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一邊倒
無盡的力量順著牧陽的瞳孔和雙肩湧入了他的身軀，在他心底，生起了一種從所謂有的感覺。
他知道，自己已經突破百萬人魂，來到千萬人魂境界了。
精神世界無法直接對物理世界造成影響，事實上，在牧陽回到現實世界一瞬間就感受到，自己的單純力量和速度並沒有得到太多提高。
但是，世界在自己眼中，變得極慢、極慢，就像是慢鏡頭一般。
所有的一切都變得極其緩慢，緩緩流動的氣流，遠處海嘯山崩的人群，對面已經倒在地上化作一灘血肉的月人，腳邊一枚沙碩的震動，還有眼前這把已經刺破自己衣服，正緩緩斬入自己懷中的劍刃。
還有衛蟬那張冷酷且有些猙獰的表情，正臉對臉貼著自己。
同時，他的五感也敏銳到了人類無法想象的極限。
他能夠清楚地聽見場外每一個觀眾發出的不同聲音，上萬張嘴巴同時開口，各種各樣的雜音，各式各樣的聲音，這在普通人眼中是毫無意義的雜音，而當牧陽聚精會神去聽時，其自動變成了一個個有意義的對話。
千萬人魂，他沒有得到任何新的能力，但這確實是對他最好的禮物。
就算是不語三的領域，也無法無效化牧陽的千萬人魂，因為這不是任何特殊能力，而是牧陽自帶的靈魂強度。
眼前的衛蟬仍然在用慢動作，一點一點，將刀口插入自己的心窩。牧陽感受到自己的胸口有些涼意，外部皮膚已經被割開了一些，刀口且正在順著向自己的心臟插去。
儘管還很想試驗一下自己的新能力，但是已經沒有時間完了。
牧陽在他的時空中，一邊用正常速度側開身子，避開衛蟬的刀口，一邊伸出拳頭，狠狠砸在了衛蟬的臉上。
衛蟬仍然一臉冷酷之意，舉著刀口向前沖，全然沒有差距到，眼前這個人影已經消失了。
兩個人根本不是相處在同一時空。
從衛蟬的角度來看，他仍然用超快速度攻擊著牧陽，只不過此刻牧陽的速度更快，快到已經超出人類的極限了。
「那是——」
衛蟬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眼前忽然一花，本來置身於自己刀刃之下的牧陽消失了。下一秒，他覺得自己整張臉扭曲了，像是被人重重擊了一拳一般。
衛蟬整個人重重彈了出去，摔在泥濘地中。這是多久沒有體會到的感受了？
骯髒的大地，疼痛的身軀，恥辱，驚訝，無能為力。
無語三理論上是無敵的，卻也是公平的。在不語三的世界中，被無效化的不僅僅是牧陽，還有衛蟬。
要不然，以衛蟬第三星區第一格鬥繫念力師的實力，就算牧陽開啟了千萬人魂的速度，又怎麼可能碰得到他衣角一下。
「怎麼可能？牧陽的速度怎麼會變得這麼快？」
衛蟬躺在地上，感受著臉上火辣辣的痛楚，仍然沒有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
他無法想象，也不能想象，這麼多年，經受了這麼多嚴格訓練的他，會被一個柔弱無力的詛咒繫念力師一拳打倒。
這是衛蟬無論如何都不願相信的事情。他強迫自己從地上爬了起來，想要和牧陽再次決一死戰，通過戰勝牧陽，來證明一開始只是一個例外。
皇甫復火站在高處，以他的視力捕捉，也只能勉強看清牧陽的動作，現在牧陽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如果說衛蟬在正常人眼中只剩下一道殘影，那麼牧陽現在就一道殘影都不剩。
雖然不知道競技場中央究竟發生了什麼。
皇甫復火嘴角彎起了一絲殘忍的微笑：
「衛蟬的心亂了。
「他已經敗了。」
的確，此刻的衛蟬因為慌張，因為憤怒，確實有些自亂陣腳了。
念力師們在對戰中隨時可能遭到突發情況，在這種意外之下，便是考慮念力師的冷靜、應變能力。
對方的速度突然變快了，這時候最好的選擇便是拉開距離，先防守一波，冷靜下來，想想清楚問題究竟出在哪裡，對方為什麼會變快，變快之後又出現了那些新的弱點。
而絕不是，像是衛蟬這樣，繼續發動攻擊。
就皇甫復火知道，如果是那個曾經的衛蟬，絕對不會做如此衝動的事情。
看來，在得到了腦魔的力量之後，「衛蟬」也變得日益膨脹了起來，他容不下一點點失敗，也容不下局勢超過自己的控制。
「看來在得到腦魔的力量之後，你反而變得不如以前的自己了。」
皇甫復火對著腳下的衛蟬，得出了如下結論。
他轉過身，緩緩離開了包廂。
接下來的比賽不用看了，衛蟬的心態已經註定了他的失敗。
唯一的問題便是，牧陽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不過這也不是皇甫復火需要關係的了。比賽結束之後，自然會有人代替他復盤，將牧陽速度變快之謎一一解析出來。
競技場上，衛蟬再次出手的姿勢只做出來了一半，下一刻牧陽便出現在他面前，一腳踢掉了他手中的刀，同時拎起他的脖頸，將他拉到了自己面前。
當然，在衛蟬的世界中，這仍然是快到無法用語言形容的速度。
兩人四目相對，衛蟬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手中的刀便不見了。為了讓慢吞吞的他能和自己正常對話，牧陽不得不將自己的速度放緩到了極致，一個字，一個字告訴他：
「這、就、是、你、的，更、高、文、明？
「人類，蠻荒；腦魔先進？
「如果是這樣，那請你告訴我，為什麼代表先進，放棄了蠻荒的你，會被我摁在地上暴打？」
衛蟬蠕動了一下嘴，卻沒有回答。
因為他永遠沒有機會回答了。
牧陽再度揮出重重一拳，砸在了他的嘴唇上，衛蟬的牙齒橫飛，半張臉腫了。恐怕沒有半個月是說不出一句話來了。
場面變成了一面倒的屠殺。
「蠻荒？嗯？讓你蠻荒。
「就讓我來打醒你，你這個蠻荒怪。」
牧陽直接把衛蟬摁在地上，像是爸爸收拾兒子一般暴揍他。
衛蟬甚至連牧陽的影子都看不清，跟不要說還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