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著了魔
失而復得的感覺總是十分的美妙,也是十分的令人激動的,正因為如此,那短暫的停頓以後,他便是想也沒想,就撩了帘子,沖了進去,非要現在就得以親眼見證,是不是自己那視同瑰寶的寶貝,現在真的就在這裡頭。
「玉……。」萬般的欣喜若狂全都僵在了臉上,脫口而出的呼喊隻字驟停,褪卻晦暗的一雙發光的眼睛,卻是一瞬不瞬,獃滯的望著第一眼就看到的景色,一眨不眨,半分不動。
彼時,盥洗室內,藥草幽香撲鼻,水汽薄霧裊繞,正中擺放的那隻偌大浴桶里,正有一面美人背,清晰郝露在外。
顯然,這是一位正背對著闖進來的不速之客,正在沐浴的美人兒……
但見美人兒髮髻梳高,萬千青絲全部盤繞於後腦之上,慵懶而隨性的綰成了一個髻,以一支淺粉瓔珞簪子,固定其上。
隨著美人兒捧水擦洗身子的雙手動作,懶懶垂在美人兒肩頭之上的粉色瓔珞,發出清脆悅耳的輕微碰撞,合著水聲,簡直就像完美的配音,而沾染了些許水珠的瓔珞,更有流光婉轉其上,美的恍若稀世的寶石。
如此華光,如嬌嫩的色澤,尤襯得美人兒那瘦削的香肩,是那樣的蠱惑人心,肩上的肌膚,更顯膚若凝脂,白嫩可人兒。
這一幕,確實是美的,美的幾乎令人挪不開眼,可偏偏,還有那更引人視線的美背,在不停的吸引著秦放的視線,強烈而霸道的。
之所以如此形容,那是因為美人兒的那面背,不光是因為它本身的線條和輪廓已經美的令人窒息,更是因為那背上紋繡的一簇曼珠沙華,實在是奪目非常,驚艷絕倫!
殷紅的花瓣,栩栩如生的怒放姿態,就彷彿一朵朵活過來的曼珠沙華,正在她的背上粲然綻放。
原來說,這種花是不祥之物,可紋綉在她的背上,那簡直就是有種致命的蠱惑力,令視線不得不被它所剝奪,令目光不得不為它所驚艷,令心神不得不為它所動搖——
秦放覺得自己好像快要不能呼吸了,神思混沌,所有的視線全都被那簇曼珠沙華所吸引,一寸一寸推著身下輪椅,點點靠了過去,整個人,就像著了魔一樣。
直到到得那浴桶之前,他的手再也忍不住,朝那簇吸引著他,蠱惑著他的血紅色的花,伸了過去。
當觸及到時,是肌膚溫潤柔滑的觸感,好似最上等的絲緞,但凡觸上之後,就是愛不釋手,再也挪不開,放不下……
秦放的手指就像在摩挲著一副畫卷,小心翼翼,而又充滿了眷戀和貪婪。
他的手指很冷,冷的沁骨。
這讓本在泡著藥草熱浴的水玉,忍不住的打了個寒顫,本能的發出一聲悶哼。
秦放心底的絲弦,嗡的一聲,被生生撥斷。
同時,秦放的腦子也是嗡的一聲,瞬間的空白,什麼念頭什麼心智,全都消失在了這片空白里——
猛地,他一隻胳膊一把圈住了她的腰肢,將她整個人拖到了浴桶邊緣,動作粗魯,而唇瘋狂的在她背頸肆掠而過。
這一切,讓水玉有些猝不及防,她想掙扎阻止,綿軟無力的四肢顯然是蜉蝣撼大樹,根本毫無作用,她扭過頭,想要喝止身後之人的越軌行為,可張開的紅唇還沒有說出一個字,就被對方一口就攫取了住,並且,毫無擺脫的可能,只能任由對方頃刻佔據。
在這寒風凜冽的天兒里,這樣的接觸和親吻,無疑就像想要取暖的人,瞬息猶如星火燎原。
比起上一次,掉進湖泊那次的熱吻,這一次的吻,沒有太多的複雜情緒含在其中,只有濃烈的情感在操控著兩人,讓彼此吻得忘情。
