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六)路土的故事
「是肖總?久仰!你是李老闆的朋友,那也是我的朋友,有什麼事要幫忙的?」
「我想請你來我家一趟。」
「對不起肖總,我不給人看風水。」
「不是請您看風水……」
「那是?」
「我家裡,藏著個不幹凈的東西,它……它想害我!」說這句話時,肖總的聲音抖得厲害。
「什麼東西?」
「一個白鬍子老頭……」
「白鬍子老頭?你在開玩笑吧?」聽到這,路土有點不耐煩了,他經常能接到一些莫名其妙的電話,比如,有人問他,路大師,你那麼會算命,那先猜猜我是誰?
或者更誇張的:「我打通任督二脈后,老能看到些不幹凈的東西,路大師你一定要幫幫我……」
這種類型的電話,他接了后,都是直接掛斷,有時候還會讓徒弟給拉進黑名單里,可現在這個肖總就不一樣了,人家是大老闆,是他認識的另一個老闆朋友,纏了他好幾回,軟硬兼施,他才勉強答應給看看的。
「是,是一個白鬍子老頭,它現在還在我家裡!它……它!」
「它什麼,你別急,慢慢說!」路土聽出了電話那頭,肖總聲音裡帶著的恐懼。
「它從窗戶里,像紙一樣飄進我家,然後,在我家廚房,往嘴裡塞進了六把刀……想用來害我!」
「肖總,你說的這些,你自己怎麼知道的?你不可能都親眼看到了吧?」
「是親眼看到的!我這幾天感覺家裡進了什麼東西,就在每個房間里都按了攝像機,它們給拍下來的!」
聽到攝像機三個字,路土的表情,一下綳了起來,他感覺到了,肖總沒瘋,也不是在和他開玩笑,這事,有點詭異。
察覺到路土表情的變化,那幾個一起喝茶的廣東老闆,都知趣地出去了,包間里,只留下了他和徒弟兩人。
「路大師,你一定要來幫幫我!」
「抱歉,李老闆應該告訴過你,我只給人算命,其他的,我做不了,也幫不了你!」
路土幾乎毫不猶豫地就拒絕了肖總的哀求。
「路大師!你一定要救我!我現在已經搬出來了,可我覺得那東西,也跟來了!你救救我!你一定要……」
……
第二天一大早,天陰陰的,路土手握拐杖,坐在徒弟開著的車裡,一路顛簸著,走走停停地往肖總家趕。
他無法拒絕肖總的要求,對方開出的價格,高的簡直離譜,高到讓一貫冷傲的他,都無法拒絕!
路土跟師傅學算命的那些年,多少也學到過一些驅邪驅鬼的本事,只是這些本事,在他看來太過低微,低微到他都不好意思拿出手。
除了算命,很多東西他只是初探毛皮罷了。
現在,他在去肖總家的路上,他要去,為了錢,他必須要去,他已經很久沒有面對過黑暗的東西了,他有些緊張,他心裡多少有些沒底,他不知道自己從師傅那學來的那些,那些他一知半解的驅邪本領,能否派上用場。
不過,再怎麼樣,這次驅邪之行,他至少有把握能全身而退,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他懷裡藏著的,師傅分別時留給他的那個碟仙。
神秘的碟仙,救過路土命的碟仙。
師傅就像一片深邃的海,任憑年幼的路土再怎麼撈,也只能撈到些許魚蝦,這些和一望無際的大海比,不過是九牛一毛罷了。
時間過的這麼快,轉眼間,他早已過了而立之年,現在,他也是師傅了,從後座看徒弟光禿禿的後腦勺,路土心裡感慨起來。
「師傅,您臉色怎麼這麼不好?您是不是冷?我再把暖氣開一點?」
「我沒事,開你的車!」路土把眼睛閉上,嘴裡輕聲回道。
「師傅,你說那個肖總到底是什麼來頭?能給咱們開那麼大的價……」徒弟還年輕,是個長不大的愣小夥子,對這個世界還充滿著好奇。
他現在才剛剛開始學習師傅的絕密技藝,他還太淺,淺得像一張白紙,所以路土每次外出去給人算命,他都只能待在富康車裡等著。
「跟你說了多少次?出來謀生,最重要的,就是要管住自己的嘴!不該問的,就別問,你怎麼記不住呀?你今天出門,是不是又沒帶腦子?」
路土一下發起火來,他今天總感覺怪怪的,心情比車窗外的陰天還要灰暗,他一發火,徒弟就不敢再吭氣了。車子里除了轟隆隆的發動機聲,突然變得靜悄悄的。
白色的富康車,拉著路土,在車海曲里拐彎的爬行著,最後好不容易,上了高速橋,就像一條蛇一樣,鑽進了漆黑的過山隧道里。
進入隧道的一瞬間,路土只覺得渾身一陣發寒。
車裡明明還開著暖氣,怎麼會這麼冷?
