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同尋常一家人

第二章 不同尋常一家人

美利堅,當今世界上唯一的超級大國,雄踞美洲,虎視寰宇。沒人能夠想到,也沒人會相信,三百年前,一艘難民船五月花號,帶著一群在歐洲混不下去loser,竟能在荒蠻之地,奠起強國之基,僅僅三百餘年,一個從無到有的國家,竟能把一個個擁有數千年文明史的國度,踩在腳下,你看那西方文明的源頭,兩河流域的中東,被美利堅玩的炮火喧天,血肉橫飛,連國家元首都被他抓去絞首!怎能不令人唏噓,枯榮有時,興衰難測。

中國,歷經千年榮華,百年衰廢,如今又開啟了復興的歷程,在中國復興的過程中,不可避免的要直面美利堅這個巨無霸。事實上,這些年,中美暗戰從未停止,從政治、軍事、經濟各個層面都在或明或暗的對抗,其激烈程度,尤以國安領域為最,中美兩國特工一直都在隱秘戰線生死搏殺。激烈的搏殺中,有些真正的戰士,越戰越勇,越戰越強,成為真正的國之重器,震懾敵國。長江後浪推前浪,江山帶有才人出,自從95年美國當代特工之神被割了頭顱后,中情局對華的氣焰收斂了許多,北京有個看不見的影子,他的名字猶如禁忌般的存在,一直令中情局寢食難安。

華盛頓機場。

美國的繁華是毋庸置疑的,無數來自世界各地的遊人、商人、學生和官員來美國或公幹、或旅遊,華盛頓作為美聯邦的行政中樞,世界各國的政要人物時常到此,有經驗的人都知道一件事,在華盛頓機場,若能走貴賓通道的,絕對是非富則貴,或者就是在某些領域極為重要的人物。

今日,往來穿梭的人群中,有眼尖的人,就見到了一個這樣的重要人物,一下飛機就進入貴賓通道,正在保鏢的重重保衛下,沿著貴賓通道迅速向外走去。數十個西裝筆挺、佩戴墨鏡、全副武裝的壯漢,擁圍在一個華人前後,全力戒備,沒有死角地把他保護起來。這個華人名叫趙景瑞,五十多歲,禿頂,在北京某絕密部門工作十年。此刻,他正趾高氣揚的在一眾保鏢的護衛下,向著貴賓通道外邊走去,高興!嚮往!得意!趙景瑞心中已經在暢想今後作為一名美國人的美好生活了,這才是生活!陽光、沙灘、比基尼美女,巨額財富!總比在北京那個小衚衕里的研究所強吧!自己拼死拼活十幾年,卻總是見不得光,還掙不了幾個錢!還差幾分鐘,還差幾百米,自己就是美國公民了,再見了北京!什麼國家榮耀,什麼忠誠報國,都給我變現吧!通道那端,有我的新生活,只有待會上了中情局的車,就安全了!

趙景瑞的所乘的飛機一落地,貴賓通道就成了專門為他準備的專用通道,他一進入,立刻關閉,通道全程都在中情局嚴密封鎖之下,幾個中情局重要人物早早就到了出口處,只待一接到趙景瑞,立刻、馬上、十萬火急的回安全屋!

趙景瑞一進安全通道,為首的中情局高官就鬆了一口氣,大局已定!趙景瑞投美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只要順利接到趙景瑞,就能搞到北京這兩年在高精尖武器研發領域的重要情報,這對美國極為重要。

突然,通道內響起了槍聲,「出事了!快!」所有中情局人員迅速向貴賓通道趕去,遠處狙擊手全神戒備!

外邊的人員一進通道,立刻被驚呆了,趙景瑞下機到現在,總共不超過十分鐘,他身邊有二十七個專業保鏢,身後還有十四個定點戒備的,此刻,都倒在了血泊中,四十幾具屍體,死的時候還保持著陣形,可見根本沒有人來的及反抗,就遭到致命攻擊。趙景瑞的人頭已經不見了!為首的中情局官員滿腔怒火能夠把華盛頓點燃,「無論是誰,我一定要用最殘忍的手段,殺死他!」這個中情局的大人物心中狂喊著!但是仔細一看保鏢們的傷口,臉色大變,立刻驚恐的大叫起來,滿嘴英語,哇啦哇啦的亂叫,若是有英文好的,會被他所說的內容驚呆:「是刺!快,通知局長,刺來美國了!」

十五分鐘后,中情局整個系統都高速運作起來了!沒有人再去關注趙景瑞了,一瞬間,趙景瑞和他所知道的情報都已經不重要了,沒有人再去遺憾一個北京軍方的重要科研人員原本應該給華盛頓帶來大量的重要情報,卻在最後一瞬間,功敗垂成了。因為,刺,來了!

