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烤雞

「這位公子，慢些走！你這，我看看，一共喝了十四碗上好的龍井茶，你還沒付錢呢。我算算，一共是七兩紋銀。」

莫白衣正要離去，卻是聽見身後小茶鋪老闆的聲音，於是他的臉上頗為尷尬。自己作為莫家小少爺，錢財之物自然是不放在自己身上，相中什麼東西，自然會有下人去買，這一養成習慣，竟是一下子忘了付錢這回事。

怎麼辦？溜之大吉，反正這小茶鋪老闆定然是追不上自己，但自己畢竟是一正人君子，這種違背道義之事自然是不能做的。莫白衣此時也是非常無奈，不知該如何辦是好。

「老闆，快快，我兄弟幾個趕了大半天的路，肚子著實是有些餓了，有沒有什麼烤雞烤鴨的，趕快做好端上來。若是一盞茶功夫沒有做好，哼，看見我這六尺長的大砍刀沒？」

正當莫白衣在思考辦法之時，卻是有十來個袒胸露背的莽漢走進了這小茶鋪坐下，他們人人都長的一副凶神惡煞之像。尤其是方才說話之人，更是身高八尺有餘，肩扛一把大砍刀，氣焰極其的囂張。

「這幾位壯士，我這茶鋪後房倒是有幾隻老母雞，只是這一盞茶的功夫，這，這如何能把這烤雞做好啊。」

看見那十幾個莽漢，小茶鋪老闆心裡有不好的預感，這長得凶神惡煞的樣子，若是到店裡不找茬，自己都是不信。他此時也只好在那十幾位莽漢前不斷的點頭哈腰，賠禮道歉。

看見小茶鋪老闆的無奈，莫白衣心中卻是想到一辦法，於是他轉身走向小茶鋪老闆，然後說道「老闆，這烤雞就由我來做好了，若是能在一盞茶功夫做好這烤雞，可否免了我今日的茶錢？」

聽見莫白衣的話，小茶鋪老闆自然是不相信的，但看見這十幾位莽漢手上提刀，躍躍欲試，他也只得是死馬當活馬醫。

若是一盞茶的功夫烤雞沒有做好，那也是眼前之人的事，可是和自己沒有了關係。想到此處，小茶鋪老闆於是說道「這位公子若是有此手藝，我自然是同意，一盞茶的功夫若是滿足了這幾位壯士的要求，我就免了你先前的茶錢。」

聽到小茶鋪老闆的話，莫白衣心中一陣高興，他自然是沒有考慮一盞茶的功夫把火升起來已是不易，更別說還要將幾隻雞烤熟。

他知道這是那十幾個莽漢故意找茬，但這些都無所謂，因為對於他來說，烤一隻雞也就是一瞬間的事，能在這麼短時間內還清茶錢，他自然是極為高興的了。

小茶鋪廚房。

此時的莫白衣到了廚房已經是躍躍欲試。只見他左手拿一大鐵鍋，右手拿一大鍋鏟，鍋中正是方才小茶鋪老闆幫自己殺好去毛的老母雞。

看著鍋中的老母雞，看著自己右手上的大鍋鏟，莫白衣臉上充滿了神聖之色，他突然間卻是感嘆道，可以用在生活中的靈力才是好靈力！

沒錯，莫白衣身體里靈力越來越多，但是他卻沒有發現它到底有什麼具體作用，昨晚的靈力外放已經讓自己有了一絲的明悟，而現在他又是明悟，靈力不能藏著掖著，這要把它用出來才會有價值。

於是，在呆立了幾個瞬間之後，看著大鐵鍋中的老母雞，莫白衣決定用最為認真的態度去把它給烤熟。

「天衍！」

「朱雀之火！」

「大五行術！」

隨著莫白衣口中的輕喝，在大鐵鍋中出現了一股不似人間的火焰，那正是小朱雀身上的本源之火，朱雀之火！

在天衍之術的運行下，他的神識現在無比強大，他用自己的神識控制著朱雀之火包裹著老母雞，卻又是不至於將其烤焦或是燒成虛無。

莫白衣的額頭忽而是出現了幾滴汗水，以前是用朱雀之火殺人，只要是把火扔過去就行。可現在他卻是覺得這烤雞可比殺人難多了，這朱雀之火畢竟是來自天外，要靠自己的神識對它進行細微的控制是何其的艱難。

終於，約莫是過了半盞茶的功夫，老母雞的表面終於是變得金黃，莫白衣神識侵入老母雞體內橫掃一周，它的體內也是完全熟透。

金，木，水，火，土，它們相互依存，又相互制約，完美平衡的融合在一起，方才能形成這一方世界！莫白衣在老母雞烤熟之際想到了老先生傳授於自己的大天衍之術於是他陷入了沉思。

