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情乃世間毒藥
這倒是讓這些心裡揣著小九九的各位賓客心裡都慶幸的很,慶幸自己幸好今天聰明,來參加了溱王的成親禮,不然啊,指不定就把這溱王就給得罪了——
若是放在以前,大家躲閃溱王這個煞星都還來不及,就更甭提還來巴結他了!畢竟來這的,哪個不是王孫公卿,哪個不是文武官員?
大家都是皇帝部下當差的,就算不想溱王究竟好不好攀交,單從皇帝這一點上,就已經足足夠令他們望而遠之,退避三舍了——
唉,可誰要他溱王就是這麼好命,現在跟大祁有了這樣的一門好姻親,今後就算是皇上,那也要看在他溱王是大祁的駙馬爺份上,也得禮讓三分,再不可能使絆子的!
何況,還是他們這些人?能不趁機好好來巴結巴結咱今非昔比的溱王殿下么?
這如是想著的眾人,那是心動不如行動,趕緊放下碗筷,一一跑上前去給溱王道賀。
什麼恭喜恭喜,早生貴子之類的,但凡是好話,都是撿著上前賣弄。
一時間,秦放的馬車又被圍了個水泄不通。
而被這些猶如煩人的蒼蠅一樣圍著的秦放,現在是完全被擋住了視線,由於脖子不能動,只能靠眼珠子四下尋找,勢力所及範圍和方向,自然十分有限的很,這下好了,現在僅剩的這點可憐視線也被這群蒼蠅給堵住,怎生不令他氣的火冒三丈!
更過分的是,這些蒼蠅因為都知道他溱王腿腳不便的關係,所有知道待會兒恐怕溱王是不便給他們一一來敬酒的,所以,一個個也不知道是誰起的頭,乾脆趁著這個機會,又給他溱王敬起了酒水。
只可惜,他們不知道咱們的溱王殿下已經中了葯,根本就不能動,別說是喝酒了,連手指和嘴巴動一下都不能。
本來大家還以為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什麼說錯了什麼,溱王不肯接自己敬過去的酒水喝,只是看著溱王卻對大家笑的那麼燦爛,又覺得好像又不是這麼一回事兒……
一時,被搞的一頭霧水的眾人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嘈雜的聲音很快就有了安靜下來的趨勢,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一臉懵然的面面相覷。
秦放心裡想著正巴不得,趕緊讓這些蒼蠅看清今天這場婚宴就是一場陰謀,一場變相的逼婚!
「啊哈哈——」人群里,一個一臉漆黑,身穿著溱王府下人衣服的黑小子,忽然撥開了人群,笑嘻嘻的站到了圍攏的人群與秦放馬車前的中心圈裡,兩手一揮,就把前排的好幾個人的酒杯撈在了自己的手裡,只要能夾住酒杯的指縫,基本都夾滿了,「各位各位——大家也都看到了哈,我們家王爺現在呢,正處於舟車勞頓期間,這酒吶,恐怕是沒辦法喝了,就由咱們這些個手下代為承接各位的好意哈——」
眾人見此,當然有些不高興,為什麼他們敬的酒,溱王主子不喝,卻要一個下人去喝,這分明就是看不起他們的意思吧?
大家都是朝廷命官佔了多數,自然會這樣想,覺得溱王就是對他們這些皇帝手底下的狗不買賬,自是不會給他們什麼面子,這也是明擺著不想和他們攀交什麼交情吧!
想歸想,眾人都沒有發表自己的不滿,只是一個個的眼神里,都是有意無意的透露著不快的情緒,臉上的表情都有些發僵。
畢竟這種用自己的熱臉去倒貼別人冷屁-股的事情就已經很低下頭了,現在還被人拒絕被人這樣打臉,多少心裡都不可能會痛快。
眼睜睜看著這些人吃癟的秦放,現在確實完全同這些人相反,心裡那口窩囊氣,總算是得以疏解了一些,那瞟向那為自己接酒的黑小子的目光,都變得讚賞起來。
這一招打臉實在是高明,做的實在是漂亮,不愧是他秦放的心腹!