白宮,美國總統正在聽取中情局老大的緊急彙報。

「刺,是北京軍方特戰第一人,這些年來,全世界死在他手上的重要人物不計其數。1995年我們的特工之神尼森被割掉頭顱,當時我們並不知道是刺乾的,但是,2007年,全世界第一殺手黑神受雇赴北京刺殺一個中國重要人物,結果,到京第三天,就在他自己選的伏擊地點被割掉了頭顱,從那以後,全世界極重要的人物都默認了,刺,是如今全世界第一殺手!此後,金三角、北美、日本和西歐,但凡數得上的黑幫或雇傭軍,頭目若對華持敵對態度,或者從事過針對中國的破壞活動,都被刺割掉了頭顱,此人太過可怕,在全世界多方勢力或明或暗的要求下,北京某重要人物承諾,今後,不會輕易動用刺。如此,才算作罷。刺的戰績都是建立在黑幫和雇傭軍的屍體上,除了尼森,從來都沒有對各國白道人物出手,可是,誰也不能確定,他什麼時候會打破慣例!這十幾年來,刺的殺性好像重了許多。」中情局長報告道。

「有他精確的資料嗎?」總統問。

「不太多。我們動用了大量的資源,付出了極為慘重的代價,只得到了一點關於他的信息。他是個孤兒,參軍后不久,就表現出了極為出色的體能天賦,很快,就被軍方特徵進入特戰部隊,經受十分殘酷的訓練后,又到少林、武當等中國古老武修宗門學藝,然後,就沒有任何消息了。近幾年,他幾次出手,我們派專家進行分析后,發現,他的出手有兩個明顯的特徵,一是身手極高!所有死在他手下的人,都是眉心、太陽穴或咽喉中彈,沒有別的傷口,也不存在倖存的可能,他的目標則會被割掉頭顱,他出手極快,除了類似白宮這樣戒備森嚴的固定防禦外,任何人,只要一出固體防禦,再多的保鏢,也不可能防住刺!至少目前沒有過成功的先例。二是他精通隱藏改扮,近十年,外界沒有人見過他的真實面目。甚至,就連他得手后是如何離開的,都沒有找到過任何蹤跡,監控根本沒用!」中情局長回答。

「你匆匆而來,想對我說什麼?」總統盯著中情局長問。

「首先,請您和其他政府重要人物提高安保級別,若非極為必要,盡量不要出現在官邸之外,其次,請您出面,從軍方、警方給我抽調一些頂尖高手,不敢想找到或殺死刺,但是起碼,能夠提高防護。還有,請在和北京的交涉中,做些讓步,敦促北京,將刺召回。」中情局長紅著臉道。

「你們每年花掉數十億美金,竟然連人家的影子都摸不到,我想知道,如果我換掉你,還需要做這些屈辱的選擇嗎?」總統咆哮的問。

「很遺憾,總統先生,作為全世界眼界最寬的人,在我的視界之中,面對刺,您換上任何一個人,只要他有基本的理智,對您的建議都會和我一樣,更大的可能,是比我的要求還多,讓您更加屈辱。」中情局長自信的回答。

總統摔了幾個杯,終於平靜下來,道:「你去吧,我知道該怎麼做了,那個趙景瑞到底帶來了什麼情報,怎麼把這個殺神給招來了?」

「事實上,總統先生,我認為北京這次派刺出來,應該是別有用心,否則,他不會如此高調的。在機場公然殺死趙景瑞,更像是一場公開的處決,用意在於震懾,也有告訴我們,他來了的意思。」中情局長道。

「這怎麼講?」總統問。

「若是刺出手,趙景瑞沒出北京就死了,就算是刺不在北京,是從其他地方趕到華盛頓來處決趙景瑞的,也不會讓我們聽見槍聲。從前他出手,用的都是特製的消音手槍,那是結合了中國古代暗器和現代手槍的在一種特別武器,出手無聲,快如閃電,無法躲避。專家肯定,他身上不止一把這樣的槍,這種手槍射速極快,而且,一次應該可以發射多顆子彈,別人根本就來不及反應就會被他殺死。這次,他在處決趙景瑞后,竟然拿起我們保鏢的槍,空放了一槍,就是這一聲槍響,我們才趕了過去,這一槍,像是在通知我們一樣,所以,我們懷疑,他此次來,另有目的,若是我們不答應,他肯定就會大開殺戒的。」中情局長道。

