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七日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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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個日頭毒辣的夏天,真是應了那句太陽當空照,禾苗被火烤,炙熱的土地燙的腳生疼,周圍的時間彷彿凝固了一般,只有蟬在樹上長一聲短一聲的叫著。
這正是午休的時候,街道上沒有幾個人,只有幾個閑漢來回走著,其中一個人在井裡打了一桶水,猛灌一口后把公用木桶放在原地轉身就走了,不久之後,街道又恢復了之前的死寂。
有一個瘦弱的小孩從角落裡跑出來,他看起來也就七八歲,但他臉色發黃、雙頰凹陷、瘦骨嶙峋,整個人弱不禁風的樣子,每走一步都讓人心驚膽戰,生怕他一個不小心跌倒摔斷幾根骨頭。小孩看樣子是好幾天沒吃過飯了,整個人面神無光,他跑到井口旁,在那個木桶里猛灌一口。但他的肚子似乎不滿足這冰涼沒有熱量的食物,立刻傳來咕咕的聲響。
小孩抬起頭朝四周看了看,企圖找到一些可以吃的東西,終於他通過一個打開的硃紅色大門,看見一隻破爛的碗里還有一些冷飯,可那隻碗的旁邊還睡著一隻惡犬,令人膽寒。
小孩咽了口唾沫,看了看四周,最終下定決心,悄悄地摸到硃紅色大門的旁邊,看著那隻破碗和裡面的冷飯,內心裡猶豫不決。
突然腹中又傳來一陣咕咕的聲響,似乎是在催促他行動,不知是天熱還是怎麼樣,小孩的額頭上滲出不少的汗珠。小孩舔了舔嘴唇,眼睛盯著熟睡的惡犬,悄聲的摸了過去。
突然一聲激烈的犬吠,外加上一個小孩慘痛的哭聲,響徹了整個街道。每間屋子裡都走出來幾個人,站在自家的門口上左右打望,看看是出了什麼事。
硃紅色的大門裡傳來一個男人粗暴的聲音,不一會人們就看到那扇門裡一個男人粗暴的拽著一個小孩出來,任小孩如何哭喊百般求饒,都無濟於事。
左右鄰里看見這情況,都猜到個七七八八,那小孩是個孤兒,無人贍養,八成是太餓偷東西讓男子抓到了,雖然眾人明白怎麼回事,但是那個男人實在是太過於粗暴,讓左鄰右舍不禁泛起可憐之情。
男人連踢帶打的把小孩弄到街道中央,旁邊的人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於是紛紛給小孩求情。
「他偷你什麼東西了你這麼打他?」
「老吳你別這樣,再打他就死了!」
「老吳、老吳!」
在眾人的勸阻下,男人終究是停下了拳腳,看著周圍的人,大聲的喊道:「你們沒讓他偷過東西嗎?這小王八犢子不管管他以後更厲害!」
周圍的人的聲音也慢慢的小了下去,確實,在這條街上,無論是誰,這個小孩都曾指染。
小孩在地上低聲的嗚咽道:「我就想吃個狗食......」
周圍民眾聽到后,反應再次激烈起來,職責著男人的無情,就連一碗狗食都不肯給孩子。男人聽到狗叫后之是出來發現小孩正被狗咬,以為狗抓住了正在偷東西的小孩,並不知道小孩只是想偷碗狗食,一時間男人讓大家指責的什麼也不是,有些慌亂的站著。
「行了!」男人粗壯的手臂一揮,眾人住了口,男人拽著地上的小孩,把他拽到一棵樹下,說道:「我把他綁在這綁七天,七天之後他要是沒死,以後誰都不許提他偷東西的事!」
男人解下腰上綁褲子的繩子,把男孩綁在樹上,樹也不粗,也就碗口般大,但是對於這個瘦骨嶙峋的孩子來說,是怎麼也掙脫不開的。
男人回家盛了一碗飯,餵給那個孩子吃,又給他喝了幾口水,說道:「小子,七天之後,你要是不死,之前的事就一筆勾銷,你要是死了,就去找你父母吧。」
小孩哭成了淚人,說道:「吳叔,我就想偷口狗食,您別把我綁在這,七天不吃不喝,一個大人都受不了,更何況我這個小孩。吳叔,我父母當初把最後一口吃的給我,就是讓我活下去,我還不能這麼早的去找他們啊,吳叔、吳叔......」
男孩一聲聲的哭訴,那個叫吳叔的男人竟沒有理睬,轉身走了,周圍的鄰里街坊也是嘆息一聲,轉身走開,只留下男孩無助地哭喊。
一天、兩天、三天、四天過去了,綁在樹上的男孩只剩下了微弱的呼吸,臉色比之前更黃了,綁在樹上的雙手勒出一道血痕,看樣子他是挺不過這一天了,每當有路過的人看見,都是一聲嘆息,然後低頭離開。
夜已經深了,晚上並沒給人們想象中的涼爽,而是一股鄙人悶熱揮之不去。綁在樹上的少年半夢半醒,雖然現在是七伏天,但他依然能感到一股涼意從四肢傳來,似乎是快要走到了盡頭。
恍惚間,少年看見一個身穿粉衣的女孩,一蹦一跳的走到自己的面前,腳下還有一隻小狗跟著她,也是一蹦一跳的。
「你是誰啊?」男孩抬起頭微弱的問道。
「我叫蓮蓮。」女孩雖然身穿粉衣,但臉上有兩塊清晰可見的雀斑。
「蓮蓮是誰啊?」
「這是我的小狗,叫小北。」說著女孩蹲下身子摸了摸腳下的小狗,小狗很有靈性的汪了一聲,尾巴在歡快的搖著。
「你來幹什麼?」
「我看你這麼可憐,過來給你吃粥啊。」女孩開心的笑著,露出一拍雪白的牙齒。
「給我吃粥?」
「對啊。」說完女孩果真從袖子里掏出一大碗粥,碗內的粥米粒粒可見,非常濃稠,似乎插一雙筷子都能立在上面。
女孩笑著把碗湊到男孩的嘴邊,男孩大口大口的喝著,但似乎是女孩太心急了,碗倒得有些快,有很多粥倒在了他的臉上。
「慢、慢點。倒臉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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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點、慢點!」躺在床上毛小星搖著頭,似乎在躲避著什麼,最終是避無可避的,把眼睛慢慢地睜開。
睜開眼后他發現小北正坐在一旁用舌頭舔著他的臉,想用這種方式叫他起床,看見毛小星睜開眼后,小北也不再舔他的臉,而是坐在一旁搖著尾巴看著他。
毛小星一臉疲憊的坐起身,伸出手摸了摸小北的頭,笑道:「原來是你啊,我怎麼說這回她這麼著急呢。」
「汪」小北搖著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