嘴裡哈著白氣,他把身子縮進了車的後座里,不行,還是冷,於是他又把已經脫掉了的大衣重新穿上,摘下墨鏡,擦了擦鏡片上的寒氣。
路土一邊擦,腦子裡一邊在想,他在回憶,回憶電話里,肖總說的那個小老頭,不知為何,一說起小老頭,他就想起自己那天做的夢。
夢,噩夢,夢裡的天地,黑壓壓的,全是毛,土腥色的毛,毛海里,狐大仙的臉,就像個怨毒的小老頭,盯著他說
「餓要你那對眼睛呀!」它那倒三角眼裡閃出的紅光,直刷刷地透過了路土臉上的墨鏡,射進了他的心裡。
一個冒充成瞎子的占卜大師,去有錢人家裡,給人算命,這個畫面,你現在看到了,那你是否往深里想過?
想一想,還是沒什麼感覺?那就繼續往下看,很快你就能讀懂其中的恐怖出來。
路土,37歲,東北人,在南方這個繁華的城市裡,從事算命這個行當,已經十幾年了。
表面上,他是個瞎子,能讓人產生信任和同情,能給人帶來安全感的瞎子,可實際,他的眼睛很透亮,很靈敏,他以前還去測過,雙眼度數都是一點五,他當年要不是選擇算命這個行當,那差不多就可以去開飛機,或者當狙擊手了。
人們以為路土的世界一片漆黑,於是,人們在他面前,也就變得肆無忌憚起來,他們把自己藏的最深,最本質的一些東西,丑的,美的東西,一絲不藏地展現在他眼前。
比如,女人,他有很多年輕,漂亮,出手闊綽的女客戶,他坐在她們家裡,看著她們在自己面前一絲不掛地走來走去。
這畫面太美,剛開始路土還堅持的住,他就那麼坐著,眼睛,頭都不轉一下,他只用餘光看她們,當時他臉色平靜,身子里的血卻在燃燒!
年輕貌美的女子,對路土來說是一道視覺的盛宴,可後來,男人在他面前,也開始光著身子晃,老的,年輕的,胖的瘦的男人,那場面,就像屠宰場里的生豬肉。
他想吐,他開始覺得這個城市的富人,心理都有問題,為什麼這麼喜歡光著身子,在一個瞎子面前顯擺?
為什麼?這是一個高深的心理學問題,我沒法解釋,我只好來問你,假如一個算命的,或者按摩院來的盲人按摩師坐在你家,坐在你面前,家裡只有你們兩,你會怎麼辦?穿得一表正經,還是乾脆脫光了,就像你一個人在家時,赤裸了坦誠相待?
後來,路土開始習慣,習慣久了,也就麻木了,再後來,另一些更光怪陸離的事情,開始在他漆黑的墨鏡上,驚悚地上演著。
有一次,他應邀去給一個肥胖的商人看相。
他到時,發現胖商人家的門開著,輕輕一推,他就進來了。
進門的一瞬間,路土就聞到了一股子厚重的血腥氣,聞著血腥味進了屋,他就看到了那恐怖的,難以置信的一幕。
胖商人赤裸地躺在地上,眼睛里,嘴裡,肥胖身體上的傷口裡,都在不停地流血,血流得到處都是,把純白色的高檔瓷磚都染紅了。
胖商人屍體的兩側,站著兩排小人,
一,二,三,四,五,六.一共六個小人,穿著不同花色的衣裳,它們把胖商人圍城了一個圈,然後不停地點頭,像在進行某種詭秘的儀式。
路土手裡提著拐杖,摸索著進了門,看到這一幕,他一下就怔住了。
六個小人,穿著六種不同顏色的衣服,頭上都帶著白色的,長長的尖帽,那帽太尖,太長了,都長過了它們的身體。
它們的臉,它們的表情,都是模糊著的,路土看不到,這裡,我也就無法描述,不過,路土少年時曾聽師傅講過,有一種人的臉,遠看,近看,都像一團髒了吧唧的棉花套子,你始終看不到,也看不清,遇到這種人,你最好頭都別回的跑。
因為,它們,不是人!
