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1章 他真的很乖

因為累的緣故，陶媛這一晚睡得很沉，第二天早早起床做好了早餐，坐在床邊等著小九起床。

洗臉的時候看著他，吃早餐的時候看著他，他練琴的時候也看著，好像一閉眼他就會消失不見似的。

小九都忍不住說道。

「媽咪，你不用一直看著我啦，我在這裡呢，不會不見的。」

「小傻瓜。」

「叮咚——」

潘琦剛去上班，所以陶媛以為是她回來拿東西，結果打開門一看，是克里斯汀。儘管來者不善，但她不會表現在臉上，依舊高貴美麗。

「陶小姐。」

「您好。」

「我方便進去嗎？」

陶媛回頭看了眼陶小九，還是點點頭。

保鏢守在門口。

「這是我兒子，小九。」

陶小九見克里斯汀坐在輪椅上，但很聰明地沒有問什麼，認認真真鞠了一躬。

「奶奶好。」

克里斯汀點點頭。

小傢伙長得很英俊，也很可愛，連她都忍不住很喜歡，只可惜不是她的孫子，再喜歡也沒有用。

「奶奶喝茶。」

陶小九雙手遞給她。

「謝謝。」

「小九，你先回房間做功課，媽和奶奶聊聊天。」

「好的。」

……

「你兒子很乖。」

克里斯汀點點頭。

「是啊，他真的很乖。」

陶媛嘴角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之前你答應過和阿爍保持距離，你還記得嗎？」

「嗯。」

「可說完不到半個月，你就在他家過夜。」

「這個我可以解釋，是因為小九被人販子綁架，我實在沒辦法才去找阿爍幫忙，我們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

「這就奇怪了，你兒子出事你不找他親生父親幫忙，卻找我兒子，這是什麼道理？」

「我和陸離已經離婚了，這些年小九都是我一個人在照顧。」

「哦，這麼說他不知道小九的存在？你不覺得這樣太自私，對他和小九都不公平？他有權力知道真相。」

陶媛低著頭，沒有反駁。

「總之，小九是我一個人的。」

「可你一個人沒有能力照顧好他。能把自己兒子弄丟，說明你是個多麼粗心的母親。」

「我承認這次是我失職，但不覺得我一個人就真的照顧不了小九。他現在聰明可愛，也很健康。」

「但你這些年是一個人嗎？阿爍一直照顧他到三歲，而且這幾年都有你一個朋友幫忙。就算小九再好，那也不是你一個人的心血，你耽誤了阿爍，也耽誤了你朋友。據我所知，她到現在都沒有結婚，她也三十歲了吧？哪怕他們是自願的，說得難聽一點，那也叫拖累。」

「……」

「你當母親的付出再多都是無可厚非，可他們跟小九沒有任何血親關係，他們憑什麼要做這麼多事情？他們得到了什麼？也許他們是心甘情願，但他們的犧牲也是事實，你不覺得愧對他們嗎？」

這些事情不是克里斯汀不說，陶媛就不會想，那些愧疚的的確確都是存在的。是她自私，太以小九為中心了。

她不知該怎麼解釋，半天才擠出一句很蒼白的話。

「那是我的事情。」

「是，那的確是你的事情，我不該插手。但這件事與我兒子有關，那我就不得不說了。同樣是單身母親，我也不得不提醒你一句，就算你兒子在你面前再可愛，但缺失父愛一定會帶來一些心理上的問題。不用說，你以前也肯定能感受到阿爍和普通人還是有差別的，那就是家庭造成的，你也不希望你兒子變成這樣吧？」

「既然你這麼愛你兒子，那麼你就應該以他為主，讓他回去認自己的父親，趁現在還來得及。否則就像阿爍現在，他恨自己的陸嚴庭，這是非常可怕的。」

「我不會讓小九恨陸離，我也從來沒想過給他灌輸任何報仇的觀念。我只是希望他們不要有所接觸。」

「你覺得那可能嗎？就算你不讓他恨他，可是孩子自己會思考，他越愛你，就會越恨陸離沒有照顧過你們母子。恨意與日俱增，二十年後他報復他非常正常。」

「你口口聲聲說愛他，可你正在做的事情卻是自私地將他佔為己有。不管你是拿為他好做借口或者怎麼樣，實際上就是你剝奪了他的父愛。他越長大，芥蒂會越深，我想那斷然不是你願意見到的。」

