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火拚（四）
「知道我今天為什麼找你麻煩不？雀爺！」張小凡莫名其妙的笑了笑，
雀爺應該是認出了張小凡，沒說話，
「你最好讓你小弟把手中的槍放下，這種破槍毫無准信，出來的子彈都不一定打到誰身上，還是收起來比較好。」
張小凡才不怕呢，第一次面臨危急關頭可能還會有些怯場，停車場事件，蘇州酒店懸空救人，哪次不是萬分危急，所以除了剛開始的不適應之外，進入狀態快了許多。
花臂男把槍口對向了張小凡！
臨到大事有靜氣，張小凡心中卻前所未有的安定，面露嘲諷之色，又說道：
「雀爺，我敢保證！今晚但凡我這邊有一個弟兄受傷，我明天可以喊一百個人過來把你這兒推平了！錢嘛，我相信我還是比你要多點！」
只要涉及到爭鬥，哪有這許多陰謀詭計，歸根結底，一個字，「錢」。國家之間的戰爭拼的經濟實力，而道上的紛爭大同小異，無非就是一個小弟賣多少命給多少錢罷了，張小凡前幾年在蘭子身邊早就把這些事情看的一清二楚。
港片里的江湖兄弟義氣，他在家紡市場從來沒見過，就算他和大哥包勝月，也是利益交情各半。
而且光明正大沖場子一直是張小凡的真實想法，打臉還需要偷偷摸摸不讓人知道還打什麼臉，在場的諸位除了自己哪個屁股底下都不幹凈，他怕什麼，誰敢拿他怎麼著。
「一次兩次也就算了，三番四次的找我麻煩，真當我張小凡是個軟蛋任你揉捏啊，艹！叫你一聲雀爺是看得起你，再把老子惹急了，行不行老子直接幹了你！老東西！」張小凡邊說邊往雀爺方向走了幾步，
被張小凡氣勢所奪，花臂男色厲內荏地喊道：「站住，再往前我就開槍了！」
話音剛落，張小凡突然伏下了身，
驟然失去目標的花臂男頓時手足無措，慌了手腳！
今晚大相徑庭的一切完全毀了他的人生觀價值觀！這位年輕人就是個奇葩，沖個場子都與別人不一樣，別人蒙頭蓋臉，這人光明正大；雀爺可是青輔鎮道上響噹噹的人物，可他，「老東西」都喊上了。
那邊的老龍心領神會，凌空飛踹，一腳把花臂男蹬倒在地，其他兄弟一擁而上，按手的按手，按腳的按腳，三魂六魄剛剛歸位的老龍哪裡甘心，跨坐在花臂男身上一頓胖揍，直打地他沒了聲息......
張小凡見一場大禍化於彌形，更加無所顧忌，龍行虎步直接切到了雀爺身前！無人敢擋！
雀爺最後的依仗沒了，見張小凡來勢洶洶，雖然外表一切如常，但驚惶的眼神還是出賣了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小兄弟，有話好好說，有事好商量。」雀爺連忙開口，再不開口誰知道張小凡的拳頭會不會招呼到他身上。
「老頭，你給我造成了多大的損失你心裡應該有數吧？」張小凡橫眉冷對，
「你想怎麼解決？」
「今天場子面上的錢都是我的，但還不夠，另外再賠10萬。」和大哥時間待久了，多多少少總沾了些得寸進尺的習氣。
「太多了吧？你身上的傷再重，桌上的錢也足夠了。」
張小凡怔了怔神，
雀爺地地道道老江湖，見張小凡臉上詫異一閃而過，回味之下也是終於明白了前因後果，心下更是涼了大半。
兩人一起沉默了幾秒，雀爺感慨的砸了咂嘴，隨即伸出了手側頭說道:
「把包拿過來。」
接過大包，然後點出十疊交到了張小凡手上，張小凡轉身讓老龍那邊弟兄接了過去，大聲說道：「錢我一分不要，全是你們的，晚上謝謝各位兄弟了。」
雀爺面色又是一凜。
張小凡又問道：「雀爺，我倆之間的矛盾是到此為止還是接著再來，假如在青輔咱們還沒結束，可以到通城繼續玩，反正兩地也就一小時的車程。」
雀爺眼睛眯了眯，毫不猶豫的回道：「到此為止吧。」
.......
