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是來捉姦的
「今天!秦楚白有幾台手術?」
我戴著一副巨大的黑超,鬼鬼祟祟的出現在醫院的導醫台。
「看腦袋掛神經科去,哪有人上來就問這個的......」
坐在導醫台的漂亮護士頭都沒抬,手裡還在整理幾本病歷。
「我腦袋裡有東西!想找他給我開刀行不行!」
我啪得一掌拍到了導醫台的桌子上,把我自己的手都錘疼了。
「動手術也要走流程啊,哪有上來就......」
那護士顯然對我的做法很不滿,放下病歷抬頭朝我翻白眼,
「啊啊啊!那個院長夫人您不能問這個......院長交代過......」
「我要見他!」
我把黑超退回原處,又從導醫台上抽了張紙巾擦鼻涕。
「那個......院長夫人,真的不可以......」
小護士顯得有些局促和不安,「您的眼睛看上去有些紅腫,還需要我給你預約那個整形外科的張醫生嗎......」
干!不愧是秦楚白醫院的護士,轉移話題的本事跟他一樣厲害!
「我!要!見!他!」
許是我的聲音有些響亮,在一邊等著挂號的病號和家屬都往我這邊瞟。
因為這是秦楚白自己開的私人醫院,收費高,效果好,私密性極強,所以來這裡看病的一般也都是些社會名流,業界巨頭等等。
所以此刻,當我穿著一條黑色的睡裙腳上踩著一雙拖鞋,臉上戴著一個巨大無比的黑超站在導醫台這裡,就顯得和周圍非常格格不入。
果然,議論聲很快就響起了,
「這誰啊?」
「不知道啊。怎麼穿個睡衣就出門了?別是什麼瘋子吧?」
「來醫院的,多半是腦子不好來這裡檢查的吧?」
「我怎麼看著她有點眼熟?好像不久前在哪裡見過?」
......
議論聲此起彼伏。
我抱著手臂站在導醫台前,十分滿意現在的情況。
秦楚白,我看你來不來見我!
果然,沒出幾分鐘,導醫台的小護士就坐不住了,她抬頭看看我,又看看旁邊已經湊在一起聊上了的名流們,最終還是妥協了,
「太太,現在院長有一台手術,不過大概再是半小時就能結束,您要不先去他辦公室等著?」
小護士顫顫巍巍地拿出一張通行卡遞給我。
「也行。」
我抬腕看時間,離在追的電視劇開演還有兩個多小時。
用這兩個小時捉捉姦那是絕對夠了!
我拿著通行卡,啪嗒啪嗒地拖著腳上的拖鞋,在一片議論聲中走進了電梯。
十七層,這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樓層。
雖然已經離開了商界一心撲在了醫學上,但是秦楚白還是保持著在公司時的好習慣,醫院的十七層,是他的辦公室。
偶爾沒有手術的時候,他也會在這裡處理公司別人解決不了的棘手的問題,所以在十七層,只有他和兩個特助。
「叮。」
電梯門開了。
一股子清淡的木質香水味兒撲面而來。
「夫人院長現在不方便見您......」
特助一號扶了扶眼鏡,並不打算讓我出電梯門。
「他還有半小時就能回來,我已經打聽清楚了。」
「這也不是您能進去的借口。」
他仍然非常禮貌地站在電梯門前,
「院長交代了,今晚一定會回家的。」
「不讓我進去,我今天就在一樓鬧到他見我為之。」
我也不著急,抱著手臂站在電梯里。秦楚白的醫院開在市郊,他一向都喜歡安靜,不喜歡人來打擾。
電梯是全透明的,從這裡往外看,周圍是一片片還沒有開發的綠地,有風車在那裡緩緩地轉動著,還有幾個農民在田地上勞作著,若是晚上來看這裡的星空,應該會更加美吧?
