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sarah

藍天、青草、兒童、足球、沖向6之寒的瘋女人。這一切組成一幅詭異的畫面。

6之寒看著女人依稀熟悉的面容，心中微微吃驚。他上前兩步扶住她踉蹌的身體，「你是許婭思？怎麼瘦成這個樣子？」

怪不得他如此問。

第一次見到許婭思的時候是在夏日的游泳館。那時候的她健康、豐滿、圓潤，擁有一雙修長結實的美腿。

第二次見到她是在開往臨海的火車上，她憔悴虛弱，幾乎被感情和恐懼壓垮，趴在他的肩頭痛哭了一場。

時隔一個多月，他第三次見到她，此時的她瘦得脫型，關節和顴骨突了出來，皮膚失去水分產出細小的皺紋，活脫脫一個吸毒過量的女人。

「你能救救嗎？你告訴過我你有辦法救的！」

？6之寒抬眼望去，看到了遠處坐在輪椅上痴痴獃呆的女人。

「帶我過去看看她。」

與上次相比，這個取了一個外國名字的小資女人除了神智全無，其他一切的正常。她顯然被照料的不錯。身上的衣服整潔，頭一絲不苟的梳起，皮膚紅潤富有光澤，只可惜那兩隻茫然無神的眼睛破壞了整體的美感。

「我記得你曾經告訴我你認識一個能救她的中醫。」許婭思扭著手，用充滿期待的眼睛望著6之寒。6之寒從她的目光中看到一股強烈的期盼，這種期盼更勝於她對自己生命的執著。

「我曾經給你留下過電話。」

「我……」許婭思羞愧的低下頭，「我丟掉了。」

意料之中！6之寒當時就猜到她不會將一位偶遇少年的話當真。然而，無論臨海還是興城，或是大洋彼岸最好的醫生，普通人註定救治不了痴獃的。

「病情變得更嚴重了。」

看到這邊生的情況，何薇走了過來。她看看憔悴不堪的許婭思，再看看容顏美麗卻毫無靈氣的，心中不由湧起惻隱之情。

「怎麼了？」她問

「求求你一定要想辦法幫幫忙。」許婭思眼中全是哀求，她像是一個抓住救命稻草的溺水者，怎麼都不肯放棄。這些日子每當想起他扔掉的那張紙條，悔恨吞噬著她的身心。現在她竟然再一次的偶遇6之寒，許婭思相信這是上天的安排。

6之寒將事情大略跟何薇一講，何薇同情的看著她們，撒嬌勸道：「你能幫忙的話就盡量幫一下吧。」同情心泛濫的她真的很替她們擔心，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他點頭。實話實說，6之寒不喜歡同性戀，更不喜歡越來越縱容這種扭曲感情的媒體環境。但當一對美型同性戀在他身邊真真切切的表現出一種比正常男女還要深刻還要堅韌的愛情時，他有些迷惑，更多的是感動。

許婭思因為愛情，放棄了健康，放棄了美麗，放棄了部分的尊嚴。有幾份愛情經受得起如此的磨礪？

6之寒伸手摸摸何薇的腦袋，「帶你表弟回家吧。我去去就來。」

在外人面前何薇總是很乖，認真的點點頭。

看著兩人回家。6之寒扭頭盯著許婭思的眼睛。

「找一個安靜的地方。」

「去我家吧。」

許婭思推著獃獃的坐在輪椅上毫無知覺的回到了位於小區最東面的一棟樓中。這棟樓一共8層，最上面的兩層完全屬於這對拉拉，打通之後形成過四百平方米的豪宅。

打開門，精緻、華美的房屋內部凌亂不堪，桌子上隨處可見乾涸的碗裝速食麵。沙上散落著衣物，甚至包括漂亮的蕾絲內褲。原本寬闊的客廳此時擺放著一張大床，使得一切看起來不倫不類。

費勁的將從輪椅上抬下，讓她平躺在床上。許婭思有些氣喘，忍不住咳嗽了幾聲。

「你想喝點什麼？我這裡還有……」她拉開冰箱，裡面空蕩蕩的一片，她尷尬的不知所措，「真是抱歉。我去燒點開水吧。」

6之寒搖手拒絕，示意她坐到對面。

「先，我們要建立起簡單的互信。」

許婭思趕緊點頭表示自己全心全意得相信他。

「你是疾病亂投醫。」6之寒笑道，「我問你答。」

「好。」

「她，」6之寒指著，「不是正常人。你知道這一點嗎？」

「你不要胡說！」許婭思猛的站起來，情緒很激動。

「坐下！」6之寒厲喝道：「你是她的同**人，經常與她住在一起，我不相信你從未現她異於常人的方面！」

許婭思皺起眉頭，坐回到沙上。「她……她看人比較准吧。這個算不算？」

看到6之寒點頭，她繼續說：「看人特別准，她說她能讀懂別人的表情，是一種科學。但是我覺得挺奇幻的。通常情況下在見到一個人的一瞬間她就能夠判斷出這個人的性格和品質。我們的公司是做廣告的，經常與模特們打交道。那些小女孩各個精得要死，小算盤稀里嘩啦，人一多矛盾特別的多。每次都能幹脆、順利的解決矛盾，將每個人的問題從根子上解決掉。因此這些年打造了一個相當團結的模特團隊。」

