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家中情況

中午徐妙菀和穆雨兩個人配合，一共做了六道菜。

由於屋子裡實在沒有可以容得下四個人吃飯的地方，於是午飯就擺在了院中的石桌上。

好在天氣不冷，秋風微微吹過，也別有一番情趣。

「來來來，快吃快吃，一會兒涼了。」

見三人誰都不先拿筷子，徐妙菀催著道，順手給陸戰夾了一筷子的菜。

這段時間和陸戰在一起，她這動作已經做的很嫻熟，一點也沒覺得怎樣，倒是陸允，一直盯著她看。

徐妙菀心中仍念著他上午救她的恩情，便沖他笑了笑。

陸戰剛有點笑意的臉上，瞬間又結了層冰。

「呵呵~」徐妙菀尷尬地笑了笑，又給他夾了一道別的菜，道「將軍你嘗嘗，看看能不能吃出哪個是我做的？」盡量轉移他的注意力。

陸戰面無表情地夾起碗中的兩樣菜，各自嘗了下，然後說「這道是你做的。」

剛剛徐妙菀夾得是一道土豆雞塊，以及一道青菜，陸戰雖不清楚穆雨的手藝，但吃她做的飯這麼久，自是知道她是非常喜歡放鹽和調味的東西的。

「嘿嘿，你真厲害，好吃嗎？再吃點。」徐妙菀陸陸續續將他的碗都快添滿了。

這邊，陸允也主動拿起筷子，伸向桌上那道白灼菜心。

他從不知道穆雨會做飯，更別說吃到她親手做的菜。

鹹淡得宜，軟爛適中的青菜入口，陸允一雙桃花眼享受般地眯了起來，看向身側低頭吃白飯的女人。

穆雨無視他投來的目光，只希望這頓飯越快吃完越好。

桌上四人，除了徐妙菀，其餘三人都各懷心事，用的都不是很多。

但徐妙菀眼尖地發現，穆雨做的那道菜，大部分都被陸允吃掉了。

她偷偷觀察二人之間的氣氛，一個頻頻送秋波，一個完全不接收信號，嗯，有故事！

吃完飯，陸戰自是冷著臉下了逐客令，陸允也樂不得地拽著穆雨走了。

待二人走後，徐妙菀捧著吃的有點撐的肚子，在院內轉圈圈，腦子裡也在想事情。

陸戰站在屋內，道了聲「進來。」

徐妙菀反射性地就想乖乖地進屋去了。

但突然察覺到自己如今似乎對他的話有點言聽計從的意思，便收住了腳步，慢悠悠地道「飯後百步走，活到九十九，我這還沒夠數呢！」

陸戰也不再說話，只是站在門口等她，等到她實在是有些走夠了，走的有些犯困了，二人才一同進了屋。

※

「菀菀，我有話想跟你說。」陸戰拉著她坐到床上，開口道。

陸戰一向嚴肅，但此刻，徐妙菀直覺他要說的事，定是個大事，便猶豫著道「呃…那個，是跟我有關的嗎？若是跟我沒關，那我就…」不聽也罷。

最後的幾個字，在陸戰充滿威懾性的眼神里，被咽回了肚子。

「如今陸允你已經見過了，他是我同父異母的弟弟，國公府的二公子。」

「嗯。」

「我與他…」陸戰斟酌著，如何將自己家中的情況告知於她「我與他幼年時，倒還是不錯。但後來長大些，便生份了許多，有時候，甚至是對立的。」

「嗯。」是啊，我看出來了，正常兄弟沒有這樣的。

「我家中，有位繼母。」陸戰低聲道。

「啊？」徐妙菀本以為，只是正房和小妾的關係，沒想到陸戰的母親已經沒了。

「我母親，是生我時難產而亡的。」陸戰說這句時，眼底有了些寂寥與荒涼。

徐妙菀估么著陸允的年紀，忽地就想到，那估計是陸戰娘親沒了不久，繼母就入門了。

有些心疼他，便不自覺地抬手摸上他的臉，溫柔地撫摸了兩下。

陸戰借著她的手，將頭埋在女人溫熱的小手之上，然後繼續道「從我幼時起，我那位高高在上的父親，就不是很喜歡我，我只當他是為父嚴格。但是後來陸允長到四五歲會撒嬌的年齡時，我才發現，他的冷漠，是只針對我的。」

「後來我從奶娘那裡知曉，我的母親是因為生我難產而亡的。當時我很心痛，也很愧疚，我想著父親一定是覺得我奪了母親的生命，才不愛我。但是，直到有一天我進宮的時候…」

陸戰回憶起年少時對那座皇宮的記憶。

從小在家中不受寵的自己，努力地跟隨各個老師學知識，學武功，只為父親能多看自己一眼。卻沒想到自己要的沒要成，在某一次父親帶他進宮赴宴的時候，被當今聖上親自點名召見。

自那之後，皇帝便對他青睞有加，不僅讓他與皇子一同讀書，還吩咐了宮門守衛，陸國公家的大公子，可以隨意出入皇宮。

那時對親情分外缺失的他，自是對皇上的厚愛感到溫暖。私下裡，皇帝允許他喚他一聲舅舅。

就這樣過了許多年，他以為自己會在適齡的時候入朝為官，一生追隨如長輩般慈愛的皇帝，卻沒想到，皇帝對他的厚愛，只是因為愧疚。

※

那天下著小雨，十五歲陸戰如每天一樣進宮覲見皇上。許是前朝大臣事多，耽誤了時候，宮裡的公公們命傳話，命他進御書房內等候。

沒過一會兒，皇帝最寵愛的六公主蕭玲瓏來了，比他小3歲的蕭玲瓏，搖晃著袖子，求著陸戰和她玩躲貓貓的遊戲。

陸戰本沒有什麼興緻，但架不住小女孩撒嬌的哄求。便答應她，只玩一次，她負責藏，而他只負責找。

蕭玲瓏拍手稱好。然後陸戰便閉上眼睛，開始默默地數數。

直到100個數字完畢，陸戰好笑地睜開眼睛。

他一個自幼練武的人，自是耳聰目明。雖然剛剛他查數的時候，已經有意地不去聽蕭玲瓏的腳步，但此刻一睜眼，聽著女孩若若的呼吸聲，他已經知道了蕭玲瓏就藏在皇上御書房的桌案下面。

陸戰眉頭一皺，剛剛明明說好，不許往皇上的御書房去，只可以藏在大廳的某個地方。

沉默片刻，想著過會兒皇上或許就回來了，看見他們在御書房玩鬧實在不好，他便硬著頭皮走進屋。

藏在桌案之下的蕭玲瓏，聽著少年清淺的腳步聲，按捺不住雀躍的心情，恁地笑出了聲音。

「公主殿下，出來吧。」陸戰剛進門幾步遠，便恭敬地站在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