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列飄弦發什麼瘋

列飄弦一步跨出電梯，迎面看到了三個人正和剛才出去的一老一少寒暄著，心裏面後悔不迭，可惜後面堵著四條大漢正在跨出電梯，退不回去了。實際上退回去只是下意識的想法，就算後面沒人他也沒法退回去，這樣一個顯眼的人物怎麼可能不被看到呢。

馬上就有一個人嬌聲道：「咦？！列飄弦，你怎麼在這裡？」不是美人兒大小姐唐覓香同學是誰。

列飄弦瞬間就明白了維特爾加重了說的老顧客的那個老是什麼意思了，怪只怪當時沒注意，注意到了就會多問一句，那麼就沒有現在這個尷尬的局面了。可惜時光不能倒流，就算是進入超空間都沒有用，進去以後只是時間停止而不能倒流，出來了該面對的還要面對。

硬著頭皮上前問候：「唐伯父晚上好，唐同學晚上好。」

唐明錄拉著作陪的美婦人走上來笑呵呵的回答：「你好小列，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的愛人田種竹。這是女兒的同學列飄弦。」

「伯母好。」

「小列你好。」

唐覓香走過來皺了皺小巧挺直的鼻子，質問列飄弦：「好啊！來吃大餐居然不通知我。還有你剛從我家裡回去以後幹什麼去了，怎麼弄得這麼臭啊？」

這兩句話說得充滿了濃濃的曖昧，居然這個詞用得好用的妙，剛從我家回去也很有味道，引得一老一少中那個一少用警惕的目光盯著列飄弦。

列飄弦現在心裡是尷尬的，身上是難受的。唐覓香不提還好，提出來列飄弦覺得渾身難受。

剛才那瓶子拍人的臉倒是痛快了，可是身上臉上頭髮里到處都濺滿了什麼冰酒啊、果酒啊、酸奶啊、果汁啊之類的，當然還有仇人的鮮血和自己的汗水，光是洗了一把臉，出來買了一件衣服解決的了什麼事。不認識的人或者認識但交情不夠的人，就算是聞到了異味也不好說什麼，例如侍者、一老一少和老唐。可是唐大小姐是誰啊，直接就給他捅破了。

無地自容的列飄弦轉身小聲問侍者有沒有洗澡的地方，好嘛，跑到吃飯的地方找洗澡的地方，這也就列大少幹得出來。

侍者強忍著笑準備帶他去住宿部解決問題，列飄弦擺擺手讓他帶著四位保鏢去點菜，特工和內保那裡敢這麼做，萬一出了事沒法交代啊。於是列飄弦和唐家人打個招呼，呼隆隆的下樓去了。

路上商量好點了菜，列飄弦花五分鐘洗了個戰地澡，頭髮吹了個懶干就跑出來了，實在是不好讓人家久等啊。

菜還是哪些菜，這頓飯列飄弦吃的是食不甘味，愁眉苦臉，另外四位倒是不受影響，大快朵頤。吃到了半截，見都見面了，總不能老是躲著吧，更不可能讓長輩和女孩子先過來，這於理不合。列飄弦硬著頭皮敲了敲對面的門走了進去。

大人們倒是沒有讓列飄弦為難，那個臉色不好的傢伙被列飄弦直接忽略了，可是唐覓香變身好奇寶寶，湊過來小聲的問他下午回去以後幹啥了，是不是帶著那幾個一看就很厲害的一起出去打架了。少女的直覺真是厲害。

列飄弦卻支支吾吾的不好回答，首先不能騙人家小女孩，也不能直說我帶人去夜闌珊，把你的最求者兼同學，也是我的同學用瓶子打得滿臉開花人事不省。還把那個你的最求者兼同學的跟班，也是你我的同學用椅子打得頭破血流不省人事吧。