「夫人您這樣……會讓我們很為難的……」
特助二號也加入了勸說的大營,對於秦楚白甚至是整個秦家來說,面子那是最重要的東西。
「我想如果被樓下的那些名流們知道,秦家大婚不久的大媳婦已經獨守空房至今,老公甚至還有了小三,那應該會很精彩。」
我摘下黑超,捋了捋今早還沒來得及梳的頭髮,嗯,現在的我看上去應該狼狽得很。
「您……您去裡面等等吧,院長很快就到了。」
特助一號側身讓了路。
「早就可以這樣的啊。我都快凍死了!」
早知道就穿件外套再來的!
特助二號已經十分貼心的去泡咖啡了。
我坐在秦楚白巨大的辦公室里,這裡是這棟大樓唯一一處沒有消毒水的味道的地方。
辦公室的外側是一圈的玻璃,視野比起電梯里更加好。
秦楚白不愧是k大的高材生,辦公室有一半都是他的書架,上面全部都擺滿了書籍。
他那張巨大的紅木辦公桌上,還有幾本堆疊起來的書,旁邊還有一杯早已經冷掉了咖啡。
「夫人,您的拿鐵。」
特助二號是個細心的男人,到現在一直都記得我對咖啡的口味。
「他昨天在辦公室待了一晚上?」
我披著沙發上的一根羊毛毯,上面還有跟秦楚白身上一樣好聞的氣味。
乾淨的,似乎沒有一絲雜質的味道。這不是香水的味道,從我認識他到現在,這個味道一直都伴隨著秦楚白,說得肉麻些,這可能是秦楚白的體香味……
「昨晚院長和幾個醫生一起在定手術方案,會議開到很晚,然後就回辦公室看書了。」
「你也跟著沒走?」
說實在的,有時候秦楚白這兩個厲害的特助總讓我吃醋。
你想啊,在你老公的身邊有兩個每天跟他在一起的時間可能超過十二個小時的男人,而你自己跟老公見面的時間可能兩天不足一小時......這樣一想,特助君們就讓我忍不住嫉妒起來。
「因為也有幾件公事要做,所以也跟著加班了。」
特助君的眼下的確是一片青黑。
「你……」
「阮媛媛,你現在連特助的醋都要吃嗎?」
一個清冷好聽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特助朝那個方向鞠了一躬,然後就端著盤子走了。
辦公室的大門也被他貼心的合上。
「這麼早就起床?不符合你的作息。」
門口處的男人抬步往辦公桌走去,
「今天是要來幹嘛?不是只為了來喝杯咖啡吧?」
他逆著光站著,修長的身影被外頭的光無限拉長,他是我見過的,穿白大褂最好看的男人。
「怎麼不說話?」
他拉上了窗帘,轉過身看我。
他白皙的臉上還掛著幾滴沒來記得擦掉的水珠,烏黑的發有些濕漉漉的,顯然在來之前他剛剛洗了澡。他有一雙極其勾人的鳳眼,眼珠是濃郁的黑和凈透的白,黑白分明,沒有一絲的雜質,煞是好看。挺直的鼻樑上此刻正有幾滴水珠在緩緩滴下,他伸手輕輕擦了擦。
他的手,是我最喜歡的部分。
白皙修長,骨節分明,每一根手指都長的恰到好處,每一處骨節都粗細得當,幾乎沒有一絲的瑕疵,指甲也修剪的剛剛好,乾乾淨淨的。最重要的是,這是一雙拿手術刀的手。
此刻,他那雙好看的鳳眼微微眯著,似乎在打量我的著裝。
「你的特助咖啡泡的越來越好了。」
我把目光收回來,把咖啡杯往茶几上一放。或許是力道大了些,陶瓷和大理石一觸碰,發出了刺耳的聲音。
「穿成這樣來我這裡,就為了咖啡?」
他邁開長腿,往我這裡走了過來。沐浴后的清香跟著他一起飄了過來。
心跳如雷。
不管認識了他多久,不管嫁給了他多久。
看見他,跟他說話,觸碰他,不管是做哪一件事,都跟從前一樣,一樣的讓我心跳加速。
「秦楚白,我是來捉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