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憶塵的番外
生如夏花,死如流水,飄如浮塵。曾憶何時,往事歸塵。
我出生在繁花勝錦的時節,父親極為美麗,是雪之國一美男。母親非常溫柔,自有記憶起,他就非常幸福。每天無憂無慮的生活,母親曾經告訴他,她有自己的使命,是一個古老的家族,負責守護四大神器之一的『天魔琴』,人隨琴走,所以,誰得到了琴,誰就是她的主人。
而我,是唯一的繼承人。以後我的命運也不掌握在自己手中,我很不解,為什麼我的命運不能自己決定呢,母親只是搖頭嘆氣。我沒有見過其他人,母親說,有壞人要捉他們,所以他們要躲在這裡。
而父親,溫柔而美麗,他的美貌,天地都為之失色,『爹爹』是我最喜歡叫的詞語,最能表達他的喜歡之情。
但有一天,年僅五歲的我,正在山谷中玩耍,看那紛飛的小鳥,吃草的兔子,玩得格外開心,聽見叫喊聲,有黑衣蒙面人闖進谷來,母親與之對抗,父親緊緊地抱著我,內心恐慌不安,父親抱起我,就跑,將我藏在一堆樹枝之下,我小小的身子在瑟瑟發抖,父親告訴我,千萬不要出來。
然後父親走了,留下我一個人在害怕,我緊張地叫著:「父親,不要丟下我!」
可是父親仿若身體一僵,回頭深情地看了我一眼,絕美的臉含著淚,顫抖道:「你一定要乖乖的,等我帶你回家!!」
殺聲很快就停止了,山谷里靜得可怕,我聽父親的話,在那裡乖乖地趴著,一動不動,等著父親抱我回家。
我等了很久很久,也不見父親來接我。
幾個侍衛模樣的女子發現了我,我驚恐無比,父親去哪了,這些人是誰?我拚命掙扎,想要擺脫他們,一個溫柔的女子走向他,帶著沉重的表情:「你是叫憶塵嗎?」
我淚眼汪汪地看著她,感到她的目光很溫暖,便點點頭:「你是誰?」
她一把將我抱進懷裡,而我則有些昏厥了,三天三夜,他趴在這裡,一動不動,滴水未沾,已餓得頭昏眼花,要不是一股意志支撐著他,他早已不行了。
父親為何不要找他?都不要他了嗎?
她將他抱在懷裡,緊緊相擁,喃喃地說:「我是你的姑姑,從今起來,我來照顧你!」
他被帶到皇宮之中,他曾聽父親說過皇宮的奢華,但真正看到,也吃驚不已。這個女子就是女皇,雪之國最偉大最厲害的人。
他被帶到一個大房間,金壁輝煌,奢華美麗。裡面有許多人,有美麗端莊的男子,也有跟他差不多大小的孩子。女皇介紹說他是朝臣的遺孤,父母雙亡,問誰願意照顧他!
有很多人認為他很不詳,說著可能是克父克母的掃把星,不吉利。
那端莊溫柔的男子溫柔地看著他,說:「倒是可以跟靈兒做個伴,不如就由臣妾照顧他吧!」
一個滿臉高傲的小女孩,冷冷地走近他,帶著審視的目光,軟軟地說:「長得倒是不錯,讓他當我的玩伴吧!」
一群小屁孩都爭著要他,無非是看中了他的美麗外表,他有些失神,對她們極為厭惡。
只有一個可愛的小女孩,躲在鳳后的身後,怯怯地看著他,含羞地說:「你們太過分了,他又不是玩具,怎麼能爭來爭去呢!」
這一句話,讓他從心裡暖起來,至少有一個人不把他當成負擔,不把他當玩具,能夠真氣地對他,他請求女皇,讓他留在她身邊,做個侍童也行。
女皇猶豫了,這樣不太好,她可以給他崇高的地位,高貴的身份,封他為皇子,只要寄名在哪個妃子名下就行,何必這麼委曲自己。
他斷然拒絕,不想跟她成為兄妹,他要永遠跟她在一起,保護她。
女皇扭不過他,只好答應了。
如此,他就住在了『寶靈宮』,由於他也還是個孩子,與三歲的雪靈兒倒也挺玩得來,她生得嬌俏可愛,眼神清澈如水,漆黑的眼珠好似上好的墨玉,充滿純凈。宮裡的下人也都沒有看不起他,將他當成主子。
