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主南國 第37回:晉王妃省親返江陵,張老六父女得重逢

入主南國 第37回:晉王妃省親返江陵,張老六父女得重逢

?晉王妃返鄉探親的時日已到,偏逢蕭珺一連幾日身子不適。見眾人焦慮,楊廣問道:「可曾去請太醫?」

張衡道:「一早便派人去請,也應該到了。」

正在焦急等待之時,只見太僕趙才快步走來:「太醫來了,太醫來了。」只見趙才身後跟著一個老者,正是宮中太醫。

楊廣帶著太醫來到病榻之前,看著蕭珺臉色不佳,楊廣輕聲說道:「愛妃病情如何?宮中太醫已請來。」蕭珺眼神有氣無力,只是伸出胳膊,讓太醫診脈。

老太醫坐在一旁,二目微閉,掐腕診脈,待了少時,太醫喜上眉梢,雙手作揖:「恭喜殿下,賀喜殿下,王妃娘娘看來是又懷上小龍孫了。」

眾人這才虛驚一場,轉憂為喜,紛紛給夫妻二人稱賀道喜,楊廣坐到床前,拉住蕭珺雙手:「愛妃可聽到太醫所言,又有小龍孫了。」

蕭珺眼神透出喜悅,抿嘴微笑:「臣妾還以為去不成江南呢,若是如此,也便放心了。」送走太醫,楊廣便令廚子熬了參湯,為蕭珺滋補。

過了三日,晉王妃蕭珺臉色轉好與七弟蕭瑒、八弟蕭瑀已收拾妥當,主事張衡、太僕趙才皆以整裝待發,去往西梁國探親。

晉王楊廣把南下眾人送出京城東門,正逢復職的楊素在城外等候,楊素率領親衛兵士,一路護送前往漢江江北。

返鄉的大隊人馬一路南下來到漢江江北,只見前面一隊人馬整裝而立,幾十面旌旗,隨風飄動。為首一名官員,年紀不到四十歲,頭戴官帽,身著暗紅袍,要掛寶劍,胯下一匹透骨銀龍駒,早已等候多時,此人乃是荊州刺史劉仁恩。劉仁恩也是晉王妃的陪行使者,督管渡江船隻。

見王妃車輦到來,劉仁恩翻身下馬,率領護衛將士拜見晉王妃。蕭珺掀開車簾,探身說道:「劉大人免禮。」

眾人起身,劉仁恩問道:「啟稟娘娘,渡江的船隻全部備好,恭請王妃娘娘登船。」

蕭珺遠遠望去,江岸邊上,已有數只大船,泊在那裡。丫鬟翠菊扶著蕭珺下了車輦,隨行眾人也紛紛下馬,一同登船。

江波浩渺,浪滾流急,晉王妃蕭珺、七弟蕭瑒、八弟蕭瑀,清河公楊素、荊州刺史劉仁恩,太僕趙才、主事張衡乘坐渡船,沿江南下。大船行使半晌,一路到了江陵渡口,蕭珺與蕭瑀自從三年前離開江陵,今如故地重遊,分外親切。遠遠望去,依稀看到江岸之上,迎接的人馬早已等候多時。

西梁國太子蕭琮、六皇子蕭珣前來迎接,蕭珺、蕭瑀下了船,互施禮節,兄弟姐妹分外親切,蕭琮說道:「父皇特製王妃車輦,專門迎接姑太太。」

蕭珺帶著蕭瑀一同上了車攆,依仗兵士頭前開道,眾皇子和隨行使臣,皆上馬跟隨,沿途之上,鳴鑼開道,引得百姓駐足,行人觀望,有些百姓得知是皇姑太太蕭珺返鄉探親,紛紛施禮躬拜,好生熱鬧。

眾人一起回到江陵城內,進了宮廷,蕭琮帶著晉王妃蕭珺和蕭瑀走了一院有一院,過了一宮又一宮,反到沉靜許多,不如外面喜慶,蕭珺料想探親本是喜事,為何氣氛這般異常,便問道蕭琮:「父皇在何處等候。」

太子蕭琮猶豫了片刻,面色深沉,有些不情願的說道:「父皇久病,在後宮已卧床半月了。」

蕭珺一聽,果然不出所料,趕忙加快腳步往後宮走去,來到內廷之中,徑直望去,只見梁世宗蕭巋已經病倒龍榻。左右扶持的宮人臉色淡漠,無人言語。

蕭珺趕忙走進內殿,在蕭巋旁邊伺候的正是二皇兄蕭瓛,蕭瓛一見蕭珺來到,不覺想起當年出嫁時的那些恩怨,只不過心照不宣而已。蕭珺和蕭瑀撲倒梁主蕭巋床前,眉目不展,蕭珺輕聲問道:「父皇幾時成了這副模樣?女兒蕭珺回來省親了。」

