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徐徐漸進
杜姨娘眼神微閃,慕卿則繼續言道:
「杜姨娘,你只不過是個姨娘,出身杜氏罷了,這鎮國府姓的還是慕可並非杜,我便不信祖父能依著祖母為了杜氏之人來懲處慕氏之人。」
「姑娘,老爺回府了,宣杜姨娘前去。」
一小廝滿頭大汗而來,杜姨娘瞬間恢復了常態,略顯得意道:
「真是讓姑娘失望了,這二十大板姑娘怕是打不著了,妾身告退還望姑娘莫氣壞了身子才是。」
杜姨娘頗有氣勢,直接隨著小廝走了。
慕卿眼底充滿譏笑,杜姨娘只怕將父親想的太窩囊了些。
慕夫人睜開眼眸,便瞧見女兒正為她擦拭額頭。
眼眸瞬間紅了。
「阿卿,娘親腹中孩兒可還在?」
慕卿語調輕緩。
「娘親放心,您腹中胎兒無事,娘親您怎會如此在意慕年,明知懷有身孕,還會不管不顧去救他。」
面對慕卿的責怪,慕夫人面色驟變,道:
「阿卿娘親是著了她人的道了,與年兒無關,年兒是被杜姨娘給推下去的,娘親伸手去拉,只可惜小舟晃動的厲害,連帶著娘親一起跌下了小舟。杜氏心腸歹毒,年兒只不過與我親近了些,她便生了殺子的心思。」
慕卿聞言,心瞬間跌下谷底,娘親怎會如此作想。
「娘親,難道您就不懷疑慕年在您面前只是做戲!虎毒尚且不食子,若是阿卿與杜姨娘親近,娘親可會狠下心來殺害阿卿。」
慕夫人微嘆一聲,無力言道:
「阿卿,我知你不喜年兒,可當時情景萬分危機,再則言年兒並不會水,若是做戲,怎會拿命做戲。再者言杜氏本性便惡,做出殺子一事並不稀奇,阿卿好生相待年兒,畢竟你們是骨血至親。」
慕卿知曉一時半會改變不了娘親的想法,若在相勸下去,恐怕娘親更會憐惜慕年。
「阿卿謹記娘親教誨,不過娘親要答應阿卿,往後以自個為主,莫要在將自個置於險境。」
一旁的姜嬤嬤則是萬分著急,夫人該不是與阮嬤嬤一般,被那毒子害了才知那子是個歹的。
水雲水墨心疼的看著姑娘,只希望夫人能早日看清小少爺的嘴臉。
「阿卿,年兒如何了?可讓府醫瞧過?」
慕夫人這時心底還挂念著慕年,畢竟杜姨娘能暗害與他,阿卿又不喜他,若是在被杜姨娘動了手腳,誰人又能施手相救。
慕卿壓抑著心底的怒火,語氣平和。
「娘親放心,女兒已吩咐丫鬟婆子將年兒送回院落,並由府醫照看。娘親女兒怕年兒身上沾了杜姨娘的劣性,便讓年兒抄襲家規家訓,並為他請了教養嬤嬤。到時年兒求到娘親這兒,娘親可萬萬不能一時心軟應了他的請求,畢竟劣性不除,將來毀的便是他。」
慕卿深知慕年與娘親的性子,慕年幾滴眼淚娘親定是會免了他的責罰。
慕夫人嘴角含笑,甚是欣慰道:
「我的阿卿還是良善,放心娘親定不會幹擾阿卿教導年兒。畢竟年兒常年與杜氏相伴,難免會沾染一些劣習。」
侍奉娘親睡下,慕卿便直直朝前院而去,她倒要瞧瞧父親這次會如何處罰杜姨娘。
還未踏進院門,便能聽到一聲高過一聲的鬼哭狼嚎,只不過並非是杜姨娘的,而是章掌事。
慕卿秀眉微蹙,父親這是殺雞儆猴還是殺猴儆雞,拿著章掌事頂罪。
不過隨後慕卿便露出了笑顏,只因為入了院落便瞧見章掌事與杜姨娘分別別丫鬟和小廝按壓在長板之上。
章掌事被褪去衣褲杖責大板,板板見血這后股與腰背已是血肉模糊。
杜姨娘則好些,留了條褻褲,不過潔白的褻褲之上已浸透了鮮血。
章掌事鬼哭狼嚎是給疼的,杜姨娘不嚎叫是給憋的滿面通紅。
慕卿臨近了些才瞧見杜姨娘嘴裡塞了布條。
她到時杜姨娘是個骨頭硬的,原來是想喊喊不出來。
「阿卿拜見爹爹,阿卿見如此陣仗怕是爹爹已知曉府中發生了何事。爹爹還要縱容她人傷害娘親嗎?若非張大夫醫術高明,娘親腹中胎兒怕是不保,爹爹有時孝並非愚孝。」
慕老爺無顏面對慕卿與慕夫人,他前幾日還信誓旦旦保證不會再讓她們母女遭受迫害,不過短短几日夫人便落了湖。
「阿卿,為父定當會給你與你娘親一個交代。」
慕卿不言,只看著受罰的杜姨娘。
「老爺,奴才知罪老爺奴才知罪。」
章掌事有氣無力道,面色蠟黃毫無血色,嘴唇失了顏色讓章掌事看上去奄奄一息。
慕卿來了興趣,行至章掌事身前。
「掌事錯在何處?若掌事言的好了,我便求爹爹免了你的責打。」
章掌事心中有恨,對慕卿敢怒不敢言。
「奴才不該讓夫人與小少爺游湖……不該前幾日傷了腿不能及時相救夫人與小少爺……更不該安排不周導致夫人落了湖無人第一時刻相救。」
慕卿嘴角扯出一抹冷笑,看來章掌事打的還輕。
「打,重重的打,既然章掌事不知錯在何處,便打到章掌事想起他錯在何處,無論生死。」
慕卿此言一出,不但章掌事傻了眼,連帶著慕老爺面容之上出現詫異之色。
「阿卿……你……」
慕老爺欲言又止,慕卿卻知父親要問的是什麼。
「父親可是以為女兒過於狠厲了些,或者殘忍血腥了些。可父親有沒有想過,若是今日娘親落湖一個不慎便會香消玉損,到時爹爹會不會處死杜姨娘與章掌事。即便殺了他們娘親可還能回來。」
慕卿語畢,慕老爺心中震撼當想到慕卿所言之景時,立馬面色發白心口驟痛。
「若不實言,亂棍打死。」
慕老爺此言一出,章掌事直接愕住,姑娘的話還有失威嚴,可老爺此言一出,他的小命便是真的不保了。
章掌事眼神掙扎,看了一眼杜姨娘,狠下心來道:
「老爺奴才招了奴才什麼都招了,還望老爺看在奴才多年侍奉老爺的情分上饒奴才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