很快,血液燃燒的兩個人,已經不滿足於這樣僅僅的熱吻,也不知道是誰先主動,令秦放只是雙臂一個用力,就輕鬆的將她從浴桶之中抱了出來,不顧水玉渾身是水,徑直便將她抱在了自己的腿上。
原來水玉還是背對著秦放的,但水玉自己先將身子轉了過去,面對面坐在了他的腿上,只手勾著他的脖子。
兩人的呼吸很粗重,幾乎都要燙傷了對方。
許是覺得這樣繼續吻下去,雙方可能都會窒息而亡,秦放便不舍的鬆開了她已經紅腫的嘴唇。
他輕輕一笑,猛地擒住了她的脖頸,用力的啃吻——
而這時,水玉的小手已經到了他的腰上,也許是因為太激動的關係,著急的幾乎手指,就像無頭蒼蠅一樣四處的亂轉。
而對於秦放而言,她那無異於是一種撩動,令他再也無法忍受最後的那絲壓抑,喉嚨發出一聲野獸般的低吼,自己主動的將腰帶一把扯去。
彼此契合的那一刻,兩人都哼出了愉悅的哼卿。
再後來,已近意亂情迷到了極點的兩人,開始放縱的享受這空虛多年的雲雨。
星火燎原的瞬間,來得很快,似乎去的也很快,當兩人從大汗淋漓中,漸漸讓這次的瘋狂趨於平靜,兩個人的神智,也開始逐漸的回籠。
兩人依舊維持著姿勢,誰也沒有動,只是疲憊的交頸相擁在一起,靜靜的感受著對方的呼吸和心跳,沉默的享受著這片刻的靜謐。
秦放恍惚的以為,自己好像在做著一個美夢,這個夢,令他傻笑著,不願醒來,即便已經很疲憊了,但他的依然在她的身體里。
綿軟疲憊的吻,時而纏綿的吻著她的耳垂,時而輕咬著她的頸項,巴不得就這樣一點點把她,吃進自己的肚子里。
水玉偏著頭,將頭歪在了他的肩膀上,一口一口的吐著濁氣,雙眸眼波蕩漾,瀲灧而迷離,艷光四射,光是這樣一雙眼睛,就已然美得驚心動魄。
只可惜,她霞光一片的臉上,卻同樣的迷離,迷離的沒有什麼表情,誰也不知道,她現在到底在想什麼。
美好的東西,好像一直消逝的很快,兩個好似在這盥洗室里並沒有呆上多久,但實際上,外面的風雪越來越大,而時辰,已是到了午時。
在盥洗室里靜默了一會兒工夫以後,大概是雙方的體力都有些透支了關係,餓的特別快,一個人的肚子咕咕作響起來,兩個人的肚子,也開始咕咕作響起來了。
兩個人都是愣了一下,而後,很有默契的發出了笑聲。
「午膳想吃什麼?」秦放先開的口,語氣特別的溫柔,加上此刻情潮還有殘餘的關係,嗓音有著淡淡的暗啞,真是十分的性.感。
水玉將歪著的腦袋擺正,略有削尖的下巴,抵在了秦放的肩窩子里,想了想,又搖了搖頭,「王爺你想吃什麼?」
兩個人還在如此相對的場面,女方卻問自己想吃什麼,對於身為一個男人而言,他溱王還能想到什麼其它答案么?
於是,秦放壞壞一笑,將傢伙什又使壞動了一下,「你說呢?」
水玉頰上一熱,哼卿一聲,張口便咬在了他的肩頭上。
秦放疼得倒吸一口冷氣,但是沒有因此而生氣,反而很喜歡她這樣野貓一般的報復行為,這樣的感覺,讓他彷彿就好像又回到了當年新婚燕爾的時候,如膠似漆,小打小鬧,真的很令他歡喜和回味。
所以他喉嚨發出一聲愉悅的悶笑,長臂一把圈住了她的腰,另一隻手則推著輪椅,帶著她直往盥洗室最裡面所擺放的那張貴妃睡榻而去,「敢咬我,非得好好懲罰你不可!」
水玉不依,扭動了一下身子,想要掙扎,聲音悶悶的抱怨,「不是說要用午膳么……。」
誠然,對於彼時的秦放而言,她這樣小打小鬧的掙扎,反倒更像是正在撩撥他,她這樣綿軟無力的低低抱怨,更像是在對他撒嬌,試問,此情此景,身為一個男人,哪裡能受得住?
