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獸印
翌日。
劉桓起了個大早，早飯都沒吃，便奔向劉氏錢莊去尋劉胖子。
但劉桓在錢莊轉了半天也沒未見劉胖子，問店裡的夥計，夥計也並不知情。
未果，劉桓便直直的向城南那間不起眼的房屋走去。
城南這位老者劉桓自然是知道的。
當初清心宗邀他去做客卿長老之時被拒，但清心宗卻並沒有放棄，反而更頻繁的去跟這位老者走動。
清心宗這些動作可是驚動了密縣城內各個勢力。
因此各個勢力還猜測這位極少露面的老者到底是何方高人，連清心宗這等門派都不放在眼裡。
密縣城各個大佬也想跟這位老者拉近點關係，因此，這間在密縣城內毫不起眼的小茅屋，每天門前都車水馬龍，彷彿跟熱鬧集市一般，但不出意外的都遭到了閉門羹，劉府，也不例外。
這種現象一直維持到某一天，這位老者一掌將清心宗一位登門拜訪的長老劈死，並放話以後誰再無事登門，這就是下場的狠話后，各方勢力才按捺下蠢動的心。
各方勢力本以為他打死的可是清心宗的一位長老啊，清心宗難道會不震怒？
都在期盼著有一出好戲上演的時候，清心宗卻並未有什麼大動作，連一位敢出來說話的人都沒有，這更讓這位老者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
從此，城南這間小茅屋便成了密縣城內的禁地。
這件事情鬧的這麼大，劉桓怎麼可能會不知道？
想到這裡，劉桓按奈不住內心的激動，便加快腳下的步伐，快速向城南跑去。
跑了許久，那間小茅屋出現在了劉桓的視野內，劉桓便放慢腳步，調整呼吸，緩緩向前走去。
劉桓來到這間小茅屋門前，發現門是開著的，但劉桓還是高聲叫道：「晚輩劉桓，求見前輩！」
等了許久，劉桓不見屋內有動靜，便再次叫道：「晚輩劉桓，前來拜見前輩！」
這次屋內還是沒有應答，但劉桓也沒再有任何動靜，就靜靜的站在屋外。
而屋內，坐著兩人，一胖一瘦，正是劉胖子和尋古風。
「我說你這老頭，人家都過來了，你幹嘛不應一聲？反而讓他在外邊站著。」劉胖子不解的看著尋骨風。
「等！」尋古風開口蹦出一字后，便盤腿閉目。
等了半晌，尋古風還是沒有動靜，但是劉胖子卻坐不住了。
「你是不是變態啊？看著這小孩子在外邊站著你很有癮是吧？」
尋古風抬頭淡淡的看了一眼劉胖子說道：「他都能堅持的住，你急什麼？」
「你！」劉胖子看尋古風這個樣子，拍案而起，怒視著尋古風。
畢竟這劉桓是劉胖子要幫的，如若在外邊站出什麼事來，劉胖子不知道要如何面對茹妍。
「你若看不下去，便回你的錢莊去，沒人攔你！」尋古風玩味的看著劉胖子，彷彿很喜歡看劉胖子著急的模樣。
劉胖子嘆了一口氣后，在屋內踱步，時不時的看向窗外的劉桓。
直到夜晚，劉胖子從屋內走出，順手關住了房門，走到劉桓面前。
「小少爺，要不你還是回去吧。」
劉桓直直的站著，死死的盯著房門，一聲不吭。
劉胖子見狀，也是無奈的搖了搖頭，便轉身走了。
不知站了多久，劉桓只知道，晝夜交替，一天？兩天？
這兩天，劉胖子一日三餐的來給劉桓送飯，但劉桓始終保持那個姿勢，動也不動。
就在劉桓感覺自己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屋內傳出一聲：「進來吧！」
劉桓聞聲，如是大赦一般，顫巍巍的向屋內走去。
尋古風悠閑的坐在椅子上喝著清茶，而劉桓則是對著尋古風抱拳行禮：「前輩！」
