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審問

不過校長居高臨下的姿態和眼裡不容置疑的審視，倒是讓唐妮心裡一突。她是犯了什麼錯，才會像個階下囚一樣被綁在這裡。

不容得她多想，頭頂上方再次傳來羅平城冷漠的聲音，「肖楠去哪了？」

小楠！唐妮眼神一凝，記憶如潮水般湧來。兩人在店裡的嬉笑打鬧，畫面轉瞬即逝，變為廁所里的血色對峙。而現在這場景，卻是證明那一切都不是夢！小楠確實是變成了喪屍，咬人吃人，但唯獨放過了自己。

所以這才是她會被綁在這裡的原因！唐妮緊握雙拳，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隨即，喃喃開口道：「我不知道。」她確實是不知道肖楠去哪了。

羅平城看唐妮一副先是痛苦不堪又故作鎮定的樣子，便知曉她肯定是知道內情的，倒也不急，緩緩問道：「她殺人了，對嗎？」

她依舊說道：「我不知道。」

「你和她什麼時候分開的？」

「將近六點的時候。」

「之後見過沒有？」

「沒有。」

這時有位學生大吼：「她說謊！在那個女生說廁所有怪物的時候，唐妮第一個便沖向了廁所！」

「你去廁所幹嘛？」

「找肖楠，因為之前她說去上廁所，二十多分鐘還沒回來，後來又聽見那個女生說廁所有怪物，我很擔心她的安全，所以我就去廁所找她了。」唐妮此時已經完全冷靜下來了，只要她一口咬定廁所里的喪屍不是肖楠就好了。

如果是肖楠，那麼她還活著就無法解釋，說不定還會把她當成同謀。如果說實話，說出來沒人信不說，可能還會把她當作實驗體拿去解剖。

「那結果呢？」

「沒看見肖楠，只看見一具碎屍。」

「那你怎麼倒在廁所？」

「我害怕，然後眼前一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醒來就看到您了，校長。」唐妮目光篤定的看著羅平城說道。

羅平城眼睛眯了起來，這個女生邏輯縝密，回答得滴水不漏。但聰明不是她就拿人命開玩笑的理由！

「你知道現在學校死了多少人？死亡人數高達50，失蹤人數高達80。也許你們姐妹情深，但人命關天！唐妮同學還請你摸著良心告訴我，肖楠是喪屍還是殺人狂魔？」

唐妮聽到這個數據十分震驚，短短時間死傷這麼多，感染速度也太快了！不得不怪她多想了，按現在這個局面發展下去，毫無疑問就是小說和電影里說的末世！

肖楠應該就是在廁所不明原因的變成了喪屍，然後她咬人了。雖然她只看到那個女生和廁所里的那具屍體。但很明顯，那個女生當時的狀況已經離變成喪屍不遠了。

「校長，我真沒見到肖楠。但聽到您說的數字，以及我暈倒前所見，我覺得廁所里的怪物就是喪屍！」現在這個情況，真的很危險了，就是不知道是喪屍咬到才會感染，還是被抓到就會感染。

這句話倒是得到了大多數學生的附和，紛紛嚷道：

「是啊校長，我真的看見了某某某咬人。」

「還有，我還看見之前說怪物在廁所的那個女生咬人了！」

「那個女生叫李芳芳，你們都跑得太快了，沒聽見她後面說的兩個字，她說了怪物，廁所后，還說了兩個字，那就是肖楠！」

「對對對，我也聽見了。李芳芳和肖楠是一個班的，所以她們認識。」

諸如此類的聲音在人群中起伏開來，羅平城不耐煩的看了看手錶，現在已經是九點十分，花了十分鐘什麼也沒問出來。

但就是此時，一聲凄慘的叫聲從人群中爆發！

「啊啊啊啊，我的手！你咬我的手幹嘛！」

眾人駭然，定睛看去，原來一位皮膚髮灰、眼睛變綠的男生，一口咬住了他旁邊的男生左手臂。

嘶啦。就在人們看去的瞬間，這個咬人的男生直接用嘴撕下了被咬男生的整隻左手臂！

反應快的還是那幾個保安，直接過去把男生電擊扑倒在地。好在男生可能剛剛變異，還沒來得及熟悉身體。又好在剛剛用來綁唐妮的鐵鏈多拿了幾條，這時正好用上。最後幾個保安費力地把男生綁在了另一根柱子上。

只見他嘴裡咬著那隻手臂不放，手腳不停地擺動，可能擺動的幅度太多了，晃得手臂從他嘴裡掉了下來。血紅的大嘴、鋒利的尖牙、綠色的眼珠，無不讓人頭皮發麻，這絕對不是人，這是喪屍！

還有在男生掙脫鐵鏈的時候，崩開了他的襯衣，上面赫然有三條抓痕，而且已經在開始腐爛起來。

這下人群徹底沸騰了，好在有了經驗，校領導們第一時間制止了慌亂。

剛剛那個男生胸前的抓痕每個人都看見了，眾人心裡不由猜測也許被喪屍抓破了皮膚，就會被感染！這下所有人不約而同的產生了一個默契，那就是與他人保持一定的間隔距離。

誰知道，他身上有沒有抓痕呢？誰知道他什麼時候病變呢？

真的有喪屍，被喪屍抓破皮膚會變成喪屍，這兩件事徹底讓恐懼籠罩了所有人！

羅平城此時臉色暗沉的快要滴下墨汁來，喪屍！他不是沒看過電影，只不過人類幻想中的生物，竟然會真的出現！

羅平城對著張副校說道：「取消信號屏蔽，把出現了喪屍這件事讓外界知道。通知全校所有人員，操場集合。凡是發現受傷或有其他異常的，通通隔離起來。校門繼續封鎖，不能讓喪屍出去。」

張副校應了后，便帶著人去執行了。

目前暫時只能粗略的制定了這些政策，現在還有個更重要的事需要了解。

不復剛才的冷靜，羅平城又轉身狠狠地盯著唐妮喝道：「告訴我，肖楠去哪了！」

眾人都說是肖楠，再加上唐妮剛醒的表現。他確定這個喪屍源頭十之八九就是肖楠。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找到肖楠和所有喪屍，以及所有被感染了的人！

肖楠的殺傷力和感染喪屍病毒的能力肯定是最強的，必須把她找到並控制起來！

「對，一定要找到那個該死的肖楠！制止喪屍！」眾人紛紛怒吼，彷彿恐懼找到了發泄口，變為怒火直射唐妮！

「她一定知道！唐妮和肖楠玩得最好誰不知道啊？」

「還有，你看就她一個人去了案發地廁所，竟然還沒死？」

「對啊！她怎麼沒死？難道是肖楠放過了她！或者是她們是同謀！」

「說不定，她也是喪屍！」

聲音越來越大，從開始的質問，變成了各種怒吼。那一雙雙吃人的目光將唐妮死死地鎖定，彷彿唐妮對他們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一樣。

唐妮看著周圍熟悉的面孔，只覺得好笑。這時候不趕緊去找喪屍，找她幹嘛？她又知道什麼，她也不知道肖楠在哪。

「我不知道。」唐妮字正腔圓的說道。

「你不知道誰知道！」立馬人群中就有人回道。

「這麼多年的書你讀狗肚子里去了，良心何在？！」羅平城的目光似乎要燃燒起來！

「校長，她不是同謀就是喪屍！」

「我不是！」唐妮怒吼！

「那你怎麼沒死！」語氣越來越狠毒。

「校長，我相信唐妮，她不是那樣的人！」這個時候人群中突然出現了一個另類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