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十死無生

?已經陸續有人拖家帶口的離開臨城，雖然獵手部說有統一安排，有獵手護送，但慌張的人們已經等不及了。他們非常清楚獵手雖厲害，但與城市的人口比數量實在少的可憐，到時候肯定還要留一部分阻擊野獸，靠他們還不如靠運氣呢。

易雷扛著槍來到了練習場，他不著急離開，也不願意留在屋子裡浪費時間，還不如來練習一下考核獵手的技能。早點升級才是正經。一級獵手雖然也算獵手，但只是有了獵手資格而已，戰鬥能力差的很，外出任務沒有哪個獵手隊願意帶個一級的出城。不出城狩獵的獵手，只能拿到固定的子彈數，往往所發糧食不夠吃都換糧食用掉了，要知道做獵手，就算只是訓練，不出城，體力也是消耗很大的。獵手部規定了狩獵各種野獸可以換取的子彈數，換句話說，只有源源不斷的狩獵，才有用不完的子彈。

還有，克獸槍是可以升級的，但需要野獸的骨骼牙齒等部件。這些東西，也有獵手因為各種原因出賣，但價格不是普通人可以接受的。野獸的皮毛也可以用來做衣服，但它的皮毛太硬，軟化處理相當費時費事，也導致了野獸皮毛做的衣服價格居高不下，一般獵手都消費不起。這些東西想擁有，只有經常出城的獵手才做的到。

練習場是官方設置的，所有居民可以免費使用，平時人非常多，每個設施都需要排隊才能用上，今天卻沒幾個人，就是在裡面的幾個人也神情緊張的在聊著天，完全沒了平時的精氣神。

易雷先到了攀岩處，先低吼了一聲，為自己鼓了鼓勁，準備破掉自己前段時間的記錄。他是練習場的常客，那幾個正在聊天的也是認識他的，易雷本打算上去先打個招呼，看他們神不守舍的樣子，不免有些鄙視，害怕野獸，還做什麼獵手啊，這麼一想就沒心情去打招呼了。

飛快的爬到頂，看了看錶，不但沒破掉這些天的最好紀錄，反而退步了，易雷心裡有些黯淡，這些天，攀岩是自己練的最勤的項目了，怎麼就沒點進步，難道自己的極限就是一級獵手？其實是他太急了，他才過了一級測試幾天而已，哪那麼容易就有提高！

攀岩完了，他又去障礙跑，跳木牆，跑平衡木，跨五個欄，跳過小水池，衝刺，五百米的距離沒一秒鬆懈，結果一看，還是沒提高。

「我就不信了。」易雷一咬牙，決定實彈練習一下移動靶，這也是他最有把握的項目，想通過這個找點自信。平時他大多數時侯都是只瞄準不射擊，練習場雖然是免費的，但子彈是收費的，雖然是訓練彈，也不便宜，易雷一直都很窮，沒錢靠子彈喂成神槍手。

雖然這樣，在一級獵手測試中，十塊測試石易雷卻能擊中七塊，比和他一起測試的那些人要強多了。要知道，測試石非常小，只比蘋果大一點，出來的速度也非常快，最讓人無奈的是，不是每次都只出一塊，有時甚至一次出三塊。所以一級測試的要求是，擊中五塊以上算合格。

「今天的目標是八塊。」易雷還是選擇了一級測試標準，二級的話測試石更小，速度更快，出來的路線更詭異，他今天前兩個項目都沖紀錄失敗了，就沒選擇二級來打擊自己了。

也許是因為憋著一股勁，易雷這次如願以償了，而且是超過了預期目標，他連續發槍，最後的結果是十發全中。

「哈哈哈哈！」這比夏天喝冰水還爽啊，易雷決定再來一次。

還是十發全中。

「我射擊能力上升了？」已經爽過一次了，這次雖然還是很舒服，可易雷更多的是疑惑，「沒道理呀，運氣這麼好？」

再來一次，全中。

疑惑更深了，槍法和身體鍛煉有所不同，可能會偶爾發揮超常，但超常如果成了常態，那還叫超常嗎？

再來一次，易雷不急著射擊了，而是細細體會測試石出來的情況。練射擊首先練的就是眼力，包括目標的軌跡速度，都可以看出來。開始專註力在射擊上，易雷自然什麼也沒發現，可現在把專註力放到了測試石上，他終於發現了異樣，那些測試石比平時慢了，慢的不是很多，但的確是變慢了。

這很難發現，因為學射擊的那本書上就說，射擊就是練反應速度，當反應速度上去了，就會感覺目標變慢。所以，這種情況很容易讓人以為自己是射擊能力提升了。

易雷也有些拿不準，好在帶著秒錶，再來一次測試一下，發現十個測試石加起來比平時慢了3點7秒。

「為什麼要改測試石的速度？」這真是讓易雷百思不得其解，他覺得裡面肯定有什麼事。

「逗人開心？有這個必要嗎？「易雷胡亂猜測著，卻沒想到他這猜測已經接近事實了。

獵手部辦公室，部長老趙和政委老秦正關著門爭吵著，辦公室的隔音很好，但老秦還是盡量低聲的說著話：「老趙，小聲點，你有意見我可以理解，可這事是上面定的，我有什麼辦法。」

