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第九章: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第九章: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喀嚓。www.

這個刺耳的聲音與一個粗暴的開門聲混合在一起,顯得不是那麼突出,若是不細心聽辨是很難聽出其中的奧妙。

一個周天中期的暗哨兵垂下手去,但身體因為樹身的支撐而保持著原來的樣子。即使有人看到,也只會以為這個暗哨兵覺得累了,稍微偷點懶罷了。

「該死的!只不過是一陣風而已!」

一個周天後期的武士恨恨地把門關上,怒罵著回到了自己的座位,繼續他們的修鍊生涯。

這四個周天後期的武士本是高陽幫的坐鎮高手,手底下至少有百來號人為他們賣命,平時乾的是出生入死的買賣,對於這種保護任務還不是很熟悉。不過江疊浪的一個召令,他們再不情願也不得不接受。

也幸虧江疊浪會做人,對他們許下重諾,不僅應許他們事成之後直接提拔,現在更是將雷音武師的武學心得傳授予他們。深悉邊城驛以武為尊的叢林原則的高陽幫四大周天武士,自然知道想要擁有更多的財富,想要享受更好的美女就必須有更強大的武功。

所以他們很把握時間,拚命地修鍊。

悄無聲息地下了樹后,東來那雙清澈、充滿智慧的眼睛越來越渾濁,隱約與周邊朦朧的景物遙相呼應。借著視野的死角調節自己的氣息,盡量將自己的氣息融進環境中,成為這裡的一部分。

過程雖然緩慢,但最終還是成功了。

東來就如此簡單直接地在高陽幫四大周天武士的眼皮底下,穿越了寬廣明亮的庭院,來到這座環境清幽的庭院核心。

東來感覺到裡邊的確有三個不是很強,甚至有點虛弱的氣息,而且還能聞到一股淡淡的香味。這個香味有點熟悉,與印象中的少女幽香十分貼切。

「哎……」

可就在此時,一個如午夜鐘聲的嘆息聲直接盪入東來的靈魂深處,掀起滔天的波浪,久久不能平息。

東來那個不安之情在這一瞬間提升到極至,背脊全都給冷汗濕透了。他本想就這樣橫身飛遁,逃之夭夭。可他沒得選擇,他知道對方是誰,自己根本沒有逃脫的可能性,只能硬著頭皮推門而進。

碩大的客廳僅有一盞散發著昏暗光芒的油燈,被隨門而入的微風一吹就搖搖晃晃的,似乎有隨時熄滅的可能。昏暗得令人神傷的環境里,江疊浪那個充滿味道的身軀就坐在中央,用那雙充滿智慧的眼睛看著東來。~~~~

突然,江疊浪笑了,笑得很真誠,很開心。

江疊浪那嘶啞而低沉的聲音再度響起,帶有一絲常人難以察覺的疲憊感盪入東來的耳朵里:「沒想到你居然是雷音武師!這麼年輕的雷音武師,而且還是雷音中後期的少年武師乃是本幫主生平所見,真是長見識了。看你的神色,恐怕你已經看出本幫主的境界修為。」

東來沒有回答,而是緩緩地抽出開天寶刀,眼神卻越來越渾濁,甚至達到了不讓人看到內里所隱藏的感情的境地。

江疊浪依然沒動,繼續嘆息道:「你的眼神里沒有絲毫的恐懼,只有你的刀,與剛才的驚惶相比不知好了多少,可見你的心境很成熟,成熟到遠遠超越了本幫主的想象。若是任由你修行下去,遲早有一天會超越本幫主的。可惜啊,本幫主是不會給自己留後患的,扼殺不知名的天才真是一件令人心動的事情。」

可東來依然是那個表情,樸實厚重的開天寶刀高高的舉起,擺出了最重氣勢的大上段姿勢。

江疊浪知道這一刀永遠是自上而下的砍斬,永遠是這個姿勢,永遠是這個動作。他也從不懷疑這一刀的威勢,面對這種絕倫的霸道,相信整個邊城驛能正面承受的人絕對不超過一隻手的手指數。

自始至終,東來的表情,甚至是眼神都沒有絲毫的波動,有如一尊活著的人體雕像。

江疊浪緩緩起身,一步一步很有節奏地走向東來,問:「我本以為今晚的客人會是那些西域番人,沒想到居然是你這個路人甲。怎麼了,你那個貴族十足的主子怎麼沒來呢?他的境界可不在你之下,你們一起的話幾率不是更高了么?」

東來面無表情,以刀意駕御真元,自上而下:

叮!

開天寶刀凝聚了東來的殺意和刀意,這一刀是霸道、殺戮的刀,不留絲毫餘地的一刀,也是東來有史以來最鼎盛的一次。可這一切的輝煌終結在江疊浪那把短小而精幹的錯金環首短刀的刀尖上。

化劫武尊的畢生力量凝聚於一點,以點破面,直接擊潰了開天寶刀的霸道威勢,將東來連人帶刀震飛出去。

「不好!」

江疊浪根本想不到東來竟然會借著此勢而逃,稍微一個遲疑,東來已經消失在漫漫的黑夜之中,庭院又恢復了早前的死寂。

除了之前那個刺客,江疊浪怎麼也想不到這個世界還有如此乾脆,不顧顏面的雷音武師,一時不備給了東來機會。不過江疊浪畢竟是修到化劫境界的武道尊者,心志之堅定非同一般,僅僅猶豫了一下做出了選擇:「哎,算你的運氣好,你再也沒有第二次機會了。」