「我想,我知道北京想要什麼了。看來,得讓台灣消停消停了。你去吧,過了明天,刺,就會回北京了,你們要抓緊時間,把這個刺給我幹掉,我不希望在我的任內,再次發生這樣的事了。若是實在干不掉,就把他變成我們的人,我情願把每年花在你們身上的錢,都給他!」總統道。

中情局長道:「我會儘力的!但是詔安這樣的高手,我早已不抱希望。像刺這樣的高手,若非真心認可,就得找到他的弱點,才能被人所用,金錢,對他們沒有吸引力。」

就在中情局長在白宮內向總統彙報的時候。常銳正在華盛頓尋找醫生,安德森癌症中心曾被評為美國最佳癌症研究機構,同時也是全球公認最好的腫瘤醫院。常銳拜會了安德森癌症中心的一名白血病頂級專家羅德斯。

「常先生,上次賀教授來,我們已經給常鋒診療過了,雖然,您的兒子能夠堅持到今天,他的意志力令我震驚,但是,看了您帶來的這些資料,我還是和當年一樣,常鋒的病,絕不僅僅是白血病,我們無能為力,也許,何教授這些年對您兒子的治療研究,已經走在我們前邊了,如今,我們已經幫不上忙了。抱歉了!」常銳使勁搓了搓自己的臉,彷彿要把此刻這糟糕的心情給揉碎。「教授,我沒有不敬的意思,但是,我真的想知道,在美國,是否還有別的超過您或者跟您水平差不多的血液病專家。」羅德斯看著眼前這個身材勻稱、濃眉大眼的中國人,道:「常先生,我理解您的心情,我可以給您再推薦幾個權威的血液病專家,但是,請恕我直言,令郎的病,已經超越了現代醫學的能力,事實上,我們這個群體中前幾天曾經有過一個聚會,那時,我們已經有了共識,此刻,世界上最傑出的血液病專家,是您的夫人,賀教授,所以,我不認為您在美國會有什麼收穫。」

常銳心情灰暗的走出了醫院,和妻子所說的一樣,兒子常鋒的病,現代醫學,好像已經沒有辦法了。這十幾年來,兒子都在和病魔搏命,其中的苦痛,自己都看在眼中,這幾年開始化療后,更是痛不欲生。連帶著,自己這些年都暴戾了許多。先回賓館吧,明天應該就有消息了,自己,可能後天就要回國了。

華盛頓機場慘案的第二天,白宮發言人公開批評了中國台灣地區領導人意圖獨立的言論,再次重申了中美友誼的重要性。並承諾,對台軍售暫停。卻沒有提到趙景瑞的任何事情。

常鋒單位通知他,「儘快回國!」

北京,某全國重點醫院內的辦公室。

一個身材豐腴,滿面慈祥的醫生,癱倒在自己的辦公椅上,美麗的面容布滿疲累。「咚咚咚!」不等回復就推門進來了一個年歲較大的女醫生,「連續做手術九個小時,你也是夠拼的!瞧瞧累成什麼樣子了!」說著,遞給美麗醫生一瓶牛奶。

「謝謝燕姐,就燕姐最好了!」說著,美麗醫生接過牛奶,美美的喝了一口,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靈兒,我就搞不明白了,昨天你剛罵完李薔的父親,今天你又費盡心思的做手術救她,何苦呢!李薔的病,只怕這世界上,除了你,沒有人能夠救得了她,不說別的,你若是不出手,她必死,這等絕症,她家早就知道沒救了,還遷怒於你,你也真是菩薩心腸。」燕姐一邊坐下,一邊磨叨。

「昨天罵他父親,是因為李薔這孩子還沒死呢,她那個混賬父親竟然就放棄治療了!他若是真的缺錢,也算了,但是他家兩個上市公司,竟然早早就放棄治療,我當然得罵他了!至於救李薔,這是我們醫生的職責,燕姐你知道,這些年,為了鋒兒的病,我全力研究血液疾病,雖然治不好鋒兒,但是別的血液病,我還是有點辦法的,合該李薔那丫頭命大,遇到了我,總算把她救了回來。」叫靈兒的醫生道。