他很要強,他要成為一個優秀的人。於是,弱小的他想在皇宮這個大染缸里生活,要會出多少艱辛,每天不知疲倦地研讀書卷,學習琴棋書畫,就連武藝,也要學得最好。他有特許,可以陪伴雪靈兒一起上皇家學堂,在學堂里,靈兒老受欺負,而她生性懦弱,只會一味忍讓,但他不能忍,不準任何人欺負他。
但他有什麼資格呢?夜晚他老是做惡夢,夢見父母夢見那天的場景,都在瑟瑟發抖。女皇聽下人們說了他的情況,想找人陪他睡,他斷然拒絕,並請求住在離靈兒近一點的地方。於是他搬到了雪靈兒的隔壁,後來住進了同一個房間,不同的床;後面同一張床,不同的被子;而小小的靈兒則溫柔地安慰他,抱著他一起陪他哭。
他就不明白了,她貴為鳳后之女,被捧在手心裡,享受眾人的羨慕,有什麼好哭的。她說她很笨,二皇姐比她優秀,看到她就一副高傲看不起的樣子,她怎麼努力都比不上二皇姐。功課很差勁,武功也很差勁。而且那些皇姐皇妹們都不陪她玩,還老凶她……她想要超過她們,卻被她們鄙視……
一天夜裡,他獨自在花園裡哭泣,他沒有用,保護不了她,更沒有用,自己都要寄人離下。有一個女子出現了,她奇怪自己哭什麼,她是誰?竟然能闖到皇宮裡,可知宮裡除了宮女之外,不會有女子出現。
她教自己武功,彷彿是寄託于思念,說自己有潛質,是顆好苗子。於是他更加刻骨的練功,希望有招一日,能有保護她的力量。
他由清澈俊美的少年,漸漸變得深沉妖嬈,每天勤於練功,研習權術,巴結宮內總管,一步步接近權力中心,從一開始的緊張變得日趨老練。
**,在接近權力時像雪球般越滾越大,他的功力也越來越深。宮裡的大內侍衛已不是他的對手,招起皇宮總管的忌憚,怕他有招一日越越他,在皇宮中,無權無勢,寸步難行,有相對的權力,便能如魚如水。
他轉而巴結太皇太后,借他的手先一步除去,再將他一手培養的王喜,推上總管的寶座,王喜這個心機深沉,但對女皇忠心耿耿。當時的女皇權力還不是很穩,朝臣事非太多,他便偷偷指示王喜,提點一二,為女皇出謀劃策,於是,王喜分外受寵。
當女皇專權時,他已變成雄鷹,而太皇太后在後宮的權力,也達到頂峰。
敏銳過人的洞察力,不懼不畏的膽識,談笑風起間制人死地的手斷,謀略……幾乎所有成功應該具備的條件,他都具有了。
在這樣風起雲湧的鬥爭中,他幫助女皇,不動聲色地將太皇太后架空,而太皇太后自己卻不知道,依然寵他如寶。將鳳后的權力推上去,令太皇太后自動讓賢,所以他很恨鳳后,以為這一切都是他所做。
而凌貴君也不是省油的燈,其家族勢力日益擴大,不過他沒有惹他,他就先不收拾他了,如果他敢對靈兒不利,別怪他不客氣。現在他還用得著他,更用得著凌貴君身後強大的家族力量。
左丞相是忠心不二的保皇派,所以他就幫助凌貴君,助他的姐姐平步青雲,一步步踏入權力的高峰,直至坐上右丞相的寶座,與左丞相積怨甚深。只有兩方相鬥,他才能漁翁得利。
他籠絡大臣,擬罪狀,將一些有危脅的人暗中除去,以免妨礙他。
不料,在他努力謀划權力的同時,雪靈兒竟然對明學士之子明旭陽一見鍾情,左丞相之女歐陽可琳成為好朋友。
他整天忙得焦頭爛額,哪有時間去顧及雪靈兒。他已經多天未回『寶靈殿』了,還是女皇問起了他,問他最近忙什麼呢?竟然都不跟靈兒玩了,害她整天吵鬧不休,拉著別人跟她一起玩。
他才心懷愧疚地準備去找靈兒,卻因遇到一些麻煩,脫不開身。發現這一情況時,是他剛從一些俗事中脫身,準備趕回去時,看到一群衣著鮮亮的皇子皇女們在玩放風箏的遊戲。比賽誰放得高,贏了便可以出宮遊玩一日。
記得那年,六歲的雪靈兒跟他一起放風箏,他放得胳膊都酸了,終於贏得了勝利,她獎給他一個她從母皇那偷的珍貴甜果,是貢品,來自沙漠地帶。她沒捨得吃,留下給他。
