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鬼來郵件
黃同夫婦慶幸總算安安靜靜吃完了一頓飯,收拾完碗筷,柳扶風哄著孩子吃奶,黃同點燃一支煙,打開電腦,準備就近二日的事情寫一點日誌,這事情畢竟太離奇古怪,也算有一點價值。黃同順手打開郵箱。這時黃同開機后的習慣性動作。
黃同現有新郵件。
這也許是天下最不可思議的一個郵件了!但見界面上一條茜素紅的內褲逐漸幻化成一粒粒血珠,血珠逐漸幻化成一粒粒血色的文字,觸目驚心,內容如下:
無邊恨未老,新愁卻已添,愁恨不絕如縷,不堪言如煙。他年花柳浪子,鷹犬雲行鄉里,橫刀**燕!二十年牢籠,八千日愁怨!
古槐月,惹西風,送秋寒,一夜風雲,血光沉沉鎖深院。盡日但聞鬼哭,終歲荒草滋蔓,幽寂半百年!人間多少事,欲說還止言!
黃同嘆息一聲,但聞有如泣如訴的歌聲響起,顯然是和這郵件一起過來的,但聞那歌唱道:
人間幽怨,惟多情難言,十八年相知,一朝離散!此去更有恨,陰陽路斷,空夢中舊時,相見歡,不忍醒,怨檐下紫燕,不知情為何物,盡日呢喃!
這歌聲聽來本就催人淚下,一遍一遍縈繞於耳邊,黃同不覺驚懼,只想起人生無常,短短几十年而已,小小人生,竟難免許多凄苦,許多不如意,使得多少人抱恨終生,飲恨九泉,竟是何苦何苦!不覺悲從中來,潸然淚下,直至嚎啕大哭!
柳扶風聞得丈夫大哭,大驚,奔來看時,但見黃同呆坐與桌前,張著嘴,但哭不言。
柳扶風大驚,不知所措,摟著丈夫,問道:「怎麼了?怎麼了?」
黃同只道一聲:「想哭!」
柳扶風見著沒事,也不多問,抱著孩子,卻不敢去睡,只是打開電視,任電視隨便響著,只顧哄著孩子。
黃同想起纏了自己多日的女鬼,原本應是一個冤魂,一個弔死在樹上的冤魂,看其來信之意,應是一個不幸的女性,死於非命,生前命途多舛,死後怨氣難消。黃同也不顧許多,回復了一個郵件如下:
生也是怨,死也是怨,這許多年過去,你留下的還是這許多怨氣,何苦!不如忘卻,不如忘卻,用些時間,去想一些光明的事,看一些光明的景色!光明的景色,空闊,博大,須有一顆光明的心去體會,學著去愛!光明的心即是一個世界,可容下一切世界!
黃同把這份信回復到yuan1。net1應是千萬顆怨恨的心!黃同心下十分好奇,對這個女鬼的好奇已經越了恐懼,或者竟不是好奇,而是其他別的心。反正黃同產生了強烈的交流**,他想知道這個女鬼的一切!
而這個郵件一出去,馬上就收到一個新郵件,竟然來自yuan1,不過這份郵件已經沒有附加任何恐懼的信息,是正常的鉛色字,內容如下:
世間多少男子女人,已經死於那條燃燒著**的茜素紅內褲下了,你是一個庸俗污濁的男人,原本也是該死的,但你的心下也有著無所畏懼,光明磊落的品性,看來是個漢子!你恐懼到最後的一聲大吼,著實令我吃驚,也佩服!你可知道,陰陽路斷,陰陽各有所司,唯有我等孤魂野鬼,無拘無束,才可彷徨於陰陽兩界,回想陽世孤苦哀怨,無奈陰間清冷寂寒,便攝得一些魂魄過來,與我等作伴。無奈多為貪婪好色之徒,不可交!只落得清冷!
昨夜托你之夢,實有其事,但古井之金,萬萬不可輕動!貪念此物者,必定死無全屍!
黃同略驚,立即回復兩個字:「為何?」
立即就有新郵件過來,道:「趙老爺,趙玳琪在此物上下過毒咒,我已經把好多貪念者都引向此物,皆已被趙老爺弄得死無全屍,來到大宅,成了無頭破肚,或者缺臂少腿的厲鬼了!你曾貪戀花柳,且驚擾與我,我原本要置你於死地,卻在此時現了你的真性情,且放你一馬,萬不可動此妄念,枉送性命……
黃同回復:「我不動便是!只是有個疑問萬望解答!黃同半生已過,原本不相信鬼神之事,今日得見,驚異不小,敢問另一世界到底存在於何處?」
立刻有回復道:「存在於有所存之處,無處不在,即在你的心間!意念所到,即有鬼生!」
又道:「心靈世界,原本就有陰司,正常死亡者,即是陽壽已盡,有勾魂使者自會勾去其魂魄,喝孟婆湯,過奈何橋,忘卻陽世一切之事!待到罰惡賞善的因果報應結束,自會按罪惡大小,托與不同人等、獸類,轉到陽世。而我等死於非命者,陽壽未盡,陰司不會來使者勾魂,身已死,魂自然飄蕩於陰陽之間,自此無人管制,直至百年後魂飛魄散,消失於無形!無所寄託!無所寄託……」
黃同看著凄涼,不覺淚下,自言自語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卻又一個新郵件,道:「莫哭,莫哭!自此我將歸去,不再纏著你!教你的朋友回去吧,莫要叫道士前來,我會歸去的!以後好好活著,好自為之!保重……」
黃同自言自語:「我不是為你哭的!我,我是……」
黃同一時語塞,心下卻道:「我到底是為誰哭的?」黃同覺著莫名其妙,已經沒有了絲毫的恐懼之感,只是看著那女鬼的郵件,尤其那凄涼的「無所寄託,無所寄託……」還有那絕望的:「我將歸去,我將歸去……」黃同想起那女鬼將連一個魂魄都會散去,不復存在,而一切又不是她自己所能控制,想到人生在世,許多的不盡人意之事和僅有的一次生命也將匆匆過去,至於下世,已經與今生沒有多大的關聯了,心下生出許多的凄涼、無奈、甚至留戀,不對,應該是很多說不出的感覺……
但見柳扶風抱著孩子已經躺在沙上安然睡著了,黃同將他們安排在床上,自顧坐於沙上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