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七章 御用熏香
「就是董紫楓的死。」蔣何鳳落寞的低下頭:「當初我們知道成龍珏的秘密在玉屏山時,我曾說過師傅早有預料玉屏山有異象,任何人不準上山。想必那時的龍絕簫就已經想好將這秘密泄露給董紫楓,此舉既是想利用董紫楓幫他找到所謂的『秘密』,又想藉機除掉他。無論董紫楓能不能找到成龍珏的秘密,他都走不出金碧。若不是我出手相救,相信董紫楓一定會命喪玉屏山。」
御逍遙也道:「你說的不錯,藏寶圖只有我和龍絕簫知道,董紫楓又是從何處得來?我沒有給他,那就是龍絕簫給的了。」
蔣何鳳搖頭苦笑:「可能龍絕簫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所謂的秘密不過是些黃金吧!」
「黃金?」御逍遙似乎想到了什麼。頓了頓到:「既然是黃金,為什麼要大費周章的運到山上去?既然運上了山。隨便找個地方埋了就是,又何必大費周章的塗上顏色呢?」
蔣何鳳猛然醒悟:「難道……董紫楓騙了我?」
御風烈和御逍遙面面相覷,最後不約而同的道:「縱使他沒騙你,也一定是有事瞞著你。」
蔣何鳳沉默了,仔細回想著董紫楓的言行。御風烈悄悄退下了,御逍遙走到她身邊道:「別去想了。你一路奔波也累了,回寢宮休息吧。」
蔣何鳳點點頭,依靠在御逍遙肩頭,任由他溫柔的摟著自己回了寢殿。
外面的雪紛紛揚揚的越下越大,寢宮中火爐燃的很旺,一絲淡淡的甜香在空氣中飄蕩。蔣何鳳深呼吸了一口,突然面色有些怪異的道:「這是什麼香?誰讓點的?」
「回娘娘的話,這是奴婢自內侍房領來的御用熏香。」一個宮女忙不迭的回稟。
蔣何鳳皺眉:「以前點的不是這個香吧?」
宮女愣了愣道:「這是內侍房飛榮姑姑給奴婢的。」
「誰?」蔣何鳳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御逍遙笑道:「是容嫣,之前月澤的容昭儀。」
蔣何鳳的臉色有些陰晴不定,淡淡的應了聲道:「撤了吧,我不喜歡這味兒。」
宮女捧著香爐出去了,蔣何鳳拉著御逍遙在軟榻上坐下,狀似不經意的問:「是你讓容嫣到內侍房的?」
「她和女兒住在宮內,身份又敏感。我給她找些事做,也免得人家說三道四的。」
蔣何鳳笑道:「你倒是想的周到!」頓了頓,她又道:「我不在的時候,你都是一個人睡的?」
御逍遙呆了一呆,問道:「你這是何意?」
蔣何鳳笑道:「沒什麼,只是問問你有沒有乘機招些妃子侍寢啊!」
御逍遙假意嘆道:「唉!我的後宮哪來什麼妃子啊?難道你還不相信我嗎?」
蔣何鳳正色道:「幸虧你沒找人來侍寢!」
御逍遙疑惑的看著蔣何鳳,只見她徑直走到柜子前翻出一顆藥丸來,倒了一杯水給御逍遙:「吃了它。」
御逍遙乖乖接過吃下了,蔣何鳳收了茶杯:「你也不問我給你吃的什麼葯?」
御逍遙笑道:「難道你還能給我下毒不成?」
蔣何鳳點了一下他的額頭:「你算是撿回了一條命!你這香爐里點的是僪蛭香,聞了后不知不覺就中毒了,但是這毒又一定要男女交合才能發,死狀和馬上風相似,一般人根本察覺不了是中毒。幸好你沒有招人侍寢,不然……」
御逍遙吃了一驚:「你的意思是說,下毒之人是拿熏香給宮人的容嫣?」
「現在還不好下定論。」蔣何鳳慢慢走到御逍遙面前,媚眼如絲、吐氣如蘭:「你的毒已經解了,人說小別勝新婚,我們是不是……」
御逍遙喉頭一緊,一雙眸子顏色變得深似海洋:「既然皇后你迫不及待,那就讓我好好表現一番吧……」
紗帳一掀一放,只見室內燭火搖曳,室外飛雪漫天……正是瑞雪迎春好時節……
「是,皇上說皇后累了,叫奴婢不要吵醒您,沒想到皇後娘娘還是起來了。」
蔣何鳳笑道:「今日睡的熟了,皇上什麼時候起身的也不知曉。」
「皇上是卯時起的,見娘娘睡的熟,去偏殿梳洗的。」
蔣何鳳露出一絲微笑,御逍遙竟然能夠悄悄起身而不驚動自己,想來他必定是十分的小心。想到昨晚的癲狂,不覺有些愣怔……
草草用過早膳,蔣何鳳命宮人宣容嫣。不多時容嫣到了,蔣何鳳不說話只看著她。容嫣見了蔣何鳳,先是一臉驚喜,接著迅速上前跪下磕了個頭道:「娘娘終於回來了!容嫣每天都在祈求上蒼保佑娘娘平安歸來!」
蔣何鳳盯著她的臉看了半響,沉吟了一下道:「小公主好嗎?」
