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忘我的尋找
?夜闌人靜,大地上萬物都進入了夢鄉。
岩沐右手輕觸著方向盤,左手指間余煙裊裊,眼裡透射著一股抑鬱的悲涼氣息,揉了揉有些酸澀的眼睛。
凌晨6點,男子乘坐的車子從別墅里緩緩駛出,「嗖」的從岩沐身旁掠過,迅疾的扔掉指縫間的煙,全程加速超車,冷冽的急轉著方向盤,面不改色的橫向停在了車子前方,冷峻的走向了男子。
「你怎麼回事?想死嗎?」司機罵罵咧咧的從車裡走了下來。
岩沐漠然的張望了片刻,迅疾的推開駕駛座的車門坐了進去上了鎖,回頭沖他笑了笑「郝先生,早上好。」
郝彬眼神中夾雜著憤懣和疑惑「你是誰?你想幹什麼?」
司機粗魯的拍打著車門「你想幹什麼?你不想活了。」
岩沐斜眼瞥了司機一眼「想見你一面太難了,你拒絕了向強無數次的聚會邀約,可見你確實很忙。」
「你想幹什麼?是勿安幫派來的?」郝彬兇狠的問道。
「不知道葉晗看到你們這段精彩動作視頻,會怎麼樣?你應該心知肚明吧!」岩沐點開了視頻。
背脊襲來一陣陣涼意,郝彬額角沁著冷汗「你,你怎麼會有這個視頻?你,你到底想幹嘛?」磕磕絆絆的質問道。
岩沐惱怒的瞪了一眼車外嘶吼的司機「讓他安靜一點,我們才能好好談談吧!」
待車門解鎖后,按下了車窗「是我一個朋友,你在車外面等一等。」郝彬合上了車窗「你到底想幹嘛?」
「背著老婆出軌的男人也太渣了吧!你就不怕葉浩報復你。」岩沐氣定神閑的問道。
「你到底想要什麼?啊!」皺著眉憤憤的問道。
「告訴我葉浩在哪裡,這段視頻絕對不會讓第三者看到。」聲音極冷。
郝彬瞳孔閃過一絲慌張「你見葉浩幹嘛?」
嘴唇微微蠕動了一下「告訴我他在那裡,只要我見到他,就立馬把視頻源文件全部刪除,否則這麼勁爆的視頻在網路上曝光點擊量應該會出奇的高,說不定能把你們捧成網紅。」
郝彬突然起身陰鬱的掐住了岩沐的脖頸,指甲刮破了她下顎的皮膚,越發用力。
喉嚨處不容忽視的一圈壓迫讓人難以呼吸,岩沐死命握緊郝彬的指尖,手肘尖用力頂住對方的肘關節,猛轉身,將其面向車頂癱倒在車內,死死將他雙手遏制在頭頂,痛苦難耐的咳了咳,搖了搖昏眩的腦袋「你既然不想做這筆交易,那我就不打擾了。」
「他現在在雲頭山,新義幫出事後警察最近查的嚴,他去避避風頭,具體地址我問問葉晗再告訴你,你先把我手鬆開。」郝彬怯弱的回答道。
「如果你覺得殺了我,你就相安無事的話,那你就試試。」岩沐鬆手陰冷的講道「我的做事風格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我死了,你也活不了。」
郝彬掙扎著坐回了椅子上,揉了揉生疼的手腕「打個電話給我,方便隨時聯繫。」
陌生人在清晨的街道來來往往,岩沐直勾勾的凝視著在公交站牌候車的學生,那段每天刻意早起去擠公交車與席默然偶遇的回憶瞬間湧現,手中的咖啡漸漸散去了熱度,她緊皺著眉頭捂住嘴,伴著劇烈的咳嗽聲,她的身體顫抖著,面部漲的通紅,那雙眼睛里泛著淚花,那樣子,不禁讓人心頭一顫。
小心翼翼的拿起她手中的咖啡,將白蘿蔔蜂蜜水放到了她手中「咳嗽就不要喝咖啡,做任何事情之前都必須保證自己有個健康的身體,不然什麼事都做不了。」方子皓坐了下去「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岩沐愣了一下,回頭望向了方子皓。
