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仙根
?「……」
……
也不知過了多久，柳如風已然滿頭冷汗，只是那五彩仙玉石卻毫無動靜。
「這……」駐足一旁的公孫德，沉吟了一下，皺紋密布的面上露出的訝異之色。
孫伯搖頭道：「已過去一炷香的時間。」
「……」
又是過去了不知多久……
柳如風大口喘息著，豁然後退了兩步。
「……」
那屹立在大殿中央的五彩玉石，依舊毫無動靜。
「……」
柳如風不解問道：「兩位前輩，這是怎麼回事？」
孫伯怔了一下，嘿嘿笑道：「柳兄弟這仙根，可真是異於常人。在仙界，我們將仙根從優到劣，分為【天品仙根】、【地品仙根】、【靈品仙根】、【凡品仙根】！哪怕擁有最普通凡品仙根的仙人，催動全身內力灌注與五彩玉石中，也能讓玉石發出微弱紅色霞光。」
柳如風抬頭問：「那在下是什麼仙根？」
孫伯戲謔一笑：「仙界億億萬仙人中，【天品仙根】千萬人中，有其一！修鍊速度是地品仙根的一倍！【地品仙根】乃百萬人中有其一，修鍊速度又是靈品仙根的一倍。【靈品仙根】十萬人中取一，修鍊速度是凡品仙根的一倍。這世上大多飛升而來的仙人，都是凡品仙根！不過，小兄弟你這般情況，與天品仙根類似，也是千萬人中有其一，稱為【無品仙根】！」
「無品仙根？」柳如風愕然，同時隱約覺得有些不妙。
一旁的公孫德黑著張老臉，冷聲道：「孫掌柜，你還與這個廢物啰嗦什麼？真是晦氣，千萬分之一的無品仙根都被我們碰到，這種廢物一輩子也無法突破仙民三階！」
「公孫管事切莫生氣！柳兄弟初來乍到，還是跟他解釋清楚。」孫伯笑道。
柳如風聞言，眉頭蹙起，冷聲問：」兩位，這是什麼意思？」
公孫德再無起初和藹慈祥模樣，板著張臉道：「實話告訴你！無品仙根，不在五行之中，乃透明狀。吸收仙靈之氣的速度比普通仙人慢上十倍不說，修鍊至仙民三階，就將寸步不前，永無長進之日。你這廢物或許還不知，仙界仙民，如無法踏入『仙元秘境』，成為遨遊九天的仙士，那就僅有五百年壽命！你這小子，白白浪費了老夫兩塊下品仙石，老夫要你賣身做工抵債！」
柳如風聞言，心中已然明了。
這仙界爾虞我詐，絕不庸俗的凡間要少。
這公孫德一開始就打定了主意，要坑害自己。看似好意讓自己來測試仙根，若是測試出的仙根不錯，那自己加入了天尊派將前途無量，對他公孫德自然感恩有加，兩塊下品仙石的投資，肯定能百倍的收回！
可現在自己的仙根奇差，這老匹夫當然就翻臉不認人了！
柳如風從小就是街頭混跡的流氓孩子，人間疾苦、爾虞我詐、勾心鬥角的經歷也不少，一直到他成為九州大陸第一刀客那一天，他都深深的明白，「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個道理！
來到這狗屁仙界，成了徹頭徹尾的小人物，一切懵懵懂懂，無權無勢，那就不得不低頭！
公孫老逼，等著！
我若有翻身之日，定然十倍討回！
柳如風暗暗握緊拳頭，雖然恨的要命，嘴上還是不吭不卑道：「在下一介廢物，既然浪費了公孫前輩兩塊下品仙石。那麼做工來償還自然也是人之常情。」
「好……我要你為我做工兩百年，來償還債務！」公孫德冷冷的道，心中倒頗感意外，眼前這小子遭受如此打擊，竟還能這般鎮定。
往日里，他用這般手段坑害了不少剛剛飛升而來的仙人，這些仙人要麼是唯唯諾諾，要麼是拚命反抗！
想不到，今日竟冒出一個異類。
柳如風咬牙，低頭道：「一切任憑公孫前輩發落！」
「哼！算你有自知之明！就你這般廢物，與老夫堂堂七階仙民的修為相比，狗屁都不是。惹的老夫不高興了，當場在這仙福城內滅了你，也就是動動手指頭的事情！」公孫德滿意的點頭，頗為跋扈的說道。
「公孫管事又做了一單好買賣。我這仙人殿的後院，最近剛好正缺一打雜的夥計。不如，就將這柳如風賣給在下。」孫伯笑道，提出了一個出人意料的建議。
「這倒無妨，既然孫掌柜有興趣，就開個價吧。」公孫德微微點頭，他在柳如風身上只花了兩塊下品仙石，現在要是賣出去，自然不是這個價格。
孫伯笑容可掬的，抬掌道：「我出五塊下品仙石，可好？」
公孫德板著臉搖頭道：「掌柜的說笑了。五塊下品仙石，打發叫花子不成？」
