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安能辨我是雌雄,狗熊 第一百一十五章:善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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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遊俠健次郎與聖帝沙奧薩激斗時的描述,所謂經脈穴道,不過是血脈與神經的交匯流動。
即便秦夢琉過去不曾理解鉤蛇的身體構造,更不清楚它的穴脈分佈,但只要掌握了血流趨勢,她依舊能借力打力。藉助妖蟒自身的肌肉收張力,藉助蛇怪強有力的心臟起搏和血液脈流,去達成「自我摧殘」的可笑行徑。
破壞力,永遠不等價與真實戰鬥力。鉤蛇無匹壯碩的身軀,既是它磅礴力量的來源,亦是它脆弱不堪的根源。所以衡量妖獸品級的志物卷冊,基本都將鉤蛇分在第四品妖獸行列,少有例外的。
似如眼前這條巨蚺,雖說壽元多達七百餘歲,吞象噬犀不在話下。但深究其本質,依舊是大一號的鉤蛇,而非騰蛇羽蛇。是矣,除非此妖物越過千年劫數的坎,晉級新形態,或是成就妖物內丹,否則它終難上七品。
而七品,則是一道分水嶺。
與道門弟子被分作練氣、築基再至金丹一般,獸妖木精亦分作三六九等不一而足。通常而言,下三品者類同練氣雜魚,中三品者可比擬築基,至於七品位階以上的妖獸,則堪將作金丹真人論述。
能與金丹真人做比照的妖類,自是非同等閑可想,哪是肉搏蠻力所能描繪出的強悍。便似修士要將精氣神結作金丹才算跨入長生大道,下位種妖獸倘不願蛻化身血歸溯荒脈,就得苦熬過千年劫數,待成就內丹後方可登臨七品。
是矣七品便是一道坎,凡位臨七品的妖類,就不再被稱呼做妖獸了。對,它們就是妖!是志怪傳說中呼風喚雨的妖,是艷情故事裡或羞澀佳麗,或點將芳娉,與平凡男主角金風玉露一相逢的妖精狐媚,是生命巨樹上妖艷的變異果實。
與人類金丹彷彿,當成就妖丹后,妖精即可將智慧意識凝聚,從而勘破束縛自身的肉體軀殼。換句話說,到這個時候,妖類應通曉出神奇變化之術,將無匹軀骸蛻化做狹隘人形。
只不過,妖怪的審美觀始終不與人類等同,它們就算蛻化做人形,依舊喜好展露各自的種族出身,或生有牛角,或長有豬耳,或成獅頭,或留兔尾狐尾什麼的……
然後呢,呃,就有某些不學無術的外道旁門開始胡亂做語,說是什麼越像人的妖精等級越高,所以那些「獸化人」皆是下品妖類云云——狗屁!這丫簡直是胡說八道,純屬狗屁不通的弱智兒童式理解!
試想下,就連地球位面各個種族的審美觀都不近相同,有湯加人以胖為美,有非洲人以黑為美,有御宅族以二次元貓耳萌娘,種種不一而論,更何況是妖類精怪呢?難道說他們都被異次元的普世價值給洗腦了,集體犯腦抽相信做無/毛猴子狀就是美?
笑話,這實在是笑話,天大的笑話!是牛妖,自然要以牛角健碩,烏黑髮亮為美;是獅妖,自然要以鬃毛威武,金黃蹭亮為美;是狐妖,則當述尾巴毛皮絢麗為美……
總而言之,不少人類認為是醜陋的部分,在妖精們自我觀賞中,卻往往是最美麗,最驕傲的部分。甚至可以說,除非是養成調教做肉X器的娛樂用妖精,否則基本沒哪個化形大妖會故變做無/毛猴子狀,它們又不是被各路神仙強制調教中出的有角童子與無/毛坐騎,天天不是被騎就是被抽,都受虐受出習慣來了。
暫將妖類話題截止,回顧玉霞城畔,天穹已然沉默。
除卻漫天卷揚的塵埃外,昔日戰場現正被一片死寂籠罩,就彷彿死亡之痕的凄涼留影,將肥沃土壤熾烤焦黑,獨留下灰燼殘骸。
從城頭平視,有巨/物蜿蜒若缺,甸甸躺卧大地,血腥沖霄。
是了,鉤蛇的龐大身軀終不再掙扎翻騰。它過去曾收緊的銀白色豎瞳,更兼放大中逐漸失卻神采,就像是一支寒風中嗚咽的火把,於無聲息間泯滅消逝,惟剩餘煙裊裊。
「真是倒霉的傢伙……」踹著死蛇巨軀,秦夢琉感慨陳述。
