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純陽血脈
劉奕辰也感受到氣氛不尋常,停了下來,面色微紅,其實他何嘗不知道自己的請求不合理,可是影宗的弟子,畢竟於自己有救命之恩。再則,以燕國如今的底蘊,也奈何不得影宗的弟子,招惹他們反而會給燕國帶來巨大的災難,他也是為燕扶然好。
劉奕辰就是不明白,他明明是為燕扶然好,為什麼燕扶然和劉毅都對他反感,用冰冷的目光看著他,難道他說錯什麼了?他自認為沒有,他想不通。
燕扶然自然不會理解劉奕辰的這種想法,他緊緊盯著劉奕辰,目光冷厲,用堅定且不容反駁的語氣說道:「不計較,那是不可能的。」
讓他不計較影宗弟子犯下的罪,這是不可能的事情,想都不要想,不管他們是不是受了別人的蒙蔽,他們都做了。
更何況,影宗的那些人可不曾把燕國放在眼裡。
一想到剛剛那一幕,燕扶然的眼中再度閃過一抹寒芒,殺心更重。
「不是。」聽到燕扶然的話,劉奕辰忙道:「燕道友,他們也是受了左護法的蒙蔽才犯下大錯,你就不能給他們一次機會?」
「哈哈……」聽完劉奕辰的話語,燕扶然突然大笑了起來,只是這樣的大笑聲也遮掩不住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意,也掩飾不住他對劉奕辰的失望。笑聲過後,只聽燕扶然說道:「機會?他們對他燕國百姓舉起屠刀的時候可曾想過給我燕國百姓機會?不論是誰,敢犯我燕國者,朕必誅之。」
好!太上皇威武!
聽到燕扶然的話,劉毅只覺得熱血沸騰。妥協?燕國從來不知妥協,影宗弟子不管是不是受到左護法的矇騙,但他們殺了燕國百姓,這是事實。
觸犯燕國律法,怎麼能輕易放過,燕國才剛剛確立起來的威信,不能因為你劉奕辰簡單的一句話,燕國就自己毀了這威信。若是如此,以後還有誰會遵從燕國的律法。
劉奕辰看不明白,但劉毅心裡卻十分清楚,這樣的口子不能開,這樣的口子一來燕國的法度就會成為一句笑話。
這段日子,聖上和兩位殿下為燕國法度辛辛苦苦營造的威勢將蕩然無存。
燕國以法治國,若連燕扶然自己都踐踏法度,那燕國法度還有什麼存在的意義,燕國的百姓對法度也就不會有什麼期望,時間一長,民心必失。
「你……」聽到燕扶然的話,劉奕辰氣的直跺腳,這個燕扶然怎麼就這麼不知變通呢,他努力的平復自己的心緒,過了一會兒,他才再次開口說道:「還希望燕道友慎重考慮一下我的意見。」
劉奕辰語氣平和,姿態也放低,他希望燕扶然平心靜氣的想問題,權衡利弊,揪著影宗弟子不放,對現在的燕國沒有什麼好處。
燕扶然搖了搖頭,帝王者,一言九鼎,他一句不計較說出,代表著燕國不會在計較影宗弟子的過錯。他一句不計較說出,可就落下欺軟怕硬的口實。他一句不計較說出,就會失去盛赫的民心。
燕國因何強盛,不僅是因為他強大,也不止因為燕軍強盛,是因為民心向燕,失去民心,再強盛的國家也會迅速衰敗。
一句不計較說出來簡單,可對燕扶然,對整個燕國意義重大,代表的是整個燕國的態度,也向外界傳遞著一個不好的信息。
燕國法度豈可輕易踐踏,他的三個兒子四處征戰為燕國所立的威嚴,會因他一句不計較而蕩然無存,燕扶然怎麼忍心,何況,他也不是怕事的人,讓他向影宗妥協那是不可能的事。
影宗如此,將來,凡是實力雄厚的宗門弟子在燕國犯了事,是不是都不能計較?如此,燕國的法度還有什麼意義,燕國的百姓對燕國還有什麼歸屬感。
燕扶然不會自毀民心,民心就是燕國立世之基,是燕國的根本,民心所向,燕國才能所向披靡。
許久,燕扶然開口說道:「此事不要再提,說其他事吧。」燕扶然說著,叫了一聲:「劉毅,到前面來。」
「是。」
劉毅早已站起來,但卻一直站在原地,此時聽到燕扶然的話,走回到燕扶然的身邊,朝燕扶然拘禮並同時叫道:「太上皇。」
燕扶然點了點頭,擺了擺手,示意劉毅不需多禮,隨後看向劉奕辰,問道:「他與你們影宗,有何關係?」他救治劉奕辰,是有條件的,不過劉奕辰之前的行為,已經把他對劉奕辰的好感消耗殆盡,因此燕扶然和劉奕辰說話帶著一股冷漠。
身位當事人的劉奕辰自然能聽出燕扶然的語氣變化,但他也是有苦說不出,兩邊都對自己有恩,他夾在中間,也很為難。偏偏影宗弟子與他關係更加親密,他不向著影宗弟子還能向著誰。