等到離近觀看,這蕭巋頭髮已是斑白,身體無力,勉強抬起手擺了擺,稍帶興奮孱弱說道:「你姐弟二人終於回來了。」

蕭珺伏在床邊,忍不住淚濕眼眶,嘴角顫抖:「女兒即刻修書隋主請江北太醫來為父皇診治。」

「罷了,這病都幾年了。」蕭巋對醫治早已不報希望,說道:「自從你們姐弟過江不久,你母后就歸天了,如今能見你們一面,朕也就知足了。」

蕭巋病入膏肓,聊了少頃,便昏昏睡去,眾人只得退出,由太醫、宮人守候,太子蕭琮便把一行來人,安排在行宮別舍。

蕭珺看過行宮,心中回想起不少往事,說道:「如今能見家人,最好不過,只可惜多年不知舅父一家的情況。」

「妹子是說張軻一家?」

「正是。」

蕭琮笑道:「你若不提,我險些忘了這事,張軻一家早已入住江陵城。」

「哦?」蕭珺大喜:「勞煩兄長速速帶我去見。」

「妹子先歇息一下,過了晌午,我派人送你們前去。」

「有勞皇兄。」

蕭珺長這麼大,若論感情,還是與舅父張軻一家情意最深,畢竟從一歲之時,便跟著舅父生活,打柴燒水、耕種插秧,真可謂是同甘共苦,感情至深。

過了晌午,宮裡的太監來到行宮,請命蕭珺:「啟稟晉王妃,太子已把車駕準備妥當,敢問王妃幾時出門?」

「這就前去。」

坐著梁宮的車輦,一路來到城北的一處宅院,打眼看去,大門之上牌匾刻有二字「張宅」,一個宮人過去拍射門環,黑漆木門打開,只見一個中年婦人迎了出來,正是張軻之妻羅氏。

「官爺有何事?」

「夫人,我們是宮裡的,有人要拜訪貴府。」

「誰啊?」

「舅母!」不等宮人答話,蕭珺一聲喊過去,讓羅氏著實一愣。

羅氏打量這車輦上下來的貴婦人,越看越不敢相認:「你是?」

「舅母,您不認得了,我是美娘呀。」

「美……」羅氏一時結巴,驚訝的眼神中冒出一股莫名的激動。

「美娘,真是你么。快,快進來說話。」羅氏拉著蕭珺的手,一同進了院子。

羅氏用羨慕的眼神,盯著高貴美麗的蕭珺,沖著屋裡喊道:「老頭子,快出來,美娘回來了。」

只見堂屋門帘掀開,張軻從房中出來,定睛一定,高興的雙手顫抖,對著羅氏說道:「美娘豈是你個婆子喊得,還不快拜見晉王妃。」

說著,老兩口就要屈身下拜,蕭珺趕忙攔住:「舅父、舅母萬萬不可。還是先讓女兒下拜。」

蕭珺跪倒行了大禮,老兩口喜得合不攏嘴,把蕭珺請到房中。

張軻親自為蕭珺倒上茶水,蕭珺打量著如今的住處,顯然家境變了不少。

「如今六個哥哥如何了?」

「唉。」張軻嘆了一聲:「老大、老二就別提了,那年陳國犯境,逃難坐的船被江浪打翻了,從那以後再也沒見過。」

蕭珺頓覺傷感,只是默默點了點頭。

「三臭、四臭都成家立業,搬出去住了。小五、小六給衙門當差,也算沾了朝廷的光。幸虧太子爺憐憫咱家,安排在城裡住了。」

蕭珺陪著二老,張軻問道:「孩子,老朽有句話不知當不當講?」

「舅舅但講無妨。」

「你這次到江陵,有沒有看到你叔父安平王蕭岩?」

張軻這一句話,到讓蕭珺心裡警覺了起來,皇室宗親皆已見過,唯獨不見安平王蕭岩。

再想想二皇子蕭瓛那冷漠的臉色,蕭珺說:「舅舅提醒的是,我心裡自有打算。」

蕭珺命人奉上江北帶來的禮物,酬謝二老,攀談半日,便回了行宮,但是一路上對二哥蕭瓛、安平王蕭岩,心裡總有些惴惴不安。

與蕭珺回鄉探親想必,最不安的其實是安平王蕭岩和二皇子蕭瓛,這叔侄二人對民間傳言迷信的善惡難辨,依舊相信蕭珺二月生的孩子,必克父母。

蕭岩這兩日十分顧忌,等二皇子蕭瓛一到,叔侄二人立刻轉到書房之中,商議對策。蕭岩問道:「蕭珺那剋星可到宮中?」

二皇子蕭瓛一臉晦氣,說道「到了。」

「已見過皇上?」

「唉…….見了。」蕭瓛嘆道:「蕭珺已到江陵,此行必會剋死父皇,圖謀我大梁基業。叔父還須早作決斷,以免後患無窮。」

蕭岩摸了把鬍子,敲著桌子,滿腹抱怨:「蕭珺一歲之時,剋死養父養母,十二歲時剋死倆表哥,十五歲剋死救她的乞丐婆,十六歲出嫁又剋死你母后。這回你父皇非要見她一面,蕭珺回來分明是催命鬼。唉……二月生克父母,蕭珺真是災女啊。」

聽安平王蕭岩這麼一說,蕭瓛也默默點頭,感同身受一般,說道:「有此災女嫁到大隋,我梁國更難以聯陳抗隋,應該早作決斷,拉攏陳國,抵抗楊堅。」

蕭岩點了點頭:「言之有理,蕭珺是個大剋星。只恨好人不長命,禍害活千年。」這叔侄二人,是越說越投機,越說越忌恨,眼裡絲毫容不下蕭珺存在。

就在說話的功夫,家人來報:「啟稟王爺、殿下,宮裡剛才來人捎了口諭,說皇上沉疾加重,要下遺照,命王爺、殿下速速入宮侍駕。」

得知此事,蕭岩說道:「陛下凶吉,事關梁國命運,莫讓蕭珺這個剋星攪了大事。」天子遺詔關係事大,哪敢耽擱,叔侄二人立刻起身前往宮中。這才是:

民俗豈能迷信傷,二月出生又何妨?

人生終固有一死,奈何逝者命不強。

危難從未可預定,災禍變換也無常。

可恨叔侄不明世,總拿禍害比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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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隋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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