更何況這裡還有外人在呢。還是第一次見面的唐母田種竹看出了列飄弦的尷尬和顧慮，呵止了好奇寶寶：「你胡說打架什麼的，小列怎麼可能做這種事情。」

雖然小列不但可能做這種事，而且還真是剛剛做了這種事，但是列飄弦終於鬆了一口氣，小坐了一會兒就告辭了。

回到安全屋，列飄弦和內保的關係緩和多了，詢問了他們的稱呼，跟著出去的兩位自稱張三李四，樓上看家看監控的兩個叫王五趙六。這個一聽就知道不是真名，估計還是內保的規矩。反正名字也是一個代號罷了，只要能對上號，管他叫什麼。

獨自來到卧室，列飄弦反覆回憶消化著關於超空間的現代理論和祖輩們的感悟，感覺到有疑惑或者有收穫的時候，就帶著列揚能一起去信物超空間里實地考察一番。當然了，呆在超空間裡面的感覺實在是不習慣，多待一會兒會讓列飄弦產生眩暈的感覺，連基本的觀察思考能力都無法保證。好的方面是每當進入一次以後，下一次的情況都有所好轉。不但可以延長滯留時間，而且觀察範圍也在擴大。

俗話說一回生二回熟三回成朋友，還有一句話說從實踐中來到實踐中去。經過反覆的學習和實地考察，列飄弦謙虛地認為自己對超空間的認識已經超過了絕大多數人。

實際上他對超空間認知的綜合實力已經是最頂尖的了，畢竟別的科學家都是通過現實世界對超空間施加影響，然後根據反饋的數據對超空間進行研究，只是一種間接地觀察。在這個過程中還要受到現實世界的影響，例如儀器本身的測量誤差，測量環境中固有的力場和宇宙射線流等等，都會影響到測量結果的真實性和準確性。換句話說，有些時候的測量根本就不是超空間的變化，而是儀器自身發生的變化或者現實世界的某種物理變化。有些時候即便測量到的是超空間變化的反饋，但是測量的數值大小被儀器雜訊或環境變化進行了疊加或者削弱，沒有能夠真實地反映超空間的本來面目。

事實上，關於超空間研究過程中，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時間和精力花費在了辨別測量數據的真假和矯正測量值上面，剩下的不到百分之一才是真正有效的工作。而列飄弦則不同，他不需要花費巨量的時間精力做去偽存真的事情，只需要到實地去考察一下就解決了，而且這個實地考察還不回消耗現實世界的時間。所以他的研究效率之高，超出了其他研究者百倍千倍。他的驗證過程更是簡單直接，是其他人望塵莫及的。

對於列飄弦來說最麻煩的是，數學模型的建立需要數學基礎的積累，以及建立過程中的大量積分運算，這個工作在一定程度上來說是簡單重複勞動，是苦力活，必須消耗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好在列飄弦還有計算機生命蟲子們存在，枯燥的計算過程對於他們而言只是生活中的一部分，就好像人吃飯、喝水、睡覺，以及做哪些愛做的事情一樣。

現在，決定研究進程的關鍵變成了一個，那就是計算能力，計算速度。列飄弦自己擁有的計算機，無論是特製手碑還是生物計算機腰帶，頂翻天了也就是一台中型機的範疇，遠比不上大型機，當然和超級計算機比起來那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了，根本就沒有可比性。這樣就極大的限制了數學模型的建立速度。

如果到三區去借用計算機研究所的計算能力當然效率會提高很多，但是列飄弦作為外來者，在整個運算過程中都會在一定程度上被監控，並且在三區留下研究記錄。如果有心人發現了其中的蹊蹺，列飄弦就需要解釋，支持數學模型建立的那些驚人準確的原始數據是從哪裡來的，又是怎麼得到的，這將會是一件無法對別人解釋的事情。

假如列飄弦老老實實的解釋了，別人不信還好。如果相信了，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列飄弦想都不敢想那個時候的結果。就算進入超空間的能力是沒有其他人可以替代的，他最好的結果也是在某個秘密研究單位與世隔絕搞研究。更可怕的是，由於信物的排他性，他自己的子子孫孫恐怕都只能享受這種與世隔絕的待遇，這更是列飄弦絕對不能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