眼看場面上的氣氛不好了,那黑小子突然對著眾人嘻嘻一笑,然後仰著頭,把手裡近乎十杯的酒水一杯又一杯的一口一干,連氣兒都不帶喘的——
一眾賓客看到這裡,都不禁露出放光的目光,畢竟都是來喝喜酒的,湊上來的又大部分都是男人,還是早就在這吃吃喝喝兩頓筵席的男人,這酒勁早就已經被挑了起來。
男人就是很奇怪的動物,只要有酒有肉,仇人瞬間都能變成勾肩搭背的酒友兄弟。
於是這很快啊,氣氛就因為黑小子的強大酒量給調的活泛了起來,眾人開始已經忘記了這小子只是一個溱王府下人的事情,趕緊都把手上原本要敬給溱王的酒水,直接就給塞到了黑小子的手裡,大有要看他到底能喝多少,酒量到底有多深厚的樣子。
這一會子的工夫,本來作為主角的溱王,現在的風頭勁兒倒被自己的手下給搶去了,一時間,他倒是不知道該喜還是該憂了。
雖然這些煩人的蒼蠅不再叮著自己不放了,可是,本來他還以為能靠這些人趕緊看穿今天這場聯姻陰謀呢,現在好了,所有人都開始興緻勃勃的和自己屬下拼起了酒量來了——
他現在是急的火燒眉毛了,花笑容這小子只顧和別人喝酒,也不來看看他這個自家爺是怎麼了,也不來告訴他,他最牽挂的那個女人,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哎呀,吉時都已經過了!」一天下來,幾乎忙得暈頭轉向的丁管家終於得空過來了。
秦放看到丁管家時,眼睛陡然一亮,彷彿看到了救星一般,他非常的激動,只是沒有人能發現的了。
秦放開始給丁管家使眼色,大概是他努力抵抗藥力的關係,眼睛終於能靈活的動了,已經可以眨眼睛,動眉毛,所以他用盡這僅剩的資源,對丁管家不是眉飛色舞,就是擠眉弄眼。
按照丁管家一貫將自家王爺放在最前頭最重要的習性邏輯,這匆匆迎上來的丁管家應該第一時間來問自家王爺怎麼樣,路上為什麼耽擱這麼久,有沒有受傷之類的關切話題,可今天的丁管家卻特別的反常和奇怪,一點兒也不關心溱王的狀況,反而開始關心起別的有的沒有的。
至少現在的秦放就是這麼想的。
其實丁管家倒也不是真的關心什麼有的沒的,一上來之後,就開始對府裡邊兒的下人指手畫腳,「誒你,還有你們幾個,都是幹什麼吃的,怎麼能把自己王爺晾在這院子里!還不快把馬車領進去,讓王爺好拜堂——」
府裡邊兒的下人們本來今天興緻不高,自家王爺拜堂不拜堂之類的,他們根本就是混不在意的,沒曾想丁管家卻這樣指著他們的鼻子大發雷霆,一時都愣了一下。
這老爺子本來不是更不看好這樁婚事的嗎,現在怎麼突然變得這麼積極了?
他們想不明白,也沒時間想明白,老爺子的威嚴還是在那裡擺著的,他們這些做慣了聽從他人指揮的下人,當然上面人讓他們幹什麼,他們就緊著聽話的幹什麼。
於是乎,這溱王被一眾賓客差點堵住不能行走的馬車,終於又朝廳堂的方向駛進。
秦放現在鬱悶急了,完全搞不懂自家老爺子這到底是要幹什麼,沒有人再比他老爺子知道自己和那個女人的事情,老爺子不是應該阻止的嗎?現在怎麼反倒幫襯起這樁聯姻了!
於是秦放對老爺子擠眉弄眼的愈發厲害了,希望這老糊塗的老爺子趕緊發現看清現狀,好解救他這個主子於水深火熱之中啊——
沒曾想,老爺子就是眼睛不好使了一樣,完全就沒看到自家爺朝自己打眼色的樣子,這隨行在馬車的一路上,都在對周邊的賓客笑呵呵的,好像今天自家王爺娶親,他高興的都快合不攏嘴了。
而幸好這皇天不負苦心人,終於有個好心的家丁看到自家爺眼睛不停動作的樣子,忍不住關切的詢問,「王爺,您眼睛是怎麼了?」
秦放那張綳著根本停不下來的笑臉下,其實是已經激動的都快哭了,望著關切自己的家丁的眼睛,都在感動的快熱淚盈眶,眼神分明就顯示著濃濃的讚賞和期許,看來這是要給家丁升級的意思。
家丁不明白自己一句問話,怎麼就讓自家爺感動的都快哭了。
丁管家趕緊湊了上來,給了家丁完美的解開了心中的疑惑,「哎呀,今天外頭風大,咱王爺這是眼睛里進了雪沫子了,趕緊趕緊的,快把王爺領進大廳里去——」
家丁恍然大悟,趕緊上前去讓趕車的車夫加快點速度。
這周邊的賓客們大概是都喝高了,氣氛又被溫子若給熱絡了起來,就開始輕鬆大膽起來,這看到這個小插曲時,也不知道是誰哈哈大笑,「什麼迷了眼睛,我看吶,是溱王想快點洞房想的吧!」
這一人挑起,其他人就馬上受到了感染,也跟著起鬨。
這熱熱鬧鬧的喜宴氣氛,瞬間就高漲了起來,看起來,就像是尋常百姓家的喜酒宴一樣,隨性而喧鬧,讓人看著倍感親切,半點沒有冷冰冰的爾虞我詐的權貴氛圍。
只可惜,作為今天的主角,秦放此刻內心卻是抓狂的,幾乎要瀕臨崩潰……
馬車被一路驅趕到大堂時,早就有人備好了輪椅和拴住新郎新娘的花球。
秦放被幾個人高馬大的親衛攙到了輪椅上,看著連從頭到尾都被刷上了紅漆的輪椅,秦放眼皮子直跳,再看滿堂的紅燭喜字,看著媒婆把花球的紅緞帶一頭放到了自己的手裡,卻什麼也做不了時,心幾乎已經如同跌進了冰窟窿里。
他現在真的要娶親了,要娶的卻不是自己想娶的女人,而是娶了一個自己根本不愛不願的陌生女子!
