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3 卓爾地下城 13章 曲折的離去之路
?「竟然還在三階的邊緣徘徊，到底要哪般才能使得魔力純度得到蛻變？魔力源的體表之上明明就全部呈精金之色，難道還有別的前提么？」又是一個月短暫的流逝，趙雲愣愣的望著那接骨樹的樹榦，心中卻對自己的實力有著保守的估計，他全然不明白為什麽原本就該突破三階隔膜的修為竟然得不到晉陞，在細想中又得不到能夠晉陞的某些因素，不禁有些許的沮喪升騰起他心扉間。只是他卻不會生出那股的迷惘以及頹喪，畢竟前方的路途到底多崎嶇，也只能靠他一個。
腳踏實地。
趙雲凝集冰元素對那精神力牆體進行攻擊，而在短暫間，那在空間內輕輕波動的精神力逐漸的消停下來，留給他的依舊是那沒有絲毫破損的土牆。細微的風捲起趙雲及腰的栗色髮絲，他按了按有些酸澀的腦門，突兀的以自己的身軀撞擊那被精神力瀰漫的牆體，很可惜的是，反映依舊如常。
他當然也曾經試探過用「刺念」進行定點刺擊，催發意識海內壁的冰元素進行擬態，只是卻也無用。
「到底要如何才能出這土間？」趙雲衲衲的想著，似乎是那深深竄入他心底內的孤寂使得他明顯有略微的困頓，沒有人可以想象，在這種暗無天日，連交談都找不到人來相伴的空間內，到底要如何才能碾碎那骨子的寂寞。或許趙雲早年便已經看開了世間的一切花花綠綠，可是這卻無法代表他可以終年待在這種所在，每日伴隨他的就只有修鍊。
趙雲伸手緊緊的咬住自己手臂上的血肉，想讓自己的乏意減輕些，繼續思量著到底該用什麽辦法才能出去。「捧著血色的沙礫……人形魔獸砸破那一層纖薄的屏障，而使得第二陷阱禁制啟動，因為我捧著紅色的沙礫，而迫使那空間的粒子產生紊亂，將我傳送在這邊？只是又為什麽這土間內沒有傳送陣？或者說，它本來就是單體的傳送陣，只是這卻不正常，畢竟兩個地方連接之處必定都有著用以魔晶製造的傳送法陣。而那紅色沙礫底下的是傳送陣，這土間又會在哪處？」趙雲咬著下唇，險些咬出血來。「我一直理不清楚的就是，這土間和精神力薄膜到底是天然形成的，還是人工建造。如果說是天然形成了，卻也不會有什麽傳送法陣之類的人工痕迹，再加上那陵窟之內的特殊性質，本身就帶著極濃的魔幻色彩，如果要從根底內剖析，那陷阱卻也不是人工布置的，畢竟聽洛狄特嘴裡說的，那陷阱本身就是一個自我產生的天然陷阱。對了——我一直認為這土間完全有著人為因素，便是因為接骨樹榦上那似乎像是布條的東西迷惑了我，導致我不能從根底內揣測。畢竟要是人為土間的話，那他根本就會全部用屏障將牆體隔斷，而非使得我能夠挖通到那火山口的邊緣。」
趙雲站立起身子，輕輕的撫摸那塊有著粗糙紋理的布塊，只是在霎時間便能夠感覺到布條雖與樹榦的體表毛糙感不同，卻是在揣摩中聯想到會不會是從接骨樹之內自我孕育的另外一種植被？
「因為直接剝掉這布條而使得死靈感應到生存的危機，從而來尋找我？不不……肯定不是這個原因。」一心想找尋出路的趙雲輕而易舉的想到這接骨樹的體內絕對蘊藏著什麽東西，不然根本就不可能召喚那死靈以及擁有修復組織的能力。
「如果能剖開這接骨樹——那麼前提又會是什麽？以巨大的傷害能力進行克制？令它的修復能力在一瞬間停頓？」趙雲搖搖頭，兀自言語道：「這方法明顯行不通，畢竟我也嘗試過幾回了……」
趙雲捂住自己的腦門，那歇斯底里的思考使得他的腦袋異常的酸疼。
剎那，從褲兜裡面垂落出來，閃爍著些許銀光的引導之晶使得趙雲的思慮方向直接停滯下來。他有些衲衲的躬下身子，取回那枚引導之晶，放在自己的掌心細細的摩挲起來，憂鬱使得他的雙眸近乎空洞。
「……」
漠然片刻，趙雲的掌心已經滲出了潮濕的汗漬。
兩分鐘，整整兩分鐘的他腦袋一片空白，沒有任何的東西在腦海中浮現。他抿了抿自己的雙唇，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想要將那枚引導之晶再次揣入兜里，只是在頃刻間，雙眸閃現起一道凌厲的光芒。