突然他的眼睛變得極其明亮，顯然，他又是明悟了：酸，甜，苦，辣，咸，豈不也是五行的一方面，咳咳，我這不是在烤雞，我這是在創造一個世界！

於是，莫白衣臉上顯得越來越神聖，他右手的大鍋鏟在廚房灶台上迅速揮舞，灶台上的各種調料被他一一撒於老母雞之上。

「五味俱全，如此完美！雞啊，雞啊，你這是有多麼的幸運，才能讓本少爺親自去烤你啊！」

一盞茶時間到，烤雞完成，莫白衣便是忍不住的心生感慨。

此時的他已經汗如雨下，但他卻是充滿了成就之感。哼，等在見到青霜之時，待我在其面前展示下，我這獨創的用靈力烤雞之法，想必她定會對我崇拜之極。到時候，他對我愛都來不及，哪有心情拿劍砍我。

「公子，一盞茶時間已到，我可以進來了嗎？」

莫白衣正得意之時，門外忽是傳來了小茶鋪老闆的聲音，於是他隨手拿來一大盤子將烤雞放入其中，然後說道「進來吧。」

小茶鋪老闆聞聲，推開了廚房的門，進來后他的眼睛四處亂轉，忽然他看見了一隻烤雞被隨意的放在了盤子里，他的心中於是犯起嘀咕。

這烤雞從外形和香味來說倒是沒有多大問題，一盞茶功夫能做到如此實屬不易。但外面可是十多個莽漢，這一隻烤雞可是要怎麼分，不管這烤雞味道是好是壞，外面那些人肯定是要找茬的。

