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街頭巷尾議，鬼鬼祟祟男
凌靜姝和音兒以及鳳坐在茶樓，聽著身側人的竊竊私語，也知道昨晚的事情究竟給這些老百姓們受到了怎樣的震撼和茶餘飯後的許多談資。人就是這樣，對凌靜姝她們來說這樣的事情是家常便飯，可對這些老百姓來說就是天塌地陷。
「你聽說了嗎？昨晚的事情鬧騰的可大了。聽說戶部侍郎張大人一家都死掉了，即便身側的護衛忠心，都沒有逃過這一劫。」
要說這張大人雖然不是什麼好官，到底也並非是十惡不赦的貪官，不知為何竟然遭此突發橫禍。
「好端端的白天還好好的一大家子人居然沒有熬的過晚上，聽說死狀極為慘烈，連家眷都沒放過啊。」
幾個老百姓聚攏在一起說著關於張大人的死訊，時不時喝點小酒，吃幾粒花生米之類的，格外惋惜。
「可不是。聽說上頭派人下來查了，目前還沒有什麼結果，指不定是得罪了某位大人物，所以才有了這麼一樁子事情出現。」
其餘人趕緊忙捂住他的嘴巴，示意人不要再說了，否則誰知道會不會隔牆有耳，給自己增添災禍。其中有個人左右看了看，發現沒人在乎這邊，將手指放到自己唇邊，做出輕聲細語的手勢。
「噓，你不要命了。萬一被誰聽見，你有幾條命都不夠用。」
他們這些老百姓只要自己能吃飽穿暖，上頭的達官貴人的生活與他們這輩子是沒什麼干涉的。
任務失敗對凌靜姝她們來說是身為殺手的恥辱，並非值得炫耀的東西，幸好她們沒有失手，如今聽著百姓們的言論自己心裡想的和其他人口中說出來的完全就是不一樣的感覺。
「那有什麼。他們能做，咱們還不能說了？天底下哪裡有這樣的道理。」
鳳已經快要壓制不住心裡的怒火，手指已經是悄悄摸上了放在桌上的劍。
凌靜姝看到鳳的動作，默默遞給了鳳一塊糕點，好讓鳳可以不輕舉妄動。
「鳳，你不是餓了嗎？吃些吧。今個的紅豆餡不錯。」
鳳察覺到凌靜姝的用意又將劍放了回去，聽從了凌靜姝的勸告，總算是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鳳的脾性凌靜姝再明白不過，倘若是出手，手下必然無一個意外的活口。
昨晚的張大人一家不就是最為明顯的例子。
「好」鳳接過了凌靜姝遞過來的點心，放進嘴裡卻覺得味同嚼蠟，她不喜歡這些尋常女子都喜歡的東西。
胭脂水粉，紅裝素裹，都不喜歡，她是個殺手，只喜歡取人性命，探得對方首級，還有儘快報仇才是她餘生所需要的種種原因。
「鳳，你應該要讓自己開心點，不然生活多無趣啊。」
鳳只是點點頭，對凌靜姝的話卻沒有真正的放在心上。凌靜姝搖搖頭，還是覺得自己要去給鳳找點樂子才行。
凌靜姝只是靜靜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包括周遭人的神色起伏，以及鳳極力壓抑著自己的情緒。
凌靜姝默默在心裡念一句真是個傻丫頭。
音兒看著眼前的這一切也算是心知肚明，凌靜姝和鳳的性子真是南轅北轍，一個太過沉悶，一個又太過有些活潑。
兩個人若是能夠彼此互補，也算是好事一件。可惜...