事情為什麼會突然變成了這樣?他本以為找到她后,就可以和她重新開始,就可以和她繼續在一起,這一輩子就那樣糾纏到死——
為什麼,現在他非但不能得償所願,還要遭受這樣的折磨?這老天,還有這些人,這樣戲耍他,就那麼有趣嗎?
這般想著,秦放眼裡開始有了怨氣,有了憎恨,同時,也有了一種無力的絕望。
一路上,因為藥力而不能動的關係,他一眼都沒有看過自己的新娘,雖然被強迫的握著對方的手,他卻彷彿自己就是握著一把空氣,現而今,新娘卻被喜娘攙扶下車,攙到了他的正對面,他即便不想看,也不得不就這樣獃獃的看著。
雖然新娘蒙著紅蓋頭,看不見紅蓋頭下面的模樣,但是,他是在三天前的無極宮酒宴上,看過這個叫什麼畫沙的公主的,現在即便是看不到她的模樣,心裡卻早已能預想到她現在是何模樣。
秦放突然對這個就像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般的女人,開始厭惡和憎恨起來,心裡有一萬個惡毒的念頭奔騰而過。
要不是這個硬要倒貼上來的狗屁公主,他根本就不可能會背叛玥兒,要不是這個明明不想嫁他卻還要舔著臉嫁給他的虛偽女人,他也不可能時刻提心弔膽,要背負玥兒會棄他而去的悲哀——
既然拿都不想讓他秦放好過,那大家都別想再有太平日子可過!
什麼為國為民的聯姻,什麼犧牲小我完成大我,什麼為了四國局勢平衡,統統特娘的見鬼去吧——
新郎新娘準備好以後,站在高堂一側的司儀,開始一本正經的高呼起來,「一拜天地——」
秦放只覺得這該死的司儀聲音無比的刺耳,刺得他心口都發疼,眼睛更被滿堂的紅艷,刺得陣陣刺痛,好像,就要流出眼淚來,他索性的閉上了眼睛,不願再看。
沒曾想,當他閉上雙眼睛那一刻,真的有眼淚,從他的眼角滑落。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能成親之時的喜堂之上掉眼淚的,估計他溱王還是頭一個!
這跑來觀禮的一眾賓客看得真真兒的,都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大部分臣子是知道一些大概的內情的,不過並沒有想過堂堂溱王也有淪落到被人逼婚的地步,只以為是溱王自己想通了,所以才有了今天的盛世婚禮,沒曾想,卻看到了明明笑著的溱王在這樣拜堂的場面里,居然都拜出了眼淚。
這一時間不明白的,只當是溱王高興的哭了,而明白的人,都不禁唏噓起來,對溱王這個以前不怎生喜歡的煞星王爺,開始有了幾分憐憫。
來這觀禮的大堂里,都已經擠滿了賓客,門外也有不少。
大家現在的目光都在拜堂行禮的一對新人身上,並沒有人發現,門外站著的那堆賓客里,有一對奇裝異服的一男一女,正笑眯眯的看著新人。
但見那長相嬌俏甜美的女子,伸手悄悄的拉了拉長相清雋溫潤的男子,小臉半仰著,大眼睛眨巴著仰望男子,滿是期待,「卿哥哥,你後悔嗎?」
清雋溫潤的男子目光平靜的望著拜堂的新人,很緩慢的搖了搖頭,嘴角漸漸染笑,「我只後悔,沒有早些看清,沒有早些看懂,沒有早些……。」
說到這,男子把頭轉向女子,目光變得溫柔,「遇到你。」
女子一呆,然後小臉頓時染上了緋紅,彷彿雲霞在她的雙頰上揮灑,不過雖然害羞,但她並沒有躲開男子的目光,反倒四目相對,寧可溺斃在他的目光里一樣,「卿哥哥,我們回大祁吧……。」
男子微微一笑,將女子扯在自己袖子上的小手拿下,然後握在了自己的手裡,十指緊扣,「好。」
女子也跟著俏皮的笑,眼裡卻閃動著動人的淚花,緊了緊自己與男子交握的手,便與男子一道離了人群,離了溱王府。
在轉身那一刻,沒有人看到,男子那刻意掠過新娘身上的目光,是怎樣的疼痛著……
「夫妻對拜——送入洞房——「
