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不自知

第471章 不自知

斐鐸看了一眼郝邪,壓低聲音問道:「邪子,剛才夫子問的是什麼問題。」

郝邪回憶了一下:「我記得剛才夫子沒有說話。」

斐鐸修長的指在書桌上煩躁的點了點:「別唬我,夫子不會信口開河的。」

三排之後的學子聽到斐鐸的話,變得安靜如雞:剛才夫子就是信口開河啊。

郝邪被斐鐸瞪了一眼,也開始懷疑起剛才夜珏是不是真的有說話而他漏聽了,他眨巴著水靈的大眼睛,給了郝邪一個無能為力的表情。

斐鐸給郝邪按了一個見死不救的罪名,在北冥妍期待的眼神下,走到講台上。

男人一聲竹葉青色的衣袍,抬袖的時候如同水波,泛起淡淡的薄紋,手裡還捏著書本,他走上台的時候飛快的翻了幾頁。

結合剛才看到的知識,斐鐸隨口講了一段佛理。

別說,他嗓音獨特,慵懶中帶著些許悠閑,卻又不失莊重。

倒是給人一種佛緣深厚,獨有見解的感覺。

夜珏正站在一旁,用蠟燭點燃香油,原本微微蹙起的眉,也因為斐鐸的一番話舒展開來。

*

「阿鐸是不是回去惡補功課了,他剛才說的有理有據的。」北冥妍發現夜珏的表情變化,在郝邪耳邊低聲說道。

「阿鐸過目不忘,剛才上去的時候翻書了。公主您光顧著夜夫子,漏看他的動作了。」郝邪用書擋住臉。

「咳。」略微尷尬的輕咳了一聲,她點頭:「那阿鐸和你又怎麼知道二哥找思雨了?」

郝邪想了一會兒,道:「我不知道。這事我也是剛聽阿鐸提起,如果公主你好奇還是親自問阿鐸吧。」

北冥妍點頭:「好嘞。」

郝邪得到了夜珏不錯的評價,鬆了一口氣,才放心的拿了書下了講堂。

坐下來的時候明顯感覺他原本緊繃的肩膀都鬆懈了下來。

舌尖抵著牙齒,斐鐸玩味的擺弄著書籍,等情緒緩和了他才輕輕的喊了一聲:「妍兒。」

北冥妍剛準備轉過身來跟他說話,他做了一個封口的手勢。

「嗯?」

斐鐸在書本上下了幾個字:下課聊,夫子不許我上課跟你閑聊。

瞥了一眼書籍上的字,北冥妍抬頭,正對上了一道輕描淡寫又含著微微寵溺的眼神。

她安分下來,拿起紙筆,充當他最好的聽眾。

*

一下課,其他學子都乖巧懂事的跟夜珏作揖告別,只有北冥妍、斐鐸和郝邪還坐在位置上沒有動。

夜珏正在收拾東西,他的動作很慢,斐鐸這時候才敢跟北冥妍說話:「思雨妹妹茶飯不思的,把吳晫極壞了。他平日里可寶貝這個表妹了,思雨這幾日也不肯出房門,如果妍兒你有時間,可以去吳府約思雨出來散散心。吳宰相夫婦擔心思雨會想不開,畢竟她和他未婚夫也是青梅足馬的感情……」

北冥妍蹙眉,想了想:「尋短見?你說思雨?不至於吧。」

吳思雨的未婚夫是平陽侯府的小世子,這位小世子從小體弱多病,長相卻邪肆俊美,深的老侯爺的精髓。

平陽侯府與吳府毗鄰,吳思甜的娘和侯府夫人是手帕交,本著親上加親的想法,想給兩個孩子定一門親事。

吳思甜性子活潑,在情事上卻懵懵懂懂,覺得這個青梅足馬的侯府世子是個值得託付終身的,於是就一直等著兩人終成眷屬的那一天。

誰知道還沒有嫁入侯府成為世子妃,就出了這檔子事情。

這花柳病可不是一般的病,老侯爺一看自家兒子快毀了,其實並沒有悔婚的想法。

誰知道這個門當戶對的兒媳婦放跑了之後,他們家兒子之後還能娶到什麼樣的媳婦兒。

侯府世子也表示出了幡然醒悟的決心,只為了挽留這個親事。

但是吳府就是這麼一個寶貝閨女,怎麼可能把吳思雨往火坑裡推。

花柳病那是會傳染的,而且婚前就沾染了這臟病,在外面尋花問柳誰知道會不會短命?

如果這婚事還有要繼續豈不是要禍害自家閨女嗎?