此時,天空已經是烏雲散去,明月高掛。

對於江疊浪來說,一個潛在勁敵的重要性遠比不上一個協助自己平步青雲的關鍵人物,只要嵇家老祖宗最為寶貴的曾孫女嵇雲裳能安全回到嵇家,那自己所獲得的利益就絕對不是金錢所能衡量的。

別的人不知道嵇家的力量,他江疊浪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可當帶著一點鬱悶之感的江疊浪前腳剛剛踏進門檻的時候,背後就傳來數個冰冷得令人窒息的破空勁氣。

叮……

一團刀芒閃過,錯金環首短刀回歸江疊浪的手裡。

江疊浪看著地面六支藍幽幽的毒針,呢喃道:「蜀國奇兵門的梨花針,難怪你們能不動聲息地解決掉我幫四大周天武士。」

蜀國,偏居於蜀中大地的弱小國家,靠著連綿不絕的天險抵擋著洪武和開元兩大王朝的窺視,正所謂「蜀道難,難於上青天」就是對數萬里天險的見證。

而奇兵門則是一個專門鍛造奇門兵器著稱的小門派。雖然這個門派很小,但他們在江湖裡的資歷、名聲甚高,特別是在暗器方面的成就簡直可以說是當世之冠,據說他們手裡還擁有連星河宗師也能擊殺的奇兵,他們的江湖地位由此可見一斑。

來犯者自然是那木都魯的六大周天後期高手。

這六人本就是擅長陣法配合的周天高手,現在更是帶有江湖人為之色變的奇門暗器,其殺傷力之大,直叫江疊浪眉頭直皺。

江疊浪似乎很久沒說話一般,居然跟敵人聊起天來:「難道你們不覺得奇怪么?今晚我們幫的防禦突然鬆散了那麼多?」

可是江疊浪的言語刺激並不能讓敵人鬆動一下,手中的梨花針聚而不發,只要江疊浪露出絲毫的破綻就要其性命。

江疊浪的耐心終於達到了極限,身體猛然間壯碩了一圈,雙眼神光大作,殺氣盈營。很顯然,江疊浪終於要全面爆發了,這六個敵人比之前那個少年刺客還要可怕,江疊浪絕不會讓這六個人活著離去。

天地間的氣流瞬間起了變化,原本充滿閑逸氣息的庭院突然被一股不可琢磨的力量所主導,整個庭院彷彿變成了氣流核心,站都站不穩;而作為這一切肇事者的江疊浪周身則是被一股不是很明顯的漩渦氣流所環繞。

幾乎是同時,一連十八道寒芒破空而來。其破空聲之凄厲,讓人絕不懷疑這些寒芒能否能洞穿江疊浪的**凡胎。

可在這之前得先問過江疊浪的武魂。

十八道藍幽幽的梨花針在漩渦氣流的捲動下失去了準繩,甚至失去了力道,一一散落在地上。

六道能撕裂空氣的勁氣從六個不同的方向破空而來,凌厲而霸道,一往無回,這就是那木都魯六將的槍,就是他們的宿命。

打自一出生,那木都魯六將的性命就不屬於他們,他們的意志完全圍繞族主和少主哈什米安而轉移,既然少主哈什米安要他們在今晚完全聽命於海珊,那他們就無怨無悔地執行著海珊的計劃。

江疊浪嘴角翹一個冰冷的笑意,錯金環首短刀在虛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軌跡,一道犀利得彷彿能割破虛空的月牙氣勁破空而出,又快又疾,轉瞬間就切過了其中兩人的腰身。

叮……

錯金環首短刀對著四道勁氣的核心一刀而過,四把與黑夜融合在一起的黑色短槍被盪得拿捏不穩。

剩餘那兩個攻擊到一半就中斷下來的高手,身體當著剩餘四人的面一分為二,剩餘四大高手的氣息統統凝固了一瞬間。

「殺!」

一個看起來最是年長的人雙眼通紅,暴喝一聲殺將過去。

他們再是麻木,再是聽族主和少主的話也是感qing動物。兄弟的死,激發了隱藏在他們心靈底處的殺戮和暴戾。此時的他們忘記了生死,拋棄了**的負擔,四把黑色短槍帶著強烈的螺旋瘋狂鑽向江疊浪的身體要穴,破空之聲凄厲得有若厲鬼哭號,讓人耳膜生疼。

此時換做是稍微差勁一點的對手,肯定會為這一模一樣的凌厲四槍所攝,臉無血色,心神潰散,就此敗亡。

只可惜他們面對的是江疊浪,一個修到化劫境界的武道尊者。伴隨著大地突然一個顫抖,剩餘的那木都魯四將彷彿置身於海水之中,身體的每一寸地方都遭受著海水的狙擊,無論是動作還是意境都比以前慢了數分。

一股有若海潮水浪般澎湃的力量將那木都魯四將徹底吞噬,武魂所演化出來的天地威能絕對不是武魂還沒覺醒的武者所能抗拒的,即使是周天後期的高手也不例外。

可就在江疊浪舊力剛去,新力未生的微妙時刻,江疊浪的毛髮如同受到威脅的小貓一般直豎起來;同一時間,一個雄渾得連空氣也能壓縮的力量直接印在江疊浪的後背心,將他轟射開去,撞毀了一大面石牆,石碎和灰燼將江疊浪的身體給壓得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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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羅雙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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