想著想著,他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剛想離去,卻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嬌俏的容顏一如往昔,展顏一笑,調皮又可愛,烏黑柔順的長發只用一根銀色絲帶紮起,手舞足蹈樂不可支,吸引了他的目光。只是她身邊的人換成了一個儒雅而憂鬱的小男孩,她緊緊地拉著他的手,笑得一臉燦爛。
怒火升起,他來不及多想便衝過去,霸道地將雪靈兒摟在懷裡,扯開他們緊緊握在一起的手。鳳眸狠狠地瞪著那個男孩,毫不留情地甩了他一巴掌,打得那小男孩倒退幾步,嘴角溢出鮮血,靈兒一把推開他,著急地呼喊道:「旭陽哥哥,你沒事吧?」
他不可置信地望著她,這個小男孩是誰?她為何如此關心他?他一把拽起她,想將她抱回『寶靈殿』去,豈料,靈兒狠狠地咬了他,黑眸里滿是怒火,死死地瞪著他,然後關切地問那個男孩怎麼樣,還要叫大醫來給他治傷……
他怒了,靈兒從來都沒有這麼關心她,她才七歲,就會心疼別人了嗎?那一年,他才十歲。
他嫉妒的發狂,看她眼淚滾滾的模樣,更加惱怒,又踹了那小男孩幾腳,最終他臉色發白,痛苦隱忍著。而雪靈兒則恨死了他。拉著那個小男孩去女皇那裡告狀,女皇看了看他,別有深意地訓斥靈兒,又宣太醫為那小男孩治傷,卻沒有教訓他,只是溫柔地摸了摸他的頭。
靈兒又哭又鬧得要趕我走,一直在那小男孩身邊不肯離開,還宣稱,不趕走我,她就不回去了,要跟那小男孩上他家住。他道歉,他示軟,她依然不聽,說他傷害了明旭陽,死都不原諒他。
最後,還是鳳后出來勸了她,哄她跟他回去,她才哭哭啼啼地回去,一直拉著明旭陽的手,不肯走。
等回了『寶靈殿』,靈兒就將他的枕頭和被子扔了出去,不准他進她的房間,理都不願理他,也不讓他靠近他。他的整顆心都放在她的身上了,只敢在她睡著時,偷偷進去抱她一會兒。
他守護了那麼多年,豈能讓別人搶去,他不斷地破壞,搗亂,想再次吸引走靈兒的注意力,豈料,她對自己更加厭惡。
她喜歡明旭陽什麼?不過是溫文爾雅,俊美多才,他也一樣都有呀!她為何就是看不到他,看不到他的好。所以他沉靜思考了良久良久,是自己太過於靠近她,才讓她感覺不到他的重要,他用盡渾身解術,雪靈兒都跟著迷了似的,一心都撲到明旭陽的身上,完全無視他。
看到她討好他,與歐陽可琳合起伙來設計他,無數次的偶遇,無數次的巧合,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見他,她不知道他有多心痛,看到心愛的女子去討好別的男人,這種感覺比要他的命更厲害。
他以侍人的身份跟在她身邊,伺候破壞,以致招來她更大的厭惡,而明旭陽則微笑著離開,溫潤的臉龐儘是柔和的笑意,他會為我說情,會為我說話,哼!我不需要他假好心,他是故意裝樣子給靈兒看的。
我要得到她,不準任何人窺視她,誰也不能跟他搶。
於是,我更加勤奮的練功,暗中培養勢力,師父將我送到絕殺門,一個殺手組織,我在裡面更加刻骨,為的是有招一日,能成為絕頂高手,才有保護她的力量。
我每年都抽二三個月的時候,去絕殺門執行任務,多少次身負重傷,而她什麼都不知道,依然快樂地與明旭陽共譜愛情之路。
我發誓,我一定要成功。
終於,他打敗了絕殺門所有的高手,成為一,我一身青衣,兩手空空,離開了絕殺門,從此以後,我是自由的,沒有任何人能束縛他。
眼看她就要快成年了,她說成年之後,就求母皇賜婚,娶明旭陽為正夫,絕不納妾。這樣怎麼可以,不可以!
雪玉兒找到了我,那雙冷傲的眼眸里竟然也載滿悲傷,沉重地說願納我為夫,我冷哼,不屑,我只要雪靈兒,其他的女子堪比草芥。而雪玉兒看到他這副模樣,也露出一絲鄙夷,她斥道:「別以為我真的看上了你!反正你也不受靈兒待見,不如跟著我,幫我得到天下!」
原來她打的是這個主意!