於是小茶鋪老闆心中有些發虛，隨後帶著懷疑的口氣問道。「這位公子，你就準備靠這一隻烤雞來應付外面那十多個莽漢嗎？」

聽見小茶鋪老闆的話，莫白衣一臉的鄙視。唉，高處不勝寒，你們這些凡人又怎能明白高手的寂寞，又怎能明白這一隻處於食物之巔的烤雞的孤獨。

於是他負手而立，眼睛看向遠方感慨的說道「此烤雞便是你們凡人此生所吃最美味之物，好好珍惜吧！」

小店鋪老闆看著莫白衣一臉的得意自豪之色，心想，要是不知情之人還以為這是有了多麼大的成就，誰曾想，這廝只是烤了一隻雞！

看見莫白衣還在那自戀，小茶鋪老闆心中無奈，也只好是死馬當活馬醫，於是他雙手端起那盤烤雞，離開了廚房。

「哈哈，這十幾位壯士，你們要的烤雞在此，咳咳，請大家好好享用。」

此時的小茶鋪老闆已經端著烤雞快步走到了茶桌旁，他的大腿此時有些發抖，聲音也透露著緊張。

「我去！一盞茶功夫一隻烤雞，你讓我們十幾號人就啃這一隻烤雞嗎？哼！」

之前說話的那位八尺身長的壯漢看見方才進去的那白衣少年真能夠在一盞茶功夫就烤出一隻烤雞倒是有稍許驚訝，但他前來這小茶館本就是為了找茬的，此時自然是要挑問題。

「哼，待我先嘗上一口，若是我發現這烤雞隻是徒有其表的話，老闆你看我這六尺長的大砍刀，我想你是知道後果的。」

那位八尺身長的壯漢此時又是將他的大砍刀拿出來亮了亮，隨後他看見小茶鋪老闆臉上的害怕之色，卻是得意了起來。

雖不是正兒八經的來吃飯，但現在已是正午，自己還是真的有些餓了，況且這隻烤雞光從賣相上來看倒也是讓人有些食慾。於是他隨意的撕扯下了烤雞的一隻腿啃了起來。

「爹，娘，隔壁村的二丫，我想你們了，嗚嗚。」

小茶鋪老闆一直觀察著這壯漢的反應，畢竟這可是關係到自己的身家性命，於是他卻看見了讓自己啼笑皆非的一幕：

那壯漢在咬了一塊雞腿之後竟是突然不自覺的哭了起來，而且是越哭越是傷心，他此時已經是坐在了地上一邊啃著雞腿一邊還嚎啕大哭。

「老大，老大，你這是怎麼了，只是吃了塊雞腿而已，至於哭的這麼傷心嗎？這烤雞是得有多好吃！」

「咳咳，要不大家也稍微嘗上一口吧。」

「有理，有理。」

一刻鐘后。

莫白衣從廚房慢步而出，行至小茶鋪前門，隨後他卻是看見了一幕讓他無比懵逼的畫面：

十幾個壯漢還有那小茶鋪老闆此時正抱團在一起嚎啕大哭，莫白衣眼睛轉向茶桌和地面，倒是有幾塊零零散散的骨頭散落期間。

「唉，寂寞啊！」

看見眾人的樣子，莫白衣當然是知道這是吃了自己的烤雞之後所發生的反應，於是他忍不住的發出感慨。

一隻烤雞，五味蘊含其中，食之讓人心中五味雜陳，想起心中傷心之事，忍不住流出眼淚，這才是烤雞的最高境界。

莫白衣覺得在這山海界中再也沒有人可以做出如此烤雞，於是他此時顯得格外寂寞，彷彿是此生再無敵手一般。他再次看了一眼那抱在一起嚎啕大哭的眾人，隨後不再理會，他邁步而出，離開了小茶鋪。

此時的莫府大院。

「哼，莫小乙，你今天倒是要好好和老爺我說說，我只是一晚上沒有回莫府，咱家這莫府大門這是去哪啦？」

站在大院正發著脾氣的正是昨夜未歸，今日中午才趕回莫府的莫輕敵。

他今個本是心情不錯，這一路哼著小曲就進了莫府大院。他正要回自己書房，突然是想起了一件極其重要之事，我這是怎麼進來的？這莫府的大門怎麼感覺都沒了？

「將軍，咳咳，想必你在路上走的匆忙，定是沒有聽見皇城的小道消息。」看見莫輕敵大發雷霆，莫小乙趕緊說道。

小道消息？自己現在哪有閑情聽這小道消息，於是莫輕敵不耐煩的說道。「哼，有屁快放，到底是誰如此大膽，敢拆我莫府的大門！」

「將軍，那我就可說了，話說那是昨日的下午，我們家小少爺可是幹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小少爺在那青霜小姐的閨房將她貼身的肚兜給盜了出來，還在離火街上隨意展示，這不約莫兩個時辰，這消息就傳遍了整個皇城，那青霜小姐自然也是知道了。」

「於是，她就提劍來找小少爺，聽說青霜小姐還在半路上將那言語上輕薄她的李家公子一劍砍了腦袋。這不，一得到消息我趕忙通知小少爺，讓他獨自去了逃命。」

「大約傍晚，青霜小姐來到了莫府，見莫府大門遲遲未開，她於是一劍將這大門給砍成了碎屑。」

「將軍，小人雖不是修行者，但從昨個青霜小姐所展現的實力來看，她已步入修行！」

為了不使老爺對形勢作出錯誤的判斷，莫小乙不敢有所保留，他把自己所知道的所猜測的全部告知。

「修行者，這陽天帝國可是有一百多年沒有新進的修行者了吧！這青霜姑娘倒是邁出了這一步，她今年可是只有十八歲啊！」莫輕敵感慨道。

青霜步入修行，莫輕敵自然是高興，但他隨即想到了自己那不爭氣的兒子。唉，天之驕女，這如何才能看上自己這不爭氣的兒子。

「嗯？不對，莫小乙，我不是叫你貼身保護白衣的嗎？就他這腦子和那小身板，這就是沒有刺客刺殺，估計他一人也活不下去！」莫輕敵方才一直關注著青霜一事，現在才突然想起來，自己那兒子一人逃出莫府這可要怎麼活下去，於是他責怪道。

「將軍，小少爺你倒不用擔心，現在我們倆出去，都說不定是誰保護誰呢。」

「將軍，說出來你都不信，小少爺在青霜小姐之前就已經步入了修行！」

小少爺雖是告誡自己不要泄露他是修行者一事，但現在他一人離開莫府，老爺夫人又得擔心了，所以現在莫小乙只能是如實相告。

「靠，這，這真是祖墳冒青煙了！」聽見莫小乙的話，莫輕敵爆了一句粗口。

這世間誰成為了修行者莫輕敵都不吃驚，但是自己這兒子？他可是被人叫了十多年的莫家傻少爺，現在感情好，他居然還是陽天帝國百年來第一個步入修行的。

莫輕敵現在只感覺一陣頭昏眼花，大腦里也是完全空白，完全就像是做了一場夢一般。

「那大將軍，這莫府的大門？」見大將軍沉浸在小少爺步入修行一事中無法自拔，莫小乙只好是出聲打斷。

「大門就不修了，我看這樣就挺好，通風，敞亮，哈哈哈！」莫輕敵大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