有人的地方就會有江湖和是非，任憑是誰置身其中，都無法做到完全割捨。
忽然音兒瞧見門口正有一個男人鬼鬼祟祟的望著聚仙樓。
「小姐，您瞧那面那個男人是不是有點眼熟？」
凌靜姝已經在聚仙樓坐了好幾天，希望可以得到一些線索，可是除卻明面上的人來人往，賓客如來，其他的什麼都沒看到。
但凌靜姝並沒有放棄，她想得到的東西查到的事情只要還有哪怕是一星半點的機會都會做到最後。
如今再一聽眼前音兒的話，是覺得外頭假意路過的男子有些眼熟，若不是音兒出言，只怕凌靜姝還當那個男人只是一個偶然路過的賓客。聯想到近來幾日那個男人似乎總是喬庄改扮進入聚仙樓，其中必然是有什麼她想不到的貓膩。
「我去將他抓過來打一頓，以他的性命相邀，不怕他不實話實說。」
鳳有些心急，已經是站了起來，提起手上的劍預備往*立的地方走過去。
按照鳳的個性，如此一來，只會讓整件事情前功盡棄，到時候，功虧一簣。
「鳳，稍安勿躁。你現在這個時候過去，他看到了，肯定會逃跑。到時候若是他寧死不屈，你也就什麼都問不到。」
鳳被凌靜姝一攔，當下不知如何是好。可見鳳十足不甘心。
「難道咱們眼睜睜的放他離開不成？」鳳瞪大了雙眼瞧著凌靜姝，如此一問，只瞧著凌靜姝一笑，拿了手裡茶盞略微一抿。
「當然不是。輕易放了他也太過便宜他了。」
鳳趁熱打鐵，忙是追問道「莫非你有更好的主意？」
凌靜姝只是讓鳳稍安勿躁，山人自有妙計。
鳳心不甘情不願的又坐了下去，眼睜睜的瞅著那男人從聚仙樓離開。
雖然很想知道凌靜姝所謂的妙計到底是什麼，奈何凌靜姝坐的安穩，沒有想要告知鳳的意思。
鳳勉強按捺住自己想要伸手抓人的心情，只是等著凌靜姝再開口。
凌靜姝讓音兒出去跟著那個男人去了哪裡，待查清楚了再過來回稟。
音兒自然明白凌靜姝的意思，在凌靜姝身邊待了很長時間，凌靜姝的一舉一動所有的目的性都在音兒心裡。
「是，小姐放心。」音兒按照凌靜姝的意思悄悄尾隨那個男人，不料那個男人警覺性很高，一路走幾步停幾步的往後觀望有沒有可疑人員，音兒有好幾次險些就被那個男人發現。
幸好，音兒假裝挑選東西，這才消除了那個男人的戒心。那個男人見沒有可疑人員尾隨，便是七拐八拐的繞到了巷子里。
音兒緊隨其後，等到了巷子才發現這是一條死胡同。
音兒一時大意，無奈之下只好回去先向凌靜姝回稟。
「小姐，是音兒不好。那個男人太過狡猾了。我……我」
音兒支支吾吾的不肯再往下說下去，凌靜姝正是品嘗小二端上來的茶點。
「你？你什麼？不礙事的，你大可往下面說下去就是。」
凌靜姝讓音兒放心大膽的說出口即便真有什麼，凌靜姝也不會責怪音兒。
音兒這才是稍稍有些安心，將后話補全了。
「是音兒無用，將人給跟丟了。」音兒小心翼翼的看著眼前凌靜姝的神色，凌靜姝沒有什麼多餘的反應。
倒是鳳眉頭一皺，直勾勾的盯了眼前音兒。
「什麼？將人跟丟了？」凌靜姝讓鳳冷靜，鳳則將頭扭向一邊。
「若是早聽我的將人抓過來，他也就不會有機會跑掉。」
音兒聽了鳳的話更覺得很有些羞愧不已，感覺很對不起凌靜姝的信任和委託。
「是音兒的錯，還請小姐責罰音兒就是了，音兒絕無任何怨言。」
音兒甚至想要給凌靜姝跪下，卻被凌靜姝阻止，畢竟這是大庭廣眾之下，不是屬於自己的地盤。
音兒這麼一跪，勢必會吸引其他人的注意，得不償失。
「免了。此事也不怪你，他有警覺性才有意思，放心吧，他還會再來的。」
鳳不發一言，只是提了劍走了出去，音兒想叫住鳳，凌靜姝則以眼神示意不必，讓她自己先出去靜一靜也好。
「小姐，鳳是不是不高興了？都是因為我辦事不利。」
凌靜姝安慰音兒幾句，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執念一時也是無趣。
總是要往後看的，那個男人只不過是馬前卒罷了。
「鳳就這個性子，你也要理解理解她。」
是需要理解，也需要彼此互相磨合，不說別的，即便是現在，某些方面凌靜姝和鳳還是不怎麼太過一樣。
「小姐，那個男人跟丟了，您就不怕他今後再也不來了？」
音兒的擔心是有些道理，生怕因為自己的失誤而耽誤了事情。
凌靜姝覷她一眼，順手捻了塊豆沙包塞到音兒嘴裡。
「不來了？這可是個富貴寶地，他捨得再也不來嗎？咱們就等著吧，明個他還得來。咱們只需要守株待兔。」
音兒嘴裡嚼著豆沙包，安安靜靜的站在凌靜姝身邊，不出一會兒，鳳也就又進來了。
「心情好點了？」凌靜姝給鳳斟了茶，鳳低低的嗯了一聲，連眼皮子都沒抬起來看凌靜姝。
「鳳你就是太過心急，那個男人只不過是早晚的問題，瓮中捉鱉才有趣不是嗎？」
次日，果然那個男人又來了，只不過是換了一身裝束，可惜他的音容笑貌都被凌靜姝和鳳記在眼裡。
只瞧著人是在聚仙樓外面左右瞧了瞧，發現沒有人盯梢，便是跟著來接應的人快步走到了後院。待那個男人去之後，凌靜姝讓鳳去看看他們是去做了什麼。
鳳心領神會，借著要去上茅房的功夫便是來到了後院，正巧看到那個男人和來接應他的人進入到了一間廂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