吳家的態度很堅決,侯府卻並不想退婚。

兩家因為退婚的事情鬧得不可開交,雖然消息還沒有流傳出去。但是貴族圈子也有不少人聽聞了風聲。

「據說,侯府不肯退婚,阿景還出了一把力。」斐鐸又補了一句:「就昨天的事情。」

北冥妍搖了搖頭:「昨日我和夜珏在一起。上午還和二哥見過面,他應該下午幫忙的。不過也好,吳晫和我們一同長大,思雨也和我們是同窗之誼,能幫一把是一把。」

斐鐸忽然坐直了身體:「只是現在許多人認為思雨妹妹是被二公子罩著的人,可能未來會成為二皇子妃。」

北冥妍聽到這話,眼神變得詭異。

天。

她本來還想著吳思雨感情問題,把她介紹給自家二哥應該沒什麼問題,牽扯不出什麼孽緣。

可現在好像出現了一個比較詭異的情況。

「我二哥怎麼幫的思雨?」

斐鐸:「阿景說思雨妹妹是他罩著的人。這樣說了侯府的人才不敢輕舉妄動。」

北冥妍皺了皺眉,還想繼續問,卻被夜珏拉住了手腕。

夜珏坐在她身後的位置,手輕輕的放在了她的肩膀上,給她揉肩。

她回頭看了他一眼。

怎麼了。

夜珏的力道不輕不重,卻很舒服:「你們說,說好了我們再回去。」

北冥妍點點頭,很輕鬆的往後靠去。

夜珏給她按摩肩膀,她邊笑邊說:「二哥這英雄救美可真及時。那平陽王府的人的確是好算盤,花柳病可是傳染病,差點就讓思雨入了這火坑。」

「可不是嘛,不過啊,為了侯府香火能夠繼承,聽說侯爺最近在物色一批家境貧苦的姑娘去給他兒子做填房。這個兒子毀了倒是毀了,但是必須留個后。夠陰損的。」斐鐸也覺得這樣很缺德,但是貴族圈子裡比這個更誇張陰暗的事情多的是,他也不至於去惹了一身腥。

北冥妍卻是最看不過此等欺凌弱小的事情的:「若是你情我願也就罷了,若是強買強賣,這侯府,也是不想在帝都待了。」

斐鐸直接問:「妍妍,難道你想插手。」

她搖頭,往後一靠:「哪能啊,二哥不是已經插手了?讓他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就好了。」

斐鐸沉默了一會兒,問:「蘇家那妹妹若是誤會了如何是好?」

問話點到即止,北冥妍感覺夜珏呼出的熱氣在她的耳邊,燙的撩人,她一時間分了聲,嗯了一聲。

斐鐸又問了一遍,她聽懂意思之後,笑:「就算甜妞誤會了,那就是二哥該著急的事情,你慌張什麼。」

北冥妍的話一說完,倒是斐鐸愣住了。

北冥妍喲了一聲:「阿鐸,你成年以來,紅顏知己也不少,如今身邊也有幾個紅袖添香的妙人兒,我知道你有分寸,但還是要注意,可別輕易染了這臟病去。」

「嗯,是該找個好姑娘成婚了。」

「好姑娘得罪你了,你風流夠了就去禍害人家?」

*

北冥妍的性格屬於自己一眼看見特別喜歡的,基本上都不會變了。

所以儘管她之前喜歡美人,招惹的徹底的卻是沒有。

她看到夜珏的時候,就覺得這個男人應該是她的。

只是他先前表現的太過高冷威脅,她才心生無法把握想退卻的心。

可她無法左右他人三妻四妾,紅袖添香。

這導致了她和這些青梅足馬關係好則好已,可就是因為太熟悉了,所以清楚的知道自己對他們生不起愛慕之情。

她嘴角勾起,轉身,手環上了夜珏的脖子,小聲道:「阿鐸平日可風流了,你課上多罰罰他,免得他有錢就變壞。」

夜珏勾住她的身子,應了一聲好。

「夜夫子,妍兒就是順口一說,我不風流的,真的。」斐鐸掙扎。

「人不風流枉少年,你風流也無事。這樣也好,她看不上。」

「……」斐鐸脫口而出:「妍妍不是因為我風流才看不上我,我就算不風流,她也看不上。」

「那倒是。」

夜珏鄭重其事的點頭。

「不過你也不差,別妄自菲薄。」

「夫子你誤會了,我從不妄自菲薄。」

「對,你不是妄自菲薄,你是自我認識不清。」

斐鐸不承認:「何以見得?」

「風流而不自知。」

斐鐸:卧槽。

*

北冥妍咯咯直笑,夜珏將她攔腰抱起,往外走去:「時間不早了,我帶妍妍先回去。」

「夫子慢走。」郝邪乖乖道。

「夫子……慢走。」斐鐸也起身。

等兩人走遠,郝邪問:「阿鐸,二公子是真的幫了吳姑娘一個大忙?」

「對啊。」斐鐸收拾東西,關了房間的門窗,和郝邪往外走:「這種恩情,放在平時是可以以身相許的。當然,如果阿景想要坐享齊人之福,思雨妹妹應該也把持不住,畢竟阿景無論哪個方面都甩侯府世子幾條街。」

郝邪面色不虞,轉身砰的撞了牆。

斐鐸聽他哎喲了一聲,笑了,郝邪這丫的,是不是有病?

也不知道眼睛長哪裡了,白日還能撞牆,至於嗎。

郝邪被斐鐸看的臉微醺,白皙的瓜子臉蒙著一層光澤,他揉了揉被撞的頭,語氣無辜:「二公子不是朝三暮四的人。」

斐鐸盯著他看,目光落在郝邪比女子還精緻的臉上,看他紅潤的唇,皺眉:「那你覺得誰是。」

郝邪沒多想,聲音很弱:「你啊。你是。」

斐鐸刷的轉過身,把郝邪甩在身後:「是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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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難追:妖夫,別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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