「引導——」趙雲嚎叫出聲。
「我的精神力無法將接骨樹的修復能力隔斷，卻也不能代表這土牆上遊離的精神力無法將這修復能力隔斷——試想一下，導師曾經說過如何操控這外來的精神力……只是以我現在的修為卻是沒有那個能力。」趙雲自顧自的摩挲自己的下頜，思忖道：「引導，這精神力的引導該如何去引導呢？我這枚晶片能夠引導物質，卻是不知道能不能夠在我的精神力驅使下引導這浩瀚的精神力，助我？」
「如果可以的話，耗費大量的精神力加以驅使也是值得的，只是我卻是怕自己的精神力接近乾涸，而使得自己沒有半分的動能用以凝集冰元素。」趙雲愕然，只是在瞬間卻是激動道：「我明白了，如果我引導這精神力，便也能夠附加進我的精神圈裡面，集合自身的精神力進行供應。」
似乎一切一切都在趙雲的掌控之中。
「那麼……現在所欠缺的便是這引導之晶的引導功能，不知道能夠引動多大量的精神力，最好是別讓我的希望變成失望才好。」趙雲猛咽了口唾沫。
他沒有浪費半分的時間，雙眸微合，令自身的精神力開始外散到引導之晶上邊。而那精神力的擴散使得那晶片的周圍空間開始慢慢的劃過几絲線弧，空氣極其細微的扭曲，只是卻不能表明他能夠驅使物品，而非虛晃物質，畢竟物品和物質的質量上的構成差別實在是巨大。
探入引導之晶的精神力呈圓弧狀開始環繞起來，兀然間，趙雲的精神力竟然以極端的方式令那晶片浮在半空之中，微微顫抖著。也幸虧他本身所擁有的精神力天賦，要不然根本就不可能造成這般。
「嗡嗡嗡……」
引導之晶以極快的速度在空氣中環繞，可見趙雲的前額已經滲出了密集的汗珠，這完全都是那物品的操控而使得他的疲憊開始侵擾他的各個組織。沒有人能夠清楚，他為什麽樣這般操控物質，畢竟只是想試探下引導之晶是否可以連接上牆體的精神力而已。只有趙雲能夠明白，如果自己的精神力無法探入引導之晶內，而引動它半浮在空氣中，那麼晶片便無法完美的導引出那股土牆上渾厚的精神力。
陡然，趙雲的雙眸一張，被他引動的精神力徑直鬆散掉，那枚引導之晶直接落入他的手上。
「看來這個辦法應該行，那麼現在要準備的事情還需要好多，就比如那在土間那堆砌著的星辰耀晶……」不可否認，趙雲有強大的生存慾望，只是這慾望完全是伊始於自身的力量，如果沒有能力的話，那該如何談起生存？
伸手抹掉額上那層密集的汗珠，趙雲甩了甩自己的頭，迫使那潮濕的長發不再這般油膩。風細微的擦過他的臉頰，他此刻的心緒極其的複雜，愉悅，興奮，憂慮夾雜在其中難以解脫。
他能夠明白，如果這次精神力的引導無效用，或者接骨樹的內里沒有存在空間法陣或者離去路口，那麼一切一切的希望都將化為泡影。
「如果吸收星辰耀晶裡面的物質能夠達到三階，那該多好。」趙雲嘆息道。他攥緊了下左手中指上的空間戒指，似是下定決心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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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日子不過三天的時間，趙雲便已經挖出了一個又一個的坑道，將那些深埋在土層內里的銀色晶石全都挖掘出來。對於他來說，見到那已經堆砌了整個土間角落的大量晶石，逐漸轉化的情緒已經沒有先頭幾年前來臨這地兒的亢奮，畢竟對於他來說，這僅僅只是提升修為的一種辦法，而不是那種使得自己超脫世間一切強者的物質。
他看淡了，或許應該是他對這類物質太過熟悉了。
只是如果有人看到這牆角的一切，絕對會涎下口水，生出歇斯底里的覬覦之心，畢竟誰也不會忽視一個立方厘米便能在拍賣行賣出天價來的晶體，而且最最重要的就是，這晶體本身的物質便能夠使得修為翻了一個級數往上升。可想而知，也許世間也就真只有趙雲能夠看淡這美麗的星辰耀晶。
趙雲蹲下自己的身子，將一塊差不多有自己掌心大的星辰耀晶拿到自己的手上掂量，在輕輕浮現了藍色光芒的同時，那塊晶體竟然直接消失在了他的手中。
