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奇點

黑袍男人指著凱明說：「他就是末日來使，殺掉他。」

話音剛落，一群活死人從各個路口涌過來，他們張牙舞爪撲過來，一接觸凱明，哄，活死人燃燒起來。

這些傢伙就像著了魔，不斷沖入火海中，安宜轉身對妹妹說：「安琪，快躲起來。」

安琪躲在一輛轎車背後，看見她撿起地上的鋼刀，沖入屍群中，鋼刀所經之處，活死人要麼被劈成兩截，要麼腦袋在地上滾動。

活死人不斷涌過來，擠滿大街小巷，屍群圍繞燃燒的中心點，那裡發出高亮的焰光。

凱明於亮光中，周圍的空氣蒸騰，衝進來的活死人還沒近身，就化成一團星火，隨著熱氣流升到高空，形成一團黑雲，以螺旋狀向四周輻射。

他看看發紅的雙手，向外面推出一股熱流，高亮的光芒貫穿屍群，光芒中的活死人瞬間化成飛灰，照射在一幢大樓上，鋼筋混凝土紅得發軟，大樓扁下來，化成紅色的岩流向大街上漫延，走避不及的活死人被沖走，在岩流中翻滾熔化，流進馬路邊的下水道。

「這力量簡直能逆天！」他回過頭，黑袍*在中心外面，一步步跨入焰之中，黑袍燃燒中飛散開，露出一身肌肉。

這個男人身處烈火中，依然面不改色。

「你到底是誰？」

男人握緊雙拳，身上的皮膚裂開，碎成一片片，露出黑化的軀體，眼睛射出藍光，一頭銀絲般的頭髮隨著熱氣流向上飄揚。

男人攤開雙手說：「我就是這個世界的主人。」

「那我又是誰？」凱明問。

男人指著他說：「你是這個世界的奇點，一個不穩定的奇點，為了困住你這個惡魔，我創造了這個空間，這個世界的一切也是我為你所設，你蘇醒那一天，就是世界末日。」

「等等，我並不想毀滅世界，這全是金項鏈造成的，是你帶來的金項鏈。」

男人一笑，「當有一天，你發現自己就是世界的中心點，擁有強大的力量，對舊世界的不滿就會日漸增加，你試圖掙脫束縛，渴望自由，憤怒達到臨界點，世界就會毀滅在你的力量之下。」

凱明看看掛在脖子上的金項鏈，「這不它造成的嗎？」

「它不過是鎮壓你力量的法器，將你全然的狀態中抽離，困在肉身之中。」

「全然的狀態！」

「但你的力量實在太強大，每次施咒都會破壞這個世界的平衡，引起空間的擾動，雖然我每次都可以把你殺掉，將世界帶回原點，但我也會身陷不斷重複的時空中，沒完沒了。就像囚犯與看守者的關係，你困在牢里，我雖然在牢外看守，事實上也是受困其中，無法脫身。」

