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琢郡風雨 第一百一十八章 喜怒無常

卷二 琢郡風雨 第一百一十八章 喜怒無常

?更新時間:2013-02-03

帳暖如春,多日的路途勞累,加上昨晚心情暢爽,多飲了幾杯酒,顏師古卻是睡得一場好覺。香甜之時,突覺外面一陣宣鬧,將沉睡中的顏師古從夢中擾醒。

揉了揉兩邊的太陽穴,感覺頭還是有些了沉。一由陣的苦笑。聽到外面喊喝聲,顏師古心中好奇,想要起床穿衣,卻發現不見了自己的衣物。在床邊則是一摞疊放整齊的衣物,從裡到外,絳沙的單衣,白沙的中單,綿緞的寬口棉褲,盤領寬袖袍衫,上面放著一頂展腳襆頭……

心中不由得一暖,顏師古雖不是喜奢華之人,但穿來的那一身的衣物也確實是寒酸了一些。這也足可以看出,主人的心細。

顏師古穿戴齊整,走出了大帳。人是衣服馬是鞍,此時的顏師古早無昨日的落魄之態,人也顯得精神,年輕了不少。

走在軍營之內,顏師古心中百轉,昨日楊倓的話語,還清晰耳邊環繞。刊印《史記注》,自己的心血將為天下人所知,這是每一個文的夢想。活版術,將改變今後世家大族對書藉的控制,使得寒門士子讀書並不再是奢求。

仲淹兄,你這次錯了,是真的錯了。光看這內黃百姓,就可管中窺豹,燕王殿下心懷仁義,必為天下百姓之福。大業報又將成為燕王殿下喉舌,仲淹兄,你這次可是凶多吉少。師古即以決心投效燕王殿下,就決不會再顧念往日。

不知不覺中,顏師古走到了校軍場邊,就見右驍果軍按校、按營、按隊,正在操練。經歷苦戰之後的右驍果軍,已初具強軍氣勢,軍士眼中充斥著殺氣。

「嗯?你不是燕王殿下嗎?怎麼也跟著一起出操!」

顏師古在校軍場中,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穿著武士服,頭頂上還冒著蒸蒸的熱氣,看起來已經時間不短了。是特意做給自己看的?搖了搖頭,心中不由得好笑,自己太小人之心了。看軍士的眼神,根本就沒有一點的奇怪,定然是經常如此。

「師古先生,怎麼起得這樣早!這些時日,先生一直在趕路,定會疲乏,怎麼沒有多休息一會?」

看到顏師古在校軍場邊,楊倓笑著向顏師古打著招呼,將手中的棍子扔給了旁邊的雄闊海,跑到了顏師的面前,但腳下並沒有停止,在顏師古的面前,來回的跑著。

顏師古就感覺到楊倓身上所散發出來的熱氣,使自己身體都為之一暖。笑著道:「殿下說笑了,看殿下來這校軍場時間已經不短了,而屬下卻剛剛起來,慚愧!慚愧!」

「本王已經習慣了,到了這個時辰就睡不著了。」

「難怪殿下有如此的武藝,冬練三九,夏練三伏,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能在沙場之上斬將奪旗,卻在於平時的苦練。」

這在這時,從遠處跑來一名軍士,來到楊倓近前,單膝見禮,說道:「將軍,轅門之外,來了陛下使者,說是對將軍有聖旨。」

「嗯?」楊倓心中就是一愣,皇祖父旨意?怎麼事先一點的消息都沒有,本王正打算一半天迴轉,此時來旨意,這是為何。

「何人為使者?你們可認得?」

「回將軍,內史侍郎虞世基為正使,天寶將軍、左驍果郎將宇文承基為副,還有一千左驍果軍士!」軍士答道。

內史侍郎虞世基?天寶將軍宇文承基?還有一千左驍果軍士,這到底為何?容不得楊倓多想,天使已到轅門之外,只得率眾迎接。楊倓快步回到大帳,換好衣服,率眾人出得轅門,見得內使侍郎虞世基,身穿官服,面帶笑容,旁邊的天寶將軍宇文承基,則是一臉的陰沉。

「不知兩位天使大駕,有失遠迎,還請見諒,兩位天使快裡面請!」

「哈哈哈……」

虞世基未曾說話,先是一陣笑聲,看著楊倓,翻身下馬,向楊倓一抱拳,說道:「常聽聞燕王殿下治軍嚴謹,今日一見,果真是不假,就算是陛下使者,手持聖旨,也進不得殿下的右驍果軍大營啊!」說著,左手的聖旨還有意的向上抬了抬。

本王與這個虞世基,並無多少交集,因何這話語之中帶著刺,難道是這聖旨?楊倓心中就不由得一驚,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

「哈哈哈……」

楊倓也是哈哈笑過,說對虞世基說道:「虞大人,不以規矩何成方圓,治軍當嚴,戰時方能取勝。不要說是虞大人,就是本王沒有腰牌,也進不得這右驍果軍大營。虞大人還請見諒,裡面請!」

「下官看,還是先不忙進營,先宣讀聖旨吧!」虞世基話音還未落,立即展開聖旨,大聲讀道:「

奉天承運

皇帝敕曰:郡虛中以求治,實賴肱股之臣。遠軍而求勝,實賴將士用命。然右驍果軍郎將、燕王楊倓,率右驍果軍遠迎處羅可汗,中途有變,拒旨而未歸,無符詔而擅動兵革,藐視國法。今勉其右驍果軍郎將,剋期返薊。欽此!」