對，這就是空間戒指的效用，不需要繁冗的吟唱，直接意念一動便能夠使得自己的物品裝入有著土間大小的空間戒指裡頭。
趙雲吐出一口濁氣，將那堆砌在一起的星辰耀晶直接衲入茱蒂給予的小型空間戒指裡面，而後在循環間盤腿坐在地面上恢復自己的體力，魔力，精神力。
他現在要做的事情便是控制自己的精神力不外散，不被那牆體上的精神力所干擾。
兩個小時的休憩，使得趙雲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以及空氣輕了許多。他伸了伸懶腰，而後站立身挪開步子行走到接骨樹的前方，伸手輕撫上頭的粗糙布塊，兀然暢笑出聲，似乎想把自己胸口的憋悶盡皆釋放掉。他沒有毛毛躁躁的開始驅動引導之晶，沒有瘋狂的引動那牆體上的精神力，他很淡定，淡定得似乎進可見那眼眸中流露出來的些許興奮。
「急不得，要想出去什麽事情都得循規蹈矩的一一辦來。」這是留存於趙雲心扉間的唯一想法。
慢慢的，當趙雲壓下自己心中騰起的興奮，而後開始引動自己的精神力，附於那枚已經放置在精神力牆體前方的引導之晶。空間如往常一般，依舊無風而靜謐，只是卻能夠略微看見，趙雲引動的精神力已經使得晶體開始慢慢的向上頭浮起……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此刻趙雲的腦門仍舊沒有因為引動晶體而滲出疲憊的汗漬，只不過他操起訣的手掌卻有些許顫抖。是因為物體的質量與物質的質量差別大了許多麼？沒有人清楚到底是哪方面的緣故。轉瞬間便能夠看到，引導之晶已經盤旋開來，又緩緩轉化為極速。而這盤旋中帶有的精神力波動卻是使得外圍空間細微的顫動起來，仿若被重物敲擊的睡眠，一環一環的波紋向外擴散開來，直至觸及精神力牆體，直接與之相融。
如果心細的話，你在抬眼之間卻能夠看到，引導之晶光芒濺射到那精神力凝集的牆體之上，似乎因為某些方面的原因，而使得那土牆的透明薄膜中央處有些微的通透粒子在翻轉著，不時飄向晶體，也卻是因為那精神力薄膜的吸力極強，而使得這些粒子翻轉過去的總數量並不是太多。
趙雲的臉呈現一股子病態的嫣紅，沒有人清楚他的腦袋有多疼痛，痛楚令他的雙眸極難睜開，只是他卻硬是抗著那精神力的極快消逝，身子穩穩如磐石一般，沒有丁點動搖。
是啊，他清楚這才是開始，如果無法在吸納牆體上方的精神力再多些的話，對那接骨樹的修復能力根本就沒有半分用處。
……
轉瞬，時間已經過去了一二十分鐘，似身在地獄，被死火炙烤的趙雲全身沒有一處不酸疼了，他能體會到自己的腦袋有多麼的沉重，便是仿若被人拿著重鎚敲擊顱蓋骨一般，只要略微有些許的掙扎，那麼便會前功盡棄。
他抽動的手想要瞬間垂下，只是在他左手快要觸及到褲腿的當兒，堅韌的意志力使得他再次提起，猛然深吸一口冷氣，面頰的肌肉開始扭曲，睜開那瀰漫著密集血絲的深邃雙眸，將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因為他完全能夠感覺到，接骨樹上的修復機能已經在一瞬間停頓了，只要在片刻之後，足夠量的精神力將會隔斷那大樹五分鐘的時間。
五分鐘當然足夠，前提是他自己不可直接癱軟在地面上。
「嘭」的一聲悶想傳入趙雲的耳洞之內，來自接骨樹的修復能在頃刻間被強大的精神脈絡隔斷，在理智與衝動相互混淆的剎那間，趙雲一松那引動中的精神力，尋回引導晶體，而後抓起地面上，早先便被自己喚出的「刺念」，以自身仍舊存在的體能優勢，躍身劈砍向那接骨樹的樹腰。
只感覺一股疼痛在蔓延的趙雲沒有經過繁冗的思慮，在那樹腰已經被長槍劈開一挑窄縫的同時，他伸出雙手直接以自己的力道扒開樹腰，只是在同時，那布片竟然直接落往地上。
「空心？內里沒有任何組織？」趙雲咽了口唾沫，在心中費解的想到。
只是他卻沒有過分去深思，而是伸手一接布片，側身行進樹內，只是那漆黑，悶熱的環境使得他全身的汗漬更是淋漓垂落。一陣晦澀的咒語從他口中吐出片刻后，冰元素已經在他的身周成型，而在此，他也同時看到了內里極其繁雜的經絡根須。沒有人可以想象，這接骨樹的內里竟然別有洞天，寬大的環境下，中央竟然還有一個水潭——
