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不作死也得死

在鳴人出手替雛田解圍的稍早時間前，生怕雛田出事而儘快將忍者學校內事情解決的日向日足便已經匆匆忙忙地趕到附近，欲出聲呼喚雛田回家時卻意外看到有人膽敢欺負自家寶貝女兒！怒不可遏的日足正準備親自出手給那三個熊孩子留下一些深入骨髓的教訓，但接下來鳴人出現引發的一系列變故卻是讓日足的怒火逐漸平息，更是因鳴人直截了當毫不遮掩的指責言論而讓心情變得哭笑不得分外複雜。

作為木葉忍者村兩大瞳術家族之一，日向一族的族長，日向日足可以說是處於尋常人眼中遙不可及的頂尖地位。習慣了立於高位養尊處優之後的日足更是養成了一股盛氣凌人的傲然氣場，也因此往日里接觸到的尋常人無一不是在向他討好獻殷勤，幾乎沒有人敢於直言不諱地指責議論他……而如今，眼前這背對著他看起來穿得破破爛爛宛如小乞丐的孩子，便打破了日足心中正逐漸固化的認知習慣。

外表邋裡邋遢不起眼，明知雛田身份卻毫無敬意地埋怨指責，隨後口中調轉槍頭吐露的話語更是得寸進尺般毫不客氣……最為重要的一點，是這從未謀面的臭小鬼居然敢緊緊握住自己女兒的小手！

按理來說，這種種行徑以日足往常的評判標準來看，「惡劣」程度絲毫不亞於先前三名熊孩子的所作所為！可偏偏女兒在這小傢伙喋喋不休念叨下反而是一副嬌羞面紅乖巧順從的依賴模樣，顯得頗為青睞這小鬼頭不說，就連這小鬼口中吐出的每字每句，細細揣摩下日足竟是找不出半分反駁訓斥的理由來！

沒錯，與那位大人見面洽談時保密性固然是重中之重，但以他平易近人的和藹性格，帶上遭遇綁架沒多久的單純天真的雛田一同前往，得到諒解與許可想必也不是什麼難事……除此之外，身為父親卻低估了乖巧女兒對於自己話語的重視與執著程度，長時間的風雪洗禮加上出生以來連自己都不曾捨得的辱罵冷眼，更是讓日足對於臨走之前下意識決定感到無比的懊惱悔恨！

正當日足聽聞鳴人話語愣神暗自思索間，日足的身體卻是不自由主地邁步向前無聲靠近著，等到反應過來時已是宛若雕像般無悲無喜地靜靜站立在了鳴人身後……也由此，才會誕生出眼前這鳴人當著未來岳父的面，大放厥詞批鬥未來岳父的尷尬詭異一幕。

「哦？怎麼不說話了？」日向日足將雙手插在和服袖袍中面無表情站立著，等到眼前鳴人似乎發現自己到來而閉口不言之後，方才緩緩開口，身上壓抑著的掌權者威壓伴隨話語吐露，有意無意地向著鳴人逐漸蔓延擴散開來，「繼續說下去啊，小傢伙兒……我可是正好奇著，你接下來會對我做出什麼樣的評價呢……」

「額……唉哆……我……我……」或許是岳父這一身份對於女婿擁有著與生俱來的絕對屬性壓制，加上在背後說人壞話卻被本人抓了個正著，即便是自認為早已在這三年間飽經謾罵冷眼見慣了大風大浪的鳴人，在日足平淡無奇不輕不重的話語傳入耳中時卻彷彿變化成了一柄柄重鎚，錘得鳴人弱小【？】心靈撲通撲通地直打哆嗦，心中彷彿剛剛經歷了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般混亂著的同時，控制面部肌肉努力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后顫顫巍巍轉過身來，底氣驟減結結巴巴地繼續說著，「哈哈，我……我那都是跟雛田開玩笑呢，您大人有大量，千萬別當真吶，日向伯伯……啊！不不不，日向大人！」

「……呼，果然，他也只是一個裝成熟的孩子而已啊……」與先前面對三個熊孩子時相比，現在的鳴人像是變了個人一樣膽小畏縮，差點讓日足誤以為先前一擊放倒三人僅僅是自己看見的幻覺！暗自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先前因鳴人表現而在心中留下的些許如同面對一位成年人的錯覺也在這一瞬間煙消雲散消失不見。

「爸爸……！」或許是受到了鳴人一反常態表現出的心虛驚懼神情影響，身旁懵懵懂懂的年幼雛田心中也開始慢慢緊張起來，囁嚅著開口試圖替鳴人在父親面前辯護說好話，卻在瞧見父親靜如止水瞧不出喜怒的雙眸后越發怯懦，之後的話語再也無法說出口，轉而用力抓緊鳴人衣角，畏畏縮縮地本能躲到了鳴人身後去。

「喂喂，不是吧我的寶貝雛田大小姐唉……你老爹現在估計正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剝了，你還往我背後躲……這不是火上澆油呢嗎……」感知到眼前雖表情毫無變化但駭人威壓劇增暴漲的日足，鳴人臉上的表情那叫一個生無可戀，欲哭無淚地在心中暗自吐槽著的同時雙腿不受控制地開始打顫發軟，但依舊在本能催使下悄然挪動些許，張開雙臂將雛田嬌小身體整個牢牢遮掩保護在身後。

「哦？即便自己也是一樣的害怕，卻依舊沒有忘記保護雛田嗎……拋開先前言論的話，這孩子袒護關心雛田的心性倒是挺不錯的……」不斷加大著自身威壓的日足發現眼前小鬼頭並沒有預期想象中那般害怕逃跑，反而是在臉上充滿了對自己的懼怕的同時毫不猶豫地挪動身體承受大部分威壓，將雛田牢牢保護在了身後。

