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再遇舊人
最後醉漢拉住美貌少婦落到陸塵旁邊,回頭撇了一眼河道漂浮的怪魚屍體,醉眼朦朧的眸子深處閃過幾分驚詫。
「謝謝恩公,謝謝恩公!」渾身濕淋淋的美貌婦人癱坐在地上,一個勁的朝醉漢道謝,慘白的臉色還是顯得驚魂未定。
「不用謝,英雄救美,乃是人生一大快事,何足掛齒!」醉漢打了一個酒嗝,見美貌少婦道謝個不停,毫不在意的擺擺手。
美貌少婦打濕的羅裙緊貼著那凹凸有致的身材,火爆無比,直叫人熱血噴張。她剛剛受過驚嚇,所以身體還是有些發軟,但還是吃力站起,楚楚可憐的柔聲道:「恩公,敢問尊姓大名,妾身回去告知家夫,改日必定攜重禮登門拜訪!」
醉漢湊近美貌少婦,貪婪的嗅著對方身上傳來的幽香,一邊肆無忌憚的打量著這具蜜桃般成熟的嬌軀,怪笑一聲;「拜訪我,我一生漂泊無依,四海為家,你去哪裡找本大俠啊!哈哈,如此良辰美景,何不陪我喝兩杯呢!」
說著,醉漢還用手勾著對方那精緻白皙的下巴調戲了一下,那副作態像極了市井流氓。
「啊,恩公你...!」美貌少婦當即退了一步,明顯吃了一驚,她萬萬沒想到這漢子竟然當眾如此輕薄於她,簡直與她心目中的英雄相差甚遠,真是讓她又羞又怒,境地一度讓她十分尷尬。
「小娘子害羞了,哈哈,有趣,有趣!」醉漢哈哈大笑一聲,扭頭便走。
只剩下那美貌婦人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那醉漢繼續提著他手裡那壺酒,醉眼朦朧,踉踉蹌蹌的朝陸塵走來,一副沒有睡醒的樣子。
他伸出手指著面相有些清秀的陸塵,嘻嘻哈哈道:「小兄弟,不錯,不錯,你很有前途,再接再厲啊!」說完,便闖進了街道人流里,消失在了街頭巷子深處。
陸塵神色愕然,這醉漢到底什麼來頭,儘是說些莫名其妙的話呢!
無雙城鬧出這麼大的事故,不到片刻的時間就傳遍了整個郡城。城主做為這座郡城的主人自然不會坐視不管,很快從遠處就跑來一隊黑甲衛隊,這些人統一穿戴著鋼製的黑甲,手執銀亮的紅櫻長槍,一個個彪悍的身軀盡顯鐵血風範。
陸塵知道這裡沒他的事情,轉身便默默的牽著馬走出了圍觀的人群。
「那怪魚體大如牛,明顯靈智已開,能攻擊人類,肯定已屬妖獸之列,我記得父親在位時,無雙城可從未發生過這等離奇命案啊!」陸塵邊走邊暗暗想到,隱隱覺得這如今的無雙城變化了不少。
一人一馬走到千嬌閣下面,閣樓上鶯鶯燕燕成群,環肥燕瘦,看得讓人眼花繚亂,應接不暇。多金的公子哥左擁右抱,肥頭大耳的富商在裡面交杯換盞,嬉鬧聲傳遍了這條街道兩側,引得無數路人側目,流連忘返。
陸塵抬起頭,看著頭頂金燦燦的牌匾,內心一時感觸良多。
如果時間還停留在三年前,他應該也和那些瀟洒的公子哥一樣吧。左擁右抱,與一些酒肉朋友在酒桌上推杯換盞,醉生夢死。
只是今時不同往日,那個叫陸凌峰的少年早在三年前的一個晚上死了,死在了那個冷漠的女人手裡。
那個暴雨傾盆的夜,老天奪走了他生命里的一切。失去了父親的庇佑,他像是一條遍體鱗傷的野狗,孤零零的徘徊在冰冷的街頭,若不是一個叫姚池的道人朝他伸出援手,三年前,他只怕早就已經命喪黃泉,化為了一抔黃土。
陸塵睹物思人,正在回首前塵往事,這時忽然聽到前方傳來一聲怒喝,頓時把他從回憶的時光中驚醒。
「不長眼的狗東西,給老子打,狠狠打,敢偷錢,打擾大爺雅興!」千嬌閣門口,躺著一個落魄的流浪漢,兩個僕役打扮的壯漢揪著賣力踢打著,下手極狠。一名穿著得體的胖青年叉著腰,站在一旁,吐沫橫飛的叫罵,臉色氣得鐵青。
周圍的行人見到有熱鬧看,紛紛駐足圍觀,吸引了不少人。
人群中,有個壯碩青年看不下去了,當即喝道:「住手,光天化日之下,竟敢當街行兇,豈有此理!」
那胖乎乎的青年見有人出頭,頓時腦袋一歪,斜著眼睛撇著對方:「你算哪根蔥,管你王大爺的閑事,不想活了么?」