當時路土就站在門口,他還帶著那副墨鏡,把眼神和表情都藏在了裡面,他的臉色,動作,在看到了這駭人的一幕後,都沒有任何變化。
他盡量把自己表現成一個正常的盲人,眼前的一幕,他必須要無視,否則,他可能就沒法活著離開!
因為,再不幹凈的東西,也輕易不會找瞎子的麻煩。
瞎子的世界,它們進不去。
路土表面上還在保持冷靜,可其實,他渾身血,順著每一根血管,都在瘋一般的倒流,心臟放大,再縮小,那些血就全流到了他的腦袋裡。
嗡!!!
那是他腦海里發出的聲音,他看著,聞著那血腥味,頭就漸漸發暈,他想坐下來,可又不敢。
這時,那六個小人發現了他,就都把頭扭過來,直愣愣地看他。
他和這些髒東西隔著幾米遠,隔著胖商人的身體,互相無聲對視著。
時間,滴滴答答地過,胖商人睜著眼,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他的血,順著瓷磚的縫在流,流到了牆角那一人多高的座鐘邊上,座鐘就開始響了。
哐當!哐當!
那聲音有點奇怪,裡面的發條,可能很久沒人上過油了,鐘聲破敗而詭異,就像一大塊生鐵,砸進了土牆裡一樣。
鍾只響了兩下,就收聲了。
「劉老闆不在家?那我改天再來好了。」借著鐘聲,路土伸手扶了扶墨鏡框子,對著空氣喊了一句。
喊完,他就開始退,往門口退,他就這麼面對這那六個小人在退,他的右手,還提著拐杖,左手卻摸索著伸到了門把手上。
那六個小人,還在原地,圍在胖商人的屍體邊,一動不動地看著他退。
他的表情,他的動作,都完美到了極致,那樣子,簡直比任何盲人,看起來還盲。
他不得不這樣,內心裡他極力壓抑著自己的恐懼,保持著頭腦的冷靜,他希望,他甚至自信,他的一舉一動,在這些東西面前,毫無破綻可言。
因為,如果它們發現了他是個冒牌的瞎子,那他的後果,難以想象。
他的左手,已經摸到了門把手上,門當時已經被他打開了一道縫。
他正要順著那道縫往門外鑽時,那六個小人中的其中一個,突然說話了。
它在模仿胖商人的聲音,它說:「我在家哩,你別走,進來坐哩!」
「哩」是胖商人的口頭禪,他平時幾乎每句話的結尾,都要帶著「哩」字,現在,那個東西,就站在路土面前,模仿著他的聲音,它模仿的太像了,簡直一模一樣,根本就聽不出來任何區別。
它剛說完,門縫外突然刮進了一道陰風,咔地一聲,把大門帶上了,封死了路土的退路。
路土已經無路可退了,六個看不到臉的小人,一跳一跳地朝著他圍了過來,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了……
他身子縮靠在門上,看著它們一下下跳過來,那些白色的尖頂帽子,都快戳到了他的臉上。
他在它們身上,聞到了一股子嗆人的紙灰味……
危機關頭,他把手哆嗦著伸進了懷裡,摸到了那快師傅送給他的那塊碟仙。
……
還有一次,他去了另一個城市,徒弟開著車,把他帶到市郊的一個別墅區里,在這裡,他要給一個男人算命。
這個城市太遠,太陌生了,陌生的地方,路土一般不願意去,不過這個客戶出手太闊綽了,還沒見面,就給他的銀行卡里,打了一筆數目不小的定金。
他不得不去,他是一個靠賣天機賺錢,卻絲毫不擔心天報應的人,他有自己的計劃,錢只要給到位,再遠,再難去的地方,他都必須要赴約。
開門的是個女人,穿白色的連衣裙,光著手,光著腳,光著脖子,路土用藏在墨鏡里的餘光看到,她身上居然沒有戴任何首飾。
連頭髮上都是一片荒涼,稀拉拉的長發下,一個髮夾都沒戴。
多樸素的女人!