隨著司儀的一聲話落,眾人一陣起鬨歡呼,要不是丁管家趕緊攔著前面,以溱王身體不便為由阻止了這場恐怕就要鬧起來的鬧洞房的話,只怕今兒這場熱鬧,是不可能那樣的就容易消停下來的。
好在眾人喝的雖多,可都是官場上的老手,該有的酒量還是有的,該保持的理智還是繼續保持著的,這丁管家所說的溱王身體不便,也就是溱王的腿腳不便,當然,想的更加深入的,就覺得是不是今天迎親的路上,溱王是不是有受傷之類的什麼。
如此想著,大家也不便真的要死乞白賴的鬧洞房。
只是有些個不甘心的,還是忍不住起鬨,「什麼不便,我看是溱王等不及洞房,所以才不便吧,啊?」
眾人又是一陣哄堂大笑。
丁管家好脾氣的陪著笑臉,暗自卻給溫子若打著手勢,溫子若這小子發現以後,趕緊讓家丁和喜娘,趁此哄鬧之際,趁亂把新娘新郎送到新房去。
王府的家丁和喜娘都不是吃素的,不是體格健碩,就是孔武有力,這護著自家主子逃離蒼蠅似地圍堵人群,根本不在話下。
這不,沒半盞茶的工夫,幾人就一路保駕護航,把新郎新娘,安全的送達到了南苑主屋之中。
作為現在南苑的主事大丫鬟,白茶和桃枝的臉色沒得半分的好,這南苑外頭的王府中人不懂,只當是這倆丫頭還在為當年王爺令王妃橫死的事情而耿耿於懷,畢竟都是伺候過王妃的人,所以今兒個才沒什麼好臉色,故而,他們倒是沒有在意這些,何況王妃在他們這些不怎生親近的下人們眼裡,也是有著一定先入為主的地位性的,這也是他們今兒同樣興緻不高的原因之一。
而其二,這隻聞新人笑,不見舊人哭的事情,只有沒有人性的看在眼裡才會覺得理所當然,雖然那箇舊人,已經早就是四年前的一柸黃土,一縷仙魂。
而其三,以後這王府當家的女主子是旁國的女子,還是個金枝玉葉的公主!想想都覺得倍兒難伺候,他們這些作為下人的,能興緻勃勃的起來么?
不過,白茶和桃枝縱然臉色不給好兒,但喜慶的打賞還是按規矩照給的,只是打賞完了以後,兩人就跟著家丁和喜娘一道出去了,半點沒有留下來伺候新人的意思。
家丁和喜娘都覺得這倆丫頭脾氣太大,連主子都敢給臉子,不過想想倆丫頭都是杜嬤嬤這個王爺奶娘身邊的紅人兒,想著就算給自家主子臉子,倆丫頭也不會被怎麼樣,這勸慰幾句的念頭便打消了,趕緊的告辭,到前頭廚房去討杯喜酒討頓宴席吃吃,祭一祭自己這餓了一天的五臟廟。
該走的走了,這不該走的也走了,秦放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心裡頭苦笑不已。
望著這滿室的紅燭喜字兒,他半點都不可能高興起來,明明這麼暖和的屋子,他卻倍感冰冷,直冷到骨子裡,心窩子里……
屋子被布置一新,這裡早沒有了以前她所保留,所喜愛的東西,而人……也早已不在。
本該知道的,當她得知自己要娶親的時候,是不會再有半分的留戀,不會再有半分的情絲……無牽無掛的離開,不帶走一片的雲彩。
可真的親眼看到時,那僅有的希冀被碾壓成渣,那赤.裸.裸殘酷現在就這樣呈現在他的眼前,這種感覺,終歸是不同的,是不一樣的……
曾有痴情男兒批言,當心痛到極致的時候,那種滋味,會比千刀萬剮還要痛上百倍,甚至於,千倍,萬倍。
那時,他年少輕狂,志在四方,從不知情為何物,不知情之滋味。
如今知曉了,卻是百般痛苦,生不如死。
很多人都說,情乃世間最毒之葯,如果可以選擇,寧可不要輕易沾染半點,清清爽爽的過活,了無牽絆。
如果有人在此刻問他,這段情來的如此痛,如此疲憊,你,可曾後悔過?
那麼他會笑著說,後悔?當然後悔。
後悔沒有早點識得她,沒有早點抓住她,沒有早點讓她愛上自己,從此死也離不開他……
若非如此,他也不會一次又一次,承受著失去她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