「哼,鄙人庄磊,朗朗乾坤,閣下當眾毆打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流浪兒,行事未免也太霸道了吧。」庄磊扛著一根鐵棍,義正言辭道,毫不畏懼的看著人多勢眾的胖青年,一身正氣贏得不少圍觀百姓的叫好聲。
胖青年在無雙城明顯有些背景,見對方莊稼漢子打扮,底氣頓時足了不少,瞪著眼珠子喝道:「小子,你想強出頭是吧,你也不看看什麼地方,聽說過無雙四虎的名頭沒,如果沒有,老子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給老子打!」
身旁兩個身形彪悍的僕役見狀,頓時摩拳擦掌,露出殘忍的笑容看向對方,無雙城裡頭,得罪他們家少爺的多著呢。不過下場都是非常凄慘,這野小子敢觸怒他們少爺,真是無知無畏。
兩個打手彼此相視一眼,隨即如狼似虎的撲了上去。
「多年不見,這傢伙還是沒變啊!」陸塵站在人群里,默默看著這一幕,不由搖頭苦笑。
扛著鐵棍的庄磊冷哼一聲,擺步上前,閃電般一棍砸在左邊的彪形大漢肩膀上,對方頓時發出一聲慘叫,站不起來了。緊接著曲腿一彈,鞭腿閃過一抹凌厲風采,瞬間將右邊這位彪形大漢踢得倒飛。
庄磊一個箭步衝上前,直接一棍頂著王喜兒的肚子上,王喜兒被巨大的衝擊力撞得倒飛,狠狠砸在了千嬌閣的大門上,兩眼直冒金星,臉色顯得極為痛苦。
狼狽凄慘的王喜兒頓時蒙了,他沒想到今日踢到了一個鐵板,庄磊還不解氣,正要衝上去給對方一棍子。
然而,一柄帶鞘的海藍色長劍突然從側方刺出,攔住了要砸在即將王喜兒身上的笨重鐵棍。
庄磊一怔,扭頭看向持劍的主人,眉頭頓時皺起:「鄙人教訓狂徒,閣下這是何意!」
「得到教訓就夠了,何必下重手,得饒人處且饒人!」陸塵沉聲道,面對庄磊兇狠的目光,一點都不為所動。
「這人該死!」庄磊惡狠狠道。
陸塵露出淡淡笑容:「該死?請問何罪之有,就因為他出手教訓了一個偷他錢袋的流浪漢?」
庄磊聽到陸塵的口氣,眉頭皺得更深了:「你想要替這個二世祖出頭?」
「不,只是求一個是非公道而已,有教訓就足夠了,何必得理不饒人呢!」陸塵搖搖頭,一副不卑不亢的氣度。
庄磊聞言,露出猶豫之色,他撇見對方纏滿繃帶的左手,單掌持劍竟然將他重達一百多斤的鐵棍給擋住了,這傢伙好強的臂力,可見此人實力不一般,還是點到即止算了,給對方留幾分餘地,無雙城魚龍混雜,不能輕易樹敵。
庄磊暗自想了一下,默默收起手上粗大的鐵棍,轉身扶起地上的流浪漢,看也不看陸塵一眼,快步離開了人群。
圍觀的百姓見鬧事平息,自然做鳥獸散,不一會,周圍便恢復了平靜。
「他姥姥的,老子今天怎麼這麼倒霉,青天白日,哪來這麼多管閑事的!」王喜兒捂住圓滾的肚子從地上爬起,嘴裡不停的抽著冷氣,扭曲的胖臉顯得十分狼狽。
他一抬頭,見到面前俊秀的陸塵,頓時拱手致謝道:「多謝兄台出手相助,王喜兒欠你一個人情,改日請你喝酒!」說完,便要脫身走開。
「老四,你小子還是和以前一樣,做事如此霸道,怎麼就不長點記性呢!」陸塵注視著王喜兒的背影,露出一個久違的笑容。
搓著臉蛋的王喜兒身形頓時一愣,當即轉過身,一雙細圓的眼睛盯著陸塵,咬著食指絞盡腦汁暗暗思考著。
當年無雙城內,四個最無法無天的紈絝少年,目無法紀,組成『無雙四虎』的團體,因為他年紀最小,所以排行老四,陸凌峰平時乾脆就叫他老四。
他記得,老四這個稱呼,只有當年老大陸凌峰稱呼他時,才會叫喚的一個稱呼啊!
怎麼眼前這個朋友,他會這麼叫自己呢,而且叫得這麼自然,像是一個很久不見的老朋友一般,難道他認識自己?
王喜兒擦了擦眼睛,仔細盯著對方這張顯得陌生的臉龐,他總覺得這張俊秀的面孔很熟悉,但是又記不起來在哪裡見過,他試探性的道:「你是?」
陸塵見對方沒有看出自己的身份,頓時笑道:「王家寡婦現在還好么?」
王喜兒聽到這句話,眼珠子瞪得滾圓,嚇得差點沒叫起來:「老老老...大,你沒死!」
「噓,跟我來!」陸塵做了噓聲的手勢,拉著他走進了附近一家小酒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