被燕扶然誤會,他心裡也無奈,但這有什麼辦法,此時燕扶然問及劉毅,劉奕辰無奈的神色多了一抹柔和與慰藉,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六百年前,我大伯劉傲竹,也就是當時的影宗宗主失蹤,影宗上下尋找十幾年都沒有一點消息,但所有的線索都指明,大伯來到了瑤台域。影宗高層也多次派遣高手來瑤台域尋找大伯,只可惜,又找了將近五十年都沒有一點消息,但我們從來沒有放棄尋找……」
說到這裡,他的臉上露出一絲尷尬,繼續說下去,「在下沉睡數百年,期間發生了什麼事,在下並不清楚,不過在下可以肯定劉毅的體內流淌的是劉家的血脈。」
劉奕辰說完,捏著幾道手印,劉毅只覺得血液滾燙滾燙的,有種難受的感覺。
純陽血脈不是那麼容易承受的,劉毅身上的純陽血脈才初步覺醒,甚至還不完全覺醒,純陽血脈不斷的吞噬劉毅的力量,想要完成覺醒,不過劉毅沒有刺激血脈覺醒的手段,因此純陽血脈覺醒緩慢,只能慢慢積累能量,這就導致了劉毅修為進境非常緩慢,被劉菲兒超越。
如果不是純陽血脈覺醒,吞噬劉毅的能量,劉毅的修為也不止靈丹境,以他的資質,就算不能突破但化嬰境也已經達到了丹胎境巔峰。
血液沸騰,劉毅覺得非常難受,不過燕青帝卻沒有制止,血脈刺激,劉奕辰這是要替劉毅完成純陽血脈的第一步覺醒,這是好事,燕扶然怎麼會組織。
劉家血脈,他並不懂,但劉奕辰懂,並且,劉奕辰的血脈不止純正,更達到了純陽的層次,沒有誰比劉奕辰更合適替劉毅完成血脈覺醒的人了。
當然,如果劉毅的老祖宗劉傲竹還再世的話,他算一個。
「啊……」
劉毅忍不住,痛叫一聲,隨著這一聲痛叫喊出,劉毅身上的修為枷鎖瞬間被龐大的力量沖開,劉毅的修為一下子便從靈丹境巔峰提升到了丹胎境巔峰,而這時,劉奕辰也收手了。
「果然。」
燕扶然眼裡閃過一抹瞭然,原本他還有些懷疑,但劉奕辰輕易便幫劉毅完成血脈覺醒這一絲懷疑也就消散了。
劉毅,不!是劉玄策一家流淌的竟然是前任影宗宗主的血,只不知,這中間隔了多少代。
修為突破,劉毅的臉上也掛著喜悅,可當他的目光看向劉奕辰時,頓時又變得複雜。這樣算起來,劉奕辰還是他的長輩,而且這輩分高了去,是祖宗級別的存在……
可是,既然自己體內流淌著影宗前任影宗宗主的血脈,那影宗的人,為何要殺自己?
不止劉毅有這樣的疑問,就是燕扶然也有這樣的疑問,按照劉奕辰所說,影宗對前任宗主劉傲竹還是非常上心,尋找近百年,沒有找到才另立宗主而這個新宗主,還是劉傲竹的親弟弟,也就是劉奕辰的父親。
可既然如此,為何要對劉傲竹的血脈延續下殺手?
不等燕扶然發問,劉毅已經迫不及待問了出來:「那為何要對我下殺手……」
面對劉毅的發問,劉奕辰一頓沉默,因為他也不知道。他沉睡幾百年,世事變化,他對影宗的記憶還停留在幾百年前,現在的影宗讓他感到陌生。
很多事他也想知道答案,可答案需要他自己尋找,經歷那麼多事,他已經不敢輕易相信影宗的人,但是誰說謊,誰說的是真的,他已經分不出,唯有自己去找,一點一點的挖掘答案,所以,他無法回答劉毅的問題。
沉睡數百年,一切都變了,劉奕辰覺得世界陌生,覺得人心可怕,現在,真的不如幾百年前了,很多事,他不能只聽影宗弟子的一家之言。
影宗左護法為什麼要殺劉毅,還有,左護法為什麼敢打他的肉身主意,這些都需要劉奕辰一點一點的查清楚而不是聽影宗弟子的一家之言。
「不知道?」燕扶然眉頭一皺,對劉奕辰說道:「既然如此,你可以走了,還有……」
說到這裡,燕扶然的語氣變得強硬:「還有,替朕轉告外面那些影宗弟子,朕回去找他們的,他們的命,朕替閻王收了……」
劉奕辰還想說什麼,但當他看到燕扶然那冷峻的臉龐以及堅毅的眼神,想要說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抱拳道了一句「告辭」便轉身離開。
燕扶然對自己的態度不好,這一點劉奕辰已經感受到,但他沒有想到燕扶然竟然這麼快就下逐客令,他本來還有很多話要和燕扶然說的,但卻沒有機會了。
燕扶然下逐客令了他還能怎麼辦,賴著不走?他堂堂影宗少主做不出這樣的事情。
劉奕辰現在很矛盾,他想交好燕扶然,可是偏偏影宗弟子和燕扶然有仇,而且還是不可調節的那種。
因此,他重重的看了一眼劉毅后,便帶著鬱悶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