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一路同行(2)
飛機在紐約降落，在機楊的一家餐館吃飯時黑鷹說先訂酒店倒時差，然後操著半生的英語打電話訂酒店。
井然說出了一個酒店的名字，因為英文拼寫不熟黑鷹在電話里弄了好一陣才最終把酒店房間訂好。
吃完飯，約了一輛計程車從機場趕往酒店足足花了一個半小時。
黑鷹知道像井然這樣的人一言一行都是機密，他現在還不懂但不會亂問。
這裡是美國，他們使用的還是假護照，除了他之外沒有任何人知道他與井然都是誰，當然也就沒有人再在暗處監視著他與井然。
所以理論上是安全的，回到自己的房間他倒頭就睡，再醒來時已是次日早晨，明亮的陽光剛好從窗台上照進來。
去到隔壁敲井然的房門，發現房門竟然開著，井然也已起床了，正坐在沙發上手機。
手機是新買的，包裝的盒子才剛剛打開。
黑鷹覺得奇怪，卻問：要不一起去樓下餐廳用早點？
井然看了看時間，說：從酒店出去，左拐幾百米有一家早餐店叫kmilty，有一種多邊型的甜糕應當不錯。
下了樓，二人就步行前往。
找到那家早餐店時，正是早餐店最忙的時段，店裡的空間很小，只有五六張台竟然位全滿，門口還有五六人在排除等候，急著上班的人大都選擇打包帶走。
早餐店的人手不多，就一個中午婦女與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女生，二人長得有七分相似，一眼就能看出來二人是母女。
」位滿了，打包嗎？「老闆娘的聲音跟糕點一樣甜。
黑鷹回望了身後的井然，心知他應當不會來這裡只為打包走人，就說可以等。
畢竟只是早餐，大部分沒十分鐘就能搞定，沒過幾分鐘有一台的客人離位，女兒過來了就把黑鷹與井然這兩個東方人帶過去。
位置有了，但早點還得按順序來。
落坐之後，井然的目光全場掃過，最終落在角落裡的另外一台客人，那是一對中年夫婦與一個十來歲的女孩，二個成年人吃得很慢，一邊吃飯一邊交談聲音很小聽不清具體內容，女孩很活潑，手裡拿糕點眼睛卻一直望著這邊正在做糕點的老闆娘，好幾次她試圖離開位置都被母親制止。
糕點太甜，黑鷹有些不習慣，勉強吃了一半，然後就倒了一杯水陪著井然。
井然吃得很慢，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用早點的高峰時段很短，二人在店裡坐了二十來分鐘，店裡的客人就慢慢的少了，那個小女孩最終離了位置去了吧台。
然後那老闆娘就一邊加工著食材一邊與小女孩說話。
看得出來，她們很熟應當不止是常客那麼簡單。
角落裡的那對夫婦終於吃完了，起身後叫小女孩的名字，小女孩從吧台出來剛好就從井然與黑鷹的位置旁經過。
不知是地上有水漬還是別的原因，從井然身邊經過時她的身子突然一斜，一頭就栽向旁邊的桌子角。
門口，女孩的母親發出了尖叫，還好黑鷹的反應很快，身子一側伸手就將她托住，女孩的頭在離斜對面的桌子角約五厘米處被控制，有驚無險。
女孩的父母過來道謝，黑鷹又用半生不熟的英文與之交流了幾句，只是一件小事，再加上雙方交流並不太順暢那一家人也沒太矯情道謝之後很快離開。
黑鷹回過頭來疑惑地看了井然一眼。
井然說吃飽了，黑鷹就起身結賬。
從店裡出來，原來那對夫婦剛好上車把車調了個頭，他們再把玻璃降下來跟黑鷹打了個招呼然後就緩緩駛離。
這絕對不是一次毫無意義的偶遇？
黑鷹在心裡默默記下了對方車牌，再望了井然一眼，心中卻在問：」難道剛才離開人就是奇才公司的老闆布朗？「
井然微笑地看了黑鷹一眼，竟有意無意地微微點頭。
……
……
回到酒店，林微的電話又打來了。
黑鷹把手機轉給井然，林微說：」我與孟浪一起發現了另外一個有潛力的高新科技項目，已把相關資料發在了黑鷹的手機郵箱中，你要不要參考一下？「
井然答非所問：「國內現在幾點鐘了，你還沒下班嗎？」
紐約與東海市有13個小時的時差，此刻的東海市早就是晚上了，林微因為心中忐忑特意等到這個時間點打電話，沒想到井然開口的第一句話就點中她內心最擔心的。
林微心中格登一下，反問：「你問這個幹啥，我是怕吵到你休息特意這時才打你電話的！」
井然說：「有心了！」然後沒再說第二句話直接掛斷了電話再遞給了黑鷹。
電話那頭，林微怔在半晌。
給井然打電話前，她前前後後想了很久，她明知林微去美國故意躲過她就是不想被她監控，這個電話可能會引起井然的不高興，但沒有想到井然這一次的不滿表達這麼直接。
