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鵝【3】
?張諾停住步伐,接著看了看下面的一幫學子,對著身旁的三位先生施了一禮道「張諾獻醜了。」
李戊子和馮南易看到張諾這個動作,不禁有些臉紅,自己方才可是沒有如此禮節。
既然學子們以鵝命名,那這首詩就叫【鵝】吧。
【鵝】
「鵝鵝鵝」張諾說道,可是這句話剛落,一旁的李戊子就笑了出來,這也叫詩?
馮南易也是被這句話驚的一愣,這張諾怎麼看也是個讀過些書籍的人,怎會做出這種詩?
梁文道也是有些失望,本以為這大才子會做出什麼佳作,沒想到竟是如此庸俗。
下面的學子更是哄堂大笑,這先生也太可笑了,開口就是連著三個【鵝】字,免得別人不知道他的詩時【鵝】。
張諾沒有理會,而是又道「曲項向天歌」
這一句一出口旁邊的李戊子和馮南易便收起輕蔑之意,梁文道眼睛也是一亮,正題來了。
學生們一聽這第二句,鬨笑聲不禁少了許多,這「曲項向天歌」想必就是仰著腦袋叫喚的意思,看來這先生有些墨水。
張諾已久沒有理會,而是看著下面的學子。
「白毛浮綠水」第三句從張諾口中說出,整個學堂頓時一片寂靜,再也聽不到一絲吵鬧,李馮二人也不禁嚴肅起來,一旁的梁文道看到二人此刻的表情,心裡不禁有些快意。
學生們聽到這一句不禁開始浮想連連,一直白色羽毛的鵝仰著腦袋對著空中高歌,兩個翅膀在水中來回波動,簡直將這鵝形容的太貼切了。
張諾滿意的看著下面學子的反應,接著忽然將聲音放高一個高度道「紅掌撥清波」
好、整個院內一片寂靜,原本吵鬧的學生都安靜的想著,想著每一天路過河邊時看到在河中優哉游哉遊動著的大白鵝。
梁文道聽完不禁拍著手說道「張公子真是名不虛傳,這首【鵝】竟被你一首詩形容的如此貼切。」
「雖說詩詞過於庸俗,可是不得不讓李某佩服。」李戊子彎腰施了一禮說道,和剛才簡直判若兩人。
馮南易也是點頭道「是好詩,淺顯易懂,而且讓人浮想翩翩,馮某甘拜下風。」
「啪啪啪……」接著下面的學子們開始激烈的鼓起手掌,詩詞有沒有什麼深度他們不懂,有沒有風情他們更是不懂,庸不庸俗他們更是不懂,他們只知道這首詩讓他們眼前真切的浮現出鵝的影子,這就夠了。
「先生果然好才華,學生認輸。」一個學子起身說道,接著一呼百應的站起一大堆。
弘文看著周圍站起的學子,他本不想站起來,可是他不得不承認,這張諾確實將這【鵝】做的非常好,索性便隨著大群低著頭站了起來,可是想著剛才認輸的條件,他又頗為不甘。
張諾看著站起的學子,特別留意弘文,看到這孩子雖然不情願,可還是站了起來,不禁欣慰的笑了笑,看來這孩子雖然調皮,可卻是一個識大體之人,並沒有自己的私慾而賭氣不承認這是一首好詩。
課堂的氣氛在這一刻得到了從未有過的活躍。
張諾示意大家坐下,接著說道「其實這首詩並非是我所做,而且這首詩還有一個故事,不知在場的各位想不想聽。」
「嗯?不是你做的?」李戊子一聽急忙問道。
一旁的馮南易也豎起了耳朵,原來這張諾竟是拿別人的佳作。
梁文道看著李馮二人的反應,不禁說道「張公子說了,是故事,故事什麼意思你們不懂嗎?」再說到故事兩字的時候語氣刻意放的有些重。
「再說,如此詩詞便算是佳作,如若真的流傳出來,你們會不知道?」
李戊子和馮南易聽后不禁紅著臉不在說話。
學生們一聽還有故事,不禁一個個興奮的看著張諾,故事,那個孩子不愛聽?