「那麼？這強大的修復能力是如何來的？自我形成的？不可能，肯定另一個方面的原因。」見那水潭內的液體不像是帶有腐蝕性質的，趙雲伸手舀了一瓢，捧在掌心內細看起來。
他害怕，害怕直接被關在這裡頭，卻在深思這水潭到底會通往何處。
趙雲輕吐出一口濁氣，現在的他已經沒有考慮的時間了，在霎時間，一個埋頭越近潭內。只是一種突兀的感覺卻是讓他心底涼颼颼的，比那冰元素的瀰漫還要寒涼。而且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這水潭內的液體竟然不會因為冰元素的擴散而凍結。
突兀的，趙雲停下了自己往下沉的身子，讓那冰元素包裹著自己浮在潭水之內。
霎時間，也就是五分鐘過後的這一時間段，詭異的綠光突然瀰漫在趙雲的身周，將他白皙的皮膚全都映透。而在這時候，他體表上的些許創傷竟然以極快的速度進行自我修復，在綠光閃過的片刻間，留給他的只有深深的愕然。
力量，全身都充斥著無匹的力量，這便是映印在趙雲心底內唯一的想法。
趙雲挪眼望著那宛如新生一般的身體扯出莫名的笑意，感受著液體輕柔撫摸著身體的他，猛然凝集自己的冰元素，令之體表覆蓋上一層厚實的冰晶，逐漸的開始往下沉，尋找那些微的白光之處。
……
時間似乎終止了，沒人知道趙雲到底沉了多久才能瞧見那處光亮，而身子越近，那光亮卻是帶著些微凄迷暗紅，墨綠光斑。
「咕嚕咕嚕。」
趙雲的吐出肺中的氧氣，惹得那平靜的水潭面突兀的出現幾個氣泡。
「嗖！」
原先在水底的趙雲猛然竄起身子，躍出水面，宛如一條飛魚，給人一種到極致的動態美。隨之而來的便是那骨子深深的憂慮，因為他能夠明白，如果這還是火山口內圍的話，他便是沒有辦法了。難道去攀登那灼熱的山壁？這是他想象不到的，他也的確厭惡炙熱。
然而，這時候出現在趙雲眼帘之處的竟然是一個仿若上一世界地宮般的前殿，兩排魔法燈傾瀉而下，暗紅，墨綠相交輝映。打磨得異常光華的大理石地面比那銅鏡更能映出人們漂亮的臉頰輪廓，從高達二十米的之處垂落下來的刺花金邊帘子仿若帝王的寢陵一般，給人一種來自遠古的威嚴，似乎在消逝的歲月中仍舊留有往先王國宮城內的偉岸。
「竟然連石門都沒有一面——」趙雲摧枯拉朽的咆哮道。
他想要離開，他已經完全受夠了獨自一人的日子。
趙雲有些頹喪的走到那前殿帘子之內，伸手輕輕撫摸精緻座椅的柔軟墊子以及那雕琢異常考究的座椅把手，心中的苦澀卻是沒有人能夠猜測得到。
他揉了揉自己的眉眼處，感覺自己雙肩，眼瞼的酸澀，不禁在無意識間直接坐在那座椅上，手肘支著把手有些衲衲想著這發生的一系列事情。
嘆息了兩下后，他帶著萎靡站起自己的身子。
只是一陣「咔咔」的脆響使得他頃刻間怔神起來。
「不會是惹發了什麽天然的禁制吧！」趙雲帶著苦澀笑容，輕聲嘀咕道。循著那響音，手觸及軟墊，直接將其掀開來。
一枚猩紅色，瀰漫著濃郁暴虐氣息的晶狀物體出現在了他的眼內，隨之而來的是趙雲一聲冷哼。「現在給我血精有什麽用處，能夠離開此處么？我他娘的真的待不下去了，你不如直接弄死我，醜陋的命運女神！老子不爽快的話，輪了你——」趙雲壓抑的怒火在一瞬間爆發，完全可以想象那是什麽樣的場景。
就當他拿起那枚血精要砸在地面上的時候，一連串的魔法字元出現在他的眼前。
這邊緣帶著些微薄光的字元迫使趙雲心扉的怒火陡然間消逝。
「——選擇，1、將血精放入座椅的凹鑿內，前殿會出現傳送法陣。2、留用血精三十年內可保你出去。」
趙雲愕然。
再度愕然。
我的所有一切，都在外人的掌控之下？趙雲睜大自己的雙眸，一拳帶著摧枯拉朽的拳風，擊散那浮在空氣中的字元。他的雙眸變得冷冽，只是在瞬間，臉頰處卻是扯出笑意來，而這笑意裡頭蘊藏著絲絲的漠然與冷酷。
「我——當然是直接離開這該死的鬼地方，拋棄這該死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