凱明的眼睛斜向他，「你弄出這副碳化的身體對我說一大堆話，到底想幹嘛？」

「我想到一個方法，可以認我們擺脫這個困鏡。」男人說，「只要消滅在全然狀態下的你，我就能擺脫看守者的角色，成為新的奇點。」

「成為新的奇點！你想取代我？」

「沒錯。」男人的目光轉向中心外面，看著安宜在屍群里揮刀，「長久以來，我只是一個旁觀者，無法融入這個世界，無法讓她知道我的存在。」

凱明皺起眉頭，「如果我把你幹掉，是不是就能擺脫困境？」

他點點頭，「情況就是這樣。」

「那還聊什麼，直接開打吧。」凱明張大嘴，噴出一條火柱，傾瀉在男人的後背上。

他在火焰中舉起一隻手，路邊的燈柱彎下來，砸在凱明頭頂上，口中的火焰咽回肚裡。彎掉的燈柱又緩緩上升，直立在路邊。

「我靠，你有扭曲物體的能力。」

身後隆隆響，地面也在顫抖，凱明回頭，一輛無人駕駛的泥頭車出現在眼前，嘣，整個人貼在車頭上，從男人身掠過，撞入對面的大樓里。

「凱明......」安琪跑向汽車殘骸，安宜也衝出屍群，兩人一起去搬壓在他身上的磚塊。

「這燈柱和汽車到底是怎麼回事？」安宜一邊將暈眩的凱明扶起一邊問。

「是一個男人在作怪。」安琪的眼睛凝視她後方，「他就站在你的身後。」

安宜回過頭，身後什麼也沒有。

凱明失去意識的身體自行立起來，腳不著地。她發愣時，看見安琪沖向凱明，卻整個人彈飛，墜在路邊的護欄上。

安宜伸手拉住凱明的左腳，一股力量與她在對抗，似乎真有一個神秘人。凱明體內的高溫在烤炙金屬手指，她咬牙堅持，發紅的手指還是鬆開了。

凱明整個人拋到上空，嘭，撞入一幢大廈的高層。

安宜反握鋼刀，向四周揮舞，刀鋒劃過空氣，只聽見呼呼聲。她沒法看到對方，對方也沒對她出手，只好收回刀，跑去扶起安琪。

男人走入活死人之中，指著凱明所在的樓層說：「把他殺了。」

活死人湧進大樓，沿樓道往上登，在一堵門前停下，火苗在門縫裡透出來，大家相互打個眼色，由一人去開門，手碰到金屬門把一刻，嗞嗞地燃燒。

火焰破門而出，在樓道中亂竄，所經之處，活死人化成一堆灰燼。

大火向樓下撲來，外面的活死人停下衝鋒的腳步，看著大樓玻璃破碎，火焰從各層冒出來，樓體開始熔化，向下方砸落，他們尖叫，逃跑，淹沒在赤紅的岩流中。

岩流湧向大街小巷，安宜將妹妹擋在戰甲背後，迎向三米高的滾滾熱流，距離不到三米，岩流分成兩道，從她們身邊流過，匯入下水道。

「是他，他在為我們抵禦熱流。」

妹妹盯著前方發愣，安宜從那瞪大的眼睛里，看見一個全身碳黑的*在前方，用身體頂著岩流。

這個人太奇怪了，一般人是無法看見他的存在，他為什麼要出手相助呢？

岩流退去，凱明的赤紅色全身露出來，四周全發紅的建築，上升的星火，這個身體可以把大樓也熔掉。

看見男人處在安琪和安宜旁邊，他踏著岩流衝過去。拳頭就要打在男人的臉上，電線從路邊的燈柱鑽出來，纏繞在他的手臂和身體上。

他被吊到半空中，越來越多的電線伸過來，將整個人包裹起來，他怒吼一聲，身上的電線熔化掉，從高處落回地面。男人卻不知所蹤，安琪指向身後，他一回頭，一個拳打在臉門上。

身體飛出五米遠，撞穿便利店的外牆，與空貨架一起在地板上打滾幾圈。

頭部撞上收銀台，額頭上的角卡在台底，退了兩次才脫離開去，「噢，這傢伙太強了，完全拿他沒辦法。」

所有貨架衝過來，將凱明壓在中央。男人出現在便利店門口，嘣，鎖鏈斷成兩截，玻璃門自動打開。

他走到凱明面前，「我是世界的創造者，萬物受我支配，你不可能斗得過我。」

「你知道嗎？」凱明被壓迫，說話也喘不上氣，「很多人有能耐的人，都是敗在自負之上。」說話之間，金屬空貨架跟隨身體在發紅，手從中掙脫，往外一推，貨架倒在地上化成一灘鐵水。

凱明全身發紅，一雙冒火的眼睛凝視這個男人。

安宜看看地上熔斷的電線，搖搖發愣的妹妹，「安琪，他在哪裡？」

「他進了便利店。」

順著她顫抖的手指望去，店裡透出紅色光芒，安宜皺起眉頭，這二人的能力已經超過眾生，現在誰都幫不上凱明。

轟

便利店爆出一個火球，碎玻璃散落到大街上，一個長角的男人飛出來，身後拖長長的火柱，咚，撞凹一輛大貨車。他雙手扶著車身，從鐵皮的凹槽中掙脫，雙眼凝視對面冒火的便利店。

火焰中走出一個銀髮的男人，手輕輕一指，大貨車傾側壓下來。

大貨車底下發出光芒，輪胎熔化掉在地上，發紅的車身分解，凱明從車身爬出來。

對面的男人微微彎腰，呼一聲，後背長出一對白色的翅膀，翅膀向上延伸到五米高，左右張開有十多米。

凱明向他吐出火焰，翅膀上下扇動，形成兩股強風，他雙腿離地，火焰撲個空，燒著了路邊一個垃圾桶。

他越飛越高，成了空中一個小黑點，只看見巨大的翅膀在扇動。

一個黑影籠罩在大街上，凱明回頭，身後的大樓倒下來，連滾帶爬衝出陰影區，轟一聲，灰塵蓋住視線，氣還沒喘一口，另一幢樓又壓下來。

凱明從碎裂的混凝土中爬出來，抬頭望天，「不能讓他在天上控制著一切。」

安宜沖入塵埃中，看見凱明站在廢墟中，緊握雙拳，牙關咬得咯咯響，後背上鼓起兩根帶有關節的長骨，唰，骨頭展開，支撐起一對黑膜翅膀，膜上的紅色血管縱橫交錯。

對面的大樓向他傾斜，安宜停下腳步，看著他在樓體下墜時，震翅衝出塵埃，向天上的男人飛去。

兩人在空中追逐，火柱交織，白翅膀飛入烏雲中，黑翅膀一頭扎進去，螺旋狀的雲團里時而透出一點紅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