尋古風看著劉桓說道：「把你上衣脫掉。」
劉桓聞聲一愣，也未猶豫，便脫下上衣。
從那天晚上的情況來看，這位高人就對自己上身的印記有很大的興趣，只是劉桓不知道，身上這片印記究竟是什麼東西。
之前劉桓也問過自己的母親，但母親卻並未多說，所以劉桓也就只當身上這片是普通的印記而已。
「小子，你對修鍊這方面，了解多少？」尋古風看了下劉桓身上的印記，輕淡的一問。
但劉桓心裡卻一緊，因為他沒想到，尋古風上來就直奔主題，劉桓自己還沒準備好。
「一無所知，只是聽說修鍊一途，首先是要吸收一種叫做靈氣的東西。」
劉桓並未感覺自己什麼都不懂很丟人，反而如實的回答。
「沒了？」尋古風剛端起的茶杯還未喝一口，便不聽劉桓繼續說話了，於是就楞了一下。
「嗯，沒了。」劉桓乾笑一聲說道。
「搞了這麼多年，你這個小子什麼都不懂？」尋古風瞪著眼看著劉桓。
劉桓只能無奈的撓撓頭。
「罷了罷了，既然接了你這個活，那我就幫到底吧。」
尋古風用手指點了點眉心，隨後站起身來走到劉桓旁邊，一手搭在劉桓的肩上直接騰空而起飛出茅屋。
劉桓望著腳下的密縣城，心中無比的興奮。
沒過多久，兩道身影落於青屏山頂。
「原來所謂的修真者可以上天遁地的傳言是真的！」劉桓看著身旁的尋古風，激動地說道。
尋古風瞥了一眼劉桓，淡淡地說道：「少見多怪！」
劉桓聽完，心裡暗下決心，早晚有一天，自己也要像剛才一樣，翱翔於這天地之上！
尋古風也沒去管劉桓心裡在想什麼，說完話后，便恢復了以往的神態，嚴肅的看著劉桓，緩緩說道：「現在，讓我來給你普及一下，修鍊一途的常識，所謂修鍊。。。」
「那個，等一下。」劉桓，感覺尋古風沒有想停下來的意思，便撓撓頭不好意思的說道：「前輩，我們不應該先舉行一個什麼拜師儀式嗎？」
「拜師？」尋古風聽完，眉毛一挑，笑道：「我尋古風縱橫大陸至今，從未收過徒弟，也沒有收徒的想法，之所以教你，並非是看中了你的資質，而是看在劉胖子的面子上罷了，所以你也不用多想。」
「好吧。」劉桓略微有些失望。
「修鍊，乃是竊取天地造化，而強化自身的過程，本就是逆天之事。既然是逆天之事，那麼必然會有弊端。」
尋古風直接就地而坐，也不管地上臟或不臟，繼續說道：「所謂資質，也就是天賦，天賦越高，以後的成就也就越高，相反，天賦不行的話，再怎麼努力也是無用。而你劉桓，我那晚看你資質只是一般而已。而我剛才所說的弊端，也就是這天賦的問題。」
「最初的大陸，掀起了一系列的修鍊狂潮，為什麼？因為修鍊可以長生啊，可以上天遁地，無所不能。而那時，還沒有資質一說，好像人人都資質都很高，無論是高官貴族，還是平民百姓，每家每戶，都是修鍊之人。」
「當人有了一定的實力時，野心，也就自然而然的出現了。」
「那時，我們這片大陸，各個地區，出現了大量的門派、家族。既然有了門派、家族，那麼也就會有鬥爭。各門派之間，為了那所謂虛無的名分，肆無忌憚的自相殘殺。」
「相鬥之中，也就出現了所謂的，正、魔兩個派系。正派和魔宗殺的天翻地覆，當時流傳著這樣一段話。」
「亦無亦有何所謂，
無時自有無時樂，
有時憂愁何其多，
萱芳自在亦無時。」
「也許是人們的暴虐，這片土地也開啟了反抗。總而言之，現在的大陸，能修鍊的人越來越少，而人的資質，也就越來越低。」
尋古風說完，苦笑一聲，道：「修鍊本是上天給人們的禮物，而我們，卻把這份禮物當做武器。」
劉桓聽完，也是有些傷感，問道：「那前輩是正派還是魔宗？」