眉眼間閃過一絲顧慮,咬了咬嘴唇「所有負面情緒不及時發泄出來,在心裡就會被無限制放大,會讓人無時無刻的感到悲傷難過,漸而發展成抑鬱症患者,我會盡全力救覓洛,哪怕只有一線希望,但我也想盡全力救你,按照你現在的生活方式和抑鬱情緒,先倒下的人可能是你!你心裡的自責、悔恨、難過,我都能體會,你把一切過錯歸咎到你身上是不公平的,你只。」
「我是卧底,我潛伏在覓洛身邊是為了摧毀整個新義幫,將他們繩之於法,我利用他對我的感情讓他逐步落入我們的圈套。」岩沐泫然欲泣的捻了捻手中的杯子。
「我之前就知道你是警察,對不起,我自私的以為讓你恢復記憶對我們都比較好,所以才和楊慧布置森林公園的那一幕,以為能避免傷害,想不到卻把事情弄的如此糟糕。」方子皓歉意的埋下頭。
嘴角微微抽搐了片刻「把事情弄的如此糟糕的人是我。」
「如果被你卧底的人不是覓洛,在不摻雜任何感情的基礎上去思考,站在你的角度上,你根本沒有做錯任何事,你在履行一名警察應盡的職責。」方子皓努力的寬慰道。
「但是他是席默然,我喪心病狂的一次次把他送入監獄,我一次次。」
「送他進監獄的人是他自己,每個結果都是自己選擇的,當然他做任何選擇的初衷都是因為愛你,事已至此,我們只能盡全力把傷害降到最低,盡全力找證據救他,而你起碼得先照顧好自己,離開庭還有1天時間,杜言和余文已經拿到覓洛和義哥簽署的棄權協議,我托關係調到了義哥以前殺人的案情資料,深究后對我們是相當有利的,如果真的能夠找到剛剛你微信所講的那些證據,我們的勝算面非常大,楊慧和余文陪你去雲頭山,你們一定要注意安全,無論如何我希望你們都不要受傷。」目光落在她憔悴的臉頰上。
「所以有犯罪前科?」岩沐忽閃著眼睛。
「他就是16年前轟動一時「白義雙原雙被」案件的主角之一。」
岩沐神態忽而發亮「雙原雙被,什麼情況?」
眉頭輕擰了片刻「你不知道?哦,對,當時你還小,我以前在律師事務所實習的時候,培訓老師就用的這個案例做解說,只是不知道原來就是義哥。」方子皓淡然的闡述道,望進了岩沐好奇的眼眸里「他老婆和一個叫白光的男人出軌被義哥發現了,那白光好像是新義幫的混混,三番五次的帶領一群兄弟圍追堵截他,恐嚇讓他儘快和老婆離婚,后。」
「白,白光。」岩沐瞳孔不經意地微微一縮,眸底有道慌張的光芒閃過。
「對呀,白光,被害者叫白光,這個案件之所以影響力巨大,是因為確實牽涉了太多法律的東西,從道德的角度上看,那個白光確實不值得同情,他是有家庭的人,還有一個女兒,老婆還患有抑鬱症。」
事實如同晴天霹靂,岩沐幾乎要崩潰了,臉立刻被悲傷籠罩著,心裡彷彿被一個無形的大石壓住,嘴巴不聽的顫抖,腦子一片空白。
方子皓關切的目視著她悲傷的神色「怎麼了?很同情那。」
兩眼泛起了閃閃的淚水「那個白光的妻子是不是叫年雪?」兩手緊緊地揉捏著蜂蜜水杯。
「年雪,嗯,哦,對,當時我們培訓的時候還開玩笑說那個白光的女兒肯定叫白雪公主,呵呵,很冷的笑話對不對。」方子皓漸漸斂住了笑顏「你怎麼了?」心疼的伸手擦了擦岩沐一涌而出的淚水。
岩沐雙手顫抖著捂住臉,那瘦弱的脊背,猛烈地抽搐起來,淚水順著指縫無聲地流下。
「岩沐,岩沐你怎麼了?」方子皓焦慮的問道。
「送我去個地方。」岩沐死命的抑制住難過的情緒,默然的起身。