和往常一樣,路土一個人進的屋,徒弟把車停到了五十米外的停車場里等著接他。
屋子裡有點陰,這別墅朝向設計的不好,現在還不到中午,屋子裡卻只有稀薄到了極致的陽光。
寬敞的客廳里,只擺了兩三件傢具,剩下的,都是石膏製成的灰白色的雕塑,稀稀拉拉地,或站或躺,滿客廳都是。
看來,這間別墅的主人,很喜歡藝術。
她先進的屋,進去后,她看著路土伸出拐杖一點點的在地上點,點了好一陣,他才找到了坐的地方,在房間的一角,他把拐杖丟在一旁,接著伸出雙手,摸索著,最後靠在了沙發上。
她看著他的動作,看到他坐下后,她似乎感覺很滿意,就搬了張摺疊凳,坐在了路土的對面。
她就那麼坐在路土的對面,看著這個穿中山裝,留著短髮的中年男人,她不說話,她就這麼看,路土也不說話,他藏在墨鏡下的目光,看的不是她,而是她身後的某一座雕塑。
那只是很普通的男性石雕,雕刻的手法略顯拙劣,沒什麼可看的,其實,他是在用自己的餘光觀察她,他發現,她的臉很白,長的一點都說不上好看,她的雙眼長的又細又小,小的都看不清楚。
長相雖然一般,但至少她的身材很好,她的腿很長,腰很細,胸前的兩團香軟隔著白裙子,若隱若現。
路土正想開口提問,她卻先說話了:
她說:「路大師,我們開始吧!時候不早了,晚點我還有事。」
這句話平淡無奇,可從她嘴裡吐出來時,路土整個人……都嚇得差點從沙發上蹦了起來!
她!一個嬌小的女人,嘴裡冒出的,卻是地道的男聲啊!
那聲音如此粗厚,就像是菜市場里,賣肉的屠夫,手裡揮著斧頭,面無表情地問你:
「要哪塊?帶骨還是不帶骨的……」
她!就是她請自己來的呀!電話那頭,原來是她的聲音!
別墅里的光線,還是稀稀拉拉的,這光太過陰冷,這座別墅,這個女人,給路土帶來的感覺,都太陰沉和詭異了。
白裙子女人就坐在他對面,她把頭斜低著,卻把眼珠子向上挑著來看他,邊看,她邊笑,這一笑,笑過了頭,她的嘴咧地太大了,一時居然合不攏起來。
她就那麼張著嘴,面色扭曲而怪異,接著,她把胳膊抬了抬,用手去按兩邊的臉頰,按的咯啦咯啦響,這才勉強把嘴閉了。
不行,不對勁,他得走,他剛伸手去摸拐杖,她就說話了。
她說:「急著走?」
她的音調還是那麼低沉,又粗又黑,那些音節從她喉嚨里竄出來,帶著一大串子迴音,震的整間別墅都在顫抖。
她的聲音,來自地獄。
他勉強回道:「是……」
她說:「算完了再走,也不遲。」
他只得屈服,他想了想,說:「我給你摸個手相吧!」
「好啊!」
她把手緩緩地伸到了他臉前,她伸的是左手,路土接過了她的手,就掌貼掌,摸了一把。
摸完,他輕輕一推,把她的手推開,接著,身子往沙發靠背上縮了縮,就不說話了。
……
她的手,事業線,生命線,什麼線都沒有,她的整個手掌,就是一塊光滑,陰冷的石膏板!
路土開始懷疑,她整個人,都是石膏板做出來的!她和她房間里的這些雕塑,完全一樣,沒有本質上的區別……
有那麼一刻,路土希望自己真是個瞎子,那倒省事了,第一,他是瞎子,他看不到她的樣子,也就不會被她那恐怖的聲音嚇到。
第二,就算他摸到了她的手,那也可以理解為,她在和他開個玩笑,瞎子的世界,在某種意義上講,一切,都有可能,一切,只靠想象。
可這只是幻想,路土的眼睛,透過墨鏡,清楚地看到她的手,她把胳膊伸出來,伸到自己面前,整個畫面,他看的一清二楚。
沉默了會,路土說:「該摸右手了。」
於是,她又把右手遞過來,給他摸,這一次,路土的手在她的右掌心只停留了不到一秒,就順著她的手,往她的胳膊上滑,一邊滑,他一邊彎起腰,微微起身,最後,他的手順著她的胳膊,一直摸到了她臉頰上。
她沒有動,也沒有表示任何異議,她就那麼坐著,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任著他摸。
路土的手,終於離開了她的臉,哆嗦著收了回來。
剛開始,他還抱著一絲希望,她可能戴的是假肢?現在,他徹底確信了,她,她的手,胳膊,她的臉,她的整個人!都是一塊石頭堆起來的!
