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真的不是人
?朦朦朧朧的秋雨下個不停,葛龍打著一把雨傘,站在泰安學院後面的一片小樹林里。
天漸漸的黑了下來,周圍一片寂靜,葛龍感覺有點兒冷。剛到北方一個月,還有點兒不適應這種氣候。
今天是星期天,他之所以傍晚來到這裡,是因為一個賭約。
葛龍老家在北方,他剛出生,就被師父夥同幾個師叔,把他偷走帶到了江西的閣皂山,直到上大學,他才再次回到北方。
葛龍並不懼怕黑夜,在閣皂山,他從記事兒起,就受籙和師父學習靈寶派道法。師父是道家靈寶派的掌門人。
說來慚愧,曾經在華夏輝煌的靈寶道派,現在只剩下很少的道人,而且還散落在華夏各處。
本來,師父準備在他高考結束,就帶他到華夏各地歷練,順便讓他積攢些陰德,增長他的品級。
沒想到一場突如其來的災難降臨,師父被殺,廟宇被燒。師父臨死前,只來得及告訴他,他是被偷來的,父親叫葛百萬,具體住在什麼地方都沒說出來。
葛龍雖然非常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但是他更想給師父報仇,他是師父從小養大的,師父對他非常好,就像對自己的親骨肉一樣。
黑暗中,葛龍調整呼吸,一個小周天之後,身體暖和了許多。
靈寶派如今只擅長符籙、祈禱請神、禮拜齋醮等法事,師父告訴他,在靈寶派創建的時候,靈寶派的道士對醫、山、卜、相和導引修仙、煉丹製藥之法,都很精通。
天黑之後過了一個多小時,什麼都沒有發生,葛龍從來沒見過鬼,但是他相信神鬼之說,他從小受到的道家文化教育,已經深深的烙進他的思想深處。
雨漸漸的停了下來,葛龍收起雨傘,看了看漆黑一片的樹林,心想,這一千元錢賺的也有點兒太容易啦,這種賭約如果能多來幾次,自己的生活費和學費就不用愁啦。
閑著沒事兒,葛龍決定到樹林里走走。自從來到泰安學院,他還是第一次來這片樹林。從小就在山上長大的葛龍,對花草樹木很親近,他感覺花草樹木都有生命,只是他們不會說話而已。
腳下是濕淋淋的雜草,褲腿兒早就被打濕,貼在身上很不舒服。
樹木就像一個個巨人站在那裡,沒有一絲風,周圍靜悄悄的,偶爾從樹葉上掉落一個水滴,墜落的聲音葛龍都能聽見。
黑影出現的很突然,葛龍沒聽到任何響動,就看到一個黑影從他面前閃過,消失在了樹林深處。
「誰?」葛龍不由自主的喊了一聲。
葛龍站住,他的腳步聲消失,周圍再次徹底安靜下來。
葛龍的手伸進上衣口袋,拿出一張靈符。兜里的五張靈符是他下午畫的,他現在畫出的靈符是最低級的,但是師父說遇到普通的鬼,也能輕鬆對付。
「籙「,又稱道籙、法,是一種記載神吏神將名籙的文書。
按道教的觀點,道士只有在獲得了「籙「之後,才能名登天曹,才能有道位神職,也才具有了差遣一定數量護身神力的權力,因而才能斬妖除邪、拔度生靈、救濟困厄。
「授籙「,就像是給被授予者確認在神界的職務、頒發通行神界的職務證書的過程。從道教組織本身而言,授予某人道籙,意味著正式接納他為本派弟子。
葛龍雖然很小就受籙,但是他還沒有品級,屬於不入流的道士,因此他畫出的符,沒有什麼法力。
緊張的觀察周圍,周圍還是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到。葛龍右手拿著靈符,左手掏出手電筒。
當葛龍打開手電筒,一道刺眼的光柱照出,一張慘白的臉倒著懸浮在他面前不到一米的地方。
葛龍感覺毛骨悚然,渾身毛髮都站了起來,冷汗流了出來,腿一軟,就坐在了地上濕乎乎的草中。
「嘿嘿、嘿嘿……」
倒著懸挂著的是一個『人』,這個『人』身穿灰布夾克,腿被綁著倒掛在樹上,血正從頭頂流出,嘿嘿聲正是從這個『人』的嘴裡發出的。
血鮮紅,一滴一滴的無聲無息的滴落,地上的草被染紅大片。周圍的漆黑如大山般壓了過來,只有手電筒照出的一大片光,光中倒掛著一個『人』。
雖然師父經常給他講,各種妖魔鬼怪的對付方法,給他講各種靈異事件的處理過程,可是聽到和親眼看見是兩個概念。
「不要過來,我,我可是天師啊。」葛龍戰戰兢兢的說道。
倒掛著的人只是嘿嘿的笑,並沒有進一步行動,葛龍用手扶著地爬起來,當他想用靈符的時候,發現靈符已經被草上的水打濕,無法使用。
見怪不怪其怪自敗,是師父常說的一句話,無論遇到什麼東西,只要不害怕,只要使內心平靜,才有機會對付它,如果自己先慌了神,就是死路一條。
葛龍強做鎮靜的看著倒掛著的人,等了足足有一分鐘,對方都沒進一步行動,他的恐懼感才逐漸消除。
「你特馬的嚇唬誰,你是個什麼東西。」為了給自己壯膽兒,葛龍大聲喊道。
倒掛著的人還是只嘿嘿的笑著,沒有回答,葛龍有點兒生氣啦。
在學校,他仗著修鍊多年,沒人是他的對手,連街上的混子都不敢惹他。
在閣皂山,大小動物一塊兒欺負,連野狼看到他都繞著走。沒想到剛到北方,竟然被一個倒掛著的傢伙嚇得坐在地上,這好說不好聽啊。
等了幾秒,見對方沒回答,葛龍上前一步,抬腳踹了過去。
腳沒踹到東西,葛龍被閃了個跟頭,他爬起來用手電筒再照著仔細看,才發現這只是一個虛幻的影子。
「什麼東西,給老子出來。」葛龍氣急敗壞的大聲吼道。
「兄弟,我這麼可憐,被人倒掛起來放干血,你還忍心踹我?」一股寒意襲來,一個陰森帶著冷氣的聲音,從背後傳出。
葛龍毫不猶豫的揮手就是一拳,打完後撤兩步,靠在了一棵樹上。這也太嚇人啦,大半夜的,突然有個陰冷的聲音出現。
葛龍的手微微有些顫抖,他感覺就像打在一塊兒寒冰上,非常冷,也非常硬。
這次葛龍再也鎮靜不起來,他清楚的感覺到,對方陰氣逼人,而且具有實體,這肯定不是人。
這次出現在手電筒光柱中的,還是那個臉色慘白的『人』,只不過這次他站在了地上,頭上的髮絲間有猩紅的血跡,身上的灰色夾克上,也沾滿了鮮血。
「你是人是鬼?」葛龍扶著樹,問道。
白臉兒緊張的向四周看了看,說道:「我當然不是人,兄弟,你是泰安學院的學生吧,我曾經也是。趕快走吧,趁著老爺沒醒來,再不走你會死在這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