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第二百一十二章 善與惡
?什麼是善?
什麼又是惡?
凌寒沒想到到了最後的時候,這黑衣人竟是問自己這樣的一個問題,更為意外的是,他講了這樣的一個故事,到最後卻只是為了問自己現在認為什麼是善,什麼是惡。
自己能怎麼認為,一開始自己就認為善就是善,惡就是惡,兩者之間有著不可逾越的鴻溝,但是到了這個時候,自己的心裏面對於善惡的認識倒是越來越模糊,唯一可以確定便是善未必是善,惡未必是惡,除此之外,也只能根據自己了解到情況的主觀判斷。
但是凡是主觀判斷,就必然有錯誤的時候,一旦錯了,那麼善就是惡,惡反而是善。
如此看來,善惡也不過是一念之間,善惡也不過是相輔相成,沒有善,這時間又那裡來的惡,沒有惡,又何以看出善的高尚,惡多了,不為惡便是善,善多了,不為善便是惡。
想到這些的凌寒似乎抓到了一點什麼,但是還是有一種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感覺,這感覺的原因就還是因為現在的善惡的觀念已經是完全否定了他從小就接受的那種善就是善,惡就是惡的觀念,而且也進一步超越了他一開始認為的衡量標準的層次。
簡單一點說,就是以前凌寒也迷惑,迷惑的是不知道怎樣確切的說出那衡量善惡的標準,大師這標準雖然不好說,但是這善惡卻是固定的,就算是這標準,也只是模糊,但是也有一個大概的譜。
但是現在呢,善惡變的模糊了,標準似乎也不存在了,所以這樣的一個結果就是凌寒更加的模糊,特別是這一句,什麼是善?什麼是惡?竟然讓凌寒有了一種無法回答的無力感。
「我也不知道!」沉思了好一會的凌寒最終還是回答了這樣的一個答案。
黑衣人似乎一點也意外,又是一杯酒下肚,然後又淡淡的說著,「那你現在還認為你剛才好意幫助我是為善么?」
這句話,更是如雷聲一般激蕩在凌寒的心裡,原本的出言相邀還真的是為了幫助這陌生人,但是聽了剛才這樣的故事,那故事裡的少年孟仁,不就是因為行善幫助別人,所以才導致了後來的結果。
拿自己剛才幫助這陌生人,還能算作是做好事么?凌寒也開始在自己的心裡問自己。
黑衣人也不言語,似乎在等著凌寒的回答。
又是一小會的時間,凌寒還是未能找到一個說服自己的答案,然後才疑惑的抬起頭,看向那黑衣人,一字一板的說道:「那你又認為什麼是善?什麼是惡?我剛才出言幫助你,是不是為善?!」
凌寒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為他的內心真的是很亂,亂到讓他心煩,這和他一貫冷靜的心態是完全背道而馳的,既然已經是心亂如麻,那麼為什麼不聽聽別人的意見。
「無惡便是善,無善便是惡,這世事原本就不能單單以善惡言論,只有那無聊之人才會要大陸之人信守仁善。所以,我的眼力,沒有善惡,一個人,如果該死的理由多餘不該死的理由,那麼他就應該死!」
「無善無惡……無善無惡……」凌寒在嘴裡默默的重複了幾遍,似乎在體味著什麼。
「既然無善無惡,那麼你後面的一個問題,就不用我回答了!」黑衣人說出這一句話,然後又喝了一杯酒。
凌寒陷入了撕開,但是這一次並沒有很長時間,似乎很快的就發現了問題,眼神也開始變化的有神采,於是說道:「我倒是感覺,這善惡應該以因果論,有善因未必有善果,就說剛才我出言幫你,如果從現在看,你我喝酒聊天,討論這善惡之道,對於我來說,倒是可以算作是一小善,但是如是你我一言不合大打出手,那今日我便是有善因無善果,所以,世間之事或許可以不用善惡論,但是這善惡,還是自在人心,言無善無惡,只能說是沒有絕對的善惡,只能說是沒有善就沒有惡。而有這樣言論的人,恐怕不是大善,就是大惡,亦或是先大善後大惡,亦或是先大惡后大善,不知閣下是否?」
這凌寒似乎突然開了竅一般,條條是道的講著大道理,其實凌寒自己也有點奇怪,就在自己越陷越深的時候似乎有人在提醒著自己的一般,然後自己的腦海里便出現很多自己從來沒用過的想法,而且似乎是不吐不快的感覺,這也才有了剛才那口不停的一連串的說辭。