這一切,究竟是為什麼?為什麼他,總能遇到這種不幹凈的東西?因為他是一個泄露了太多天機的算命人?還是因為他,是一個冒牌的瞎子?
連鬼,都可以肆無忌憚地在瞎子面前露出自己最黑,最醜惡的秘密?
路土不知道,他現在也不能去想這些,他得跑,他得離開這屋子。
他全身的雞皮疙瘩都炸起來了!他在想對策,這時,她又說話了。
她問他:「摸完了?」
「摸完了。」
「算出來了?」
「你……你想算什麼?」
「我要算的是……」她的語速開始放慢,放緩,邊說著,邊把臉往他跟前湊。
「我要算的是,我是哪天死的呀?」
「這麼久了,我自己都記不住了……」
「現在,你來告訴我,我是哪天死的?」
她的臉,離路土太近了,她張著嘴,嘴裡黑洞洞的,沒有牙,沒有舌頭,什麼都沒有,有一股子混著紙灰味的黑風,順著那張開的黑窟窿,撲面而來。
上面寫到的這兩件事,一個肥胖商人,另一個古怪的白裙子女人,只是路土一生中,一系列古怪崎嶇的算命經歷中,比較有代表性的,這些,都是他後來,親口告訴我的,我未經任何加工和修改,就原汁原味地寫了出來,力求真實的同時,也算是出於對這個算命大師的敬意。
除了這兩件以外,還有更恐怖,更瘋狂,更讓人不可思議的事件,奈何我筆力有限,故事能複寫出來,那扭曲人心靈的畫面卻怎麼也寫不出,所以現在還暫時不能帶給大家,也許在以後的其他故事裡,你們能看到。
肖笑在焦急地等待路土。
他邊等,邊伸手看錶,他現在就待在自己家裡。
二十三層的陽光,比哪都明媚,就像一大把熱乎乎的沙子,灑在了肖笑的臉上的同時,也撒在他身邊,或坐,或站的七八個小夥子身上。
他不是一個人,他叫來的手下員工,多少能給自己壯壯膽子,陽光太暖,有人開始脫衣服,脫的只剩短袖,整個屋子裡,就只有肖笑還覺得冷,刺骨的冷。
他已經有好一陣沒回自己的家了,他不敢,他怕,他怕的要命。
他怕那個白衣服白鬍子的小老頭,那天晚上,剛掛了助理的電話,它就來了,他和它隔著書房的門,對峙的一幕,他一輩子都忘不了。
白色的,黃色的毛,順著書房的門縫,往屋子裡鑽,往他身上鑽,他拼了命的躲,可書房就那麼點地方。
當他快被恐懼逼瘋的時候,他的助手帶著人及時地趕到,他才僥倖地躲過了那一劫。
他再也不敢回家了,剛開始,他派人簡單收拾了行李,就搬去了酒店住,他前腳進,它後腳就跟來了,在酒店客房的窗戶上,它留給他了一個手印子,他就知道,它跟來了。
後來,他離開酒店,在朋友家住,男朋友,女朋友家來回換著住,可它一直都跟著,它似乎不著急對他下手,它在等,在等一個恰當的時機還是什麼?他不知道。
他知道的是,他沒法甩掉它,他肖笑一輩子能有現在的出息,雖然談不上光明磊落,但也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憑什麼?憑什麼就他給這個髒東西沾上了?
不是有一句話,叫做「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么?
剛開始,他找到了一個當警察的朋友,把錄下來的卡帶拿給他看,沒記錯的話,那警察看之前,當場給肖笑拍了胸脯。
他說:「你別疑神疑鬼,這件事交給我們,保證人贓俱獲!」
警察還以為肖笑家進了賊。
可第二天,也許是在看完錄像后,警察朋友的電話就關機了,再也打不通了。
還好,肖笑通過人介紹,找到了路土。
他現在,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這個傳說中的玄學大師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