雪玉兒給他出了個主意,她要明旭陽,而雪靈兒自然就是他的。
他心動了,但他怕雪玉兒會耍什麼花樣,原來她也喜歡上了那個儒雅俊美的少年,我真猜不透,這些女子都什麼眼光,越是得不到的東西,他越想要,於是,他與雪玉兒達成協議,各取所需。
於是,將明旭陽給設計了,他派人以靈兒的名義約他出來,然後打暈了他,扔到雪玉兒的房中,做這一切時,他的內心很激動也很矛盾,心臟都險些跳了出來,他很怕被靈兒知道了,會恨他一生。可是,他不能失去她,比起讓她恨他,他更怕失去她。
雪玉兒順理成章的請求賜婚,靈兒的世界彷彿崩塌了,她整天整夜的哭泣,哭得嗓子都啞了,眼睛腫成兩團紅肉,令他心疼不已,有些後悔這樣做了。
心很疼很疼,我常聽她半夜都在哭泣,心裡彷彿被刀割一樣。而他終於打聽到,他父母死亡的原因,一切都是水之國的女皇做的……
有很多事情要處理,他忙得焦頭爛額,以致於會發生雪靈兒跳水的慘劇。
那一天,靈兒又去女皇那裡大鬧,要雪玉兒將明旭陽還給她,她願意答應任何條件,就是讓她犧牲一生,也可以。面對她如此深情,女皇和鳳后也憂心不已,但事實已經鑄成,無力挽回……
靈兒又去求雪玉兒,哭著求她,雪玉兒冷傲的目光如冰般凌厲,勾起殘忍一笑:「六皇妹,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我喜歡他,並不比你少,我相信他對我不是沒有感覺的。而且……他與我已經……他早就把你忘了,他之所以不來見你,是因為他已開始厭煩你!你有什麼好?窩囊廢一個,你哪裡比得上我?你能給他什麼?你能給他崇高的地位,尊貴的身份嗎?你知道一個男子最想要什麼嗎?你太天真了,男人都愛虛榮,像你這個不知長進的小女孩,整天只會做夢,不然就是玩樂,沒人會看得起你!天下好男子還是很多的,奉勸你一句,不要奢望那些得不到的,像你這樣的人,不會有人真心愛你的,因為……你太沒用了!」
「啊……」靈兒發瘋一般奔出屋去,邊跑邊哭,腦海中不斷迴響著雪玉兒殘忍的話語,說的對,她什麼都比不上二皇姐,她很沒用,也無法給予明旭陽什麼,他想攀龍附鳳,也是情有可原,沒想到……他們那麼多年的感情,也抵不過現實二字……她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看到前面波光閃閃的荷花池,她腦子像充血一般,鼓起勇氣,縱身跳了進去,死了,就能解脫了,死了,就不會痛苦了……
乍聽到這個消息,他顧不得其他,恨不得馬上出現在她的面前,她被救了上來,卻已面無血色,嘴唇發青。他後悔了,深深的後悔了,淚水止不住的流,她的身體僵硬,渾身冰涼,緊閉著雙眼,就那樣靜靜地躺在那裡,他抱著她,痛不欲生。使勁搓著她的身體,想讓她再度熱起來,輸入真氣給她,他不要她死,他真的不想讓她死。
如果她死了,他做這一切還有什麼意思?
他想盡一切辦法,也要保住她的命,他每天在空蕩蕩的宮殿里,什麼事也不想做,什麼人也不想見。他現在什麼都不要了,只要她醒來……他不會再搗亂,不會再霸佔她。如果時光能夠倒流,他寧願永遠守護她,就連他心心念念的復仇一事,他也失了興趣,每天凝望著她,便是他的全部。
她在沉睡,她不醒來,他就永遠陪著她,她一天天地削瘦下來,他也一天天的瘦下來。
「公子,吃點東西吧!您好久沒吃東西了!」
「下去!」他垂下眼眸,冷冷回道。
「公子,您就吃一點吧!」侍人們哀求道。
『啪』他將一個花瓶打碎,漠然的調子里倏地帶著凜冽的寒意:「出去!」
「是。」那侍人一顫,身體抖了抖,馬上俯身後退。
房內再次恢復死般的寂靜。
他輕輕地撫摸著她蒼白的臉色,神情痛苦,微微啟唇,兩行淚從死灰般的鳳眸中滑落,他深呼吸一口氣,微仰著頭,想將淚水吸進去……
房內有一種窒息般的感覺。
「靈兒,你為何還不醒來?我錯了!我錯了!~」他痛苦地抱著腦袋,滿滿都是心碎。
「拿酒來。」一片死寂中終於傳來了他的聲音。「是。」幾個侍人端著酒罈進入了。
他的手一揚,酒罈子在半空中劃出個優美的弧度,落入他手中,他仰起頭,就這樣將傾倒而口。
透明的液體瘋狂的滾入他喉中,還有不少在他臉上濺開。頃刻間,屋子裡滿是酒氣。他蒼白的臉逐漸因這酒染上了一層醉態般的微紅。
他醉眼朦朧之際,又趴到靈兒的床前,俯身印上她的唇,低低漾開一抹絕美的笑容:「我們一起喝!」
「嘩啦啦」的幾聲,他猛地把酒罈子摔下,滿地都是飛濺的液體和瓷片——又一壇酒落入了他手中,他再度仰起頭狂飲,喉嚨里還發出嗆咳聲,可他就是不放下,雙眉緊蹙著,看起來是那麼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