黑鷹接過手機，轉身下樓，沒多久再回來，手裡就拿回一疊列印好的資料，又是一個頗有爭議的科技項目：高精度激光切割技術。
雖然這一項技術與奇才公司的潤滑劑技術完全不相關，但卻有一個相同的共性，那就是突破這一項技術的牛人又是一家私營小公司的老闆。
激光切割技術是目前人類加工高精度機械構件或模具最為重要的技術，絕大部分的精密模具或機構件都離不開激光切割技術。
而激光切割技術的精密控制水平雖然較傳統的切割技術在精密度上已高出了一個數量級，但也最多將零部件的尺寸在理論值上控制在微米的級別，工藝上受到激光切割設備與環境等因素影響，根本無法批量製作出更高精度的構件，所有需要更高精度的構件往往還需要通過人類最為原始的研磨技術來實現，而要通過研磨技術來控制機械構件的尺寸精度，又要受制於材料的尺寸穩定性與測量設備的精度。
正是因為這種種原因，高精密的機械構件製作成本不菲無法量產。
如果材料所述的高精度激光切割技術真的成立，人類無需在理論領域做出任何突破，就能在工程工藝水平上把人類的工業化水平向前推進一大步。
以前許多在理論上可行，但工藝上無法達到的技術就會因為人類控制機械工業尺寸的精度往上跳了一個級別而輕鬆做到。
將手中的材料快速看了一遍，井然閉上眼睛沉思片刻，回過神來問黑鷹：「你覺得這項技術怎樣？」
黑鷹說：「我原則上贊同林微與孟浪對這項技術前景的判斷，當然既然是新技術，理念上風險仍然很高。」
井然不置可否地點點頭，然後說：「如果全人類機械工藝的精度提升一個級別，那麼可以說這一項技術價值完全不輸我們現在正在調研的潤滑劑技術，只是光一個理念切割精度還有所欠缺，如果照孟浪原來的預料的那樣既然現在這個后霧海時代是人類技術大爆炸的時代，那麼與這一項技術息息相關的材料尺寸穩定性技術應當也要有所突破才對，不然材料的尺寸穩定性不達標，人類機械工藝的控制水平仍然難以有長足的提升。」
黑鷹怔怔地望著井然，若有所思的問：「科技界的事不能這樣想當然吧，如果每突破一樣新技術就有與之相關的新技術也跟著突破，那一切也太美好了吧？」
井然微微一笑：「有空你找林微與孟浪聊一聊吧？」
為什麼是我？
黑鷹心裡這樣想著卻沒有出聲，只莫名感覺到一陣緊張。
他已盡量在控制自己的情緒，但井然的感覺比他想象的還要敏感，他的臉上掛著微笑但已經感覺到了就坐在身旁的黑鷹的內心變化。
「你比林微與孟浪的心思更密，如果一切技術的突破都是隨機的，那我根本沒有必要來這美國，你再認真地好好地想一想也許就真的接近事情的真相了。」井然離座站了起來：「有三個以上的二級目標，理論上最終我們能應找到要找的人。」
新技術還是發生在美國，但不在紐約還在洛杉磯。
在酒店休息了一天，第二天再去那家甜品店吃了個早餐，中午時分二人離開了酒店直接打車去機場。
洛杉磯是美國西南部最大的城市，也是美國第二大城市，離紐約距離4000多公理，當飛機再度降落時，已是燈火輝煌的晚上。
這裡是美國最重要的工商業之城也是金融之城教育娛樂之城，其繁華程度完全不輸紐約。
也許是這一次陪井然出差，二人相處久了黑鷹內心對井然好奇依舊，但戒備略少了一些，一路上二人還難得地聊一聊閑話。
黑鷹說以前來過美國二次，雖然只是旅遊，但也知道這裡是美國華人最多的城市。
這一次突破新技術的那家公司的老闆就是一名華裔混血，雖然已是第三代的華人後裔，但多少還跟華人有些血緣，所以黑鷹特意就聊起這事。
或許是因為資料才剛剛到手，井然對這次的旅程也陌生，下機之後再上了計程車他就一直在用他的新手機查詢一些資料。
黑鷹問：「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你應當是一名相當厲害的黑客吧？」
井然說：「現在是網路時代，誰都會用手機查些資料，只是每個人查詢資料的能力各有強弱而矣。」
這個說法挺有意思，黑鷹聯想起到紐約后問都不問就直接去那家甜品店，然後就遇上了奇才潤滑油公司的老闆一家人，他知道井然應當屬於那種只要網路上有的資源就能查出的水平。
他沒再說話，手機中微信嗶的響了一聲。
一個文件就在下載中。
幾秒后，文件下載完成，是一個小小的搜索軟體。
井然側過頭來，一臉嚴肅：：「在網上找資料這個工具比谷歌百度好用，但不帶殺毒功能，使用時要注意安全。」
看井然說得鄭重，黑鷹不由將身子也坐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