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攻防
第22章攻防
真正的篆刻師,必得在築基之時,將一點真性靈光與靈物相合,在體內煉就一枚本命道印!
前世,段玉已用白毫山之法築基,根基已成,無法再改,縱然得到篆刻師傳承,也只能取其枝葉,大致相當於個高級工匠。
唯有形成這本命道印,方可算真正的篆刻師!
「本命道印是日後篆刻的核心,至於師門之法,棄了也就棄了……」
段玉想到師門功法,不由又是冷笑。
以師門功法築基,於道學上而言便是與這條道脈結下因果,生出些許氣機牽連,有了這個基礎,師門便可以大義名分壓迫,逼得自己做出種種違心之事,縱然元神亦無法打破!
「實際上,各大道脈都是這樣,並非什麼惡毒禁制,甚至只要你能爬到高位,還能反過來驅使其它地位比你低的弟子,都是金字塔……」
奈何他前世爬了一半便被高層犧牲,這一世實在不想跟對方玩了。
「若用佛家道理來說,修鍊了白毫山一脈的功法,便欠了它一點因果,日後要你粉身碎骨地還!現在我不修它,就跟它沒有絲毫關係了!」
並且,平心而論,以元神真人的見識,自可辨認出,雖然白毫山功法博大精深,但還是篆刻師傳承更加奧妙莫測一些。
「不過這篆刻師之道,師法自然,還是走的道家路子,在一體系內。」
要想成就本命道印,千年木心與萬年石乳都是必須之物。
自己前世雖然也有這兩大靈物,奈何已成就道基,只能當成一般資源交換使用,雖然還是得了很大好處,但不免遺憾。
「很快了……」段玉喃喃自語:「這一世,只要我精氣神三花圓滿,便可築得篆刻師之基!」
……
一座墳冢新立而起。
這是段玉親自選的吉地,依山傍水,有氣流通。
若放在凡人身上,應當能助三代之運,主平安如意,福澤綿長。
「風水堪輿之學只是小術,不過也在道家範疇,安葬至此,是我這個後輩的一點心意……」
段玉沉吟了下,印刀在青石墓碑上縱橫來去,不斷有石粉灑落。
旋即,就浮現出五個龍飛鳳舞的大字——無名氏之墓!
「雖然我不知前輩姓名,也不知前輩有無後人,但一杯清酒,權作祭禮……」
段玉手持杯盞,將酒水覆灑在墳墓之前,喃喃祝禱。
祭祀過後,眼角餘光一瞥,卻又見到一抹白影,不由一笑:「小傢伙,你終於肯出來了么?」
嗚嗚!
月色下,一隻小狐狸遲疑著從山林中走出。
它體形奇異,只有巴掌大小,尾巴卻分為兩條,通體銀毛,在月光下瑩瑩生輝,一看便不是凡種。
「二尾靈狐?可惜距離妖還差一步!」
段玉嘆息一聲,若是之前,肯定滅之,但此時傳承已經盡在掌握,卻可寬容一些:「以後記得不要再去騷擾村民了!」
「嗚嗚!」
巴掌大的雙尾銀狐嗚咽有聲,又過來作楚楚可憐狀,扯著段玉的褲角。
此種靈性,就比那頭熊瞎子高出不知道多少了。
「倒是一個小可憐呢!」
記得前世此狐雖然成妖,卻也沒有做下多少殺孽,不由心裡一動:「你不欲我走,是感應到什麼,想討點好處?也罷,此墓中人與我大有淵源,你若肯為他守靈二十年,我便傳你一篇妖修功法,如何?」
此功法,還是他當年討伐一頭狐狸妖修所得,那頭妖狐卻是已經修成六尾,氣焰衝天。
小狐狸連連點頭,舉起兩隻小爪子合十,不停作揖。
段玉見此,不由大笑。
……
葉州,平原郡。
天寒地凍,滴水成冰,一支大軍逶迤前行。
秦飛魚全身著甲,吐出一口白氣:「這天氣真冷……鎮東叛軍,端是不讓人快活,居然選在這時反叛,還過不過年了?」
他此時身在陳策軍中,因為有著丁讓薦書,又考察過武藝,升得很快,已經做到了正九品校尉,關鍵能統領一營,雖然只有一百人,但這就是機會,能獨當一面。
慶國兵制,葉州以都督最高,節制全州兵事,正三品。
都督之下,便是各路將軍,比如陳策,為正五品游擊將軍,手下有兵五千。
將軍往下,就是都指揮使與營正,統領一都一營,大致千人到百人不等。
秦飛魚能統領一營,成為正經官身,最重要的還是丁讓舉薦,否則軍中藏龍卧虎,為何別人不給偏偏給他?
但此時,秦飛魚心裡的寒意,簡直比冬天更甚!