「正？魔？」尋古風大笑一聲，道：「何為正？何為魔？正魔之差，自在人心。」
「小夥子，你要謹記，這世間，本就沒有正魔之分，所有的一切，全看你自己。」
「晚輩受教了！」劉桓恭敬的對著尋古風行了一禮。
尋古風撇了一眼劉桓后，繼續說道：「既然我答應了劉胖子要幫你，那我自然不會食言，上衣脫掉。」
又脫？劉桓愣了一下后心想，這糟老頭是不是有病啊，天天讓脫，脫了之後又不解釋，剛剛才脫過，自己趁他不注意期間悄悄的穿上了，但現在又要脫。
雖然劉桓心中不願，但還是遵循了尋古風的話，脫了上衣。
尋古風一手放在劉桓胸膛的黑印之上，過了許久，淡聲問道：「你這幾年每晚盤坐吸收靈力，可有鬆懈？」
劉桓苦笑一聲，說道：「晚輩從六歲開始，每晚以身體感應靈力，嘗試吸收，至今為止已有六年，中間從未間斷！但也從未吸收過半點靈力。」
「不見得哦！」尋古風笑道：「小子，你身上這塊黑印，如果我看的沒錯的話，此為獸印！」
「獸印？不是一塊普通的印記嗎？」
「嘁，你小子難道還懷疑我的眼光不成？」尋古風瞪了一眼劉桓，道：「你這印記，並非是普通印記，你什麼時候見過身體之上會憑空出現一塊印記的？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這是你當年修鍊之時，激發了潛在你體內的封印，所以才會出現。」
「你是說我每晚盤坐吸收靈力沒有失敗？」劉桓急切的說道。
「當然！」
「這所謂的獸印，是用來封印靈力的中級印法，被封印者在吸收靈力之時是感應不到靈力的，因為都被這個獸印所吸取，如若不破，那麼這個被封印者這輩子也不能修鍊，但如果一旦破除，那收益也是一等一的。」
「收益？此話怎講？」劉桓有些聽不懂，既然是封印，那麼怎麼會還有收益？
「你要知道，近幾年你不停的吸收靈力但卻無法感應它，跟沒有一個樣，但是當你把這個封印破除之後，你近幾年吸取的靈力便如脫離束縛的猛獸一樣衝擊著你身體的各個角落，而當這些靈力在你體內穩定下來之後，你再繼續修鍊，相當於是從零開始，那麼你起點的開始，體內就有著一身的靈力，而其他人呢，沒有封印，沒有破除，從零開始修鍊之時，體內自然是空的，這怎麼能超得過你？說簡單點，以後如果你遇到了跟你旗鼓相當的對手的時候，你體內的靈力是要高於他很多的，不能快速結束戰鬥，那就慢慢消耗，他是絕對耗不過你的。」
「那前輩的意思是，我這幾年的努力並沒有白費，並不是我感受不到靈力，而是被這獸印吸收了？」劉桓猛的一驚。
「正解！」尋古風微微一笑。
「那還請前輩，替晚輩解除封印！」劉桓此時內心無比激動，只想讓尋古風幫助自己解除封印，好來體驗一下，那吸收靈力的快感。
「可以是可以，但是這封印名為獸印，意思很明確，就像我剛剛說的此印一旦破除，集中的靈力便會像野獸衝出牢籠一般肆無忌憚的在你體內衝撞，這份痛苦，你是否能夠忍受？」
「不論多麼痛苦，我都能忍！」劉桓一臉的堅定，從小因為自己不能修鍊，受盡欺辱，即使自己的母親是劉府掌事，也免不了會被其他人嘲笑，這等屈辱，怎麼會是身體的痛來相比的？
「那好，那老夫便幫你破除這獸印！閉上眼睛，盤坐於地！」
劉桓按照尋古風的指示，盤坐在地上。
尋古風此時緊閉雙眼一臉嚴肅的盤坐在劉桓的側面，一手按在獸印之上，一手按在背部與獸印相對的位置。
劉桓此時只感覺尋古風的雙掌逐漸發熱，自己的額頭也是熱汗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