追到村子里來!」
「哦!發現它不追時,你們離咱們村還有多遠?」
老者繼續問道。
「呃……!大概還得有八九十里地吧,我們往回走,又走了一天呢!」
「是這樣!行!你先回去吧,你這傷,好好包紮下,我們從後邊這條路走,去海港那兒。」
趙福沒多想,招呼一聲就去追前面的眾人,老者轉身朝左方走了幾步,見沒人注意他們了,便對符天說:「小天兒啊!你說那隻凶獸可不可恨,把水娃他爹傷成這樣!」
符天一直在乖乖的聽著他們說話,此刻聽符叔問他,他很是同意的用力的點著頭,表情一副狠狠地樣子說道:「嗯!符叔!那個什麼獸,太可惡了,哼!等我長大了,我就去吃了它,讓它亂傷人,哼!」
看著符天橫眉瞪眼,憤憤不平的樣子,老者忍不住一樂,說道:「別等你長大了,咱們現在就去吃它,好不好?」
「好!咱們現在就去,把它抓回來,晚上等鄭大叔和海生哥回來,咱們烤著吃!嘿嘿…嘿嘿……!」
似是想到了吃什麼好吃的美景了,說著這小傢伙兒竟然嘿嘿的笑起來。
「好!那走,咱們抓它去。」
說著抱起符天,抬腳邁出,和平常走路一樣,身形看似慢悠悠的,實則奇快無比,眨眼便消失在叢林里。
原本神識所及之處,只需瞬移便可到達,這是修真九境,第五境蓮生境就可以修成的道法,至於瞬移多遠,那要看你的神識和靈力有多強,按老者現在的修為境界,百里範圍的瞬移還是很輕鬆的,瞬移是穿越空間,不受天地時空的規則約束,融身虛空,神識鎖定一點,此進彼出,不能有差錯,一點意外都會被虛空亂流撕扯的粉碎,或永遠的留在幽暗無邊的虛空之中。
突破臨仙境后,他的道體已經不懼虛空撕扯,可小傢伙兒的不行,因此還是用縮地成寸這種簡單術法比較把握,何況也不急,就當帶著符天出來看看風景。
符天對時而從眼前一閃而過的樹木,花草,沒有太多興趣,不過符叔這次的戲法變得還是挺有意思的,這一閃一閃的感覺,像飛一樣,嗯!飛是什麼樣子的?不去想了,反正很好玩。
老者本想把符天送回家,自己去探查的,轉念一想,這小傢伙兒一直嚷嚷著沒意思,送回去又得不樂意,不如帶他出來轉轉,以自己現在的修為,在這一域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