『十月,鎮東軍節度使賀宗謀反,勢如破竹,十一月,都督夏無鳩領兵三萬討伐,竟然被打得大敗,本人直接戰死沙場,喪失糧草輜重與馬牛無算,俘虜過萬……此時鎮東軍已經擴軍到兩萬人,據說還勾結東陳,聲威大震,攻下兩郡、啟陽郡甚至不戰而降,整個葉州,也才九郡而已啊!這已經接近一半,再下去,戰火都快燒到老家曆元縣了。』
與此同時,他更是詫異大哥段玉的提點。
當初投軍沒覺得,此時才發現別的將軍所部都是絕路,連都督都陣亡,各路參將游擊又豈能倖免?
反倒是陳策,之前殿後,毫髮無傷,這時臨危受命,晉為征東將軍,代行都督之事,全力阻止鎮東軍西侵!
『州牧雖然在後方拚命補充,但精兵又豈是一日能夠練成?我方可戰之兵只有五千,此時唯固守才是上策!』
不知道為啥,秦飛魚到了軍中環境之後,就有著如魚得水一般的感覺。
此次領命,作為先鋒去支援遙城,心中沒有多少恐懼,反倒有些隱約的期待:「軍中殺伐武藝,果然與外界不同,更沒有如此多的人頭來供我練刀!」
「報!」
就在這時,一騎飛快趕來,背上甚至中了一箭,掙扎著來到秦飛魚面前:「啟稟校尉,遙城守將投敵獻城,已失陷了!」
「什麼?真是該殺!」
秦飛魚翻身上馬,後面跟著一個五人的騎兵小隊快速衝出,來到一處山丘上。
放眼望去,只見一個小城中已是到處烽火,騷亂不堪。
『賊軍暴虐,每下一地便縱兵大掠,軍民死傷極慘……』
縱然看過一些相關文書,但此時親眼見到,還是讓秦飛魚震撼。
那平整的田壟、豐饒的土地、城內各色商鋪、士子百姓、商人農夫……一切形形色色,在這血與火中,盡皆化為灰燼。
「這就是戰場啊……」
他深吸口氣,望著前方,忽然下了命令:「讓后軍跟上,我們先偷襲敵人老營,再進城鎮壓!」
這一支鎮東軍明顯不是精銳,反而更加類似烏合之眾的流匪!進城之後,只知道燒殺搶掠,連最基本的防範都不注意。
秦飛魚眼中頓時放出火來……
數個時辰之後,鎮東軍老營。
「殺!」
「殺他個封妻蔭子!」
「一刀在手,搏命取富貴!」
……
伴隨著諸多咆哮,眾兵用命,敵人老營防禦又空虛至極,登時宣告被破。
秦飛魚騎在馬上,一刀斬下猙獰的敵將首級:「給我燒!燒了這營,我們再入城平亂!」
城外濃煙滾滾,但這時已經無法警醒城內的亂軍。
在這種狀態下,縱然孫子復生,也無法讓充滿獸慾的士卒個個歸隊。
踏踏!
數騎直衝城門,秦飛魚手持長槍,如毒龍般連連點出,將城門附近幾個亂軍殺退。
旋即,在他身後,一營之兵便盡數沖入城中……
……
「秦飛魚,能以一營之兵,硬生生搶奪回遙城,不錯,很不錯!」
半日之後,陳策大軍開到,帥帳之中,陳策看著跪在下方的秦飛魚,不由很是滿意:「我記你一大功!」
這遙城雖小,地理位置卻很關鍵,一旦叛軍得之,後面就一馬平川,大可深入葉州腹心。
當時聽到失陷,陳策當真心急如焚,好在這個先鋒當機立斷,趁著對方立足不穩時給奪下,否則就麻煩了。
一念至此,陳策望著秦飛魚,不由又多了几絲欣賞:「你們隨我來!」
一行兵將校尉登上城樓,只見不遠處旌旗連綿,宛若烏雲,起碼有著數萬大軍,都是駭然失色。
「哈哈……不用怕,這賀宗老賊雖然來了,但終究我方佔據先手,便是天意在我!」
陳策哈哈大笑,實際上當初也是捏了一把冷汗。
「只不過此城殘破,你等看應該如何守御?」
此時,眼睛又在下方校尉與指揮使中望了一圈。
「啟稟將軍,標下有一點淺見……城牆築造不易,但幸喜此時天助,可在夜間取清水與泥沙,一層層澆灌……如此,到第二日便可築得冰牆!」
見到周圍人不言不語,秦飛魚又出列說著。
這倒並非他自己想的,而是段玉之前悄悄耳提面命。
「不錯,此時天氣大寒,一夜便可築得冰牆……不僅如此,此招野外也可用得……」
陳策目中放出光來,此時征戰,需要的就是這樣的人才:「我代理都督事,後方已經在準備增援,必要擴軍,秦飛魚你就是第一批提拔的指揮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