陶媛有些心慌地說。

「該怎麼對小九好是我的事情，我才是他媽，包括我和我朋友的生活，都不想要你這個旁觀者來指指點點，更不要需要你教我怎麼做。」

克里斯汀看出她有些動搖了，語氣更加嘲諷。

「要不是扯上我兒子，我也懶得管你的事。既然我之前好言好語你不聽，那麼我只能請你離開洛杉磯！」

克里斯汀突然拋出這句話，直接得叫陶媛一愣，但她回神后立刻回答道。

「不可能。」

「我想在哪裡生活是我的自由，誰也沒有權力趕走我。相反，您提出這個要求實在是太唐突了。洛杉磯是我的家，我絕對不會為了任何人離開這裡。」

「你的家在這，既然你可以離鄉背井跑到美國，為什麼不能去其他地方？非要留在這糾纏阿爍？」

「我留在這不是為了他，而是這是我家，我和小九都習慣了這裡的生活。我們憑什麼為了你無禮的要求搬走。」

「陶小姐，你說我無禮，但現在不守信用的是你，你明明承諾過要和阿爍保持距離，我也給過你機會了，是你出爾反爾。」

陶媛一忍再忍，但克里斯汀還是咄咄逼人，她的語氣也變得有些不好了。

「我沒有糾纏你兒子，那天我們本來約好吃晚飯，但我爽約了。如果不是為了小九，我根本不會去找他幫忙。」

「可事實就是你找了他！阿爍不是小九的父親，也不是你丈夫，他不該為你做這麼多事情。如果你繼續留在洛杉磯，你以後還會找他幫其他忙。你敢說你留在這沒有一部分原因是有他在，你更安心？你敢說你沒有一點依賴他？你有，你這就是在利用他的感情讓他為你付出。」

「不管你嘴上說得多好聽，你們有多麼清白，但事實就是你利用了他。」

「就算你說得對，那你覺得我離開洛杉磯就有用？你不是不清楚阿爍的個性，只要他想，那他一定會來找我，難道你能買條鏈子拴住他？他已經三十多歲了，他不需要你來教他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而且人都有逆反心理，不喜歡被任何人逼著做事，如果你一直強迫他，他反而更會和你做對。」

「你是在威脅我？」

「我是在說實話。」

克里斯汀是那種遇強則強的個性，已經有點兒撕破臉皮的意思了。

「那你叫我怎麼做？如果我們換個位置，你一定會和我採取同樣的做法。我不想和你多說廢話，總之如果你不搬走，我就讓陸離知道他有個兒子。」

「你……」

陶媛急了。

「你的做法未免太卑鄙了。」

「為了我兒子，再卑鄙的事情我都做得出來。更何況你瞞著陸離，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你要我怎麼說才肯相信我不會接受阿爍？是，他對我很好，我也很感動，但只要他是陸離的弟弟，我這輩子都不可能接受他，你要我怎麼發誓都行。」

「可你留在這裡，他就沒有辦法接受其他人。」

「難道我走就有用？身體的距離不是最重要的，心才是。難道我還得為了他的幸福去死不成？除非他自己想通放了我，否則不管我躲到哪都沒用，你可以死心了。」

「我之所以和陸離分手，一部分原因也是和他媽關係不好，我知道一段不被家庭祝福的感情是不會幸福的，所以，我不會在你討厭我的情況下還和阿爍結婚，因為我不想讓他為難。」

克里斯汀擺擺手。

「我不想再聽你那些廢話，總之話我說的很清楚了，如果你那麼愛你兒子，那就離開這，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了。」

……

深夜，哄睡了陶小九，陶媛抱著雙腿坐在床上發獃。

初始剛到洛杉磯的時候她也很不適應，晚上經常一個人偷偷哭，但六年過去，她早就已經把這裡當做自己的家。好不容易才安頓下來，她是斷然不會離開這裡的。

她想得很清楚了，不管克里斯汀怎麼威脅她，也休想趕走她。

「你怎麼還不睡？」

潘琦走了進來。

「你不也沒睡嗎？」

「下午喝太多咖啡了，睡不著。」

潘琦窩在她床上，披散著頭髮，顯得臉非常小，還是那麼美艷動人。但二十歲的女人和三十歲的女人的美是不同的，時間讓女人的臉和風韻都成熟了許多，但同時也留下了細小的皺紋，不管怎麼保養都看得出來。

陶媛想起了克里斯汀下午的話，不由得對潘琦更加愧疚。

她總是覺得自己一個人可以照顧好小九，但其實她一直都不是一個人，她最對不起的就是潘琦。

平時嬉笑打鬧很開心，但有時候想想，她至少還有小九，而潘琦身邊一個人都沒有。

六年前她不顧一切跟她來美國，平時很少回國，比親姐姐對她還好，她無以為報。

潘琦看了眼手機，是一條微信，嘴角一撇。

「又是哪個追求者？」

「一個小弟弟。之前感覺還不錯啦，長得挺帥的，身材也好，家庭條件跟我差不多，本來有考慮跟他談個姐弟戀，不過接觸幾天發現他挺煩的。每天照三餐給我發微信，做了點什麼，吃了什麼都要跟我彙報，煩死了，我對那些沒興趣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