他倒吸了一口冷氣,雙眸一暗,一巴掌不輕不重的打在了她極富彈性的翹臀之上,「別動!」
水玉也倒吸了一口冷氣,因為明顯的感覺到……
禁.果這種東西,不嘗便也不想,可一旦嘗到了其中滋味,那就是欲罷不能,難以自持。
這餓著肚子的兩個人,又是在貴妃榻上,又來反覆放縱了好幾個回合,直到筋疲力盡,日落西山,方才相擁而眠,回復體力。
大概到了夜幕降臨的晚膳時分,兩人才從盥洗室出來,幸好室內都放置著兩人的衣物,這才沒有丟臉的衣不蔽體的從裡面出來。
午膳的時候,白茶和桃枝倒是去過主屋喚兩個主子用膳,不過,兩人剛進外室,清楚的聽到那令人臉紅心跳的喘息聲之後……
還是豆蔻年華的兩個小姑娘,登時就給臊的面紅赤耳,倉皇的跑出了外室,直到這到了晚膳時分,兩人也沒敢再大膽的進屋,只得把膳食擺好了,等著兩位主子出來用。
誠然,真的看著紅光滿面,相攜而來的兩位主子時,兩個小姑娘依舊羞得頭都不敢抬,忙有多遠,就退後多遠,巴不得兩人根本就沒有發現她們。
可惜,兩個小姑娘的小反應,還是一樣不落的被秦放和水玉收盡了眼底,兩人都是聰明人,這腦子稍微動一下,就知道兩個小姑娘為何會是這等的羞臊反應了。
水玉登時臉就燒紅了,幾乎都紅到了脖子根,低下了頭,只顧安靜的繼續給秦放推著輪椅,已是被過多親吻后,導致的鮮艷欲滴的紅唇,讓晶瑩的貝齒,輕輕的咬合著。
秦放就是不同,他就當是沒看見,沒辦法,咱們溱王殿下的臉皮素來厚實慣了,突然會變得薄起來,那才是真的稀奇。
他可是容光煥發,神情得意的很,要是可以,他還巴不得告訴全天下人,今天白天一天,他都和自家媳婦兒在那盥洗室里,做了太多不可描述之事……
上得飯桌后,水玉要轉身坐到旁邊的椅子上去,哪想,秦放卻先一步伸手拽住了她的手腕,然後不費吹灰之力的一拉一扯,輕輕鬆鬆讓水玉來回打了個旋轉,最後暈暈乎乎的直接跌坐到了他的膝蓋上。
這樣親密動作舉止,以前兩人可少做的很,現在做起來,秦放那厚臉皮的傢伙,倒是依然一本正經,就像這是一件很普通很平常不過的事情一樣,一邊抱起了水玉,一邊拿起筷子,準備夾菜用飯,「喜歡吃什麼?」
水玉羞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還在發軟的雙手推了推他過分緊貼的胸膛,「王爺,別這樣……。」
別說,要是換在平時,水玉的反應肯定要不是冷眼相對,就是狠狠甩個巴掌給他吃,現在卻嬌滴滴的像個未出閣大姑娘一樣,可真是讓他溱王感到有些很不適應,不過雖然如此,他卻極其的受用,畢竟這世道,沒有哪個男人會不喜歡對自己撒嬌的女人。
但是,女人這樣,卻很容易激發男人的劣根性,太容易招來災禍。
譬如現下,就正是如此。
這秦放果真是被撩到了男人那惡劣的特性,嘴角當即就浮出了相當邪性的笑,「不吃飯,那就繼續吃你,何如?」
說著,還伸手在水玉的細腰上捏了一把。
水玉嬌呼一聲,一記粉拳似重還輕的捶打在了秦放的胸膛上,「我要吃飯。」
嘶……都已經自動避開的遠遠的了,卻仍然被波及到的白茶和桃枝,不約而同的嘶了一聲,然後紛紛抬手,捂住了自己的一邊面頰。
酸,真酸……
兩人還沒黏糊起來,門外就傳來了丁管家的聲音,「噯喲王爺不好啦,不好了啊——」
這正準備夾菜喂媳婦兒的秦放聽到后,當時就臉一垮,不高興了,沒好氣的梗著脖子回了一句,「爺好著呢!」
好不容易得償所願吃干抹凈了一回小娘子,他容易嗎他?為什麼每次他有好事兒的時候,這些沒眼力見兒的傢伙,就會突然冒出來搞破壞呢!
現在是二人世界,二人世界,到底他們懂不懂啊?
大概真是要緊事兒,這丁管家身上的傷都還沒好利索,平時都有形影不離的林大夫攙著,這會子卻是自個兒拄著拐棍,一個人來的。
「王……。」這老人家掀開帘子一看,一眼先沒瞧著自家爺,倒是先瞧著了正坐在自家爺腿上的水玉,老人家一時有些懵了,眼睛發直的望著水玉,「你你你……你是?」
什麼時候,府里來了這麼一位跟王妃娘娘形神那般相似的美嬌娘,他堂堂溱王府的管家,怎麼會不知道呢?
