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抓空頭
眾人把馬車安頓好,在酒家裡睡了一夜。
這一天清晨,王海心起身梳洗打理完畢,踩著樓梯下樓。店裡的夥計也剛剛起,正在擦拭擺放桌椅,見到王海心下樓,笑臉問道:「客官您起了?」
王海心打著哈切應了一聲,坐到一張擦拭乾凈的桌子前,說道:「給我一碗陽春麵。喏,飯錢。」啪的一聲,王海心將幾枚銅錢拍在桌子上。
「得嘞,陽春麵一碗。」夥計將座子上的銅錢划拉到手上,手上的抹布一揮搭到肩上,邁著健步朝後廚走去。
王海心揉了揉臉,說道:「嗯,地下賣場。怎麼找呢?」
李諾歸三人來的路上,司馬平就已經告知眾人,這地下買賣場就在天海城,但是極為隱蔽,聽說進門有暗語,還要有領路人,不易找到,恐怕要費些時日。李諾歸聽說后心都涼了半截,沉默不語了好一陣。
這時老闆也出來,走到櫃檯後面,拿出賬本啪啪的打著算盤。王海心回頭看了一眼,櫃檯上除了賬本算盤之外還有讓人記憶猶新的一個扁腳壺,王海心出於禮貌的和掌柜打了個招呼,掌柜也報以微笑。
王海心等了一會兒,突然想到,要是出去找的話,也要問人,不如在此問問掌柜,或許他知道什麼。於是王海心清了清嗓子,問道:「掌柜的,聽說天海城有一個底下賣場,您清楚嗎?」
掌柜停下手裡的算盤,露出了令人難以忘卻的兩顆大金牙,說道:「知道,以前這地下買賣場只是個買賣奴隸的地方,不是有句詩說:天海女子貌若仙,窈窕身姿惹人憐嘛,就有人盯上這買賣女子。後來賣的東西多了,就出來個地下賣場,還有一個叫天機閣的幕後組織坐鎮,天機閣里有三老,是誰誰也不清楚,反正就有那麼三個人,聽說是后三境的高手,挺厲害的。公子,您是不是要進去買點東西?」
似乎是心理作用,每當聽見這個老闆說話,自己就覺得聞到一股口臭的味道,王海心想在鼻子前扇一扇,最終只是停下手在鼻子前摸了摸,說道:「是啊,聽說進這個買賣場還要有人領,老闆您知道這回事嗎?」
「這我就不清楚了,我也不是啥江湖練氣士,不過您可以去謫仙樓。」說到這,那個老闆露出一個壞笑,嘴巴一不小心流出一口口水,老闆慌忙用袖子擦了擦,尷尬的笑道:「倒不是讓公子去快活,那謫仙樓雖然是個青樓,可也是個吹枕邊風的地方,沒準您能在那裡有些收穫。」
王海心哈哈一笑,此時小二也端來了王海心要的陽春麵,王海心也不答老闆的話,低下頭吃面。
眾人陸陸續續的都醒了,從樓上下來吃面,王海心左想右想,終究是沒有把謫仙樓的是跟李諾歸和司馬平說了,畢竟雪鳳也在餐桌上。眾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閑天,庸庸懶懶的吃完這份早餐。
餐后眾人出門買些用品,雪鳳似乎沒有睡醒,又回到房內接著睡去了。李諾歸三人出了們,朝繁華的城市中心走去。
天海城人口幾十萬,不是豐水城幾萬人可以比的。城分內外兩層,外層是貧民窟,住著只求果腹的老百姓,城內繁華無比,鮮衣怒馬、風流騷客數不勝數。天海城內,有些名望的家族不下三百家,真可謂是豪族林立,可以說,在城裡隨便扔塊石頭,都能砸到一個富家子弟。
「你們知道謫仙樓嗎?」王海心假裝無意的提一句。
李諾歸看了他一眼,臉上露出壞笑,說道:「好說,不過要等到晚上雪鳳睡下,咱哥三再進去快活快活。先忍忍,別這麼憋不住。」
王海心伸手啪的一聲打在李諾歸的頭上,笑道:「我打聽了,那裡可以打聽到天機閣的地方。」
李諾歸嬉笑的臉慢慢的收回去,表情變得嚴肅,問道:「真的?」
司馬平也是一臉的難以相信,問道:「你這麼快就打聽到了?」
「還沒準呢。」王海心雙手抱在胸前,繼續說道:「到了那個地方,去問誰?誰知道?都還沒準呢。」
經王海心這麼一說,三人又重歸與沉默。
三人在街上走著,打量著周圍的店鋪,買了不少日常用品統統裝進袖裡乾坤里。正走著,突然聽見一聲嘈雜,三個人停下來一看,竟是一家賭坊。
賭坊門口立著兩個張著巨口的石獅子,揮舞著巨大的石抓,一雌一雄,雄獅腳下踩球,雌獅腳下護子。門是青色,不少色漆脫漏,看樣子不是有些年頭就是經常推開,柱子和門楣倒是鮮艷的紅色。門前掛著兩個紙燈籠,樣子是六面骰子,這也是李諾歸眾人看出這是一家賭坊的原因。
裡面一陣嘈雜,李諾歸眾人立足看,只見一個人被眾人架著四肢從裡面扔了出來。被人扔出來的人年紀不大,和李諾歸一般,但是身形較瘦,不是瘦骨嶙峋,但也是身單衣薄。
被人扔出來的少年憤憤的罵了一聲,轉身說道:「好你個馬六,虧我在你們家賭坊扔了這麼多銀子,你竟然把我扔出來!」
「知足吧你,」其中的一個賭坊的雜役說道:「東家要不是念在你是賭場的老顧客上,早就把你手剁了。抓空頭,你可真行啊!」
李諾歸聽了之後不解,問王海心到:「什麼是抓空頭啊?」
王海心也是一臉我不知道的表情,說道:「不知道啊。」
司馬平一笑,說道:「抓空頭就是輸光了銀子之後,手伸到自己的衣兜里,說自己的衣兜里還有錢,繼續在賭桌上押賭。」
「啊?那輸了怎麼辦?」
「做抓空頭之舉的多是著了瘋魔賭徒,贏了自然是收錢,輸了嗎,」司馬平略微一頓,饒有興緻的看著被人扔出來的男子,繼續說道:「當然是把你手剁下來。」
「哦,這麼說這個少年還挺幸運的?」王海笑道。
「你怎麼知道這麼回事?」李諾歸問道。
「當初在浮陽鎮司馬平他們經常去賭場,偶爾聽到一些,自然是知道了。」司馬平解釋道「你不知道嗎?」
「家裡管得嚴,不讓去。」李諾歸揉了揉自己的手腕,說道。
被人扔出來的男子一臉的憤憤不平,轉過頭看見李諾歸幾人在看著他,怒罵道:「看什麼看,沒看見過讓人扔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