「我想再坐的學子很多都會這麼覺得,覺得自己已經有些才氣,所以便不再把先生們說的話放在心上,甚至有時候會認為自己所做所說才是對的,而下面這個和鵝有關的故事便是給上述所說的那些學子們敲一個警鐘。」張諾背著手對著下面的學子說道。
學子們聽后很多都低下頭去,顯然被張諾說中了,接著便再次看向張諾,他們想知道,這是一個什麼樣的故事,又包含了什麼含義。
張諾緩緩走進學生堆里,在書桌與書桌只見的縫隙走動,緩緩的說道「有個神通,名曰仲永,五歲便可指物作詩,天生才華出眾,可以說他如果如此發展下去,前途必定不可限量,可是他自從得知自己乃是神童之時便不再愛學,其父親更是利用其才華做為自己的賺錢工具,結果可想而知,一個神童,一個天子聰慧的神童,就這樣淪為一個普通人。」
「這說明什麼?什麼天生的才華,什麼與生俱來的本領,什麼讓你可以低著頭看別人的資本,一切都是虛幻,如果你們擁有這些而不努力,後果將會和仲永一般,淪為一個普通人,只有後天的努力,後天的勤奮,才是你們最大的資本。」
「如若你們只是一味的不思進取,整日遊手好閒,或者仗著自己的家世而不把勤奮放在眼裡,那便會成為第二個仲永,傷仲永」
靜,整個學堂靜的沒有一絲聲音,連呼吸聲都若不可聞。
學生們一個個低頭沉思著,想著張諾剛才所說的那番話。
梁文道此時已經雙目有些濕潤,他教學幾十年,也曾被先生交過幾年,可從來沒有聽過如此深切的一個故事,自己年輕時何不是如張諾說的那般,視才自傲,可最後卻是落榜而歸,最終錯過讀書的最好年華,終生與狀元擦肩而過。
李戊子也是一陣沉思,看向張諾的眼中不再帶有意思輕蔑,而是充滿了欽佩。
「詩不但是好詩,這故事更是絕佳的故事,馮某深深的被張公子折服,請榮我說聲慚愧,馮南易有眼不識泰山。」馮南易彎腰施禮說道。
弘文低著頭沉思了一陣,接著抬起頭站起身子看著張諾,那眼光無比堅定「先生,弘文知錯了,弘文日後必會跟著先生用功學習,誓不做第二個仲永」
「我們也知道錯了,定不會做第二個仲永」一幫學子也緊跟著起身說道。
梁文道看著,不禁雙目老淚縱橫。
「好,好,今日明白絕對不晚,我梁文道有生之年能看到學生們如此好學,多虧了張公子,請受我一拜。」梁文道說完就要彎腰,張諾急忙將其托起。
「我既然做了這【尚文閣】的先生,那自然要教好這群學生,我不想將來我的學生全是無能之輩。」張諾托著梁文道說道,看著這梁文道如此對這幫孩子上心,張諾也是由衷的欽佩,如此良師不多已。
「勝負已分,這中院張公子實至名歸,請原諒剛才我們二人的冒犯。」李戊子說道。
張諾聽后呵呵笑了兩聲道「如此張諾便恭敬不如從命。」此時完全不必再客氣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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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仁廣在那日聽琴的閣樓上坐著,而在他旁邊則坐著弘文,此刻弘文正講著白天發生的事情,越講越是興奮,小臉漲得通紅,陳仁廣聽得極其認真,就連陳仁廣旁邊的僕人也聽得有些入神。
他還從來沒見過弘文如此多話,更從來沒聽過弘文稱讚過誰,可是此時他聽得出,這張諾在弘文心裡,顯然已經根深蒂固,這張諾還真是有能力,只用了一天便將這群孩子馴服,可惜怎麼就是不願為朝廷效力,我是不是該綁他前去?
張諾忙活了一天,此刻雙兒正在給他捏著肩膀,同時不停的噓寒問暖,張諾則是將白天發生的事情講個雙兒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