「哪裡，哪裡！只是此人乃一無品仙根之人，註定不堪大用，一輩子只能是個雜役。五塊下品仙石已經不少了。」孫伯笑呵呵的坐地還價。
公孫德揚起一隻手掌道：「十塊下品仙石。不買就算了。」
孫伯笑容諂媚道：「公孫管事，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我出八塊下品仙石。您老人家往後再有什麼好寶貝再來置換，在下定然給個高價。」
「也罷，老夫給你這個面子。」公孫德裝作不在意的模樣，心中則是暗喜，他在仙石開採場，一個月的薪俸也不過三十幾塊下品仙石，這一個來回，區區一刻鐘，便有六塊下品仙石進賬，自然心情不錯。
二人又是一陣寒暄，便立下字據，讓柳如風簽字畫押。公孫德收下八塊下品仙石，揚長而去。
孫伯將柳如風領到仙人殿的後堂，胖臉上依舊笑容可掬道：「柳如風！今日起你就是我仙人殿的夥計了。希望你好好做事，我孫伯為人處世，從來是和氣生財，留人一線生機。公孫老頭委實是心黑手辣，你心中有再大的怨恨也無可奈何，你這般天賦，修鍊五百年也不是他的對手。那老頭讓你簽了兩百年的賣身契，你卻也不必憂心，老哥知道強扭的瓜不甜，你勤勤懇懇的在我這做工，把活干好了，我每年給你一塊下品仙石的酬勞，做夠五十年，就讓你離去吧。」
「多謝孫掌柜，掌柜放心，每天的工作會我妥當完成。」柳如風微微點頭。
孫伯是真正的生意人，每年給柳如風一塊下品仙石的酬勞，五十年就放任離去，看似有些虧本，實則對於賣身為奴的仙人而言，是一個不小的希望，至少不會讓人絕望，而自暴自棄，反倒會勤懇工作，給他帶來更大的收益。
需知道，仙人殿內雇傭一個普通仙人做夥計，一月起碼也得一塊下品仙石，買下了柳如風，還是非常合算的。
當然，柳如風是絕對不願意在此地呆上五十年，只是他初來乍到，暫且呆在仙人殿，熟悉一下仙界的情況也不無不可。
由此，曾經九州大陸最強『先天刀客』柳如風，也終於有了一個卑微的新身份——仙福城，仙人殿中的一小小雜役！
※※※※
換了一身雜役的灰色布衫后，柳如風便被安排在仙人殿的後院做事了。
【仙人殿】作為仙界最大的商盟，分殿幾乎遍布仙界每一個角落，孫伯原本也不過是仙人殿內的一個夥計，兩百年的苦心經營，才坐上掌柜職位，雖掌管一座分殿，但還是拿薪俸，受制於更上層的護法和長老。
據說仙人殿幕後的背景極為強大，應該是某位仙帝級別高手旗下的產業，但具體是什麼情況，就鮮為人知了，這般層次的強者，也不是升斗小民可以去胡亂揣測的。
而仙人殿經營的產業頗為繁雜，平日收購各種仙草靈藥、礦石、獸丹，自家也雇傭了一些煉丹師，鍛造師，批量製作些丹藥和兵刃出售。
柳如風來到仙界已經整整半個月，他被安排在後院的地下丹房內，負責劈柴的工作。
仙福城這一處的仙人殿規模並不大，經營的最多的還是丹藥的生意。其雜役有七十六人，柳如風乃其中之一，被安排給了一位張姓的煉丹師做下手。
在凡界，有郎中和鐵匠，在仙界，便有煉丹師和鍛造師。
這兩個職業倒是不錯的營生，仙人雖然鮮有生病的時候，但想提高修為，或與人鬥法時佔據更多優勢，那麼各種仙丹靈藥是少不了的。
煉丹師，顧名思義便是煉製丹藥的這麼一群仙人。
按照煉丹實力，分為一到九階，最普通的便是一階煉丹師，至於傳說中最強的九階煉丹師，即便是在浩瀚仙界也許多年未出現過了。
仙人殿的後院，有一條七丈深的地道，在地下開掘了一幾十丈方圓的石窟。石窟中央立有一兩丈高的巨大煉丹爐，天色剛剛明亮幾分，碩大的丹爐已經被旺盛的柴火燒的滾燙。
辰時未到，柳如風便起床來到這地下丹房，開始拚命劈柴，將這大丹爐塞滿，又劈了幾百斤的柴火放在一旁，回到地道門前待命。
半個月來，柳如風也漸漸可以適應仙界的環境。
無數凡人夢想得道成仙，掌控比凡人強大千萬倍的力量。殊不知，在這殘酷仙界，仙人是比凡人強大千倍、萬倍不錯！奈何仙界的一切事物，也比凡界要堅固萬倍、十萬倍！
在九州大陸，柳如風作為頂級先天強者，可以輕鬆乘風而行。但在仙界，承受大地的束縛之力，比凡界要大一千倍！
在這裡，區區一階仙民，能正常的行走奔跑，就不錯了，想乘風而行，是極為不現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