黑衣人聽凌寒說道最後的時候,舉起在半空中的酒杯忽然停了下來,然後似乎也是思索,再然後才是又將自己已經端起來的酒一口喝掉,接著很正式的看了凌寒一眼,說道:「你認為我是那種,我便是那種!」
凌寒被這黑衣人一看,心裡不由的一陣緊張,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憑空的生出這樣的感覺,但是這也只是一小下的時間而已,凌寒馬上接話道:「那或許就都不是!好了,不管怎麼說,這樣的大道理都不是我這樣的小民能夠想到明白的,所以又何必操那份心,只是心裡依舊是擔心那孟仁的年輕人,不知道他大仇是否得報!倘若我是這孟仁,父母之仇,不共戴天!」
凌寒再次轉移了話題,同時也委婉的表達了自己對剛才的故事念念不忘的意思。
看見黑衣人沒有說話,凌寒又補充說:「想來想去,我倒是也明白,這故事肯定不會終結於此,即便是那孟仁不能復仇,最後抑鬱而終,也算是有個說法,但是沒有這等說法,恐怕是另有奇遇了。」凌寒一邊說著這話,一邊偷偷的瞄了黑衣人一眼,看著人有無反應。
但是讓凌寒失望的是那黑衣人似乎沒有聽見一般,依舊是自顧自的喝著酒,轉眼間,已經是幾大瓶子的酒沒有了,但是那人卻一點醉意都沒有。
「這個人,不簡單!」凌寒心裡默默的想著,然後又說道:「不知道閣下尊姓大名?他日再見,也有得稱呼。」
「萍水相逢,何必告知姓名,何姓何名,只不過是一個代號而已!」這一次黑衣人倒是說話了。
但是凌寒一聽這話,嘴裡的一口酒差點沒噴出來,這算什麼回答,剛才問自己姓名的時候自己還不是如實相告,如今這禮尚往來的回問,竟然引出這樣一句話,自然是讓凌寒哭笑不得。
「此言差矣,來而不往非禮也,我以誠相待,據實以告,閣下為何這樣的推脫呢!」凌寒還在做著努力。
「我問你姓名,只不過是隨口一問,你也大可不必告訴,我又沒一定要你告訴我,此時與我何干呢!」黑衣人似乎打定了主意,回答起來也是滴水不漏!
看見這情況凌寒就明白自己今天是別想知道這人的真實姓名了,雖然有那麼一點點的不痛快,但是卻也認為眼前這人不失爽快,若是他人,大可隨意編造一個,但是對方不想編造,直言自己不想說。
「好,那我不問便是了,這酒也喝得有一些時辰了,我估摸著也要出發了!」凌寒的意思是您可以離開了。
「你去哪裡?」黑衣人聽見凌寒的話以後,冷冰冰的這樣問了一句。
「呵呵,萍水相逢,何必告知何來何去,何來何去,只不過都是暫時的歇息而已!」凌寒學者剛才黑衣人的說話語氣和句式,倒是十分的想。
黑衣人一怔,萬萬沒有想到眼前這少年竟然是這般快的就學會了剛才自己的那一套,並且用這一套來敷衍起自己來,不知道是不是心情有些好的緣故,黑衣人倒是有了一點想笑的感覺,多少年了,沒有人敢和自己這般說話了。
所以黑衣人或許也是鬼使神差一般的說了一句他自己都沒想到自己會說出來的話,這話就是:「你若告訴我,我便告訴你那故事的結局!」
「呃……」凌寒怎麼也想不到對方竟然是這種回答,原本凌寒這麼一說也只是學對方去反駁對方,沒想到對方卻認真起來的樣子,凌寒短暫的一想,對方寧肯不說也不說假話騙自己,再加上自己要去的地方也不是什麼秘密的事情,告知對方也無妨,還可以換來自己感興趣的結局,這買賣也不錯。
「我要去浮空城。」凌寒回答道。
「哦?哦!」黑衣人兩個字算是回答,然後就又不說話了!
「嗯?你不是說告訴我那故事的結局么?」凌寒問道!
「是呀,但是我沒有說是現在,若是有機會,下次你我在萍水相逢的時候,我一定把這個故事給你講完!」黑衣人臉不紅氣不短的說著。
「法克,被耍了,這姜還是老的辣,說來說去,自己還是被饒了進去!」凌寒在心裡咒罵了一句,但是同時也是明白最後自己還是被人家溜了一圈,結果就是平白無故的將自己要去的地方告訴了人家。
「服了你了,姜還是老的辣,古話誠不欺我!」凌寒有點揶揄的說道。
黑衣人再次發揮老方法,對凌寒的話充耳不聞,所以自然是不用回答。
「那好,那我就等著下一次萍水相逢了!」凌寒的這句話是告別,同時也是一種自嘲。
說完上面的那句話,凌寒站起身來,就要離開!
但是這個時候,卻又是突生變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