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 準備
阿布轉向旁邊一個服務生,對他吩咐道:「你去請你們老闆幫著大家調製些酒品來吧,人數比較多,量力而行吧。」
阿布接著對眾人道:「要想喝酒,估計還得等一下,畢竟還要有請我們的張老闆為我們精心調製,這是個精細專註的事情,而且還和調配酒品時的心情有關,因此每一杯酒的味道均不相同,還請大家耐心等待。」
這時,一個慢條斯理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依然是那個不陰不陽的閻學才,估計這哥們天生就是這個惹人討厭的調調:「我還真的就不信這小小的地界還能產出多麼名貴的酒來,難道它還能比得上波斯的三勒、西域的葡萄酒?這是小地方,沒見過世面。」
他著尖酸刻薄的話,可是帶有群嘲的屬性,即使宋福再好的涵養也忍不下去了,應聲對閻學才道:「大家都知道閻大人出身名門,從小過的是金衣玉食的生活,這小地方的酒肯定是不入閻大人的貴口的,要不閻大人這一杯就免了?」
「不喝就不喝,誰還稀罕……」
閻學才的話還沒有說完,被旁邊的宇文博給輕輕拉了一下袖子,低聲呵了一句「閻老弟」,他這才住口不說,但臉上依然掛著居高臨下、高人一等的傲氣。
這時阿布接過話來:「既然大家嘮到了這裡,我就叨擾一下,多說兩句關於這種調製酒品。
其實調製酒品誰都能做,但做出來的口味好壞、質量高低是有差別的,既然是調製酒品,它就不是單純的一種酒類,而是一種混合飲品,混合了兩種或兩種以上的酒或飲料、果汁等原料。
如果按照密度的大小一次倒進杯子,使之不混合在一起,就會形成顏色各異的分層。
如果各種不同顏色的酒的密度差別不是很大,可以加入冰塊或其他原料,通過晃動、攪拌等調整密度大小,造成差別,這中間就有個人的悟性和手法區別在裡面了。」
此時宋福插話道:「侯爺,小的請教一個問題啊,你說的密度是什麼?之前我家大人也聽說過咱們店內的酒品是各種酒調製而成的,也叫人把不同的原料進行調試過,但總是調不出咱們這裡的這種味道,估計就和侯爺說的密度有關係。」
阿佈道:「其實這個也簡單,打個比方說,木頭之所以能浮在水面,是因為木頭的密度沒有水的大,而鐵塊沉如入水底是因為密度比水大。如果想了解得更詳細,咱們店裡有相關的物理書籍,裡面講解的比較詳細。」
宋福道:「聽大人這麼說,我多少有點兒明白了,吃過飯我得幫我家大人討一本回去。」
阿布接著道:「如果密度層次差別較大,調製出來的酒類遠遠看去就顯得顏色各異,鮮艷奪目,因此它有一個很漂亮的名字,叫雞尾酒,意味像漂亮的大公雞的尾巴一樣靚麗。」
做在旁邊的宇文博接話道:「雞尾酒,這個名字好啊,聽起來也響亮。一會兒得多喝兩杯。」
阿佈道:「其實要想調製出這種雞尾酒,高度的烈酒是少必不可少的,而多種酒類混合在一起,其實對人的身體的傷害是比較大的,而且很容易醉倒,鑒於咱們下午還有事要做,一會兒還是要悠著點兒喝的好。」
宋福道:「你看看,你看看,這酒還沒有嘗道,侯爺就開始摳門起來了,如果不想讓大家多喝,敞亮著說出來就行了,大家都明白啥意思。」
席上眾人哈哈笑了起來,阿布回道:「你這張破嘴啊,真拿你沒辦法,我好意的提醒,卻被你當成了驢肝肺,罷了罷了,把你喝倒最好。」
「哈哈,這可是侯爺你自己說的,能被這種雞尾酒醉倒,在下求之不得啊。」
見他們說的有趣,閻學才好像也感覺剛才自己放炮放的有點過火,低聲詢問宇文博道:「宇文兄,難道這個所謂的雞尾酒真的有如此魅力?」
宇文博苦笑道:「老弟,我和你一樣,也沒有喝過,不過我的確聽過這方面的傳聞吶。」
正在大家談話的時候,忽然一眾緊身紅色長裙的少女魚貫而入,裊裊娜娜,姿態婉轉;她們的手上各自托著一個紅漆托盤,上面均放著一個高腳玻璃杯,裡面盛放著顏色各異的液體。
眾人眼前一亮,精神大振,知道這應該就是阿布侯爺口中的雞尾酒到了。
此時的洛陽郊外、首陽山下一座宅院里,一個三十餘歲的男子對著已經有些模糊的銅鏡,不斷的轉身扭頭,在鏡子中審視著自己的模樣。
旁邊一個俏麗的少婦酸溜溜地對他嗔道:「相公,你今天這是怎麼了,我記得你平時作息舉止、哪怕是去參加科考,也沒有這麼在意自己的外貌啊。難不成今天去見的這個人是你的……」
「夫人,你可別亂說,人家可是大名鼎鼎的李太白李大仙人,如果我衣衫不整、貿然前去,哪怕不被怪罪,我也感覺有點過意不去。
你是不知道,現在洛陽城內有多少人都爭著去拜見他呢。」
「唉,你們這些男人啊,不知道整天都在想些什麼,他是長得好看、還是有權有勢,值得你們都瘋了一般競相往上涌。」
「夫人,這你就不懂了吧,人家可是大仙人吶,今天我可能回不來,你就不用等我了。
又要讓夫人獨守閨房,為夫很是過意不去,先行向夫人賠禮了。」
說完年輕男子對著俏麗少婦,笑嘻嘻的佯裝彎腰行禮,少婦輕快地躲到一旁,笑道:「相公,你這大禮我可承受不起,去吧去吧,有文兒給我作伴,沒事的,你且去外面瀟洒快活去吧。」
男子又向少婦告了個罪,這才動身向外行去,少婦看著男子的背影,心頭也由衷的感到愉悅。
丈夫這幾年來過得很是不快活,科舉失禮、又接連是自己的公公、姑婆去世。於是丈夫帶著自己和文兒,在首陽山下結廬而居,雖然每天有親人相伴,日夜苦讀不輟,但她仍然能從丈夫不經意的嘆息中感到他胸中的憤懣不平之氣。
前些天,丈夫從一個前來探訪的朋友那裡得知李大仙人已經前來洛陽城的消息,便不停地忙著整理自己的詩稿,今天也終於鼓起了勇氣,準備前去拜見那位李太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