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對手
最後一次模擬考結束，接下來再過二十來天，就是完全的備戰期末複習了。
「春夏，這次數學怎麼考這麼一點分？」數學老師怒氣沖沖的衝到教室里，手上拿著的就是春夏的數學卷子，「我從那一一堆考卷里，一眼就看到你的分了，實在是氣不過，你給我說說，這分數是怎麼考出來的！」
周圍的空氣的凝固了，周圍玩鬧的學生立馬安靜下來，各自歸位，不敢聲張。三水也從桌子上爬了起來，睡意全無，小心翼翼的看著春夏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你成績這麼好，可不能最後的時候掉鏈子！」數學老師語重心長，但是不乏嚴肅。
春夏還是一句話沒說，兩隻手放在腿上，拇指相互摳著，心裡焦慮。
三水想說點什麼，起碼幫她開解開解，但是似乎只會越描越黑，在一邊滿臉充容。
「你給我好好訂正，別一天天的不幹正事，我這門課考不好，你就別想考大學了！」數學老師說的有點重，揚長而去，臨走的時候，還白了一眼春夏。
他一離開教室，春夏的眼淚就滾了下來，滴在身上，她伸手把考卷捏在手裡，撕得稀爛，扔在地上，趴在桌子上安安靜靜，一聲不吭，沒有哭聲。
三水用眼睛沖著阿盛指了指春夏，無可奈何，請求幫助。
阿盛用手指伸在嘴前，暗示他不要說話，這種時候，還是讓她獨處的比較好。
三水自然明白這個到底，就像是老爹生了病，心裡也是會止不住的焦慮，即使看上去絲毫不起作用。他想伸手撫摸一下春夏的頭髮，湊近她的耳畔安慰，義正辭嚴的告訴她，自己可以幫她先去一刀捅死數學老師，再去穿越時空屠殺研究數學的所有專家。他不能，甚至不能說「以後你的數學，我來幫你」這句話，因為無能為力。
三水把手放了下去，臉朝著春夏，看著她的耳朵，看著她耷拉下來的頭髮，看著她修長的手指，看著她乾淨的衣袖。
「這世上怎麼會有人捨得讓你哭呢？」三水心疼，只是用手指點了一下春夏么米有觸感的發梢，他看了一眼地上的試卷，那分數對他來說還過得去，但是，怕是沒有必要在睹物思情了。三水撿了起來，小心的捋平，拿出抽屜兩張白色a4紙，準備著手抄寫整張試卷。
「你幹嘛？」阿盛對著嘴型，不敢說出聲音，這時要是被看到，春夏說不準要遷怒與他了。
三水指了指春夏，又指了指她的試卷，又抄了模擬考試卷幾個大字在上面，又學著春夏哭的表情和生氣的模樣。
「哦！」阿盛恍然大悟，這份用心良苦，他也是欣慰不已。阿盛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春夏，最後指了指三水，又用兩隻手大拇指相互彎曲，暗示在一起。
這番啞語的默契怕是只有這兄弟兩才能明白了。（我要是春夏，我肯定就愛死你了。）
三水連連擺手，又暗示他不要打擾自己的工作，三水雖然讀書讀得差，但是一手的字還是不錯的。
「字如其人！」三水常常用這句俗語自我誇耀。
阿盛笑著轉了過去，翻開自己的小說開始看了起來，片刻的輕鬆被緊張打破，又隨著時間的流動，大海早晚都會恢復往日的平靜。
午休的時間結束，三水還在睡覺，春夏沒有打擾。
「三水，快上課了！」春夏小聲喊，三水轉過頭來，一臉沒睡醒。她眼睛都哭紅了，眼睫毛上還有沒擦乾淨的淚，實在是讓人心疼，不過聲音已經完全恢復正常了。
「哦，好，謝謝。」三水爬了起來，盡量不去提這件事，即使心裡還是有點心疼她這幅模樣。
「你有看到我之前扔在地上的試卷嗎？我找不到了，數學老師一定會叫我訂正的。」春夏有點著急了，聲音又變得焦慮。
「哦哦，」三水從抽屜里拿出兩張乾乾淨淨的手寫試卷放到春夏面前，「你看這個吧，看這個不心煩。」
「這，是你寫的嗎？」春夏有點驚訝。
「對啊。」
「什麼時候寫的？」
「數學老師叫我去訂正過了。」
「哦哦。」春夏接了過來，「謝謝。」
「沒事，不難過哦，畢竟這張卷子還是很難的。」三水安慰道。
春夏勉強的笑了笑，不過還是很感激。
「三水！」數學老師一踏進教室門就一聲雷霆怒吼，「全班就你他娘的一個人考了不及格！」
三水本來因為沒睡好處於昏昏沉沉的狀態，被他一驚，嚇得差點沒有沖桌子上滾下來。
「啊？」三水靈魂出竅。
「啊什麼啊？」數學老師拿著卷子丟在三水的臉上，比之前對待春夏更加殘暴。
三水知道這正是機會。
他撿起考卷，一臉「哥，別激動，咱別鬧」的表情，時不時還笑一下緩解尷尬，全班同學沒有一個不在嬉笑的。
「鬧你個鬼，給老子全部抄一遍，要是有一題不會，上課沒聽，看老子不弄死你！」數學老師態度極其惡劣，這應該是三水縱容的，畢竟殺雞儆猴的那隻雞應該是死得最慘的那隻了。
「都依你的！」三水有點像是夫妻關係一樣，竟然有點嫵媚，春夏在一邊沒忍住笑了起來，趴在桌子上。
「嘿，你小子！」數學老師也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在跟我逗一下試試看！」
「不敢不敢，您老別激動，我一定好好學習，這卷子我一定再抄一遍，到時候親自送到您面前去看！」三水這個人，好就好在深刻的知道什麼是度。
數學老師一副不信邪的歪著脖子，瞪了將近一分鐘低著腦袋的三水才走到講台上去，「好了，先把課本拿出來，這張試卷啊，雖然總體上來說有點難，所有班上的平均分都挺低了，但是你們是我教的，就得考好，不為別的，就因為我帥！」數學老師也開始耍寶，說不準是被三水帶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