「狗屁上面，糊弄誰呢，上面能不明白這個理？老秦我告訴你，這些人現在級別雖然還低，但他們是我們獵手部的未來，你就忍心一次毀個乾淨？」

「誰毀他們了，老趙你別血口噴人，我只是留下他們一起打阻擊，怎麼就成了毀了他們了？」

老趙很不屑的看了老秦一眼：「老秦，你拿我當傻子？告訴你，老子除了是部長，還是八級獵手，對獵手的事門清，阻擊結束后可是要撤退的，以那些野獸的速度，一級的獵手逃的掉嗎？要把他們留下來，就是給野獸留食物，難道撤退的時侯，放棄他們？我還是堅持我自己的意見，三級以下的獵手，全他媽去護送去，一個都不許留。」

「既然話說到這份上了，老趙，我就實話實說了，咱們三級以上的獵手有多少個你應該最清楚吧，就那麼幾百個人，阻擊上萬的野獸，可能嗎？我要為全城的百姓負責。再說了，阻擊完挪屁股就撤，野獸能配合嗎？必須留下人掩護，才撤的出來。掩護的人九死一生都說的輕了，能活幾個你比我清楚。你應該知道中高級獵手培養出一個有多麼難了，死他們還是死低級獵手，這還用權衡嗎？」

「那些低級獵手那麼年輕，裡面可能包含未來的十級獵手甚至王牌獵手啊！」老趙其實已經鬆動了，但一想到七百多個一級獵手這麼年輕，被上面一個命令就留下來送死，心裡就不落忍。

「婦人之仁！」老秦在心裡道，當然這話他不敢說出口，影響團結，他知道老趙鬆動了，也就不再多說了，最後道：「城裡練習場我命人動過手腳了，到時候鼓勵那些低級獵手的時侯，你別拆我台。」說完不等老趙答應，直接出去了。

「七百多一級獵手啊...」老趙臉色慘白。

易雷當然不知道由於上面的安排，他幾天後將會陷入死局，他還有些興奮。雖然知道測試石被人做了手腳，但畢竟這是他自決定做獵手以來的第一次射擊滿分，還是值得慶祝的。所以，回到家，他關了鬧鐘，決定睡個自然醒。

物質匱乏的年代，沒有多少慶祝的方式，對於易雷來說，睡覺睡到自然醒也是件很奢侈的事情。他要做獵手，平時要練習的東西就非常的多，佔據了許多睡覺的時間。這還罷了，城裡還經常半夜吹緊急集合號，雖然那時還不是獵手的易雷是不用去集合的，但無疑尖銳的號聲非常影響睡眠。而且每次吹集合號都是有大量野獸行動的時侯，擔心城被破的忐忑的心情也對睡眠質量造成影響。

所以，易雷選擇睡覺來慶祝就可以理解了。可惜，今天他的選擇註定是錯誤的，剛剛躺下幾分鐘，就有一個剛認識的朋友來敲門，很興奮的告訴他，一級獵手現在可以去多領一倍的糧食和子彈。這個朋友也是剛剛通過了一級獵手的測試，正是在測試的過程中，易雷和他認識的。送走了他，易雷決定還是睡醒再去領，反正子彈和糧食也不會長腿跑了，誰知道又是剛剛躺下，緊急集合號響了。

「野獸提前攻城了？不應該呀，出什麼事了？」易雷雖然當獵手沒幾天，也知道野獸喜歡晚上偷襲，它們晚上視力比人類強多了，晚上偷襲很佔優勢。應該不是野獸的事，那是什麼事呢？他一下從床上彈起，獵手部規定，獵手誤了緊急集合號，直接取消獵手資格，而且終身不可參加。所以不管什麼事，只要緊急集合了，那就必須快速到達，否則，後果不是易雷可以接受的。

急沖沖的趕到集合地點，城市廣場，人已經來了大半，有些住的比較遠的，正在拚命往這趕。廣場鬧哄哄的，大家都在相互詢問到底出了什麼事，需要用到緊急集合號招集大家。獵手和幾十年前的軍人已經不太一樣了，雖然最初的獵手都來自於軍人，但後來大量從民間補充，軍人出生的獵手也越來越少。軍人這個職業也在十幾年前解除，除了保留了部分維持城市秩序，其他的都卸甲歸田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國家已經養不起那麼多軍人。這樣，獵手這個職業就更加的民間化，雖也講究小隊配合，但更看重的是個人能力，軍人那一套培養集團作戰的東西就丟了個乾淨，這也導致了獵手的紀律與軍人是沒法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