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與人為善
慕年眼眸微紅，負氣的看著慕卿，憋著嘴。
「慕年知錯，還望姐姐莫要怪罪。」
慕卿直接將做戲的二人無視，朝府內行去。
杜姨娘和慕年何時受過這般待遇，在京都有老夫人護著，她雖是貴妾不假，因著沒有主母在府，那個不是將她給捧著。
一時間心中憋悶的緊，慕年更甚，他雖是姨娘生的不假，可他卻是寄養在嫡母名下，可是正兒八經的嫡齣子嗣。
加之府中祖母偏愛，他可是在鎮國府呼風喚雨耀武揚威慣了，如今卻被慕卿一而再再而三給臉子看。
「姨娘，年兒不想在這鳥不拉屎的雲州待著了，年兒想要回京都回鎮國府。」
雲州成了慕年口中鳥不拉屎之地，殊不知這雲州乃以風景秀麗著稱。
慕卿並未行遠，加之慕年故意放開了嗓門，慕卿倏然轉身。
「恕不遠送，將杜姨娘和小少爺的行禮收拾一番，天色還未遲暮，這時啟程杜姨娘與小少爺還來得及投客棧。」
慕年只是負氣之言，祖母可是交代了父親不歸京，他與姨娘萬萬不能歸京。
小臉面紅耳赤，道：
「姐姐是要將年兒趕走嗎？年兒已知錯為何姐姐還要得理不饒人。」
慕卿嘴角含笑，慕年還是前世的德行，慣會往別人頭上扣屎盆子。
「我何時要將你趕走了，不是你言云州是個鳥不拉屎之地要回京都。不知杜姨娘是如何教的你，不知這天下風景最為秀麗的乃是雲州。」
杜姨娘面容僵硬，賠笑道：
「姑娘，天色已晚妾身與年兒就此退下，莫耽擱了姑娘用膳。」
慕卿驀然轉身，徒留杜姨娘與慕年二人在府門嫉恨的看著慕卿的身影。
「姨娘，她也欺人太甚，不過一女子及笄之後必然出嫁，還不知對我討好，她可知母族的重要。」
杜姨娘眼神柔和的看著暮年。
「年兒謹記這是雲州並非京都，回了京都姨娘自然有法子收拾她。」
慕卿邁進大廳，慕夫人正坐與桌前看著滿桌子的佳肴傷神。
「娘親，為何只有您一人，爹爹還未曾歸府？」
慕夫人抬起腦袋，瞧見慕卿這才露出一絲笑意。
「阿卿，陸府之事如何了？杜姨娘母子二人可曾前去府門迎你。年兒小小年紀有心了，知等你歸府。」
慕卿心中微嘆，娘親為人良善，總以為她善待他人，他人便能善待她。
前世的娘親便被慕年一口一個娘親喚的不知天南地北，恨不得將慕年當做親生子相待。
殊不知這一口娘親背後包藏的禍心。
「娘親，今日杜姨娘與慕年前來，娘親心裡可痛快？可喜杜姨娘？可喜慕年？」
慕卿挨著娘親坐下，父親時常因著公務夜不歸府，伸手為娘親盛了一碗羹湯。
慕夫人眉心緊皺。
「杜姨娘有失大家傳統，雖她為妾不假，可衣著打扮太過招搖，略顯俗氣，不知這可是京都的風氣。」
慕卿嘴角輕揚，眼眸含笑，打趣道：
「若是京都風俗，娘親到時可要入鄉隨俗？我瞧杜姨娘面相不善，娘親該是多多堤防才是。」
說著慕卿便夾了一塊鱸魚放與娘親碗中，希冀的看著娘親的反應。
慕夫人正要與女兒說體己話，一股腥味傳來，讓她瞬間噁心起來，連忙用衣袖掩住口鼻，道：
「這鱸魚今日可是不新鮮，為何這腥味如此大？」
慕卿心中已了，一旁的姜嬤嬤面色大喜，道：
「主子可是想要作嘔，老奴算來主子小日子已推遲了幾日，莫不是懷了身孕。幸而姑娘曾有吩咐，莫要老奴熬制府醫開的湯藥給夫人服用。」
慕夫人一臉驚色，激動的看向慕卿，連忙吩咐下去道：
「傳府醫前來。」
慕卿立馬言道：
「莫要前去，水墨你去西巷口將張大夫請至府中，府中有人聞起，便言是我不適即可。」
水墨領命匆匆離去。
慕夫人則是不解的看著女兒。
「阿卿府中有大夫為何還要去請西巷口張大夫。阿卿可是知曉娘親有孕，所以才不讓姜嬤嬤熬制府醫開的湯藥？」
慕卿神色嚴肅的看著娘親。
「娘親，若我言府醫是祖母之人娘親可信，而且明明府醫知曉娘親懷有身孕，不僅不保還給娘親開了墮胎的湯藥娘親可信。」
慕卿真是慶幸娘親這些年一直在雲州，若是在京都怕是老夫人要給娘親下絕子湯。
之所以娘親現在還有機會孕育子嗣，是因為外祖母每個月會讓娘親回一次陸府請平安脈，這個月娘親還未前去。
前世娘親因著歸京一事，事務繁忙便未曾前去請平安脈。
慕夫人震驚的看著慕卿，不敢置通道：
「許府醫乃你父親自雲州尋的，怎會是你祖母安排，若是她安排的，那這些年娘親豈不是一直被玩弄於股掌之間。」
「啟稟夫人姑娘，杜姨娘與三少爺求見。」
慕夫人回過神來，看向慕卿。
杜姨娘向來心思縝密，若是府醫是祖母的人，想必杜姨娘初來之時，府醫便將娘親有孕一事告知了她。
既然如此，她不妨讓杜姨娘親眼見證娘親有孕，親眼瞧瞧許府醫的下場。
「將杜姨娘與小少爺請進來，並將許府醫喚來。去東巷將許氏五人皆招來慕府。」
慕夫人擔憂的看著女兒。
「阿卿為何要招來許氏之人，禍不及妻兒老小。」
慕卿略顯心酸，娘親總是怎麼仁慈，若到了吃人不吐骨頭的京都，娘親還怎麼過活。
「娘親，您可想過若您喝了湯藥小產了如何是好？您顧及許府醫家人，他做這些事時可曾念及您的恩情，放虎歸山養虎為患，該斬草除根的必當清理乾淨莫留隱患。」
慕夫人好似不認識慕卿一般。
「阿卿，你這是怎麼了？阿卿心善路上乞丐阿卿都要施捨一番，如今幾條性命在阿卿眼中怎成了螻蟻。」
慕卿身子一怔，看著錯愕的娘親連連懊悔，她已不是前世那個心狠手辣只懂陰謀詭計的慕卿，為何前世的做派依舊熟識在心信口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