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2.

門外是深沉的黑夜，白色的雪花從天而落，連綿不絕，於呼嘯的寒風中悄無聲息落地，木門緩緩閉合的一瞬間，一縷燈光落在雪花上，像是黑夜中的螢火蟲，引人注目。

亞絲娜收回望向外面的目光，對著剛回來的眾人展露出與平時無異的笑臉。

縮在綠色毛毯中的翔空默默看了眼亞絲娜，隨即對著一臉失望的阿爾戈溫柔笑道：「今天沒找到，也許明天就能遇到。」

儘管被翔空如此安慰，阿爾戈還是有些悶悶不樂的坐下，發狠道：「明天再去找找看，我還沒嘗過S級食材的味道。」

「不是吧！」

阿爾戈話音一落，便共同響起數道慘叫聲。

這個融合了SAO的ALO有著近乎現實的合理性，或者說，在現實因素上有著更誇張的變化。

例如凜冬，屋外的溫度是零下數十度，若是不做好保暖措施，不僅會好好享受一番天寒地凍的體驗，一個不慎還有可能會被凍死。哪怕做好保暖措施，迎面而來的寒風比刀子還要難受，這也是克萊因等人聽到明天還要去尋找S食材而慘叫的根本原因。

S級食材本身就很稀有，而且出現S級食材的情報不一定是真實的，有很大的可能性是假情報，也就是說，很有可能到頭來會是白忙活。

這時，一道淡淡的白光掠過，一個巴掌大的小精靈突然出現，緩緩落在蓋在翔空身上的厚毯子上，卻是結衣，此時，她欲言就止。

翔空伸手輕柔拍了下她的頭，吸引到她的目光之後，對著她緩緩搖頭，他知道結衣想說什麼，無非是侵入資料庫，查明S食材是否有在這個季節這個地點刷新，以及S食材的所在坐標。

這對於結衣而言非常的簡單，同樣的道理，這對翔空而言也非常的簡單。

但是，他們沒有選擇在自己所創造的世界生活，而是選擇ALO，從那一刻起，便不應該採取任何的作弊手段。

他們可以像NPC，也可以像普通的玩家，卻絕不能是管理人員。

結衣默默點頭，乖巧地坐在翔空裸露在毛毯外的肩膀上，似乎是屋內的人一下子增多，使得翔空不再感到寒冷，他咪著眼注視客廳內的朋友們，臉上泛著淡淡的笑意。

幸福其實很簡單，便如此刻，壁爐中的柴火帶來暖身的溫度，桌上冒著熱氣的馬克杯，縮在厚重毛毯里看著近在咫尺的笑容。

這所有的一切，本該在死亡的那一刻失去，然而卻用作弊般的手段延續了未來的時間。

「矛場晶彥，我感謝你。」

翔空嘴角微微一勾，最近總時不時便要感懷一下矛場晶彥，雖然知道他並未真正的消失…

如今這樣的生活不知道能維持到何時，但只要珍惜現在的每一分每一秒，往後即使意識消散，也不會有絲毫後悔。

夜色已深，喧鬧並不能持續很久，人雖然走了，但是餘溫留了下來。

空蕩許多的客廳絲毫感受不到一絲冷清，也許是因為壁爐中那依然燒得很旺的柴火，也許是因為處處透著暖色調的裝潢，又也許是倚靠在身旁的這個女孩。

翔空一手抱在阿爾戈的頭髮上，讓她的臉靠在肩膀上，靜靜享受著一天內最後的時光。

「亞絲娜晚上看上去有點不對勁。」阿爾戈雙手環抱住翔空的手臂，像是一隻小貓一樣，緊緊貼著不停傳來溫暖的翔空。

翔空偏頭看了眼趴在肩膀上睡著的結衣，微微一笑，道：「她似乎有心事，跟家裡人有關吧。」

「她跟你說了？」阿爾戈抬起眼皮，認真看著他。

似乎是感覺到阿爾戈有點吃味，翔空臉上的笑意更深了幾分，搖了搖頭，嘆道：「她沒告訴我，是我自己猜的。」

「你又知道了。」阿爾戈嘟了嘟嘴。

看到阿爾戈誘人的小嘴，翔空立刻湊過去，嘴唇溫柔地覆蓋在那一張柔軟的小嘴上，溫存了片刻才移開，卻見阿爾戈的臉上已是羞紅一片。

「阿爾戈，我很慶幸自己是一個病秧子，不然也許我們無法在一起。」翔空想著心事重重的亞絲娜，嘆道：「像我們這樣的家庭，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

阿爾戈想了想，也是嘆了口氣，她似乎能想象到亞絲娜的處境。

「但是…」翔空閉上眼睛，腦海里閃過一幅幅有關亞絲娜的畫面，睜開眼睛時，嘴角一勾，認真道：「亞絲娜很強大。」

阿爾戈聞言也笑了，更加依戀的貼緊翔空的肩膀，眯著眼，一臉滿足。

現實。

下線后的亞絲娜悵然若失地摘下遊戲登入器，看著天花板發獃。

「我該怎麼辦…」

光線微弱的房間里傳來一聲迷茫的低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