跪伏在地上的楊倓,聽了此旨,不亞於晴天霹靂,巨浪濤天。為何?這是誰在皇祖父面前進了讒言?要陷害本王,難道皇祖父就信以為真,要治本王的罪?為何裴老狐狸事先一點風聲都沒有透露出來,還是皇祖父另有……

就在楊倓還在疑惑之中,身後眾人還在驚愕之時,內使侍郎虞世基清了清嗓子,又取出一份對旨,高聲讀道:「

奉天承運

皇帝敕曰:燕王府中直兵參軍裴行儼,其父仁基,實朝廷之砥柱,國家之干城。行儼,恪盡守責,乃文武兼全,正是出力報效國家之時,茲特授爾檢校右驍果軍郎將,望其鞠躬盡瘁,勿望君恩。欽此!」

楊倓心中更驚,這是何人的計策,離間本王與裴老狐狸,這也太過拙劣了吧!不由得偷眼向上看去,就見虞世基眼中閃過一比狡黠,雖很快隱沒,但卻還是讓楊倓正巧抓住。難道是他,這個虞世基暗中卻與齊王人所往來,難道是他的詭計,那又為何不用齊王的人,而用本王府中的行儼呢!

雄闊海雖然憨厚,但卻不傻,『嚯』的站了起來,一把就薅住了正在錯愕的裴行儼的脖領子,大怒道:「小白臉子,就知你沒有好心眼子,殿下對你們如何?你居然在暗地裡給殿下使拌子,今日我就打死你這個白眼狼。」

搶拳就向裴行儼的頭頂砸來,裴行儼就彷彿傻了一般,任由雄闊海薅起來,嘴中卻喃喃的說道:「主上,行儼沒有!行儼什麼都不知道!」

「住手!」

雄闊海聞聲,拳頭聽在了半空中,尋聲看去,見楊倓正怒視著自己,手不由得一松,裴行儼癱坐在地上,兩眼無神的看向了楊倓,雄闊海哼了一聲,扭頭不再看裴行儼一眼。

「臣右驍果郎將楊倓領旨。」

隨楊倓站了起來,兩手將裴行儼扶了起來,拍了拍裴行儼的肩膀,說道:「行儼,本王與你相交有日,行儼乃真丈夫,磊落漢子。本王先恭喜行儼,改日本王再給行儼慶賀。爭取早日將這檢校二字去掉。」

看著楊倓熱誠的笑容,真心的話語,敖氣堅韌的裴行儼鼻子一酸,眼圈發紅,強自忍著,單膝跪地,右手食中兩指併攏指天,堅定的說道:「一日為主,終身為仆,若違此誓,天誅地滅,為世人所不容。」

還沒有等楊倓說話,就聽一聲冷笑,虞世基說道:「好一幅感人的景象。宇文將軍,這還真是讓人羨幕。不過,這個大個子,敢蔑視聖意,卻是死罪。來人,將這大個子拿下!」

楊倓怒視著虞世甚,冷冷的說道:「虞大人,你好像管得寬了一些吧!本王現在雖不是右驍果軍郎將,但好歹也是個王爺。這雄闊海是本王府中家將,自己有府中法度來處制,就不勞虞大人費心了。」

「哈哈哈……」

虞世基未曾說話,先是一陣大笑,說道:「燕王殿下,下官現在是天使,代表的是陛下,在陛下面前,豈容這等下賤之人耍鬧,你們還將他拿下!」虞世基面現怒容,對身後的軍士喝叱道。立即就闖上幾名軍士,向雄闊海而來。

「本王到要看一看,哪個敢!」

楊倓話音剛落,早有親衛將湛盧寶劍遞到楊倓伸出來的手上。一劍在手,氣勢大變,再無剛才的風流雅緻,瞬間殺氣布滿全身,嚇得闖上來的幾名軍士,不由得向後退怯,還不由得看向虞世基。

「燕王殿下,你想造反不成嗎?」虞世基大聲喝道。

「造反?你說本王造反本王就造反了不成,虞大人,你這是要構陷本王嗎?本王造反,這不是天大的笑話嗎?你虞大人還知道本王姓什麼嗎?」

楊倓怒極大笑,這就是莫須有的罪名嗎?難道本王這是什麼地方遭了那喜怒無常的便宜皇祖父的忌了嗎?

「宇文將軍,你還看著嗎?還不將他們拿下!」虞世基見楊倓來了硬得,不由得對宇文承基說道。

楊倓聽了虞世基的話,面帶笑意,乜向了宇文承基。卻見宇文承基一臉的難色,但最後,還是一咬,對虞世基說道:「此等旁枝末節的小事,還是不要在叫真兒了。」

虞世基呼了,不由為之氣結,沒有宇文承基這位天寶大將,以及這一千左驍果軍,還真不敢再造次。

楊倓向宇文成基一抱拳,說道:「成基兄今日之情,本王記下了。請容本王回營中略做交待,馬上就隨你們回薊城。」

「燕王殿下請便!」

宇文承基抬手做了一個請字。楊倓大步向營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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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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