6之寒點點頭，他明白在利用她天生無比強大的靈覺。某種程度上，和鷹眼是一類人，精神力強。鷹眼的異能重點在於交流與溝通，精神力量成為溝通信息和力量的橋樑。而的異能重點在於敏銳。從未經過訓練的她能夠輕易的讀取人們的淺層意識——情緒，進而準確判斷真相。

鷹眼的強大在於他接受過專業的鍛煉，懂得如何運用自己的天賦。而懵懵懂懂，直到被肖劍的劍意威壓重創。去臨海之前她就很不幸的，更不幸的是在臨海呆了許久，趕上了肖劍與於默的大戰。

大戰前臨海的修行者多的像倉庫里的老鼠，擾動得天地靈氣混亂不堪。於、肖之戰雖然生在遙遠的東海，但仍然影響到了沿海城市的靈力。兩相結合，在臨海治療的傷勢越來越重，敏感的精神網被衝擊得七零八碎。此時在6之寒的眼中，她的魂魄已經不再健全，缺少了一魄。

魂魄一旦失去，絕難挽回。

「不是一個正常人，用我們的話來說，她是一個天生的修行者，是天地的寵兒。她的成功與天賦有關，此時的病亦與天賦有關。」6之寒一字一句的說。他隨手在空中劃出一個篆字，房間之中突然大放光明。

「啊！」許婭思被強光刺激的閉上雙目，流出眼淚。再次睜開之時，她驚奇中帶著恐懼的現此時她眼中的變得不再相同——黑色的長之外，靜靜的漂浮著密密麻麻凌亂不堪的透明虛線，有些像水母的觸手。

「這……這是魔術嗎？」許婭思閉上眼再睜開，如此三四次方才相信自己的眼睛沒花。

6之寒抿嘴一笑，沒有回答。

過了一會，她冷靜下來。想了想，小心翼翼的問：「您真的能救她？」

此時在她的眼中，這個當初一眼看中的陽光、乾淨的男孩身上充滿了無數神秘的光環，走投無路的她已經將所有的信心和希望寄托在了6之寒的身上。若是換一個登徒子讓她獻身，恐怕她都不會有任何拒絕的心思。

6之寒豎起一根手指。

「我只知道一種方法能夠救她。她缺少一魄。魄乃陰氣，構成*人的感覺形體。缺什麼補什麼，我將從你的魂魄中抽取部分補充她的不足。」

6之寒觀察她的反應，許婭思表現得很鎮定很堅定，「只要能救她，怎麼都行。我死也情願。」

「你不會死，但是缺少部分魂魄在一段時間之內，你的智商、感覺都會倒退，還會失掉一段時間的記憶。比如現在這一段，我肯定會抹去。」

「我不怕。我願意！」

「別急，我沒說完。更殘酷的在後面。」6之寒看著她，緩緩說出殘忍的話語，「構築一魄，光憑你的少許魂魄遠遠不夠。還需要一個根基。這個根基叫做『天門鎖心陣』。此陣原本的作用是煉製**傀儡。先提取某人魂魄煉化成原始力量，之後以天門鎖心陣為根基重新製造魂魄。練成的傀儡心智意識全憑主人指使。的情況沒那麼嚴重，她的魂未缺，陽氣在則意識、知識、記憶具在。但是缺少的一魄一旦用天門鎖心陣補全，她會不由自主的對施術者，也就是我產生好感，信賴我，甚至無條件的愛上我。也就是說，你付出了那麼多換來她的康復，但是康復后的她不可能再愛你，而你甚至不知道自己為她付出了什麼，也不知道她為什麼會移情別戀，只會飽嘗戀人遠去的痛苦。」

「你還確定你願意嗎？」

許婭思用雙手緊緊的抓住膝蓋，渾身上下不住的顫抖。6之寒能夠感覺到她的恐懼，以及對未來的迷茫。

「我……我……」我雙唇諾諾，卻怎麼也說不出那句話。「讓我再想一想。」

她扭過頭，仔細的注視著床上睡美人一般的。用手背觸摸她的溫暖臉。她將面頰緊緊貼上，靜靜的，靜靜的，體會著她的體溫，她的心跳。回憶著曾經的以後再也不會存在的那些美好的記憶。

最後，她，許婭思在的唇上重重的一吻。

扭頭獻給6之寒一個絕頂燦爛的笑容，彷彿是天山的雪蓮花，純凈而又遙遠。

「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