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當太監也不碰你
我知道她心眼不壞，但聽她冷不丁的說了這麼一句，心裡還是有點慌。
「我說，你想要，我嗎？」怕我聽不清楚，林小翠特地加大了音量，一字一句的說道。
我蒙圈的看著她，要說漂亮，是，她很漂亮。可要說我願不願意要她，這不是廢話嗎？
「難不成，她受什麼刺激了？」我心說道，不然，就他們這對狗男女那麼甜蜜的樣子，這麼會突然說出這句話來？
林小翠看著我臉上的表情，心裡似乎有了答案，不屑的看了我一眼，說道：「哼，我和你說著搞笑的，你真以為我看上你了？也不看看你的窮酸樣，可憐，窮。」
林小翠說罷，就氣呼呼的扭過了頭，我還沒弄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突然想罵她一句神經病。
也不知怎麼了，是不是最近受的怨氣太多了？此時此刻，四下無人，我就把我心裡的想法都說了出來。
「呵呵，懷了別人的孩子，還想我要你？」
「你真把我當成傻蛋了是嗎？」
「就算是傻蛋，估計也不會要你！」
我一邊說道，心裡一邊憤怒著，一團火在我心裡燒，越燒越濃，越燒越烈。
我氣得看著石頭做的桌子，就把它當成了林小翠、林國強，還有那個畜生男人。一巴掌就拍了過去，奇怪的是，竟然感覺不到疼痛。
「我就算變成太監，也不要你！」我大聲的說道。
與其說是「說」，不如說是「罵」，因為此時，折回來拿東西的林小翠，就在我身後，我卻不知道。
等我收住手，準備把這裡收拾乾淨的時候，轉身卻看見了林小翠。
她帶著哭腔，一下下的啜泣著，紅著眼眶，兩隻手捂住了自己的鼻樑，看著我的眼神里，充滿了心碎。
「這……你……」我一下就緊張了起來，腦袋裡一片空白，一個詞都想不出。
而她卻保持著這個姿勢，幾乎有十秒鐘吧，才顫顫巍巍的說道：「杜國華……你有那麼討厭我嗎？」
我感覺她要哭了，不知怎麼的，雖然她對我很差，可我現在卻有些心疼。
是不是每個男人都有這種憐香惜玉的本能，尤其對漂亮女人？但我想到，這傢伙之前還給我送泡麵呢，看她那樣，也不是會說「要不要」那種話的人。
莫非，她是真的想和我好好過？
「小翠……」
我焦急的上前，嘴裡說道。她不等我過來，就先行跑開了，一句「滾——！」從牙縫裡擠出來。
我驟然愣在了原地。
說實話，活到現在，我不僅沒碰過女人，也沒有談過戀愛。
小時候第一次「接觸」愛情的「暗戀」，是對村頭的王寡婦有意思，沒事就偷看她洗澡。
可時光飛逝，王寡婦儼然變成了一副黃臉婆的模樣，我對她當然就提不起興趣了。剩下的，和我接觸過最多的女人，就是程英了吧？
只可惜，我和程英的關係，現在也變得若即若離。
而我真的，從來沒傷過任何一個女孩。
我知道，林家這幾個孫子，對我真的很差。
但我剛剛，在別人背後說那些話，還表現出一副怨天尤人的樣子，縱然是再冷漠的女生，站在我身後聽了，估計都會心碎。
我的心裡升起一股負罪感，隨著時間，那股負罪感越來越濃重。還沒等我罵自己兩句。林國強就氣勢洶洶的跑了上來，上前就踹了我一腳。
「你個小兔崽子！你對我女兒說了什麼？！」
我感覺不到疼痛，一臉冷淡的站了起來，頭也不回的說道：「我說，我不要她。」
「啥？」
林國強愣在原地，似乎我的表現，出乎了他的預料。還沒等我走遠，林國強便追了上來，扯住了我的手臂。
「你過來！給我解釋清楚！你為啥不要我女兒？有病是不是，我請你過來，是讓你……」
「閉嘴——！」
聲音從我丹田裡跑出來，情不自禁，卻是如此的渾厚。
我實在忍不了了，看上去好像一個惡魔。紅了眼眶，惡狠狠的盯著他，再次吼道：
「閉嘴——！」
「你……」
林國強被我嚇到，沒想到我逆來順受了那麼久，突然就爆發了，連一點徵兆都沒有。明明剛才他踹我那一腳，也不見我反抗。
我心亂如麻，林國強尋思著，是不是我和林小翠吵架了？於是便皺著眉頭，聲音又尖酸刻薄了起來。
「不就是吵架嗎？你那麼凶幹嘛，想翻天了？」
「年輕人，老子走過的路，比你吃過的鹽還要多，你個小兔崽子，還敢吼老子，你特么的活膩了？不想吃飯？」
我心裡一股邪火就湧上去，要是手裡有把刀，林國強死十個也不夠。
別說我懦弱，我會審時度勢，生在農村的人，從小親戚朋友的冷眼看多了，自然會現實。活著，比什麼都好。但不給我飯吃，就是要我死。
今天林小翠，可以心血來潮，給我拿包泡麵。明天，她也可以心血來潮，往我的床上放坨屎。
話粗理不粗，只要有飯吃，什麼都好說。我不想做一個乞丐，而且我覺得，乞丐都過得比我好。
「閉嘴——！」
我第一次吼向了林國強，這次，更加的激動。或許是涉及到生存最根本的問題了吧？
這時，我透過身旁放著的舊鏡子，才看清楚了我此時的模樣：頭髮有些凌亂，臉頰很瘦，甚至有些凹下去了。農村的孩子，雖然窮，但飯管夠。今天就吃了一碗泡麵，已經讓我覺得很「幸福」了。
幸福？
幸福你麻痹！
老子是狗嗎？！
「林國強！今天把飯給我送過來，不然，就是去死，我也不娶你女兒，你找村口的王傻子去娶她吧！」我瞪著他說道，頓時讓他火氣旺盛，一個耳光，「啪」打在了我臉上。
「你個龜孫子，說什麼呢？你敢，試試！狗腿打斷你的！」
「你也試試看！」
我握緊了拳頭，雖然我不能還手，但我可以硬氣。
林國強漲紅了臉，似乎心裡憋了一大股氣。我知道，他女兒嫁不出去，是他的弱點。
林國強也不是傻子，在外面，也聽說了他們家的風言風語。
林國強：小人一個，酷愛暴力。
他老婆：尖酸刻薄，猶如八婆。
林小翠：騷貨。
我等著林國強下一個耳光抽在我的臉上，可他沒有，反而是強行壓住了氣，看著我，說道：「好……不讓你吃飯是我們的不對，今晚你等著，我給你送過去！」
說罷，他便走了，冷冷的看著我，眼裡充滿了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