容嫣磕了個頭道:「悅兒只是普通人,不敢承當公主二字!容嫣要多謝皇上和皇後娘娘幫奴婢找回悅兒,將我們母女兩納入羽翼下加以護衛,大恩大德,縱使容嫣來世結草銜環也無以為報!」
蔣何鳳看了她半晌,起身走上前把她扶了起來,親自為她倒了杯水。容嫣誠惶誠恐的接過,又要跪下,蔣何鳳制止了她,和藹的問道:「你在宮中都做些什麼?」
「皇上安排奴婢在內侍房,專管各宮的吃穿用度。」
蔣何鳳輕笑:「工作很繁重吧!」
「不繁重!」容嫣連連擺手:「奴婢自知自己的身份,皇上和皇后收留奴婢母女二人已經是恩比天高了,奴婢做些分內之事又如何談得上繁重!」
「你不覺累就好。」蔣何鳳不經意道:「內侍房裡所用之物都是哪來的?」
容嫣想了想道:「有些是內侍太監總管採買而來,還有一些是貢品。奴婢初來,並不十分清楚。」
與蔣何鳳點點頭:「昨日我一回來,聞著怡然殿里燃的香挺陌生的,是最近新換的嗎?」
容嫣道:「怡然殿所用的熏香都是自皇上御用的熏香盒裡拿的。」
蔣何鳳低頭想了想,微笑著道:「那熏香也是總管太監採購的嗎?」
容嫣搖頭道:「這香是皇子周歲時金碧國送來的貢品,那使者說放個月余拿出來點正好,故而總管太監前些時候拿出來,關照奴婢拿到怡然殿來。」
蔣何鳳臉色一下變了,「哦」了聲后慢慢坐在了椅子上。容嫣嚇了一跳,連連問道:「娘娘您沒事吧?」
蔣何鳳揮手道:「沒事,你先下去吧。」
容嫣見蔣何鳳面色不愉,沒有再多說什麼便躬身退了下去。蔣何鳳咬牙冷笑道:「龍絕簫,看來我低估了你的智慧!只是你怎麼也沒有算到,御逍遙絕不會動除我之外的女人吧……」
「容嫣來過了?」御逍遙一腳踏進門,隨手將大氂除下交給身後的太監。蔣何鳳起身為他倒茶,摒退眾人後道:「看來我是冤枉容嫣了——那香是金碧國的貢品。」
御逍遙雙眉一挑:「是龍絕簫?他明知道你精通醫術和毒物,又怎麼會這麼蠢?」
「龍絕簫的腦子確實好使。」蔣何鳳淡笑:「他先是命人『請』我去金碧,而我如他所預料那樣並沒有去,去的是秋水。隨後他料到我會為了秋水緊隨而去,此時正好過了月余,他送來的熏香被內侍送進怡然殿。而我走了之後,你必然會招后妃侍寢,這樣一來你便必死無疑。可惜他千算萬算,卻沒有算到你的後宮只有我一個人。」
御逍遙哈哈大笑:「沒想到我的專情還救了我一命!」
蔣何鳳嗔道:「還有心情笑!你可知自己差一點就沒命了!」
御逍遙笑的愈加開心:「怎麼可能會沒命?有了你之後,別的女子我又怎看得上?龍絕簫太不了解我了!」
蔣何鳳輕笑:「你也太得意了吧!」
御逍遙緊摟蔣何鳳:「有妻如你,夫復何求?」
蔣何鳳依偎在御逍遙懷中,一陣靜默后突然問道:「正清,金碧和月澤若真的交戰,你是要幫月澤,還是坐等呢?」
御逍遙有些詫異的推開蔣何鳳,雙眼帶著迷惑:「你這是什麼意思?」
蔣何鳳垂下眼瞼道:「我們都不喜歡戰爭,但是我們的身份讓我們不得不成為戰爭的製造者或冷漠的旁觀者。為了赤雲的百姓,也為了天下的長治久安,你就沒想過利用此次機會一統天下?」
御逍遙吃驚的站了起來:「你、你真是這麼想的?」
蔣何鳳緩緩點頭,露出一抹凄楚的微笑:「長痛不如短痛,我們何不狠下心腸,坐收漁翁之利呢?」
御逍遙臉色有些發白:「鳳紫煙是你親妹妹,還有秋水她們如今都在月澤,你就沒想過她們?」
「她們不會有事。」蔣何鳳胸有成竹:「對於這場仗,我有十足把握能贏。」
御逍遙看著蔣何鳳,語帶驚異:「我……我沒想到你竟然會這麼想……」
蔣何鳳嚴肅的道:「我是不想再陷入無休止的征戰!之前是董紫楓,現在是龍絕簫,之後呢?之後又會是誰?這次的機會這麼好,我們絕不能放過!若我不是你的皇后,不是御旻睿的娘親,我大可以遠離塵世喧囂,但此刻為了你,為了睿兒,為了更多的人,我不得不狠下心腸!」
御逍遙盯著她看了半晌,最終堅定的道:「好!就依你!我御逍遙並不想一統天下,是他們逼得我不得不做天下的霸主!」
蔣何鳳淡淡道:「他們已經開打了嗎?」
「還沒有。」御風烈遲疑了一下道:「只是這密函送出來已有兩日,不知道他們是否已經交手。」
蔣何鳳側身問道:「目前我們赤雲可用的軍隊有多少?我不要老弱病殘,只要精兵。」
御風烈想了想,小心的答道:「大約十萬之眾。」
「十萬……」蔣何鳳右手輕叩桌面,對著御逍遙淡淡道:「有十萬也就夠了。」
御逍遙點點頭,俯身對御風烈道:「將十萬精兵編成兩隊,每隊五萬,隨你、我和皇後分別趕往金碧和月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