「你這是在可憐它嗎?」娜扎兒一邊融煉鉤蛇體內精血,一邊懶洋洋解釋道。「不過是條七百三十二歲的下位種小蛇兒罷了,沒修成內丹卻敢囂張,實在是自尋死路……」
或許,對繼承血腥與慾望的魔卷而言,只要是沒煉就內丹的血肉種,在她面前皆是戰鬥力小於5的渣滓。
「內丹,結丹……」嘆息中,秦夢琉將視線偏移,遠望退散塵煙。
十數息前,待鉤蛇威壓消失,被它聚集驅趕與此的鳥獸蟲豸便四散逃竄,根本不需驅趕。
「你們也來拿點吧!」迴轉秀項,少女淡然招呼說。
遁彩自空中凝落,葉沐等人霎時喜形於色,禁不住揚聲確認道:「真的嗎?我們真的可以那一些嗎?」
「嗯,當然了……」秦夢琉微點額角,聳肩解釋道。「我一個人又帶不走這麼多鱗片骨骸,何況你們剛才也出了不少力,現在拿些理所當然,有什麼好奇怪的?」
話音方落,諸修即眼中一亮,趕忙分頭查檢尚完整的蛇鱗,從中挑撿出部分品相上乘的。這些蛇骨鱗片,硬度與韌性皆佳,最適合充做上品法器的煉製底料,縱是自己不用,也可上供宗門或賣去坊市作價。
「謝家主,你也取一些吧……」秦夢琉側過頭,向總算鬆了口氣的戍守者招呼。
對少女而言,除卻叉尾處的漆黑蛇鱗,其餘鱗片她著實有些看不上眼。再說眼前的蟒蚺軀殼長及三十餘丈,光是基本完好的蛇鱗就有數千片之多,而且每一片都與重型盾牌彷彿。通盤換算,除非秦夢琉帶著金銀級別的儲物袋,否則就連十分之一也吃不下。
既然吃不下獨食,又何必故作吝嗇?難道說混黑手團,刷熔火總摸出糞叉很開心是嗎?人都會往高處走,就水才朝低處流,欲為領導人自須賞罰有度,而不是窮想著一個人把好處全佔盡,那樣叫餓死鬼投胎。
「這個,還是不必了吧。」謝婉晗皺出一絲苦笑,慚愧謝絕。
她剛才並未參與搏殺,始終領著銅鐵戰屍在城垣下圍觀,是矣心中難免有幾分羞愧意思,不敢多加伸手。
「家主著實過謙了,玉霞城能泰安穩存,謝家當是出力不少……」
掠過耳根處長發,秦夢琉彷彿看穿她人心思,淡笑敘述說:「各人位置不同,想法自然有偏差,這點我可以理解,畢竟現在是多事之秋,謝家要是把老底全賠進去的話,想來也坐不穩玉霞城隘……」
是人皆有私心,此難以避免,但所謂賞罰公平,恰是為激發人性真善美的而設立的。痛斥千遍,何如讚譽一言,在秦夢琉看來,玉霞城能在獸潮席捲下堅持良久,謝家確實功不可沒,分些邊角料給他們,又有何妨。
「不過……」話鋒斗轉,少女點明後續道。「既然身居其位,自然要善其職守,玉霞城能渡過獸潮不過采第一步,下面還有更複雜的問題亟待解決,相信謝家主心裡瞭然明白。」
說到此,秦夢琉將芊指點向空曠原野,環顧凄涼大地。
早半個時辰前,城外還是畝畝青黃稻穗,可現在呢?豐收喜悅蕩然無存,苗穂枯桿沉淪土壤,田壟水溝無顯蹤跡,惟熱風呼嘯卷揚塵土,有如大災變后的悲愴。
才僅僅持續一刻鐘的獸潮,就埋葬去玉霞城數萬人近半年的辛勤苦勞,它們把肥沃稻壤炙烤乾裂,將滿目玉穂吞噬無蹤,獨留下腥臭血污,瘟疫曠野荒涼。
「謝家必須擔負起這兒責任來……」加重音響起,秦夢琉揮手畫圓作解。「既然身為統治凡俗的修士,我輩就必須承擔起這個職責,承擔起牧守一方的責任來,戰勝獸潮后,誰問謝家靠什麼來哺育數萬黎民過活,靠消耗積蓄嗎?」
謝婉晗沉默了,她明白單靠謝家遷徙來的那點積蓄,根本維持不了數萬人整年生機。此災后數年內,玉霞都必須通過外購來解決糧食問題,別無它法。
換句話說,在今後數年裡,玉霞城中居民吃的不再是稻米糧食,而是高價運進來的銅粟銀粒,他們每吃掉一餐,都能頂過去數十餐的價。這一整年算下來,修說是小小一個謝家,就算是五個謝家都要被吃窮吃死。
「試問?除了這條巨大長蟲的遺骸外,謝家還有其它辦法來維持數萬人整年的生計嗎?」回眸冥空,柔音清脆閃亮,猶若星辰。「所以,請不要拒絕我的好意,這不僅僅是為了回饋謝家曾給予我的幫助,更是為了玉霞城數萬黎民百姓,為了這片曾寫滿我過去記憶的土壤……」
塵世間,有種東西叫做責任,此便是男人與男孩的判別天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