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太巧了
鍾桂香本也覺得霍穗該打，可瞧董麗英和董國業打她的那狠勁，心突突跳：就怕霍穗叫他們打出個好歹。
「董妹子，董大爺，你們快別打了。歲歲知道錯了。她也受夠教訓了，再打下去，要出人命啦。」
陳慶山和陳玲玲叫董麗英和董國業的狠勁駭住，大氣都不敢出。
之前他們幫霍穗擋了一下，各自挨了董麗英一竹棍，叫她抽出一條紫青的淤痕，默默地撤了。
不是他們不夠義氣。這也太疼了，他們扛不住啊。
侄女你還是自求多福吧。
作為把霍穗帶去京市的「罪人」，此刻陳慶山只想變作空氣消失。
他有預感，董麗英和董國業打完霍穗，就得收拾他。
想逃吧，母親和妹妹又不走。作為男子漢，他總不能丟下母親和妹妹跑路。
陳慶山看著母親替霍穗說話，焦灼得很。很想捂住她的嘴，把她拉走。
沒看到董麗英把前來拉架的親哥和嫂子都抽了。她現在是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的狀態。
他媽還傻乎乎地湊上去……
唉！頭疼。
陳慶山看董麗英的竹棍快打到鍾桂香身上，撲過去替母親擋災。
董麗英看到他，想起女兒就是叫他帶去京市的。
不管他知情不知情，總之結果是協助了霍穗離家出走。
董麗英把霍穗丟給親爹抽，抓著陳慶山一頓狠打，把竹棍揮得虎虎生風。
董國業也是很惱陳慶山，早想抽他了。
這下瞧見他，分出一隻手，拿棍子招呼他。
陳慶山被混合雙打，很快就疼出了冷汗。
他作為男子漢，不好意思跟霍穗一樣哭著喊疼，連聲求饒。只得四十五度角仰頭，把淚往肚子里咽。
陳玲玲和鍾桂香見陳慶山被打，都顧不得霍穗。
母女倆一人抱住董麗英一條胳膊，想制止她。結果兩人加起來都奈何不了董麗英。
董麗英一手掛一個人形掛件，也將竹棍甩得十分溜，打在陳慶山身上的力道沒減輕多少。
隊上人都知道董麗英和董國業的脾氣，不敢攔他們。尤其是看到董成兵夫妻被抽到一邊后，更不敢開腔了。
陳老爺子這會兒跟劉白朮和楊仲在灣里挖地上工，還不知道陳慶山他們回來了，壓根幫不上忙。
也就半刻鐘吧，陳慶山就挨了二十幾下，疼得他很想不顧形象地跑路。
這時，董久貴他們一群小子聽到動靜趕來，不怕死地把打紅了眼的董麗英和董國業抱住，拖到一邊，解救了霍穗和陳慶山。
陳慶山看母親和妹妹表情不對，見她們要為自己出頭，趕緊一手扯著一個，強行把她們拉走帶回家。
省得又生不必要的風波。
他皮糙肉厚，又是小禍水的長輩，被她帶累挨幾下打也沒什麼。
歸根結底，都是他運氣背，被動成了小禍水離家出走的同夥。
挨這幾十下，換董家人消氣，還是很值的。
……
渾身痛得站不穩的霍穗叫董久兵背著，流下了感動的眼淚。
「好兄弟。老大沒白疼你們。可是，你們怎麼不早點來？」
哪怕早來五分鐘，她也能少挨幾十下呀。
「老大，你為什麼不躲啊？看你這身上都沒一塊好肉，該多疼啊。現在咱們去哪兒？」
霍穗疼得眼淚止不住地掉：「還能去哪兒！回我家啊。」
再不回去，董麗英怕是要把她趕出家門了。
「等等，老大，那邊的一大堆東西，都是你帶回來的？我們的禮物也在裡面？大力，你叫幾個小的來，幫老大把東西扛回去。」
「好的。」楊大力應聲而去。
他帶人把牛車趕去霍家，卸完貨，把牛車還了，順便將好事者趕走。
董麗英和董國業憋著一門邪火回霍家，關起門來，指著滿院子的東西問霍穗。
「你個不省心的死丫頭，哪兒來的錢買這些？你該不是搶人家銀行了？！」董麗英的想象力，還是很豐富的。
董國業比董麗英識貨，他看出地上擺的不少物品都是高級領導特供的，還有那沒有僑匯券就買不到的外國貨。
他讓董久貴他們把東西都搬進屋放好，自己把霍穗提拎進屋，關上門，壓低聲音問她：「你怎麼搞到特供品和僑貨的？又去黑市了？」
「誰給你找的門路？」董國業忽然想起跟霍穗一起回來的陳家人。
陳家以前可是北方豪門大戶，是最不缺錢和門路的人家。哪怕現在沒落了，可瘦死的駱駝還比馬大呢。
只是，他們給歲歲弄這麼一大車東西，到底為了什麼？
霍穗在董國業和董麗英的逼視下，老實回道：「是姑婆和南奶奶借錢和票券給我，南奶奶親自帶著我買的。」
「難得去趟京市，我也想給你們帶些好東西回來。」
「真不是來路不明的東西。都是我借錢買的。媽，外公，你們不用擔心。」
「什麼姑婆和奶奶？咱們家幾代人都窩這鄉下，在京市可沒親戚。你別亂認親戚。那堆東西起碼值好幾百。就是親戚，也沒有借這麼多錢給你的道理。」
董麗英拎著霍穗的耳朵吼她：「死丫頭，你還敢騙老娘！說實話。」
「媽，疼，你輕點。我耳朵要掉了。」霍穗哭兮兮的向董國業求救：「外公，你快讓她鬆手啊。」
「麗英，放開她。」董國業也覺得霍穗在誑他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真是她們幫的忙。姑婆就是慶山表叔的媽，跟我們一起回來的那個短頭髮。南奶奶是姑婆鋼廠書/記的愛人。」
董麗英和董國業仍不信她，皆冷眼瞧她，臉上寫著「我看你怎麼編」。
霍穗三言兩語把她在京市的經歷都交代完了，「……南奶奶是感激我，喜歡我，才借錢給我，替我奔走，幫我買了這許多東西。」
董國業對陳家這邊還半信半疑的，「你確定他們跟你奶是同宗親戚？」
霍穗點頭。
他轉而問董麗英：「麗英，你嫁過來時她奶還在，親家有沒有跟你說過什麼？咱們歲歲別是認錯親了。」
「她那麼精，能搞錯嗎。」董麗英想起之前看過的霍奶奶留下的信件和日記，還有遺物，「八成是真的。」
「這可真是太巧了！」董國業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