「那老頭會這麼算了？」開車的老龍問道，
「應該是差不多了，你看雀爺的皮膚，保養的真好，要不是半黑半白的鬍子，你看得出來他有五十歲？估計都是年輕的時候闖下來的名頭！安穩了這麼多年，突然遇上了你們這群硬茬，不可能不怕。人老了，就要服命！」
老龍想想確實是這麼個道理，又聽張小凡說道：
「老龍，沖場子的事情以後別做了，實在是太危險，今天就差那麼一點點！今天的錢怎麼著也有二十萬，大家再湊點，足夠買兩輛卡車跑河南的專線物流了。你這麼多兄弟，還怕有人和你爭河南線？
現在家紡市場行情這麼好，我再幫你們介紹點業務，積累個兩三年你也就起來了，別再帶著弟兄們在市場上風吹雨淋的電三輪拉貨，累得要死卻余不了多少錢......總得給兄弟們一個奔頭，你說是不是？」
老龍沉默不語，後面三人越聽越激動，
「龍哥，張老闆說的有道理，飛鶴物流剛開始就是三四輛車跑的安徽線，三四年工夫已經十幾台車了，原來的門市破破爛爛好像廢品收購站，去年年底已經換到了志浩物流城，我們哥幾個也沒多大夢想，就是想擁有一台自己的卡車。」
張小凡心底笑了笑，在家紡市場，物流當然是頂好的生意，具體有多賺錢他不清楚，但每年為了搶地盤明爭暗鬥的現象不少，既然玩的這麼狠，裡面存在巨大的利益顯而易見！那是另一個江湖，屬於老龍這些人的江湖。
「幹了！等張總這邊事了，我們就回去準備，不，你們三先回去，不一定要買新卡車，去二手卡車市場轉轉，能弄個三輛最好！」老龍猛吸了最後一口，把煙屁股甩出了窗外。
......
沈希文和秦晴被張小凡打發去了上海市區，張小凡還是不放心，怕雀爺有完沒完，在青輔又待了二天，白天在工地上看著，晚上獨自一人專找偏僻無人的小路瞎逛，結果兩天無事。
張小凡一顆懸著的心總算落下來七八成，叮囑了老龍幾句，遂迴轉通城。前天南哥門市開業，據說第一天銷售不容樂觀，當時就急著讓他回去看看，被雀爺和董建國耽擱到現在。
到布藝世家門市時差不多11點，張小凡小步跑進了布行......
導購們正圍著桌子吃飯，快餐。
「張總，你怎麼這點過來，陳總和紀經理剛走，您要不打個電話給他們？」
「不了，台上還有盒飯是誰的？」
「紀姐本來是在門市吃的，被陳總叫去陪客戶了。」
張小凡哪裡客氣，接過盒飯大吃海嚼，邊吃邊說你們門市待遇不錯，這盒飯怎麼著也得15塊，別的門市最多10塊的盒飯。
「這兩天一共做了多少的銷售額？」張小凡剛咽下一塊肥肉，
「聽紀姐說，到現在兩天半，100萬銷售額都沒有。」
「還可以嘛，估計還有差不多兩個星期到三月下旬才是面料旺季。」張小凡隨手拿過桌上的計算器摁了摁，記得盛瑤的面料行開業時第一天銷售額過了500萬，雖然下半年的行情比上半年好了太多，但100萬的銷售額確實菜了點，不過只能挑好話講，總不能說生意太差了吧。
「客戶對面料花型的評價怎麼樣？」他最在意的其實是這點，
「花型設計都反映很好，就是價格貴了一點。」有導購說道，
「貴了三五塊？」這也是南哥他們上調的價格，
小姑娘們相互對望了一眼，才緩緩說道：「不，他們覺得貴了5-10塊左右，特別是大版花型，人人都說好，可幾乎沒人定，只有兩個陳總的好朋友看在他的面子上拿了三五卷布。」
張小凡放下了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