「初步的驗證姑且算是合格了，就目前的表現而言，這小鬼頭，倒是無愧於雛田對他的信任與依賴……讓他和雛田做朋友，或許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糟糕吧。」略感安慰般微不可察的輕點了點頭，眼底閃過一抹笑意之餘慢慢撤去了施加在眼前這「總是待在家裡也不是辦法……正好到了忍者學校新生入學的時候，內向怕生的這孩子，也是時候交些同齡玩伴了。」

當然，日足能夠有此開明想法都是基於鳴人是路見不平出手相助的尋常孩童，若是知道鳴人心裡正打著他寶貝女兒的主意？呵，只怕漩渦鳴人這一世的穿越之旅，將要提前畫上一個終結的句號了吧……

「好了好了，別這麼大驚小怪的，放輕鬆……我又不是什麼吃人的妖怪。」調整些許面部表情讓自己儘可能看起來沒那麼嚴肅的同時，出聲安撫著眼前兩位受驚的小傢伙。「你這小鬼頭說的沒錯，是我之前欠考慮了……以及，謝謝你替雛田解圍，幫她收拾了那三個欺負她的搗蛋鬼。」

「……唉？這就……完了？沒有任何說壞話的懲罰？」日足出乎意料的通情達理模樣讓鳴人的大腦如遭雷劈般陷入一片空白，更是不顧雛田與日足好奇目光，當著兩人面用力擰捏著自己的臉蛋，「……嘶疼疼疼疼疼！不是做夢啊！」

「爸爸……你不生氣了？」聽聞自己父親鬆口安撫話語后，雛田彷彿是為了驗證話語真偽而怯生生抬起頭來，恰好瞧見父親眼中投射而來的那抹寵溺目光后心中緊張感一掃而空，滿心歡喜刺激下做出了連雛田自己都沒能想象到的驚人之舉！小短腿微微彎曲後用力蹦起，如同樹袋熊般雙手環住鳴人脖頸掛在鳴人背後興奮輕蹭歡呼著，「耶！爸爸最好了！」

「哈哈，倒是比我還要興奮開心呢……嘛，說到底，現在的雛田也只是個小女孩啊……」在雛田蹦起來的瞬間，有所察覺的鳴人本能將雙手后揚勾住腿彎背穩了身後的小寶貝兒，無奈搖了搖頭寵溺低聲打趣間，慢慢抬頭正打算趁熱打鐵向自己這位未來岳父刷一刷形象分時候，卻出乎意料的瞧見日足臉上那越發鐵青猙獰的臉色，無形之中竟是聞到了一股濃郁到足以窒息的醋味，不由得再次結結巴巴渾身顫抖起來，「唉哆……日……日向伯伯……日向大人？您……」

「果然，還是得和你這小鬼頭好好聊聊才行呢。」瞧著與鳴人過分親昵的寶貝女兒，日足心中危機感大作之餘，雙手也從和服長袖中慢慢抽出，臉上充滿「和善」笑容看向鳴人的同時，一字一頓「微笑」邀請著。「過來，小傢伙兒……咱們爺兒倆去旁邊談談心。」

「那個，呃……我……我能拒絕嗎？」

「嗯？」

「不不不不，我是說……好！沒問題！嗚嗚……去，去……我們現在就去……」

「唔……雖然不知道爸爸要跟你說什麼……要加油哦！」

「別在這個時候火上澆油啊大小姐！不是，日向大人，您聽我解釋……」

「解釋？為什麼要解釋呢？這不是感情很好的朋友嘛……走吧小傢伙，很快就能結束的。」

「……嗚嗚嗚……好……吾命休矣……」

在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坑了鳴人一把的雛田面帶困惑的天真打氣目送下，鳴人心中充滿了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悲涼感，有氣無力地跟著滿臉帶【jian】笑的日足走向了一旁小樹林。

幾乎是在兩人身形消失在小樹林中的瞬間，陣陣催人淚下的慟哭哀嚎聲便從這樹林之中響徹雲霄！

「……嗷嗚！」

「疼疼疼疼，我錯了，錯了！」

「嗷嗷嗷！輕點輕點……別打臉！雅蠛蝶！」

「噫！＃％＆＄；￡……！」

……

「啊！爸爸！你回來啦……唉？跟你一起進去的……他哪去了？」

「啊？哦哦，你說那孩子嗎？別擔心，他看天色太晚了怕趕不上回家吃飯，和我聊完之後就先自己回去了。」

「是這樣啊……」

「好了雛田，別想那麼多了，既然那孩子都已經回家吃飯了，我們也差不多該回家咯，媽媽一定已經準備好香噴噴的晚飯在家等著我們了呢。」

「嗯！好~」

「混……混……混蛋……居然下……下手這麼狠……嗷……」

……

不多時，一臉神清氣爽的日足從小樹林中獨自走出，用白眼看了看身後不遠處樹林中四腳朝天渾身直抽抽並不斷低聲嗚咽痛呼著的鳴人後，日足眼底笑意更盛，彎眸抱起雛田之後破天荒地哼起了小曲兒，向著家的方向大步流星揚長而去。

……

木葉歷51年12月14日，在這天路過忍者學校附近不起眼小樹林的村民們，都堅稱自己聽到了殺豬般凄慘的鬼哭狼嚎，在他們聲情並茂的描繪中，那飽含絕望的悲鳴聲足以讓聞者為之同情落淚，但卻最終因無人親眼見證找尋到這聲音的主人而不了了之，到鳴人入學忍者學校時，以訛傳訛下，已經演變成了忍者學校的學生們之間流傳甚廣的又一項不解之謎。

忍者學校八大不解之謎之第八條……

小樹林內無助哭泣的凄涼女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