燕姐聽靈兒醫生提到鋒兒,不禁有些憤憤不平:「這老天爺也忒不公平,這些年你救死扶傷,活人無數,怎麼就治不好小常鋒呢!」

美麗醫生靈兒聞言,彷彿被點中死穴,沒有了剛才的潑辣勁,眼圈一紅,「我去看鋒兒了!」說著,費力的把自己疲累的身體從椅子上移開,反手抹了一把眼淚,就要出門。

燕姐連忙扶住她:「賀靈,你瞧我這破嘴,哪壺不開提哪壺,你別生我氣,我,我只是心疼常鋒那孩子,今天,他又化療了,他不讓我告訴你,全程下來,出的汗,把床單都浸透了,那孩子一聲都沒吭,結束后,還安慰我,說他沒事,不用為他擔心。我,我心疼小常鋒啊,你說他從13歲就在我們辦公室玩,如今這些年過去了,眼看著他遭這種罪,我實在心裡難受啊!」

賀靈聞言,淚流不止,「燕姐,鋒兒,我可憐的鋒兒,嗚嗚嗚!我當醫生這麼多年,從沒收過紅包,從沒坑過別人,救過那麼多人,怎麼就不能為我的鋒兒積點福報啊!我能治好別人的惡疾,可是,我卻治不好自己的兒子啊!」

燕姐抱著賀靈一邊流淚一邊拍著賀靈道:「會好的,一定會好的,別哭,別哭,一會兒讓鋒兒看到了不好。」

良久,兩人都止住了哭,賀靈告別了燕姐,向著常鋒的病房走去。

2310病房原本是整個醫院裡最安靜的一間病房,常鋒已經在這裡住了七八年了,自從他在小學課堂上暈倒后,就一直住在這裡,最近幾年,經常化療,頭髮早已剃光,面色有些慘白,削瘦的臉龐,顯得雙眼格外的大,目中精光有神,此刻,常鋒正在和別屋過來的病友下棋,這些年來,常鋒在醫院治病,就兩個愛好,讀書和下棋。

賀靈走進病房,見愛子正玩的高興,也覺得好受了很多,常鋒見母親來了,高興道:「媽,你來了!」賀靈道:「你們繼續玩,我坐一會兒,剛做完手術,有點累。」

常鋒道:「那您在那個床上休息一會兒吧,我可是聽燕姨說了,您接了一台手術,六七個小時還不出手術室,現在累壞了吧。」

賀靈早已收拾好情緒,道:「也沒啥,也不看看你老媽是誰,想從我手裡奪命,閻王爺也別想!就在剛剛,那個女孩被你老娘給救了回來!」

「老媽最棒了!」常鋒道。

「那當然,咱們家就你老媽最棒!公認的,必須的!」一個軍裝男子說著,走進了病房,後邊的行禮包還背在肩頭。

「爸!」常鋒說著,就跳下床,常銳,也就是常鋒的父親擔心兒子身體,一個箭步迎著常鋒就把他抱了起來,輪了幾個圈后,小心的放在床邊,就像他小時候那樣。

跟常鋒下棋的那個病友,見常家一家三口團聚,也就不多呆了,跟常銳問個好后,就告辭了。

「你回來也不說一聲。」賀靈上前接過常銳的行李,抱怨道。

「冤枉啊!我打了一天電話,你都沒接,我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事了呢!」常銳叫屈道。

「噢,忘了,我一直在做手術呢。」賀靈拍額道。

常銳在軍中,不常回來,一家人難得團聚,當然得大餐一頓,常銳親自下廚,就在病房裡的陽台上,做起了拿手好菜,賀靈則忙著洗菜打下手,常鋒自告奮勇的出去給老爸買酒。出門前,回頭看著父母在陽台上忙碌的身影,父親英氣挺拔,母親溫柔美麗,這樣一對璧人啊,怎麼就有自己這樣一個癆病鬼兒子呢!常鋒突然一陣心酸,再看了一眼這人世間最美最幸福的畫面,緩緩關上門,擦乾眼淚,站在門外,常鋒咬咬牙,決絕的一跺腳,好像做了什麼重要決定。

一家三口美美的吃了一頓,晚上,常銳給賀靈一張銀行卡,只說去美國執行了一項任務,首長給的獎金,渾然沒有提處決叛逃科學家趙景瑞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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