在這樣坐在秦放的腿上,水玉就真的坐不下去了,當即顧不得秦放的強硬,硬是把他圈在自己腰上的手臂推開,然後有些慌亂的起身離開他的雙腿,不好意思的對丁管家尷尬的笑了笑,「管家,我是水玉。」
「哦哦,水……嗯?」老人家眼睛又直了一下,不敢置信的視線來回上下的在水玉的身上打量,不久后,又看了看自家滿臉春風卻是臉色不好的自家王爺,一種好像明白了什麼似地精明目光,在老人家清亮的眼底一閃而逝。
這人老成精就是人老成精,這不過瞬息的光景,老人家立刻就整理好了自己的反應和情緒,對水玉就是笑眯眯的施了一禮,「原來是玉莊主,老朽人老眼花,一時沒有看出來,還請玉莊主恕罪。」
「管家這是說的什麼話,快快請起,身子不好,就不要行此大禮,水玉消受不起的。」水玉抬了抬手,有些受寵若驚的示意讓丁管家起身。
丁管家倒也不矯情,立即就緩緩的直起了彎下的一把老腰,不過嘴上卻依然對水玉說著客套的言詞,「玉莊主才是真的妄自菲薄。玉莊主可是老朽的救命恩人,俗話都常說,滴水之恩必當湧泉相報,更何況是救命的此等大恩大德,老朽如今區區一個行禮,又算得了什麼呢。」
這當兵的人就是有這麼些好處,真血性,真漢子,不會拐彎抹角,不會太多的花花腸子,是恩就是恩,是仇就是仇,沒有過多花俏的東西,所以說,當初水玉會選擇捨身救丁管家,不光僅僅是因為和丁管家相熟,不僅僅只是因為不忍看著丁管家這樣一把年紀的老人家,還要被一夥殺手那般的虐殺,說到底,更多的還是因為欣賞。
純粹的,毫無雜質的,欣賞著這樣一個雖然年邁,但仍舊是鐵骨錚錚一個漢子的老人。
「丁管家真的是客氣,水玉相救丁管家,不過只是一個舉手之勞而已。」水玉淺淺一笑,露出頰邊的小小梨渦,竟有些醉人的可愛,「你們不是常說,江湖人有江湖人的規矩,而我水玉的規矩,就是不會見死不救,仗義勇為吧。」
正在一邊因為丁管家的到來,而獨自生著悶氣的秦放,托著下巴歪著頭,正好把自家媳婦兒這可愛的笑容收盡眼底,再聽她這番言之鑿鑿的可愛之言時,再也忍不住的笑出聲來,眼底儘是痴迷。
丁管家倒是為水玉這番聽起來十足冠冕堂皇的說辭解釋怔了一下,然後似乎想明白了什麼似地,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笑言間,閃爍著精明的目光不由的就往自家王爺的身上瞟了又瞟,見到自己王爺那迷醉的樣子時,老人家的笑容里,就更多了一味意味深長。
人與人相處,在很多時候,往往不需要太多華麗的辭藻,太花俏的言語,只需要彼此相視一笑,就能讓氣氛融洽,就能讓氛圍變得活絡,更能無意間的,增進人與人之間的情感。
這三人如此一笑而過之後,氣氛明顯跳躍了好多,甚至丁管家以前對水玉的有色眼神,都已經消失殆盡了,甚至眼神中,還透著一抹若有似無的暖意,「這感謝玉莊主的事情,還是多少應該感謝的,只是老朽身無長物,沒什麼金貴東西能聊表謝意,況且玉莊主都如此說了,想來,也不是一個流於物質的浮誇之人。所以啊,依老朽看。」
丁管家頓了一下,習慣性的抬手摸了一下下巴,一臉認真的想了一下,「這樣吧,既然玉莊主喜歡江湖上的脾性和規矩,那我們就按照江湖的規矩來辦,老朽就在此做個保證,以後啊,但凡玉莊主有需要老朽的地方,只要是老朽能做到的,老朽必定會遵循江湖上常言的那句,當為您兩肋插刀,何如?」
水玉一直都知道這老爺子雖經常是死板的棺材臉,但其實很有逗趣兒的心性,此番聽老爺子說出這樣的俏皮話,還是忍不住的輕笑出聲,不過卻並沒有想要應下的意思,畢竟老爺子年紀一大把了,「管家有心就好,您年紀大了,這類什麼兩肋插刀的事兒,我看還是不……。」
「那麼本王,現在就在此做個見證吧。」秦放著迷的依舊欣賞著水玉的笑顏,忍不住笑呵呵的插話道:「以後要是丁叔反悔了,本王可第一個不饒。」
水玉聞言,杏眼斜睨過去,嗔了他一眼,「王爺,管家可是六個甲子的老人了,你怎麼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